人比人要死,貨比貨要扔,這樣一想,越發覺得莫君清尤其的好,越發的思念如潮。
她腦海中一會兒是莫君清溫柔帶笑的樣子,一會兒是冷毅漠然冰冷的臉,想起楚沁雨眉眼間的隱隱挑釁,想到許沫倉惶無助的哭聲,她心亂如麻。
她情緒太過激動,轉彎時沒有像往常那樣減速,汽車拐過半個車頭,看到對面開過來的汽車,嚇出一身冷汗,猛的踩下剎車,卻已經來不及了。
嘭的一聲後,兩輛汽車的車頭撞在一起,因爲慣性作用,她的身子猛的前傾了一下,及時繫了安全帶,仍震的她一陣頭暈目眩。
她有點懵,腦海中一片空白,直到敲打車窗的聲音將她驚醒。
她連忙解開安全帶下車,拍她車窗的胖男人凶神惡煞般橫眉立目,“你怎麼開車的?汽車拐彎都不知道減速,我一讓再讓,你橫着就撞,想死死遠點兒,你是想拉墊背的怎樣?”
他話說的不中聽,但沐暖晴自知理虧,也沒太多的不痛快,只連聲說對不起,“您估算一下損失,我照價賠償。”
胖男人回頭看了下自己車頭撞癟的汽車,又看了眼沐暖晴那輛卡宴,眼中閃着貪婪的光,“我這車是奧迪新款,要修起來,怎麼也得十多萬,看你是個美女的份上,零頭給你免了,算你十萬整。”
“十萬?”沐暖晴皺眉,看了胖男人的車一眼。
她對車沒有研究,只知道四個圈的好像是奧迪,至於奧迪的什麼系列,值多少錢,她一無所知。
她着急去醫院陪許沫,如果對方要個幾百幾千,能給她就給了,可他張嘴要十萬,她哪兒有這麼多錢?
她掏出手機,“我們公了吧?”
“誒!美女,你別打電話啊,價錢我們好商量。”胖男人着急的阻止。
沐暖晴斜了眼他臉上肥肉和脖子上粗俗的黃金項鍊,沒有理他,撥打了保險公司的電話。
莫君清曾和她說過,這輛卡宴入的是全險,只要不是醉酒駕車什麼的,有什麼磕磕碰碰直接打保險公司的電話,保險公司很快就會派專人處理。
保險公司的服務人員詢問了事情的具體過程,和她所在的位置,承諾二十分鐘以內就會有工作人員到場處理此事。
二十分鐘,沐暖晴心急如焚。
等保險公司的人要二十分鐘,即使等來保險公司的人,想必她也走不開,要跟着保險公司處理此事,許沫那邊便沒辦法去了。
她心裡從未有過的煩躁,掏出手機,手指飛快的在電話簿上劃過,最後停在簡司曜的名字上。
在她的交際圈子裡,既認識她又認識許沫的,只有莫君清和曾在許沫家中做過一次客的簡司曜,莫君清此刻不在國內,不知道簡司曜現在有沒有時間。
腦海裡想着,手指下已經將簡司曜的號碼撥了出去,電話很快被接起,那邊傳來簡司曜清亮又帶着微微痞氣的聲音,“小嫂子?”
“司曜,你現在有時間嗎?”沐暖晴將她現在遇到的狀況簡單和簡司曜說了一下,希望他可以去醫院幫忙照顧一下許沫。
“告訴我你的具體位置,我先去你那邊。”簡司曜的聲音頓時清冽的許多,不容拒絕。
沐暖晴無奈,將她此刻所在的詳細地址與簡司曜說了一遍。
不知道是誰報了警,警車與保險公司還有簡司曜幾乎是及時到的,期間胖男人一直出言不遜,咄咄逼人,一來確實理虧,二來她一心惦記着許沫,心煩意亂,懶得與他計較,男人見她軟弱可欺,越發囂張起來。
簡司曜遠遠的從車窗裡便看到胖男人站在沐暖晴不遠處,指手畫腳,橫眉怒目,表情十分不善,而沐暖晴低垂着眼眸,一語不發,任人發泄的樣子。
簡司曜的神情瞬間冷了,脣角勾出一抹冷冽的弧,不踩剎車,反踩油門,線條流暢的亮銀色蘭博基尼猛的朝胖男人直衝過去。
眼見着汽車朝他猛衝過來,胖男人嚇的臉都白了,一臉橫肉抖個不停,眼珠子瞪的恨不得瞪出眼眶外,就在車頭馬上就要撞上他肥胖身體的時候,簡司曜猛打方向盤,踩下剎車,車頭擦着胖男人的身體滑過,很快停住。
胖男人嚇的心臟幾乎從嗓子裡蹦出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穩了穩心緒,張嘴剛要罵,簡司曜啪的打開車門,利落下車。
陽光打在他身上,飛揚的眉,清銳的眼,挺直的鼻,完美清俊的五官,配上一股子冷冽的戾氣邪氣,令男人幾乎脫口而出的國罵堵在嗓子眼兒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簡司曜不屑的上下打量他幾眼,“我嫂子撞了你的車?”
胖男人愣了瞬,馬上賠笑,點頭哈腰起來,“是,哈哈,不小心,不小心……”
他滿臉討好的笑,剛剛挺直的腰板佝僂起來,沒了剛剛一丁點兒的耀武揚威咄咄逼人,換了個人一般。
他的變臉術,看的沐暖晴瞠目結舌。
交警和保險公司的人都過來了解情況,簡司曜單手插兜吊兒郎當的站在男人身後看着,男人覺得自己的後背上像是趴了一條蛇,毛骨悚然的感覺,一個勁兒的給沐暖晴說好話。
事情處理的很順利,交警很快做完筆錄走了,他們只要再原地等待兩輛車被保險公司的的拖車拖走,然後按照保險公司的規矩,沐暖晴去和保險公司的工作人員去辦理手續。
沐暖晴歉意的看着簡司曜,“不好意思司曜,給你添麻煩了,我自己在這邊等着就行了,你幫我去醫院照顧一下許沫,她在這裡無親無故,一個人我不放心。”
簡司曜微微皺眉,瞥了旁邊的胖子一眼。
將她一個人舍在這裡,他也不放心。
他很快掏出手機,撥出楚文約的號,“文約,有沒有時間?”
聽簡司曜將楚文約叫過來,陪他處理後續手續,沐暖晴汗了一下,不要這樣啊,她最怕給別人添麻煩啊!
可是簡司曜根本沒和她商量,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簡司曜打完電話,在她的催促下走了,臨走前斜了胖男人一眼,輕飄飄卻涼颼颼冒着邪氣的一眼,讓胖男人哆嗦了下,情不自禁站的離沐暖晴更遠了些。
簡司曜脣邊揚起抹滿意的弧,上車之後向沐暖晴擺了下手,汽車箭般射出去,很快消失在沐暖晴的視線之外。
他剛走不久,楚文約便到了,見面先叫了聲嫂子,上下打量她是否受傷,眼中與神情中的關切顯而易見。
沐暖晴心裡很暖。
依舊是那句話,男人的面子是女人給的,同樣女人的面子也是男人給的。
因爲莫君清對她珍而重之,他的朋友們纔會這樣將關照她,反觀許沫,她微微嘆了口氣。
想想她今天真是奢侈,簡司曜與楚文約都是日理萬機的人,一個替她去了醫院,一個陪他處理保險理賠修車這種瑣事。
怕是平時他們自己遇到這種事,都是手下人替他們處理的吧?
她沒這方面的經驗,不知道怎麼把楚文約趕走,心裡總有點惶恐。
好容易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楚文約走了,並且給保險公司和4s店都留了號碼,聲明有事直接和他聯繫,不要找沐暖晴。
沐暖晴知道他是好意,連連道謝。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她用最快的時間打車趕到醫院。
此時距離許沫哭着給她打電話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她心裡很忐忑。
給簡司曜打了電話問過具體位置,她下了電梯,一口氣小跑到手術室外。
許沫失魂落魄的坐在手術室外的排椅上,小臉煞白,身子微微抖着,越發顯得她嬌小無助。
沐暖晴又緊跑了幾步,在她身邊坐下,攬住她的肩膀,“沫沫?”
“姐姐,”許沫見是她,一直隱忍的情緒瞬間崩潰,撲進她懷裡大哭起來,“醫生說手術風險很大,他們還讓我在手術單簽字,爸爸會死……”“別怕別怕,任何手術醫院都會要求在手術單上簽字,將手術中的風險告知親屬,只是一種程序而已,大多數時候沒那麼嚴重……”沐暖晴手忙腳亂的拍她。
許沫已經哭到混沌,沐暖晴的話也不知道她聽見沒有,只是一個勁兒的埋在沐暖晴肩頭哭,似乎要將心中的悽惶委屈無助都透過眼淚發泄出來。
站在一邊的簡司曜看了兩個小女人一眼,轉身走開了,時間不大,拿了兩杯熱騰騰的奶茶回來。
“小嫂子。”簡司曜叫了沐暖晴一聲。
沐暖晴回頭看他,簡司曜將奶茶遞過去,“讓她喝點暖暖身子,她一直在抖。”
“嗯,謝謝司曜。”沐暖晴將奶茶接過去,擡頭看他,“司曜,你快回去吧,聽莫君清說你最近很忙,你那麼忙還把你叫過來,真是對不起。”
她聽莫君清說,簡司曜的遊戲莊園已經步入正軌,盈利高的讓人瞠目,而且這座遊戲莊園是在簡氏集團財產之外的,即使簡氏集團這次迴天無力,靠着這座莊園的盈利,簡家大哥和司曜也可以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