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隨着聚合貿易總公司的四處開張,現在以平津地區爲中心向四周擴展着,店的負責人都是當地人,幾乎所有的縣城都有分店。
爲此,姚水明定了一個緊急聯繫的方式。
“我找姚先生,不知在不在?”
“我們這裡沒有姚先生,只有掌櫃的
。”
“讓我來的人說自己姓姚,我沒記錯吧?”
“您有什麼事嗎?您看,我這裡很忙。”
“我定了一批火柴,不知道到貨沒有。”
“沒到,現在只有打火機,火柴下個星期到。”
“沒辦法,我急用。”
“那您給我一個地址,我們提供送貨。”
“老二還弄這個,一旦被人知道那不表露了雜貨店的身份。”
“沒人敢冒充,對待叛徒,老二和那兩個小姑奶奶狠之呢。”蘭黎明接過話頭。
“哦,說說。”
“是得從那個公大七廠的事說起,他們弄得有些血腥但效果很好。”
當了軟骨頭的公大七廠的老丁兩口子現在的日子過得滋潤,賞錢是相當於3000大洋的銀聯劵,他們偷偷買了一個小院。
改頭換面,兩口子開了一家小雜貨鋪,地點在意租界的邊上,靠近一個僞警察的派出所。
說起來,找到他們也不是容易的事,畢竟看到過他們的人不在市裡,所以,他們想當然地認爲安全是有保證的。
時間慢慢過去,已經兩個月了,警惕之心也在淡去,手裡有了兩個錢,也學着小老闆的架勢吃個西餐,喝茶,跳舞,日子就這樣過着。
也就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料想到,在距離他們不遠的桌子,正有兩雙陰森恐怖的眼睛冒出駭人的寒氣死死地盯住了他們。
兩個人的頭髮有些長,幾乎擋住了他的眼睛,只有從頭髮的縫隙中才能看到他們射出的兩道目光,這種目光裡所透出的是一種極端的殘忍、無情的兇狠和嗜血的興奮,任何人見了這樣的目光之後都會有一種從後脊樑滲出一陣冰涼的不寒而慄之感
。
他們悄悄地沒有任何聲息地從背後走過來,一個人幾乎沒有費什麼很大的勁就把手裡的刀刃從老丁的後背穿了進去,然後又飛快地將刀抽了出來,隨即,只聽老丁悽慘地哼了一聲之後,身上的血像噴泉一樣帶着一股熱乎乎腥臊的涌了出來,頃刻間就把眼前潔白的桌布染得彤紅一片。
這一幕發生得太過於突然,幾乎在老丁的老婆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映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就在老丁老婆驚詫地長大了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餐廳裡的所有人也都爲這樣輕鬆殺人而震驚的目瞪口呆。
如果站在美學的角度上來討論殺人的問題的話,這一刀無論從力度速度和角度還是因此而形成的漂亮弧線簡直完美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
尤其是他在殺人那一瞬間,臉上所表現出的那種輕鬆和自信,根本不像是在殺人,而是似乎在完成一件自己喜歡的作品一樣,誰也不會把這種輕鬆舒緩的表情與殺人聯想到一起。
握在他手裡的刀在進入老丁體內的剎那,如同教書先生手裡的毛筆,正在豪情萬丈地創作一幅作品一樣,精湛的技法從數學的角度還是從物理的角度都是一種完美的組合,直接的進入了心臟。
另一個人用的是一把長刀,飛快的在老丁老婆的第二和第三根肋骨上打開一個小口,然後把刀插進她的身體。
老丁老婆安靜得超乎想象,並沒有想象中撕心的喊叫,殺人者用一隻手捂住她的嘴,也許是擔心羊會發出令人傷心的聲音來,很快,她的身體就軟了下去,整個過程迅速而且溫柔。
周圍死一樣寂靜,餐廳裡的人呆呆的看着這一切,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兩個人很輕鬆的收起了手中的刀,放下一個黑字的標誌物,轉身離去,只剩下一個安靜的餐館和一臉驚愕的人們。
“這都是我們的人?”
“是啊!都是江湖人士。”
“都可靠嗎?”
“這您得問老二他們,不過,都是忠誠的成員
。”
“對待漢奸也是這樣嗎?”
“反正差不多,老二的意思是對叛徒,敗類,漢奸之類的人行動要有震懾力。”
“這也是,陳嘉庚在早年有一個更簡單的判斷,凡在敵寇未退出國土以前任何人談和平條件者當以漢奸國賊論。”
漢奸的定義有時候有些曖昧,具體到每一個個人,如何判定他的罪過也成了充滿主觀性和複雜**織的難解之題。
漢奸大致可分爲三類:第一,身上負有血債的。由於這些人的存在,導致中國軍隊受挫、抗日愛國人士犧牲,比如漢奸頭子、便衣隊特務、密探等等,這些是非常明確的漢奸敗類。
第二,在僞政府政權中做到一定級別的。他們可能沒有直接犯下血債,但畢竟在大部分人家破人亡的時候享受着聲色犬馬的生活,作威作福多年,說他們是漢奸也絕不冤枉。
第三,侵略軍的合作者,下層官員、軍人,比如基層警察、保安隊長等,可算脅從。他們不像前兩種明確是國家、民族的敵人,相對灰色一些,也是爲數最多的一批。可能是賣國求榮,但也可能就是爲謀生。
“這要看您了,畢竟還沒有修改懲罰條件。”
“這個現在沒法改,否則只會越來越多,等到我們打出能容納人們生存的地域和土地才能變更。
你想想,國家臨受大難,江山破碎如夢,而將己身託付日寇,求餘生榮華富貴。
很難想象他們當時的想法,爲什麼來,又做什麼去?他們對於找到這條出路是何心態?慶幸、嚮往?苦悶、掙扎?抑或抱着一種虛無態度但求今日安樂?”
“也是,這個問題只有這樣,要不是這樣多的漢奸,中國也不會發生這樣多的慘案。”
“所以嘛,你爲個人的生命考慮,但是以更多人的生命爲代價,這已經超越了一個人做人的底限。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這句話又在這裡真是太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