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窗子灑下皎潔,蟲鳴在夜間縈繞。
病房內,路筱草認真的削着手裡的蘋果,希望能成功將蘋果皮一圈圈削去。
唐卓僥看着手裡的報紙,有意無意的翻頁然後趁機偷瞄着她淺淺的笑容,心中流淌着莫名的情愫,就如鄉村的泉水,暖暖的流過心底每個角落。
筱草擡起頭,欣喜的看着那連接在一起的蘋果皮,將蘋果遞到他面前。
“喏。”
唐卓僥佯裝鎮定的翻着報紙,接過蘋果,啃着。“好無聊,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故事?”她眨眨眼,“我不懂講故事。”
“不是吧?你小的時候沒聽過故事?白雪公主?美人魚?”唐卓僥詫異的挑眉。
筱草蹙眉“你要聽這種故事?”
|“恩,反正你以後當媽媽了,也要講給你寶寶聽,我借你免費演習一下。”他津津有味的啃着蘋果。
她蹙眉搖頭,“不要,你講給我聽差不多。”
唐卓僥坐了起來,“要不我唱歌,你跳舞?”
筱草的眉頭蹙得更緊,將報紙塞到他的手裡,“你要是無聊就看報紙,我纔沒那麼幼稚!”
“我這叫情趣知道嗎?你老是憋着,遲早要憋壞!”他不滿反駁。
她難以理解,眨眨眼,就搞不明白他怎麼像個孩子似的!
“哎呀,配合一下,要不然多無聊?”他挑了挑眉,彎脣笑道。
她皺眉,不打算理睬他。
唐卓僥清了清嗓子,“咳咳咳——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顆無人理睬的小草。”他彎脣笑道。
她皺皺眉,聽出他是故意要唱這首歌,便抽出他背後的枕頭,毫不留情的砸向他。
“你打我幹什麼!”他拿着枕頭抱怨着。
“誰讓你故意唱這歌。”
“什麼叫我故意唱?國家有規定唐卓僥不能唱‘小草’這首歌嗎?我就喜歡這首歌,沒有花香——啊!”他得意調侃,卻再度被她拿枕頭擊中。
“喂!路筱草,我可是病重患者,你有點愛心好不好!”
“你要是真病重,就閉嘴。”她叉腰,蠻橫不講理。
“我是一顆小草,呵呵——”他還故意唱着,筱草揚起手裡的枕頭,卻被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她便整個人撲倒在他懷裡。
筱草一愣,擡頭怔然的看着他,他的氣息縈繞在身邊,炙熱的溫度似乎會燃燒一切。
唐卓僥突然間深情的眸光讓她害怕,想逃,卻被他一把扣在腰上,將她拉進,防止她逃離。
“你——你——”筱草緊張的結巴,眨眨眼,偏過腦袋,“只有小孩子纔會拿別人的名字來取笑!你太幼稚了!”她損他。
“是嗎?可是我並沒有取笑你,筱草。”唐卓僥勾起不羈的笑容,故意湊近她的耳邊。
“筱草。”他的語調輕柔得像呢喃。
她奇怪且疑惑的看着他黝黑的眸子,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深思着,調侃着“你穿這花襯衫真好看,就像——就像《舉起手來》裡面的花姑娘。”
筱草一愣,花——花姑娘??
看着他脣邊的取笑,頓時黑下臉,推開他,“彼此彼此,你穿這種襯衣也很帥!就像電影裡的潘長江。”
“我哪裡像潘長江了!”某人氣憤反駁。
“哎,真是越看越像,呵呵o(∩_∩)o~,潘大叔,早點休息哦。”她揚揚手,轉身離開。
“喂!你給我回來!我哪裡像潘長江了!你給我回來!”唐卓僥黑着臉,嚷嚷着。
筱草再度拉開門,探進腦袋,“對了,我這幾天照顧你,別忘了扣錢哈,晚安,潘大叔。”
呵呵——看着他扭曲的俊容,筱草的心中騰昇一股快意。
哈——唐卓僥嘴角抽搐着,心中不悅,摸了摸自己的五官,他哪裡像潘大叔了?
唐卓僥望着窗外皎潔的月光,聆聽着蟲兒鳴叫的聲音。
他從來不曾體會過農村的生活,卻不感到反感,倘若能擁有這一份恬靜,忘記屬於N城的煩惱,他倒是願意一輩子住在這裡。
睡意襲上,他準備入睡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車聲。
不屬於村莊的車聲擾亂了這個安靜的氛圍,一輛輛黑色的進口跑車緩緩停在村莊的救護站門口,三五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紛紛下車,推開醫療站的門口。
車門緩緩拉開,一雙名貴奢侈的高跟鞋踏在泥土上,顯得格格不入,身穿着職業裝的女人從車裡走了出來,眯起銳利的眸子環顧着四周,露出鄙夷的目光。
在保鏢的帶領下,唐潔上前,推開醫療室的門。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擾醒了唐卓僥模糊的睡意,他疑惑的蹙眉,揉了揉眉心。
唐潔看見自己的弟弟身穿着農民的舊襯衣,頭上還包紮着層層紗布,便緊張上前。
“卓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唐卓僥的意識倏然清醒,看了看大姐帶來的人,會不會太誇張了?
“大姐。”
“你的傷是怎麼回事?是誰做的!”唐潔焦急詢問着。
“我——”他被突如其來到訪的人震得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們回去再說,現在你必須馬上回去做個全面的檢查。”唐潔撩起他的被子,回頭命令道,“趕緊來扶少爺!你們愣在那裡做什麼!”
黑衣男人趕緊上前攙扶着唐卓僥。
“大姐,我現在不能回去。”他想起路筱草,便連忙阻止他大姐的瘋狂行爲。
“你不要給我多說什麼,沒有任何事情比你做全面檢查還重要!我更不能允許你躺在這樣的地方!”唐潔決然回駁。
“把少爺扶上車!”
“是。”
“大姐!”他蹙眉嚷着,卻沒有任何作用,在保鏢的攙扶下他被塞到豪華車廂內。
村裡因爲這誇張動靜而擾醒的人們,紛紛走出來觀看,探頭探腦的看着一羣身穿黑衣的男人將醫療室的大帥哥架走。
“媽媽,哥哥是不是被黑幫老大帶走了?”小女孩看着那一輛輛駛遠的車子,好奇問道。
女人摸了摸女孩的頭,“回去睡覺。”
唐卓僥回頭看向身後愈漸遙遠的村莊,心中彷彿咔着什麼,微微蹙起眉頭,明天她來看自己,發現他不見了,會不會擔心?
他煩躁,想下車,卻被身邊的保鏢緊緊看護。
車子駛向高速大道,緩緩奔馳在回N城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