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整個大幹腹地都處於天災的侵襲之中，不管是朝廷還是最底層百姓的日子都相當難熬。
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層出不窮，當今和朝堂這才發現，原來各種妖魔鬼怪全都隱藏在水面之下。
裡頭，還參雜了當今和上皇權力鬥爭的餘波，還有內閣和當今之間的微妙狀態。
倒黴的只是尋常百姓，突如其來的天災反而是地方豪強，世家以及權貴擴張利益版圖的大好良機。
就連各地皇莊，在這種時候都在悄然擴張！
要說，擴張勢頭最迅猛的，自然屬於開國勳貴集團。
他們開闢了海外貿易渠道，收入之豐厚，就是當今聽聞都有些眼紅，急忙派內務府參合進來。
內務府不需要組建海船海船，專門供應海外貿易所需的各種大幹特產就成。
綢緞，茶葉，瓷器等等，內務府提供的，可都是精品。
另外，賈蓉還加入了各種儒家典籍，以及在大幹頗爲出名的雜書，就有他的小號所寫那幾本。
誰知，後面加上去的儒家典籍和雜書，在高麗還賣得相當火爆，引起了不少有錢人和權貴的追捧。
戴權聞言忍不住嗤笑出聲，尼瑪這話明顯就是往儒家臉上貼金啊。
豬腳父母依靠打漁爲生，卻是飽受沿海地方豪強，也就是後來的大族欺壓。
因爲從小就機靈，一看就知曉腦子不笨，父母咬了咬牙，拿出了家裡的不多積蓄，吃力供養豬腳上學讀書。
當着大明宮內相戴權的面，賈蓉不以爲然道：“若是他們覺得名氣不夠，朝廷還可以給一些虛名麼，什麼國子監博士之類的總成吧？”
誰要是那麼做了，怕是就連國子監都待不下去。
不過，既然賈蓉給出瞭解決方案，他也懶得多說什麼，直接給當今回了話。
說句難聽的，京城權貴和官宦人家的族人裡，基本都有丟失小孩的經歷，想想都感覺後怕。
“既然是賈蓉這廝主動加進去了，那就讓他解釋好了！”
不過十三四歲，便考上了童生，一時間成爲了鄉里出名的神童，得到了鄉親們的一致誇讚和看好。
一時間，這事還在京城鬧騰了好一陣子，甚至驚動了當今。
於是，那些位跳騰得歡的儒生們傻眼了，等朝廷的命令正式下達後，他們就是想要不去都不行了。
可就是如此，已經相當難得了。
很顯然，‘排山倒海’的小說，並沒有叫聽衆們失望。
第四本小說《大運河》，直接叫漕幫這樣的大勢力，變成了聯盟性質的鬆散組織，對於朝廷和地方的威脅程度降到最低。
小說寫到這粒，其實內容並沒有太多曲折，只是在描述地方豪族如何欺壓百姓，又是如何窮奢極欲的時候，叫聽衆們的心情起了不小波瀾。
這時候，橫行鄉里的地方豪強也伸來橄欖枝。
單單在某些事情的敏感度上，他甚至比那些封疆大吏都要厲害一些。
這事，不過小小插曲罷了，並沒有影響到津門港海外貿易的迅速發展。
其實，海外建國的小說，梁山後傳的混江龍李俊，最後就混成了暹羅國主，只是大家看得出來這事很不靠譜。
寫《陳世美別傳》的時候，可是狠狠打擊了一波士林，甚至一度削弱了士林對科舉的控制力度，算是有了一個相當不錯的開門紅。
可不管如何，‘排山倒海’的新小說出來，還是很值得期待的，起碼衆多普通聽衆就是這麼個心思。
內閣大佬們摸不清楚，倒也不想在這樣無關痛癢的小事上，和當今鬧彆扭。
小說開頭，借用了大幹沒有建立時，偏居南方苟安的南明小朝廷時期，豬腳就是出身在那時候的南方沿海。
另外，從一些被抓捕的拍花子團伙口中得知，他們雖然不敢對權貴和官宦家庭的小孩下手，可對付他們的族人卻是毫不客氣。
豬腳從小就在海邊長大，同樣學到了一手相當厲害的操船以及捕撈技巧，並且還學會了流傳甚廣的簡陋軍中武藝。
“既然那些儒生炸毛說，那就將他們送去高麗好了，看看高麗那邊會不會重用！”
搞不好，還會引發晉省民間的激烈波動。
就是京城百姓，也只當此事作爲茶餘飯後的談資。
什麼‘半部論語治天下’，誰要是相信誰就是傻子。
“戴公公，你覺得半部論語治天下的說法，靠譜麼？”
他雖然是個宦官，可跟在當今身邊久了，對一些事情還有治理國家都有一定的理解。
原本，開國勳貴集團大肆打壓晉省本土勢力，搶奪煤礦資源的舉動，肯定會引發激烈爭鬥和軒然大波。
尋常百姓不清楚‘排山倒海’的底細，他們怎麼可能不清楚，正是寧府當家人賈蓉的馬甲。
這樣的事情並不罕見，地方豪族和世家，就是依靠這樣的手段滲透朝堂，並且擁有強大影響力的。
可這些不良反應，都因爲《聚寶盆》的得力宣傳，不說消弭於無形，卻也是將後患減弱至最小。
可饒是如此，他也聽聞了不少有關海外貿易的消息，引得聽衆一陣心潮澎湃。
照他們的說法，大幹和中原王朝之所以強盛，就是因爲儒家獨大的緣故，儒家典籍更是治國良方，不可叫藩屬國學了去。
後面的部分情節，那就更加平淡沒有波瀾了。
甚至，晉省民間還相當歡迎煤礦開發，特別是那種大中型煤礦開發，認爲對他們有利，這都是一本小說的功勞。
豬腳有了地方豪族支持，讀書的費用不用擔心，家裡的收入穩步增長，日子過得相當滋潤愜意。
不清楚賈蓉的馬甲‘排山倒海’，寫德‘海外建國’究竟是怎麼個狀況？
另外，不少人也暗暗吃驚於這廝的大膽。
朝堂上的袞袞諸公，雖說基本都是科舉入仕，可真沒哪一個是按照儒家典籍做官治理天下的。
當今怕不是想逗個樂子，竟然還鄭重其事在朝堂上提出來了，一時間引起朝臣們一片譁然。
可有些地方豪強，那真是比土匪都不如，對底層百姓各種敲骨吸髓，就差逼着底層百姓去死了。
這是賈蓉的馬甲‘排山倒海’寫過的四本小說，每一本都是影響力巨大。
高麗國那邊也很是懵逼，等這幫子儒生抵達高麗後，當地官府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然後迅速報告了國王。
期間，着重描寫了沿海大族的驕橫跋扈，還有奢侈到了極點的生活。
他們願意支助豬腳讀書上進，同時也會給豬腳父母安排穩妥的職位，以後都用不着去海上冒着風險捕撈。
特別是，這廝最新弄出來的小說，竟然叫做《海外建國》！
單單就是如此驚人的名字，便足以吸引外人的關注。
誰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排山倒海’，在這時候竟然開了新書，並且迅速在各大酒樓茶肆傳播。
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從小腦子就靈光，是天生的讀書種子，羨慕是羨慕不來的。
可誰知道，最後這樣有些玩笑性質的提議，竟然真的成行了，也不知道當今究竟是什麼心思。
儘管對朝堂的影響一般，可要是不注意的話，很容易被波及傷害到，那就冤枉了。
比之所謂的揚州鹽商，有過之而無不及。
之所以受到關注，除了他寫的小說故事精彩，十分吸引人之外，就是這廝每次寫小說，都有極強的目的性。
好在，南明小朝廷的科舉，還是給予了底層百姓一個往上攀爬的口子和機會。
當然，南明時期的朝廷不說烏煙瘴氣吧，也是一地雞毛各種亂子頻出，對地方的掌控力度一般得很。
就是對豬腳投靠地方豪強，也沒什麼不滿的意思，這都是相當正常的事情。
就算受到嚴苛盤剝，可豬腳父母因爲駕船以及捕撈水平高潮，家裡的生活條件還算可以。
第三本小說《開封府》，幾乎將京城裡出挑的妖魔鬼怪，還有宵小之輩清掃得乾乾淨淨。
豬腳倒也沒有辜負父母期望，很快就顯露出了相當的讀書天賦，又因爲家庭原因願意下苦功勤奮刻苦讀書。
消息傳回，也不知道怎麼就被一些所謂的老儒生聽到。
當然，順帶這將漕運衙門，狠狠整頓了一番，也不知道有多少依靠漕運吃飯的官員倒黴。
後來才知，賈家的族學規模擴張，裡頭可是有不少小蘿蔔頭的，這是未雨綢繆的結果啊。
若非朝廷法度還在，怕是各地官府都會出現不少的亂子。
當然了，期間也沒少描述當時沿海百姓的生活狀況。
最大的好處和利益，被上層瓜分，自然也有一些微不足道的油水，下沉到了底層百姓手裡，日子還過得下去。
若非當今的氣度不俗，對於這樣的事情並不是太過在意的話，怕是此時賈蓉這廝已經去吃免費牢飯了。
這不純粹坑人麼？
關鍵是，當今這麼開玩笑，很有取笑儒家的意思啊。
還有傳說中，和唐初李靖和紅拂女齊名的風塵三俠另外一位，也在海外立國，這就更加玄幻了。
神童麼，很多人都聽聞過，甚至還見識過。
不要說是尋常百姓，就是當今和一干朝堂權貴，都把部分目光投放過來。
然後，那幫子儒生真的被高麗國王請走，也不知道是否會受到重用，不過短時間內難以回返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其餘情節，對於眼下的大幹百姓來說，都算是比較正常。
這些傢伙，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激動，堅決要求內務府不可如此行事。
開玩笑，除非他們和後代不想混官場了，不然就得老實答應，起碼都得去高麗國走一趟。
因爲海外貿易發達的緣故，其實當時沿海百姓的生活水準還算可以，當然也就是勉強吃飽肚子罷了。
也不知道外海的那些紅毛和綠毛從哪裡弄到那麼多銀子的，和沿海豪強交易絲綢茶葉和瓷器，那是一船船的銀子奉上，似乎一點都不知道銀子珍貴。
有些地方豪強還顧忌一些名聲，對於底層百姓的壓榨不算厲害，自然就收穫了不錯的名聲。
畢竟南明小朝廷控制的地域有限，需要負責的區域和百姓也有限，以當時的海外貿易水準而言，比起南宋時期怕是絲毫不落下風。
另外，就是一些簡單的海外貿易描述了。
一些心思敏銳的傢伙，甚至聯想到了九霄雲外，似乎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激動。
以豬腳當時的社會地位，能夠知曉的信息也是有限的。
可很快，京城百姓談論的焦點，就更改了方向和目標。
第二部《聚寶盆》，就是配合開國勳貴集團和內務府，開發晉省煤礦做出的最好宣傳。
豬腳雖然心中很有些不爽，可看到只是中年的父母臉上滿是風霜刻痕，最後只能認清現實點頭答應。
世家，地方豪強還有士紳集團，纔是地方上的主人。
當今的甩鍋技術越發純熟，直接將事兒推給了始作俑者賈蓉，要他去對付那些炸毛的儒生。
京城的清理動作，同時還爲內務府和晉省不少煤礦，提供了相當數量的免費勞力。
特別是拍花子團伙，被打擊得根本無法在京城立足。
當然了，他們的付出也是要有回報的，等豬腳順利考上進士並且當官後，得給他們家族一些適當的方便。
一船船銀子？
若是按照海船的載重分析，一船銀子起碼都有幾十上百萬兩吧，海外貿易這麼賺錢的麼？
不要說普通聽衆心馳神搖，就是當今和一干權貴聽衆，也是心頭激盪頗爲詫異。
若小說所言是真，那東南沿海大族豈不是一家家都是富可敵國的存在？
這樣的事情，反正內閣大佬們是持懷疑態度，而當今則是第一時間派遣了手下密探，還不是一位兩位，甚至不是一個系統的存在，全部派去東南沿海調查。
鑑於‘排山倒海’所寫小說的內容都比較靠譜，當今已經有了經驗，不得不主動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