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又見一簾幽夢
幾天後紫菱的成績也下來的,意料之中的,她連個稍微好一點的高中都沒考上,以她的成績只能上那種最普通的中學。看見舜娟低沉下來的臉,青藍勸道:“媽,別生氣,不值得。而且生氣是會變老的哦。”
是的,不值得。
舜娟在她的安撫下壓抑下怒火,但臉色依然不是很好看。有一個樣樣都強過她的姐姐,一經對比,誰都會對小女兒怒其不爭吧。這是人之常情。
看着紫菱紅着眼眶,眼淚要落不落的樣子,青藍想說其實這真的是你自找的,你擺出一副小白兔的樣子是誰欺負你了嗎?回想綠萍的記憶,發現只要舜娟一說紫菱,她就立刻要哭不哭的樣子,然後汪展鵬就因此和舜娟吵架。看,又來了……
“舜娟,你就別生紫菱的氣了,到時候咱們給紫菱找一個好的高中不就得了。”汪展鵬一如既往地維護紫菱。不過因爲這段時間舜娟的改變,反駁的態度倒是溫和不少。
青藍一如既往扮演着她的好女兒好姐姐形象,走過去道:“爸爸,你去和媽媽好好說說,我和紫菱談談。”
汪展鵬看着大女兒,眉目舒展,又看了一眼小女兒,心裡不知作何想法。
青藍面上依然是溫和的笑意,只是不知爲何,這笑容在紫菱看來卻冒着涼氣,最近她都不怎麼敢和她說話。有些人果然天生就很敏感。青藍笑道:“紫菱,我們去你房間還是去我房間?”
紫菱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去我房間吧綠萍。”
紫菱的房間帶着少女的夢幻,到處都是她獨特的小女兒心思。青藍和她面對面坐下來,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不見,一雙眼睛深不見底,就這樣輕輕地看着紫菱。
“綠……綠萍……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紫菱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害怕。
青藍的棕色的眼珠子動了動,沒有錯過她臉上的害怕,不過她不準備移開:“汪紫菱,你喜歡楚廉是不是?”
紫菱的瞳孔在一瞬間收縮,接着便是急忙掩蓋:“綠萍……你說什麼呢?我只是把楚廉當成大哥哥。”
青藍冷聲道:“汪紫菱,你喜歡誰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不過你最好不要來惹我。”
紫菱壓抑着心中的恐懼,面上焦急:“綠萍……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變了一個人?”
青藍脣角勾起,詭異的笑容在燈光的映射下如一個妖冶的鬼魅:“以後叫我姐姐,知道嗎?”
“綠萍……”紫菱往後面縮了縮。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聲音冷然。
紫菱更加害怕,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姐姐……”
青藍突然就和藹起來,她點點頭,伸出手摸摸紫菱的頭頂,感覺到小人兒的僵硬和顫抖,她笑道:“紫菱,好妹妹,既然喜歡楚廉爲什麼不去爭取呢?他現在可不是我的男朋友。”
紫菱不可置信地擡起頭,愣愣地看着她:“綠……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喜歡楚廉?”
青藍和藹道:“是啊,我只是把楚廉當成一個很好的朋友而已。”語氣一變,她冷哼道:“還有,你認爲楚廉配得上綠萍嗎?”綠萍是一個多麼優秀的女孩,他楚廉何德何能配得上她?
冷冷的語氣讓紫菱一哆嗦。
青藍繼續微笑道:“紫菱,你覺得楚廉優秀嗎?”
小紫菱握起拳頭:“楚廉當然是最優秀的!”
青藍道:“那你認爲你優秀嗎?”
紫菱低下頭,不說話。事實往往是殘酷的。
青藍道:“紫菱,你會什麼?你連個重點高中都考不上,你拿什麼去和楚廉站在一起,別用你那些東西敷衍我,你的那些東西在我在楚家面前不過是一文不值罷了。楚廉將來是要繼承楚家的公司的,你什麼都不會,你拿什麼去和其他女人爭?就算楚廉喜歡你,但他也需要一個上的了檯面的妻子,你算什麼?一隻小鴨子而已。”
不過是個不自量力還得了妄想症的小丑而已。
她輕蔑的語氣讓紫菱的眼淚一滴滴往下掉,卻難得地沒有哭出聲來。在事實面前一切都顯得蒼白無力。
青藍放緩了語氣:“紫菱,好好想想吧,你是要做一個整天做着不切實際的白日夢的醜小鴨呢?還是變成一隻能陪着楚廉翱翔天際的白天鵝?”說完伸出手指將她的淚水擦掉。“親愛的妹妹,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最討厭看見你哭,記住,你下次最好不要當着我的面哭,不然……”
那一瞬間,紫菱感覺到自己的眼睛突然一疼,卻不知道是爲什麼?但內心的恐懼告訴她,如果她不照辦的話會有更讓她恐懼的事情發生。忙不迭地點頭:“我知道,我再也不哭了。”眼淚瞬間止住。
抽出紙巾擦乾手上的淚水,青藍滿意地笑了,臨走時笑道:“親愛的妹妹,你好好休息,不要讓我和爸爸媽媽擔心。”
汪紫菱,楚廉,我給你們創造在一起的機會,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我的生命裡打擾綠萍。
來到客廳,發現舜娟還在,青藍坐過去:“媽媽,怎麼還不睡?”
舜娟眼中是濃濃的疲憊,爲了這個家,她付出的太多了,但再堅強的人也有疲憊的時候。看見身邊乖巧懂事的女兒,心裡總算有了安慰:“綠萍啊,我有些睡不着,在這裡想些事情。”
青藍握住她的手:“媽媽,你辛苦了。”
舜娟眼圈一紅,差點掉下眼淚,不過她一貫堅強,因此控制住沒有讓它掉下來。眨眨眼:“說什麼呢?我有什麼辛苦的。”
青藍微笑:“媽,你放心吧,以後紫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了。如果她以後還是這樣的話就告訴我,我會讓她改過來的。”
舜娟欣慰地笑着。心裡卻想着怎麼可能呢?紫菱那種性子改的過來纔怪!所謂知女莫若母,舜娟果然真相了。
青藍卻是淡淡笑着,她就不信她制不住一個汪紫菱。
八月份的時候,青藍就已經準備起身去美國了。她的導師已經給她發了好幾封郵件,讓她一定要快點去學校。綠萍是個很聰明的女孩,更是一個努力的女孩。這讓她的導師在幾百人中一眼就挑中了她。
“媽,你們要不要也去美國,一起去旅遊?”
舜娟頓了一下:“我就不去了,最近正忙着給紫菱聯繫學校,她馬上也要開學了,畢竟高中不比初中。”
青藍有些失望不過沒有多說什麼。反正這個家裡的真正重心是紫菱,她早已經明白了不是嗎?不過在出發之前有些事情還是要處理清楚的。
“楚廉,我們很久沒見了。”青藍的聲音帶着飄渺,讓楚廉有種抓不住的錯覺。
“是啊,你最近都太忙了。”楚廉依然是那個陽光大男孩。
青藍道:“最近都在忙着去美國,沒時間。”
楚廉點點頭:“綠萍,你真的不能留下來嗎?”
青藍笑看着窗外,樹葉還是那樣的濃密,生如夏花,到了秋天將會歸入塵土。“不能,因爲**飛得更高,飛到一個濃密無法企及的高度,楚廉,你是追不上我的。”
楚廉已經,差點將咖啡打翻,他已經隱約有了意識。
“你不要再在這這裡浪費時間了,我們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知道你喜歡紫菱,還知道在你心裡其實我就是一個漂亮的花瓶而已。”
“綠萍,不是這樣的……”楚廉蒼白的辯解着,可惜始終無法掩蓋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倏然一笑:“好了,別在解釋,解釋等於掩飾。楚廉,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說着端起咖啡杯和他碰了一下。
楚廉愣愣地坐着,他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直到眼前的咖啡已經涼透,他才起身離開。
美國的日子充實而安樂,她學的專業是法律,更是導師最看重的學生。威爾遜教授是法律系最苛刻的教授,同時也是最好的教授,青藍在他手下痛並快樂着。
七年本碩連讀,青藍早已取得了讓人矚目的成績,她總能找到法律漏洞,從本科畢業後,她就在導師的事務所掛名,迄今爲止已經打贏了好多場官司,在整個司法界都有不小的名望。汪綠萍三個字開始響徹司法界。
取得國際律師資格證後,青藍決定回國,兩年沒有回去,也不知道汪紫菱蹦躂成什麼樣了?看見自己她應該會很開心吧。青藍臉上是聖母的微笑……看見的皆遠遠避開。中國人好可怕嚶嚶……
也許是青藍當年的話起了作用,總之汪紫菱在高中後便開始發憤圖強,成績與日俱增,不過也許是天分使然,她的成績一直都在中上,始終不能很好。雖然和她不能比,但在舜娟和汪展鵬眼中已經是很好了。
楚廉如命中註定那樣愛上了紫菱,兩人如願以償地在一起。
拉着行李箱,帶着墨鏡,一頭酒紅色的大波浪及腰捲髮,一米七的高挑身材,不知道定會以爲是哪個明星。青藍走到機場門口,考慮着到底要不要讓人來接,摘下墨鏡,想了想,決定還是自己打車回去吧。
她這次回來沒有通知任何人,畢竟對於一個國際律師來說往返各國是非常頻繁的事情。她今年二十四歲,算算時間,汪展鵬和舜娟應該就要二十五週年了,好戲應該也要上演了。汪紫菱,你會怎麼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