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柳嬸就慌慌張張的叫醒了藍以風。
“以風,不好了。”
“怎麼了?”藍以風揉揉眼睛,盯着慌張的柳嬸問道,“什麼事啊,把你急成這樣?”
“你看!”柳嬸扔下一堆報紙在她牀上,各種報紙,頭版頭條,竟然都是霍氏新任接班人的消息,配的圖片,都是她走進婦產科的照片。
藍以風把報紙抓起來,有的講霍氏企業的風波,追根究底,都是新接班人領導無方;有的講她somnus小姐的出身,以及是怎麼勾上霍擎蒼的;有的講她是怎麼樣降服了霍擎蒼,然後又將霍老頭子搞定;有的大膽猜測,她懷的孩子不是霍家的;還有人用字母代替名字,指出她和霍擎蒼、傅天磊和秦仲遠之間的,複雜四角戀、……
有些沒有道德底線的保持,更過分,把她和霍擎蒼、霍老爺子之間的故事講的天花亂醉,無法無天,連她自己看了,都大呼無語。
“以風,你看這些人,嘴巴真是賤啊,就算是嫉妒,也要有個底線啊。”
藍以風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丟下這些報紙:“柳嬸,不用管他們。”
這顯然是有預謀的,一來,報紙刊登的照片,都是同一張;就算她現在成了霍氏第一領導人,有名了,很多都關注,很多報社都派人跟蹤她,拍出來的照片也不可能是同樣的吧?二來,她剛得到爺爺遺產的時候,都沒人報道她,隔了一段時間,大家才都來報道這件事,不是很奇怪嗎?
她不是霍擎蒼,商業戰場上的厲害老手,知道怎麼應付這些事。她不清楚,索性就來個裝死,不理會不搭理,反正這招是霍擎蒼教的。
“可是,以風,現在外面聚集了很多人,有報社的,電臺的,都說要採訪你。”
這幫傢伙有病吧,而且還病的不清吧。
“不近如此,霍馨美也帶真霍家的一些人,一起來添亂呢。”
藍以風這才捏緊手裡的報紙,別人都好應付,就是霍馨美,和貨那些對霍老頭子遺產而天天虎視眈眈的人,很多人她都不認識,更別提什麼交流了。
“不管他們,關上門,咱們繼續過咱們的日子。”藍以風猶豫了半晌,最後決定都採取一樣的策略。現在有流言蜚語又怎樣,清者自清。況且,等霍擎蒼再出現的時候,什麼流言,都會不攻自破。
可是,那些傢伙真的很過分,竟然有人拿出了高聲喇叭,哇啦哇啦的喊着,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編的故事有多好。
她知道暗處有保鏢保護着這棟房子和她與孩子的安全,但是爲了不暴漏霍擎蒼的事,她不遇到危險的時候,那些人不會出現。
換句話說,倘若真的有危險發生了,自然會有人幫她解決。所以,不管外面的情勢有多惡劣,她都未曾怕過。
有個男人可以依靠,就是不一樣。安全感滿滿的。
“麻麻……”
孩子們都還在沉睡,這下也被吵醒了,各個都跑到她房間來,嘟嘟着脣抱怨着:“外面怎麼回事啊,這麼吵。”
“是一堆閒的無聊,沒事幹的人來找麻煩。”藍以風只能這麼解釋,藍與一聽,立即叫道:“那麻麻你打電話報警啊,讓他們來抓擾民的傢伙。”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這點。這幫無法無天的傢伙,就該被抓進牢裡呆二天。這樣想着,她掏出了手機,撥出了一個110 。很快的,警察就出現了,三兩下就把門口的人都給哄走了。
“藍與啊, 還是你聰明,有你老爹的範。”藍以風滿意的拍了拍藍與的頭,其他幾個孩子頓時不幹了,紛紛叫着:
“麻麻,我也聰明,我也想到了……”
“我也是,我也想報警了……”
“這是我告訴藍與的!”霍明哲直接這般說道。
藍以風望着四個吵吵鬧鬧的小傢伙,嘴角露出幸福的笑意。
有的人討厭小孩子的吵吵鬧鬧,但是她很喜歡。可能跟她從未有過幸福的家庭有關吧。以前家裡很冷清,熱鬧起來的時候,就是王志貴喝多要打她的時候。
所以,她一直渴望有個溫暖的家,有一大家的人,雖然偶爾爭執,偶爾鬧彆扭,但大多數的時候,大家都是互相友愛的。
原以爲這個夢想很難實現,現在看來,卻是那般的接近了。
這個家,就差個男主人了,只要他迴歸,這就是一個完整的家了。
還有即將到來的新生兒。
門外響起了門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柳嬸去看了下,告訴她是沈致乾來了。
而且,是他一個人來的。
柳嬸問藍以風要不要見,藍以風猶豫了下,點了點頭,讓沈致乾走了進來。
沈致乾一看到藍以風,就急急的問:“你沒事吧?”
“沒事。”
“我前端時間回了美國,一回來,就聽說你住院了,還聽說有人來打擾你的生活,我就來了。以風,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一定要跟我說啊,不要跟我客氣。”誰讓他是她親生爸爸呢。可是,這句話,他卻沒說出口。
藍以風點點頭,表示接受他的好意。可就這普通的點頭,就差點把沈致乾感動壞,這說明,她現在至少是接受他的,對他的態度有了改觀。
是的,藍以風響起了那天在醫院想的事,她和沈致乾走到今天,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命運捉弄。血終究是濃於水的,她和他是父女,這個事實永遠也不會變。
爲何不嘗試接受他,瞭解他呢?
所以,她稍微鬆了鬆口,卻沒想到,差點把沈致乾高興壞了。
“以風,這些是養胎聖品,你可以吃一吃。”沈致乾把手裡的東西放在茶几上,絮絮叨叨的跟她講每個東西的功效,每個東西的用處,講了一遍又一遍,深怕她記不住。
到了最後,他甚至要來了筆和紙,認認真真的寫了起來。
他的字不是很好看,有點歪曲,畢竟他發家前,沒讀過幾天書。她光看他的字,都能猜出,他這些年過的有多艱難。
他對她其實真的好,比沈媛媛好多了,可是她卻一直沒有領他的情。
“爸……”
她突然叫了一聲,沈致乾寫字的手,立即頓住了。
“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吃的喝的,啥也不缺。”
沈致乾放下了筆,眼神透着憐惜的望着藍以風,“你是什麼都不缺,獨獨身邊缺了一個照顧你的好男人。”
他頓了頓,又道:“以風,我跟你提個事,你不要誤會我窺視你的錢。如果有需要,我覺得你和秦仲遠還挺適合的。”
“爸,你在說什麼啊?”
”秦仲遠有情有義,又有本事,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男人。我看他對你也挺上心的,對,你可能覺得是因爲死去的那個藍以風,他才這麼對你的。但我最近觀察了下他,發現,其實不然。”
沈致乾頓了頓,望着她吃驚的表情,說出了更令她吃驚的話。
“他好像是真的喜歡你。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了,我相信他會好好照顧你,照顧你的孩子。”
藍以風的手有些抖。
有的時候,她也會問自己,秦仲遠對自己這麼好,難道真的就只是因爲她和真正的藍以風長得一模一樣?難道他就沒有一點喜歡自己?
但是,每每問道這些問題,她都告訴自己,比自作多情了,別人家對你好點,你就以爲人家都喜歡你。
可今天,沈致乾就有點捅破了窗戶紙的感覺。
“爸,你別胡說。”窗戶紙被捅破的話,就不容易裝傻,再見面,就會覺得彆扭,甚至尷尬。
她不希望自己和秦仲遠之間變成這樣。
“你多爲自己考慮考慮吧,孩子。”沈致乾語重心長,“難道你還準備爲姓霍的,守寡一輩子。”
“但他還未離去一個月,我就想別的男人,太對不起他了吧。”
她的一句話,弄得沈致乾半晌找不到話來反駁。
“我……我……”他甚至找不出什麼話來,讓她不要誤會他。
“你不用擔心我了,真的,也沒必要急成這樣。”她握住他的手,“你的好意,我明白。只是太快了,我還沒時間想這些。而且,我一直只把仲遠當哥哥。”
二個人正說話間,秦仲遠就來了。要不怎麼說,說曹操曹操到呢。
他停在門口,把房內二人說的話,聽了一半進去,特別是在聽到她說把他當哥哥時,心頭不由的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