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凡看到冷皓冽很激動,害怕他奪過手機大吼大叫壞了事情,示意羅伯特趕緊制止他。
而心知明瞭的羅伯特早就先一步壓住了冷皓冽,把他推回到了椅子上,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
冷皓冽知道他不能出聲,不能引起電話那頭伯尼的懷疑,不然會壞了大事,不僅救不出年年,還會害她直接喪命。
他握了握拳頭,咬緊了牙關,豎起耳朵來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韋茲忍着大腿的疼痛,看了看房間內人的表情,問伯尼:“你現在在哪呢?不然來接我得了。”
“接你?我還是先問問瓦爾特吧。”伯尼還是有點警覺心的。
韋茲故意刺激他:“問瓦爾特?什麼時候你們的頭子成了瓦爾特了?我記得我們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啊?現在還分了高低貴賤?!”
“呸!什麼高低貴賤!老子就認老保羅那一個頭兒!”伯尼開着車,拍了一下方向盤。
韋茲冷笑一聲:“既然只認老保羅,怎麼就不敢過來接自家兄弟一起過去?你還怕瓦爾特不成?!”
“接你是不行了。我們現在在郊區,海邊廢棄的小工廠裡。你開車沿着836開,總會看到的。我要是不買藥回去,萬一那個小妞死了……”
冷皓冽、童一凡和羅伯特已經沒有聽完伯尼說話了,他們快速地衝出了門口。
童一凡跑向車邊,上車,發現冷皓冽也跟了過來,非常不滿:“冷少,你就在這裡等喬伊斯過來,我和羅伯特去就夠了。”
“你是想讓我見不到年年麼?不行!”冷皓冽陰着臉,露出無容置疑的表情。
童一凡嘆了口氣,羅伯特從後視鏡發現了接喬伊斯的車,他從法拉利上跳下去,抓着喬伊斯塞進了法拉利,對着童一凡說:“可以走了。”
他豎了豎大拇指:“果然我們家羅伯特,太有男人範兒了!”
喬伊斯被抓過來,還沒有緩過勁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了看旁邊的冷皓冽,馬上打開藥箱,拿出藥來。
沒有水,冷皓冽乾嚥了下去。
喬伊斯立刻給他檢查傷口。
童一凡從後視鏡看着後排的兩個人,很是佩服羅比特,他摸了摸他的大腿:“我們家羅伯特,想得太周到了。”
“你最好還是拿開手,好好開車。”
“……”
羅伯特拿起電話,撥了出去:“喂,喬伊斯醫生不會過去了,你們把韋茲帶到診所去急救,別讓他死了。就這樣吧。”
“我們家羅伯特……”
還沒等童一凡說完,冷皓冽虛弱地靠在後車座,仰着頭看着前面:“要是羅伯特做得那麼好,你說你還有什麼用?救出年年,你可以切腹了。”
“……”
童一凡的車超速行駛在836公路上,冷皓冽和羅伯特一直在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同一時間,CCJ總裁凱羅爾也出現在了這裡。
或者說,他從前一陣子就來到了這裡,只是柳涵雅不知道而已。
老保羅也跟在童一凡後面的車子裡,被帶了過來。
瞬時間,廢棄的小破工廠附近停滿了車。
是凱羅爾先到的。
他大方地進了工廠,對着瓦爾特打着招呼:“我是凱羅爾。”
瓦爾特指了指被綁在柱子上的年年,她此刻還在暈迷。
看到了她身子的污漬,還有旁邊的嘔吐物,柱子上的血跡,凱羅爾皺了皺眉:“她不會死掉了吧?”
“你放心,還有口氣,只要你按照我們提出的要求,及時的帶我們離開這兒。我就保證她是新鮮的。直升飛機準備好了麼?”瓦爾特站在距離凱羅爾幾米的地方,保持着安全的距離。
凱羅爾謙遜地微微一笑:“當然,馬丁先生。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考慮一起出去呢?”
“不行,得先等個人。我一個夥計出去買藥去了。”
正說着呢,伯尼匆匆忙忙從外面進來了:“瓦爾特,不好了!”
瓦爾特皺了皺眉頭:“伯尼,你總是這樣心慌浮躁可不好。”
伯尼根本就不管瓦爾特又在矯情什麼,大吼着:“我剛纔回來,好像很遠看到了童一凡的車!”
“什麼?!你確定?!”
“玫紅色的法拉利,我想不是所有人都有這種癖好吧!”伯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瓦爾特緊鎖眉頭:“有幾輛車?”
“誰還管幾輛車啊!我們快走吧!”
瓦爾特轉頭命令白皮膚的帕克:“快,給這個女人鬆綁,帶走!”
他跑到棕色皮膚的萊特身邊,用力的踹着他:“快起來!”
萊特喝了兩瓶威士忌,三瓶啤酒,又“發泄”了一番,此時渾身無力,即使瓦爾特用力的踹着他,他也只是懶懶地翻了個身,話都說不出。
瓦爾特很生氣:“關鍵時刻掉鏈子!萊特!滾起來!”
凱羅爾在聽到童一凡他們那麼快找過來的消息後,有些吃驚。瓦爾特給他打完電話後,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一切,然後趕過來了,而童一凡他們似乎也沒比他晚多少。
哼,果然是精英啊。凱羅爾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他優雅地走到瓦爾特的身邊,不管是任何場合,發生了任何事件,他都保持着一副優雅的紳士作風,就像他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
而現實生活,特別是這樣的生活,似乎“完美”是很不容易得到的,這讓他總是處在想要爆發脾氣的邊緣。
凱羅爾認爲自己就是黑天鵝,但是白天鵝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當的,柳涵雅就不行。
本來在舞會上的相識,他看到她坐在那裡,享受着屬於自己的世界時,恍惚地認爲她就是自己要找的孤傲的白天鵝。
誰知道呢,女人陷在愛情裡時,都會變成聒噪的鴨子。
想到柳涵雅,凱羅爾平靜的表情很不容易的細微變化了一下,他當然不會讓別人發覺。
凱羅爾走到瓦爾特的身邊,從懷裡掏出一把金色的“瓦爾特P99”,這款007最愛的手槍,走的時候他特意帶上的,一是符合他優雅的身份,二是打算用瓦爾特獻祭“瓦爾特”。
他嘴角上揚,微微一笑,嘴裡吐出的話到這時還那麼溫和:“看來這位萊特先生是不想走了,還不如我們送他一程。”
瓦爾特正蹲在地上拍萊特的臉,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槍聲就響起了,子彈擦着瓦爾特的肩膀,
正中萊特的心臟。
血濺了他一臉,他有些驚恐,憤怒地轉過頭來:“你是想連我一起殺死麼?”
“瓦爾特先生,我不認爲區區幾滴血,就能把你淹死。”凱羅爾擦了擦P99,又放回了西裝的內口袋裡。
瓦爾特定了定心神:“沒想到,凱羅爾先生到現在還那麼的幽默……”
“我認爲現在還是不要廢話趕緊走來得好。”沒等他說完,凱羅爾就說道,然後轉身就要往外走。
伯尼和帕克驚訝地看着還在宿醉的萊特,就這樣被凱羅爾解決掉了,心神恍惚的一時難以平復。
即便萊特是有些邋里邋遢,可還是一起待了十幾年的兄弟,他們想哭,卻哭不出來,胸口悶得難受。
瓦爾特倒不是很在意萊特的死,本來之前他就想解決掉他的,要不是怕伯尼和帕克合夥造反……
讓他在意的是,凱羅爾開槍時竟然不顧他擋在萊特的前面,子彈擦着他的肩膀弄出的傷口現在隱隱作痛。
他的心犯起了嘀咕,這個凱羅爾真的值得相信麼?
而後他又自嘲地笑了笑:現在是懷疑別人可信不可信的時候麼?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伯尼和帕克悄悄地來到瓦爾特身邊,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萊特:“瓦爾特,這個凱羅爾……”
瓦爾特沒等他們說完,就擺了擺手:“事已至此,難道我們有選擇的餘地麼?”
兩個人沒再說話,默默地站在那裡。
凱羅爾走到門口,轉身看着他們,用繼續溫和地口氣,慢吞吞地說:“先生們,我不認爲現在還有什麼好耽誤時間的?”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伯尼和帕克趕緊去給年年鬆綁,瓦爾特翻着伯尼買回來的藥和繃帶,緊急地給自己處理了一下傷口,捂着肩膀追上了凱羅爾。
年年迷糊地被槍聲驚醒了,她只覺得有人在搖晃自己,胃部絞得難受,想吐,可是肚子裡已經沒有東西能吐出來了。
頭暈得要命,太陽穴“突突”的跳着。
伯尼和帕克由於着急,沒有找到小刀,硬是把繩子扯斷了,兩個人揹着年年往外跑,帕克卻因爲腿軟絆倒在了萊特的屍體旁邊。
年年從他的背上滾落了下來,和萊特撞在了一起。
她迷迷糊糊地摸了一把溫稠黏熱的東西,揚起手來看了看,手心上都是黑紅色的,滿是腥臊地味道。
年年並沒有反應過來,腦袋地疼痛根本不允許她想東西。
帕克看她身上佈滿了萊特的血跡,非常害怕,不願意再背起他來,伯尼沒有辦法把她抱了起來,一邊還數落着帕克:“你沒見過血麼?有什麼好害怕的?!”
“我……我可沒這麼近……近距離地看見……死……死神。”帕克從地上爬了起來,身體還有些踉蹌。
伯尼邊跑邊說:“害怕死神還做這一行!你什麼時候的膽子那麼小了!”
其實,在看到萊特死亡,血崩四濺的時候,他們都害怕了,只是不說出來而已。他們都知道,這時候,誰害怕,誰就離死亡最近。
年年被伯尼抱着,聞着刺鼻地血腥味道,想起來在孤兒院時,被十八他們關起來的那個下午,棍棒,破碎地酒瓶,頭破血流地十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