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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後,伊尚靜埋頭,繼續工作,可全身有種異樣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擡頭,便見裴爾凡站在辦公桌的前面。

“副總!”伊尚靜趕緊起身,“副總有事要吩咐麼?”

“沒事,只是想來看看我的秘書有沒有在上班時間裡摸魚。”裴爾凡嘴角揚着無害的笑。

伊尚靜看着那笑,覺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了:“我一直都在忙工作。”說完這句話後,伊尚靜又覺得自己這句話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是啊!只是在忙之餘接了一個私人電話,再打了一個私人電話而已!”裴爾凡笑着,兩手撐在桌上。

伊尚靜頓時便覺得一種壓力感,但心中的鬱悶感更是很快地將這種壓力感給壓了下去:怎麼這幾天都挺不順的,每每想偷會兒懶,做點別的事情時,都會被這比幽靈還幽靈的裴爾凡給當場抓包!比如今天,是不是自己剛剛開始打電話時,他便聽着了?

“我沒有偷懶!”伊尚靜很中氣十足地說,將眼鏡取了下來,瞪大了雙眼,向上往上地看着裴爾凡,“我剛剛是在爲公司的事情而忙!”

“哦?”裴爾凡盯着那平凡又樸素的臉,雖然長得不是很美,但皮膚看上去很好,白白的,但卻透着紅,以示很健康,摸上去,手感應該不錯……呃,怎麼想遠了?!裴爾凡暗地裡在心底鄙視自己,居然對一個相貌平平,年經比自己大,爲人懶散的老女人想入非非了?定是這幾天工作太忙了,嗯,今晚得去找點樂子!

“我只是幫同事問問,爲何我們公司的案子爲何會受到瓶頸。我認識那邊的一個人,所以,便想着他能透點內幕來聽聽。”伊尚靜轉着眼珠,想着說詞,唉,這年頭,說謊也覺得越來越不容易了,特別是面對這麼個人精時。

“那個人是你爸吧!”裴爾凡自然見着伊尚靜說謊時特有的標誌了,但也沒說破,而是接着她的話問,“你爸是國土局的局長?”

“嗯。啊?你怎麼知道的?”伊尚靜更是瞪了眼,自己在填寫人事資料時,父親的工作職位上只填了公務員;同時,就連錢維雅也不知道父親是具體工作是什麼,這裴爾凡怎麼知道了?

“因爲國土局中,只有局長姓伊。”裴爾凡很自然地笑着。其實裴爾凡也是剛剛聽着他們的對話推斷的,沒想到,還真是這樣的。不過,在她的人事資料中,她只是簡短地寫了公務員三個字,可見,她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家的真實情況。

唉!真該死,還是讓公司的人知道了!伊尚靜蹙了眉,當年填寫資料的時候,便想着這建築公司多少會和土地有關,自然和國土局會有來往,如果自己如實填寫了,想來會給自己帶來不少的麻煩,便順意地填寫了。

“副總!”伊尚靜正了臉色,正聲說,“雖然我在翡華工作,但我不會請求我爸謀私,讓翡華拿下這次的案子。”

裴爾凡也站直,直視着伊尚靜,剛剛聽着伊尚靜自言自語的話,她應該知道這公司裡的一些內幕。不過,裴爾凡一點也不驚訝,這個伊尚靜並不如她表面上看上去這麼簡單,是自己深知的,那她現在這麼說,是不是在表明態度,她不會站在那一邊?“當然!翡華不至於要靠這種關係去拿案子!”裴爾凡輕笑,“更何況,這案子,拿不拿都無所謂!”

一句話,雖然很輕,但卻在伊尚靜的心裡激起漣漪。

“今晚下班後,先留下來,一同陪我去談新世紀的案子。”裴爾凡留下這麼一句,便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伊尚靜卻愣着了,新世紀的案子,很小,根本用不着副總親自出馬。但爲何裴爾凡今日會親自來處理?還帶上自己這麼個‘不相干’的人?這可是以前他去談案子時,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五點十五分,裴爾凡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便見着伊尚靜趴在辦公桌上,半眯着眼,玩着筆。裴爾凡走近,將伊尚靜手中的筆拿走,調笑:“伊秘書很無聊?看來明天得加大伊秘書的工作量了!”

伊尚靜在做完自己的工作後,剛好便是下班時間。只因裴爾凡一句下班後去談案子,便留了下來,上了十來分鐘的網,覺得沒什麼意思,便關了電腦,趴在桌上小睡一會兒。還沒眯上眼,便覺得眼前一黑,手中的筆也沒了,再聞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兒,便知是裴爾凡了。

“副總。我已經下班了!”伊尚靜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加重語氣,強調這一事實。

裴爾凡將筆放在桌上,笑着說:“那走吧,我已經和新世紀那邊約好地點了。”

什麼,已經約好地點了?!當伊尚靜聽着這話時,纔想着今日這場約見是沒有經自己的手安排的,也就是說,今晚這場約見是由裴爾凡一手安排的?他爲何會安排在今晚?又爲何會拉上自己?從這段時間相處的點滴來看,在工作上,兩人很契合,但撇開公事,伊尚靜總是覺得裴爾凡總會吃定自己,比如咖啡之事。

跟在裴爾凡的身後,出了公司大門,坐上裴爾凡的車,伊尚靜似有似無地看着裴爾凡,因爲此時,伊尚靜有種錯覺,裴爾凡可能會成爲自己的剋星。

與此同時,從公司出來,到車庫開車的史轆,恰好見着伊尚靜坐上裴爾凡的車離去。。。

伊尚靜隨着裴爾凡進了一家高檔TV,又幾轉,到了一包間,推門而入,便見着一男一女在裡面坐着。男的四十餘歲,女的三十歲左右。那兩人見裴爾凡和伊尚靜進了門,都站了起來,迎向兩人。幾句寒暄後,也開始進入正題。當然,這具體談時,主要的還是對方的那位主管在說,裴爾凡和伊尚靜在聽。

兩分鐘後,伊尚靜便沒有興致,不時地喝着檸檬茶,思想也隨着那檸檬香飄遠了。當伊尚靜回神時,案子已經談定了,對方的秘書也點來酒,要舉杯慶祝。這時,伊尚靜才犯難了:從下班到現在,肚子沒進過半點米,雖然喝了不少的水,但胃還是覺得空空的,微微有些疼。

接過酒,伊尚靜眉頭不皺地喝下去,接着,裴爾凡及那兩位聊着天,伊尚靜坐在那長長的沙發上,微笑着,裝作很努力地傾聽,然後趁着衆人不注意時,藉着上廁所之名,出了包間,到剛纔門的正廳處坐着,找電話,叫了一分外賣。十分鐘後,外賣送來,伊尚靜接過便開始吃起來,也沒注意什麼形象了——肚子是老大,一直爲伊尚靜所信奉。

當裴爾凡發現伊尚靜‘消失’太久,出來尋找她,來到正廳,便見着正在狼吞虎嚥吃着盒飯,看來似乎是餓壞了。

“如果餓了,可以說一聲,我們可以去些別的!”裴爾凡坐到伊尚靜的身旁,輕笑着說。

伊尚靜頭也沒擡,繼續吃着自己的:“老闆正在和客戶談生意,我怎麼可以提出這等要求?”

“所以,你便自己出來偷吃了?”裴爾凡心情很好,笑出聲來。

伊尚靜將口中的飯嚥下去,正了臉色,接着說:“我這不叫偷吃,這叫光明正大的吃!再說了,電話是我打的,飯是我訂的,哪一點像是偷了?”

“老闆在談生意,作爲秘書的你卻揹着老闆溜出來吃飯,更重要的是,老闆也沒有吃飯!你說,這叫不叫偷吃!”裴爾凡也說得一本正經。

“歪理!”伊尚靜也知作爲一個秘書,在這點上,確實有些失職了,但卻不肯承認——誰讓他不先吃晚飯再談工作?他受得了肚子唱空城計,並不代表別人也受得了!

裴爾凡也只是隨意地笑笑,想着在濱見她時,便知她的胃不好,今晚她這麼晚還沒有吃一點東西,並且空腹喝了酒,也算是難爲她了。“好了,今晚的工作結束了,我們去大餐以慶祝今日工作的圓滿結束。”

“嗯?好啊!”伊尚靜想都沒想地答應了,今晚算是出公差,吃飯應該是算公家的吧,所以,不吃白不吃。“要不要進去給他們說一聲?”

“不用了。”裴爾凡很自然地接過伊尚靜手中的盒飯,拉了伊尚靜的手,“不用理他們,他們自己知道該怎麼辦。”

伊尚靜有些無語了,好歹人家也是公司的客戶,怎麼能如此無禮?不過,既然上司都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作爲小秘書的自己,也沒必要和上司唱反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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