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
顏可嘉還未聽到過這樣的言論，心中一驚，不由在臉上閃現了一瞬間的驚愕之色。
洛以薇淡笑着點頭。
“是啊，協議！我跟顧君修之間的協議！”
她猶記得當年顧君修的那句話，會保護自己。
只是現在，似乎帶給自己傷害最大的人，是顧君修本人，而不是其他。
略微嘲諷似的勾了勾脣角，洛以薇搖頭但笑不語。
顏可嘉心中忽然像是千萬禮花不斷盛放，漫天的雲霧忽然被這耀眼的光輝給撥開，露出夜色中黑漆漆的天空。
“不瞞你說，君修是我的初戀，是我愛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我放不下他！若是之前我身體還不好的時候，或許我會放手！現在，不能！”
既然她已經回來，就一定是抱着絕對的把握來的。
現在自然要掃清前面的一切障礙。
洛以薇，首當其衝。
“你不用把我當做是你的假想敵，顧君修他心中一直都有你，而我，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而已！”
洛以薇想到顧君修當初在聽到顏可嘉名字那夜的那種瘋狂。
帶着她的撕心裂肺的痛處。
整個人的身體微微地顫抖着。
“一直都有我？真的麼？”
顏可嘉伸出自己纖細白皙的手指，伸手指着自己，她眼睛瞪大，語氣中還帶着點不可置信。
“嗯，是真的！”
洛以薇低頭，嘴脣緊緊地抿着。
做人家老婆，能做到這種程度，不得不說，真的是一種悲哀。
更悲哀的是，她現在還在跟顧君修的前任說這些事，更覺諷刺。
顏可嘉眼中忽然爆射出一陣亮光，像是天邊的辰星一樣璀璨奪目。
她對着洛以薇笑笑，忽然感覺不對勁，臉上的表情變得尷尬起來。
此時的她，好像是一個勝利者。
而對面坐着的洛以薇，纔是真真正正的失敗者。
“顏小姐，祝你們幸福，還有，告訴顧君修，早點把離婚協議書給我！”
洛以薇有些狼狽的抓着旁邊的包包，語速很快的說道。
顏可嘉低頭沉思一會，擡頭看着洛以薇，神情冷靜而認真。
“你覺得，君修他真的不喜歡你麼？”
顧君修給她的感覺，從來都是如此。
更是對自己冷冰冰的模樣，讓人心口泛涼。
洛以薇低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留下兩團黑影，遮蓋了原本的容貌。
“此時已經多說無益！”
無論怎樣，他們都已經不再可能。
還不如成全了這兩個有情人，心中似乎多了一個大大的黑洞，不時有風吹過來，呼呼作響。
洛以薇白皙的肌膚上，隱藏着極細的毛細血管，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無助和脆弱。
“那個，我忘記了，家裡面還有點事情，就先回去了！”
兩個人相互對坐，皆是尷尬。
洛以薇無奈地衝着顏可嘉笑笑，臉上的表情帶着點不自然。
顏可嘉此時好像也無話可說，只能帶着歉意，朝着洛以薇點點頭。
洛以薇拽起包包離開這裡，心中的黑洞被風呼嘯而過。
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看着洛以薇的腳步消失在自己面前。
顏可嘉纔拿起手機，在通訊錄中找到一個人的名字，撥了出去。
“她現在已經走了，你要追，或許還來得及！”
說完，顏可嘉徑直的掛斷電話，臉上的表情馬上變得陰翳起來。
顧君修心中依舊還會有她的存在麼？
這個答案她並不知道，只是女性的第六感告訴她。
顧君修心中是一定有洛以薇這個人的存在的。
她拿起手機，將鎖屏打開。
上面有很多年前，她跟顧君修的合照。
彼時，兩個人還是青梅竹馬的一對戀人。
無論學校裡面任何一個人說起他們，也不由會交口稱讚。
如今，時過境遷，很多事情都改變了之前的模樣。
包括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這邊，出了咖啡廳的洛以薇低頭慢慢往前面走着。
腳下的步子似乎別樣的沉重，剛剛他們的對話還回蕩在耳中。
若是顏可嘉高高在上的告訴她，要她離開顧君修。
她或許會對她嗤之以鼻。
可那種笑臉迎人的模樣，她着實有些尷尬難解。
那番話既是她的心裡話，又是真實情況。
只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無論怎樣也倍覺酸楚和痛意。
“洛以薇……”
身後忽然出現男人的喊聲。
洛以薇沉默一下，還是轉頭看着來人。
是顧君修。
她臉上的表情瞬間黯淡下來。
像是烏雲遮蓋了天空，沒有了陽光的滋潤，一切都彷彿沒有了生機和活力。
她邁步欲走。
卻被身後的顧君修快走幾步，抓住她的胳膊，攔住了她前進的去路。
“你就那麼不想看到我？”
之前看到洛以薇時候，顧君修臉上愉悅的表情已經消失不見，轉而是一臉的冷然之色。
黑黝黝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洛以薇，神情冷肅，連帶着周身都帶着低沉的氣壓。
“是，我是不想要看到你，可是你又爲什麼非要出現在我面前？”洛以薇冷聲開口。
針鋒相對的看着面前站着的顧君修，銀牙緊咬，說話絲毫不留餘地。
顧君修冷酷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兩個人像是相互對視的雕塑，一動不動的站在大街邊上。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尷尬和對立。
顧君修並沒有動作。
寬厚的手掌依舊放在洛以薇的胳膊上。
不鬆手，不放手。
洛以薇眼中迅速劃過一抹亮光，嘲諷似的看着他。
“我不會丟的！”
顧君修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從口袋中將電話拿出來。
冷眸看着電話屏幕上不斷跳動着的“顏可嘉”三個字。
沉默，不語。
洛以薇自然也清晰無比的看到了，她嘴角的笑容冷冷的，“你怎麼不接電話了？繼續接啊！”
她笑仰着頭，只是那臉上的笑意卻不達眼底，冰冷一片的感覺，讓人感覺渾身發涼。
“我們真的要繼續這樣說話麼？”
顧君修皺着眉頭看着越發陌生的她，表情凜然。
洛以薇輕笑着搖頭，鄙夷的目光放在顧君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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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將我失去的東西都還給我，我保證對你喜笑顏開，歡歌笑語地對你迎來送往！”
說到這裡，洛以薇的眼眸低垂，表情也失落下來。
這幾日連着晚上做夢。
總是能夢到一個孩子，不住的哭泣着。
那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哭聲，讓人心中不由一痛。
她努力想要去尋找那個聲音，那個孩子。
卻始終沒有走出那一團團迷霧。
等到醒來之後，卻意外的發現，枕巾周圍，全是淚意。
顧君修沉默，低頭深深地看着洛以薇淚意朦朧的雙眼，心頭鈍痛不已。
好像有種苦澀的味道，像是苦丁茶，又像是黃連水，開始不停地在心裡面慢慢蔓延着，逐漸充滿整個味蕾。
此刻的他，臉上沒了之前的凌厲和鋒芒畢露，逐漸變得晦暗不明，似是被烏雲遮住了太陽的天空，陰沉沉的，仔細看去，還有些懊悔和自責。
“以薇，我已經聯繫了國外不少這方面的專家團隊，他們會治好你的！”
顧君修語氣在此時也發生了轉變，聲音低了幾層。
洛以薇眼中的譏諷之色更甚，笑着說道。
“不必了！什麼專家團隊的，我用不起，也不稀罕！”
刺耳的手機鈴聲還在不停地響着，洛以薇意有所指的衝着手機點點下巴。
“喏，我相信，有人會喜歡的！”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顧君修恨恨地將手機按了關機鍵，霸道的上前，一把將人抱在懷裡面。
還是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懷抱。
只是，此時的兩個人，都沒了之前的那種寬和的心境。
此時的顧君修內心的情緒波濤洶涌，似乎永不停息。
“以薇，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給我一次機會，嗯？”
顧君修的聲音帶着微微地哽咽和沙啞，語氣低沉的近乎於哀求。
洛以薇心頭一痛，這輩子，她還有多少次可以重新開始的機會？
站在原地，洛以薇默然不語。
身後男人的體溫，炙熱滾燙。
隔着薄薄的衣物，似乎要燙傷她的肌膚，心頭猛跳，洛以薇想要將人推開。
卻發現自己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力道，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男人憤怒的喊聲。
“放開你的手！”
洛以薇驚愕地回頭，詫異的發現，顧澤陽已經站在自己面前。
俊挺的身材，神一樣斧刻刀削的臉。
無論是任何一個女人，絕對是壓倒性的秒殺。
“澤陽？”
洛以薇還有些不敢置信，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顧澤陽冷着臉走過來，將洛以薇從顧君修身邊拉開。
皺眉看着洛以薇，眼中帶着極爲不贊同。
“你難道沒有心麼？都不清楚，誰對你好，誰對你壞麼？”
人都已經傷到這程度了。
怎麼都還不會學乖？
洛以薇訥訥不語。
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心中卻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顧君修冷着臉看着這一幕，如火的目光放在顧澤陽身上。
兩個人如同驕傲的王者，相互見面時候的暗自較量。
顧澤陽首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