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雙手一合,一個透明的保護層出現了,血刃的破壞力和保護層的防護力猛烈對抗,火花四濺,最終,血刃潰散,保護層消失。
冰凌術五連擊!付星雲快速反擊,五千根冰凌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朝着張一凡和周豔一波又一波的殺去。
張一凡揮舞長刀,將來襲的冰凌砍成碎片,而周豔身旁升起了十二隻火球,按照某種規律不停的旋轉着,將飛來的冰凌全部融化,不過,在冰凌不斷衝擊下,火球漸漸淡化,看樣子支撐不了多久了。
現在的付星雲幾乎就是冰蓮湖中大怪魚的翻版,當然,只是在冰凌術上,而不是在相貌上。他繼續製造冰凌之雨。
柳玉雙手結印,在她身後,無形之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幻化成型,風絲越積越多,最後,竟然形成了一對風之羽翼,從遠處看,好像是長出了一對潔白的翅膀,本就清水芙蓉的她,因爲這對羽翼的出現更加光彩奪目了。
五千根冰凌落完,柳玉的風翼術發動,時間恰到好處,不得不說,在經歷了抓取幻魄狐和雪冰蠶的磨礪後,他們倆的配合度越來越高了。
風翼每扇動一下,就會有上百把風之利刃殺出,扇動的風翼很輕柔,就像是鳥兒於天空中展翅悠飛一樣,看上去有種柔和自然之美,但其產生的風刃卻是致命。
“不好,是柳師妹的風翼術!”血刃和風刃互砍,像兩種冷兵器用最直接的方式碰撞,發出了一連串叮叮錚錚的響聲,血刃砍散前一批風刃後,又有新的風刃填補過來,連綿不絕,像冰凌之雨。
張一凡鬱悶到了極點,他長刀橫臥。“血刃九道!”長刀瞬間散發出了九道血氣,血氣沖天而起,頃刻間又幻化成了九把血刃,它們橫衝直撞,將襲來的風刃全部震落。“都別打了!”他五味雜陳的看着柳玉說道。“柳師妹,我從未想過和你動手,別打了。”
“不行!”柳玉不爲所動。“付師弟不能平白無故受傷,這口氣我咽不下,今天就算拼個你死我亡,也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風翼術再次啓動,上百把風之利刃快速成型...
“柳師姐,還是算了吧。”關鍵時刻,付星雲出言勸阻。
柳玉望着他。“爲什麼?”
“沒有必要!”
“可是…你的傷...”
“受傷在所難免,不礙事。”見柳玉這麼關心自己,付星雲心裡很感動。“柳師姐,今日我傷於九道血刃之下,總有一天,我會親自討回,今日就到此爲止吧,再打下去,短時間內也分不出勝負,還是算了。”
“好吧”柳玉終於鬆手了,但看得出來,她很不甘心。她撤去了法術,風之羽翼重新幻化成無形之風,歸於虛無了。
戰鬥狀態至此解除。
“柳師妹,我太失望了。”張一凡有些痛苦的說道:“我們認識了二十多年,你和他才認識幾天!你竟然爲了他對我大大出手,你…”
“別說了。”柳玉打斷了他的話。“張師兄,你越界了,我現在還叫你一聲師兄,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但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今天發生的事情恐怕還會上演。”
“明白了。”張一凡轉身離開,離開前,他有些不捨的看了柳玉一眼,眼裡滿是柔情,但掃過付星雲時,卻露出一縷兇光,這仇算是結下了。
“哎”周豔嘆了一口氣。“柳師妹,希望你的選擇是正確的,我祝福你們吧。”說完,她追了上去。“張師兄,等等我…”
終於走了,柳玉看着付星雲鮮血淋淋的手臂,眼睛不禁紅了起來。“付師弟,你爲什麼不讓我打他們嘛。”
“柳師姐,這點小傷不礙事,無需擔心。”
柳玉打出淨塵術,將他身上的血痕清除了,那種感覺就像是她親手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衣服。“此事因我而起,連累你了。”
“別這麼說,完全是他們無理取鬧。”
“如果下次他們還敢這樣,我就用狂風亂斬打殘他們。”柳玉很生氣。“真的咽不下這口氣啊。”
“這…”有點狠,憑張一凡和周豔抵擋不了狂風亂斬,就算抵擋得住,半條命估計也沒了,不過,狂風亂斬術一出,柳玉自己得半條命也沒了。“柳師姐,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一定能戰勝九道血刃的,受傷一次已經足夠,我不會再讓自己受第二次傷害。”
“嗯”柳玉點了點。“我相信你。”
柳玉對付星雲真的很好,狂風亂斬是她同歸於盡的絕招,見付星雲受傷,她竟然有了動用此術的心思,不得不說,在她心裡,付星雲的份量越來越重了。“付師弟啊,血刃中帶有煞氣,你確定能夠清除乾淨嗎?不行的話,我家裡有丹藥,我去給你拿些來。”
“不用。”付星雲搖了搖頭。“我的金身練體決就是最好的丹藥,柳師姐,你真的不用擔心,我在雲霧谷中和血蝙蝠王對戰時受的傷,以及在攀登雪瑩峰之巔時受的傷,都比這嚴重多了,不也一樣恢復過來了嘛,不礙事的。”
“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付星雲突然覺得體內的法力在不斷翻滾,不斷騰昇,他露出了異樣之情。
“你怎麼啦?”柳玉關心的問道。
“我…”付星雲頓了頓,然後欣喜的說道。“我好像突破了。”話剛落地,練氣九層巔峰的那層屏障直接破碎,他體內的魔靈海瞬間擴展了一分,周圍的魔氣開始填充進來,他的法力瞬間渾厚了一大截。
“練氣十層!”付星雲正式踏入了練氣十層,本處於九層巔峰的他,再經歷了大怪魚之戰,血刃九道之戰後,契機終於來臨了。
“恭喜啊。”柳玉俏臉上漾起了笑容。
“呵呵”付星雲也很高興。“柳師姐,我要回去打坐鞏固一番了。”
“嗯,去吧”柳玉美目連連。“付師弟,我們後會有期,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好,後會有期。”他們離傳送陣不遠,付星雲沒走幾步就踏入了傳送陣中,他回頭,看見柳玉正朝他揮手。
傳送陣閃出光芒,他消失了,柳玉看着空空如野的傳送陣,發了一會呆,之後,她也踏入了傳送陣中。
他們在大庭廣衆之下打羣架,種種消息不脛而走,此戰過後,付星雲的名字才漸漸被其他各峰弟子所熟悉,不過,這不是付星雲關心的問題。回到洞府後,他隨即運轉金身練體決,受損的骨肉開始恢復,撕裂的傷口開始癒合,金身練體決就是最好的丹藥,半個時辰後,傷口恢復如初,完全抹去了受傷的痕跡,只是,深入骨髓的內傷卻沒有除盡,不過,不用擔心,在金身練體決的修復下,兩天內也能痊癒。
他繼續打坐,直到天黑,他沒有停下,接着打坐,直到三更天。精力無法持續時他才扭了扭脖子,起身,爬上石牀,幾乎在躺下的那刻就睡着了。
不知道爲什麼,他做了一個夢,在夢裡,他看見柳玉穿着白色長裙,嫋嫋婷婷的立在秋水之畔,她凝眸遠望,像是在等待着什麼人歸來,微風輕拂着她的青絲,她的衣袂,讓她看上去有種輕靈之感。
“柳師姐…”付星雲喊了一句,可是,夢裡的伊人毫無反應,她依舊凝望着,突然,天清意冷,大片大片的水霧淼淼升起,視線開始模糊,柳玉消失了。
消失!付星雲有種不祥的感覺。
好在片刻之後,又有涼風吹來,濃霧被驅散了,柳玉的倩影重新出現,但是,付星雲看見她那雙凝望的眼睛裡流出了眼淚。
發生什麼了?夢中的柳玉望着茫茫湖面,露出傷心欲絕的神情,她動了動嘴脣,似乎在說着什麼,可是,沒有一點聲音,之後,她拖着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遠處是天地蒼茫,近處是水月寒江,柳玉的身形在這片天地之中顯得特別蕭瑟。
她很傷心…她爲什麼要傷心…
“柳師姐…”付星雲大喊着,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她依舊沒有任何迴應。付星雲就這樣看着她消失遠方,無能爲力。
“不…”付星雲驚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夢中的景象在醒來時便開始模糊,彷彿這真的只是一個沒有發生過的,也不會發生的虛幻之景。
“原來是夢!”他如釋重負,但隨即又患得患失。“如果是夢,那爲何我的心還這麼痛!”雖然大多數畫面已經模糊,但柳玉形單影隻離去的畫面卻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腦海裡,她正在一步一步的離開,是的,離開,那種感覺就好像她不會再回頭了,不會再回來了一樣,那是一種失去!一種生離死別!
“柳師姐她到底說了什麼…”夢中,柳玉離去前似乎說了一句話,他聽不清這句話是什麼,但他卻記住了她的嘴型。
付星雲回憶着,努力的回憶着,他覺得這句話很關鍵。他試着去破譯,去推測,一個字接着一個字的詮釋,終於連成了一句話。
突然間,付星雲露出了和柳玉一樣悲傷的神情。因爲這句話…這句話連起來是…
付星雲彷彿看見柳玉流着心酸的眼淚說道:“付師弟,已經一百年了,你爲什麼還不回來,我等得好累啊。”
“不”付星雲一拳砸在石牀上,他的心被刺痛了,很痛很痛的那種。“這只是個夢!”他提醒着自己。“不會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