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放了我!無彈窗
項家的別墅內。
此時外面已經是人間四月天的天氣,繁華開盡,春風和煦。
不管人怎麼樣的虛度時光,時間都不會等人,依舊會照著自己的軌跡直流而下。時間是一條永不停息的河流。
掐指算來,離項擎北和姜木樨離婚,已經六年,離項聞天遺憾辭世,也已經一年有餘。
渴可惜世人多數愚鈍,不能明白時間如白駒過隙,永不回返的道理,在紅塵中摸爬滾打,互相傾軋,空負了時光,空負了青春年華。
不可一世的項擎北,風度翩翩的項擎北,意氣風發的項擎北,如今已經三十三歲了。
屋外春風蕩漾,屋內卻是一潭死水,梅綺絹挨著一個紫檀木的立櫃坐著,立櫃上面擺放著項聞天的遺照,她不停的擦著眼淚,渾身哆嗦著,臉上成年的皺紋因為生氣一小塊一小塊的結著。項擎北無聲的跪在下首。
接項佔南在窗邊應著外面的日光站著,下面的花園裡,園丁正在給花澆水,他突然十分厭惡現在的生活,迫切的想下樓去透透氣。
良久過後。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牛莉莉結婚是不是?”
“是!”
“那我問你,孩子怎麼辦?丟丟怎麼辦?”
世界上只有狠心的兒女,沒有狠心的父母。梅綺絹既然如此問,說明她在心底已經讓步了。
“孩子他還不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就讓他和木樨清朗一起長大吧,這樣也挺好!如果他長大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願意認我這個生父當然很好,不知道不認也罷,反正從他生下來我也沒為他做過什麼。”
項擎北在下首無所謂的說道。
“混賬東西,我告訴你,你跟誰結婚的事,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但是孫子,你一定要給我弄回來,否則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
梅綺絹氣急,捶足頓胸,哭天抹地。
“媽,丟丟現在生活的好好的,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我生生讓他們母子分開不成?”
他頭疼,腦子邊有三千隻蚊子在嗡嗡作響。
世人喜歡假借愛的名義,行自己的自私滿足自己的貪欲之實!
梅綺絹好不容易有個自己的孫子,哪兒肯拱手讓人,她聲音越哭越大,竟然任性的像個孩子:“我不管,我不管這些,反正我要我的寶貝孫子。你把我的孫子還給我。”
項擎北無計可施,給在一旁袖手旁觀的項佔南使了個顏色,項佔南本來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可是不忍心看母親年老體邁,一直傷心難過,於是走到梅綺絹身邊,充當調和劑。
“媽,哥他想跟牛莉莉結婚就由他去吧,他這麼大人了,應該知道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
他說著若有所思的看了項擎北一眼,“您不是已經收了木樨嫂子做女兒嗎,其實哥結婚不結婚都沒有關系,反正她是你的女兒,她的兒子自然是你的孫子啊,只是多了一個外字,日子還不是和以前一樣的過啊。”
言之有理,梅綺絹聽了點點頭。
——
“你說的也有道理。”
“媽,以後哥哥的事我看我們就不要管了。”項佔南說,“他自己不累,我們這些做看客的,都替他累了。”
項擎北聽自己的親弟弟在媽媽面前奚落指責自己,狠狠的朝項佔南瞪眼。這次瞪眼失靈了,佔南絲毫不吃他的這一套。
一番話說得梅綺絹連連點頭。
其實她在心裡早就明白拗不過兒子,話說到這個地步,無非是找個臺階下而已。
“話是這樣說沒錯,不過擎北我可告訴你,你和牛莉莉結婚,我是不會去觀禮的。到時候你們隨便住哪兒都好,就是別住在家裡,也別指望我這個做婆婆的都認這個兒媳。”她明明白白的指著項擎北說。
項擎北本來就沒打算辦禮,和這樣一個女人結婚,還嫌自己丟人丟得不夠,非要鬧成全世界的笑話才收場啊。
“媽,你放心,絕不會驚擾您!”
項擎北撤訴的消息是通過孫苗苗轉告給姜木樨的。
姜木樨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十分驚訝,孫苗苗用手晃了晃她的眼睛:“咳咳,總是要表現出一點欣喜的表情來嘛,讓我覺得今天興高采烈的來告訴你這個消息,沒有白來一趟。”
“呵呵,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姜木樨低頭輕抿了一口咖啡,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噢,原來是有內線!”孫苗苗恍然大悟,“看來是風華絕代,追隨者眾,有人憐香惜玉,提前送來了情報!”
“你呀,伶牙俐齒,誰都不肯放過。”
姜木樨曬笑。心裡想的是你這樣的女人,有哪個男人會受得了。
不過倒是聽說她的前夫最近在小三那裡受挫,看孫苗苗在事業上做得風聲水起,有車開,有樓住,漸生悔意,有與她和好的意向。
只是孫苗苗開足了馬力,前進的太快,前夫大男子主義,以為孫苗苗缺了他就不可活,自己反倒在一直後退,兩個人現在的差距已經不是千里萬裡可以形容的。
“無法從別處得到快活,生活又無趣,只好自己自娛自樂罷了。”孫苗苗不知道姜木樨在想什麼,實話實說。
“這種態度倒是好!”
她把純白的咖啡杯放回到了桌子上去。
“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孫苗苗盯著姜木樨的眼睛,“項擎北打算和牛莉莉結婚。”
姜木樨垂著的手指節,無意識的動了一下,心裡一慟。
淡淡的說:“隨他吧。”
生活繞來繞去,彷彿又回到了原點。
“當真不在意?”孫苗苗不可思議的看著姜木樨,“他畢竟是你孩子的爸爸!”
“那又如何呢,我現在和清朗過得很好。”既然又要回到原點,那麼當初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互相折磨!
孫苗苗不知道姜木樨是真不在意,還是假不在意,是真的已經忘記了,還是在自己蒙騙自己,她頓了頓。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多餘的了,不過我既然來了,還是告訴你吧,項擎北和牛莉莉,明天下午開新聞發布會,宣告結婚的事情。”
“噢,是吧,謝謝你告訴我。”
她只覺得呼吸急促,心律不齊。
為什麼對他恨到極致,恨不得他去死,可是聽到他結婚的消息,仍然要心痛如麻呢。
“你確定你沒有關系?”孫苗苗覺得姜木樨是冷靜得過頭了,這不是真的不在意。
“沒關系。”
恨不是愛的對立面,恨是愛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