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煙第二天腫着眼,霍凌東來接她,江小煙坐在副駕駛座上,路上靠坐着睡着。
霍凌東喊她起來時已經是中午,沒有到霍家的櫥店。
“在哪?”江小煙揉眼問。
“吃午飯。”霍凌東看她臉色稍微好些,帶她到餐廳吃過午飯。接着又到霍家衣櫥店裡挑選了件水墨粉的及膝小禮服和白高跟鞋,霍凌東要帶她去買手錶,江小煙搖頭,說自己有。她知道一般的手錶不能遮住傷痕,明天瞞着他們出來到騰飛路小區拿柳南風給她的定製版就好,柳南風,很早之前就給她訂做了吧,江小煙還有很多鐲子,一些是定製版,一些是柳南風覺得好看就算是路邊攤的他都會給她帶上一塊,江小煙垂眸,霍凌東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又不願多問。
第二天一早江小煙便起牀,洗漱下樓,其餘人都還未起,只有傭人忙碌着。
“二小姐,您去哪?需要司機嗎?”傭人問,江小煙搖頭。
“我出去走走,早飯在外邊吃,不用做我的。”江小煙出別墅區打車離開,霍凌添跑步回來遇到她,剛想和她打招呼就見她從公交亭坐上一輛出租車,怎麼不讓司機送?霍凌添雖然疑惑,但並沒有多想。
江小煙用指紋打開門時,進房捂住嘴,背靠着門,一下跌坐在黑瓷地板上。
柳南風會想她嗎?會想念這間屋子嗎?他還會回來看她嗎?江小煙哭了許久,起身到浴室洗乾淨臉,好冷清,明明他不愛笑,爲什麼他不在就是那麼冷清。
江小煙煮了碗麪,坐在餐桌前看着空落落的對面,眼淚一下又流出來。當時他三個月就只回來一次她都沒有這樣難過,爲什麼,爲什麼現在滿腦子都是他。柳南風,你回來好不好,帶我走好不好。
江小煙夾起發乾的面,扯着紙巾捂眼,柳南風第一次給她做的,就是一碗湯麪,她吃過最好吃的面。
流着淚把沒放鹽的面塞進嘴裡,柳南風纔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就是她笨而已,江小煙洗乾淨粉色瓷碗,將碗放到碗櫥,看到他的藍色瓷碗又是忍不住流下淚,如果她不是代替江閔春進監獄,那該有多好,連見都不用見到他,哪裡還會有這樣傷心難過。
江小煙一直流着淚,打開衣櫃,手撫過他的衣服,心下一狠,迅速收拾幾套他給她買的新衣,戴上他給她新訂做的手錶,又到浴室洗乾淨臉,想要深呼吸控制自己,看到兩人藍粉色的情侶杯和毛巾,心裡又開始難受。
江小煙沒有走,裹着被子依戀着,看着對面的米色枕頭,終是忍不住“哇”地哭出來,江小煙待在屋裡哭了一天。一直到天色暗下江小煙才捂着頭起身,頭好疼,她什麼時候睡着的。
收拾好東西江小煙用手機叫了輛出租車,回到江家別墅,江僑和樊畫等在客廳,江小煙提着東西走進,喊一聲“爸媽”即刻又往臥室走。
“今天去哪了?”江僑問。
“早上出去走了走,然後去買了幾套衣服。”江小煙繼續走着,江僑也沒再問她。江小煙不是沒有發現,他們四年蒼老許多,連平日尤其注重保養的樊畫也頓生皺紋,以前在她眼裡,樊畫是個風韻猶存的美女子,讓人看不出實際年齡來,如今……歲月不饒人,她四年前,也不過19歲。
晚上江小煙睡得不熟,天不過才亮起便起牀,拿兩隻湯匙放冰櫃,接着貼在雙眼上拯救她昨天哭成的死魚眼,對着鏡子敷過面膜,又下樓來交待傭人給她做些甜點,雖然能感受到年輕傭人對她的敵意,但是她不在乎。
“早啊!”江小煙剛下樓便見到霍凌添,他怎麼會起這麼早。
“早,一起吃早飯嗎?”江小煙到餐廳,傭人端來西式早餐,江小煙拿起刀叉,又放下。
“小王,有中餐麼?”和柳南風出差幾乎每餐都在陪別人吃西餐,上飛機就開始吐,對西餐絕對是有陰影。
霍凌添坐到她面前,撐着臉,把她面前的西餐拿過,穿着西裝翹起二郎腿,他的性子比較隨意,和霍凌東不同,帶着痞氣。
江小煙沒有喝海鮮粥,柳南風交待過這個月不能吃涼性食品,否則容易留下病根。
江閔春下來時霍凌東也剛到,江小煙上樓換衣,化淡妝。
“爸媽,最近我想出去找工作。”下來之後江小煙試圖和他們商量,霍凌東第一個反對。
“你大學沒畢業,還是先學習,要不就到我這裡來工作。”霍凌東說,江小煙抿脣,霍凌添坐她身邊,隨性靠着沙發。
“我覺得出去歷練也不錯,小煙已經23還是24了吧?”霍凌添手裡把玩着遙控器,江小煙朝他笑,並不知身後霍凌東正“唰”來一把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