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由主神契約，不存在刻意隱瞞，一百輪迴點，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成交！”
“告辭！”
林闌抱了抱拳，走出房間，就見不遠處，魏九和南丁也走了出來。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明明小賺了一筆，卻開心不起來。
享用了一頓相府的美食後，他們就被七八個輪迴者堵在了巷子口。
由於對方人多勢衆，三人很從心地選擇了和談，將萌新月關的資料給賣了個乾淨。
從他們初識月關，到小甜水巷獲得情報，太平坊發現刺殺端倪，月關衝出去，一句爲大宋江山而出手，博得了黃裳好感，帶入了相府，促膝長談，傳授武功，唔……
明明心態已經調整好，但三人講到這裡時，也不禁心痛得無法呼吸。
這個機遇，本來也放在我們面前的啊！
而當消息擴散出去，飛速傳遍整個開封的輪迴者耳中時，相府之外，多出了二十多道身影，眼巴巴地看着裡面。
首富裝逼，我先掙他一個億，大家哈哈一笑，變成表情包，但如果平民百姓出去奮鬥一年，回來也掙了一個億，大家還能笑出聲麼？
道理是一樣的。
如果一位一星級巔峰輪迴者，費了千辛萬苦，獲得了二星級黃裳的青睞，那很正常，別人有能耐，羨慕不得。
但現在，一個萌新毫無技術含量地莽進了相府，那憑什麼啊？
我上我也行！
抱着這個想***回者們一邊守株待兔，一邊進一步收集黃裳的各種情報。
之前魏九的問題太廣泛，惹人懷疑，現在單單詢問宰相的事情，反倒簡單。
於是乎，一位完人的履歷出現在面前。
俗話說，人無完人，每個人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如後世所言的聖人，其實都是神化的。
但現在，黃裳的履歷，就是完人。
從三十四歲成爲宰相，到如今的權傾朝野，並未受到大宋天子猜忌，反倒完全信任。
不是神宗趙頊天真無邪，而是這位首相不娶妻，不生子，生活單調至極，無欲則剛！
其他官員變法，都被那些利益被觸動的士大夫階級，想方設法地攻擊，污水拼命往身上潑。
可換成黃裳，專業噴子也沒有話說了。
找不到攻擊點。
私生活一向是值得大書特書的，黃裳沒有私生活。
家人也是可以尋找缺陷，黃裳的家人在永州做太平翁，本本分分。
換成其他官員，即便你沒有污點，也能給你整出些來，但這位是傳說中的文曲星下凡，曾經展現的神異，讓政敵爲之驚懼，他們比起曾經的相州韓氏又如何，那傳承數百年的世家，都被打落凡塵，早已一蹶不振。
常規手段倒也罷了，對這位用盤外招，真的沒有勇氣！
當信息彙總，林闌一拍摺扇，化作心靈偵探，篤定地道：“果不其然，黃裳長久以來的自制，導致精神生活極度空虛，那月關就鑽了這個空子，進入了他的心房！”
南丁喝着美酒，聽不慣林闌的用詞，搖搖頭：“知道也沒用，事情都發生了。”
林闌道：“怎麼沒用？月關想獨得恩寵，我們卻要雨露均沾，弄清楚黃裳的心理狀態，是很關鍵的一環！”
眼見魏九和南丁愣愣地看着他，林闌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們覺得，黃裳有如此大的改變，是單獨一個輪迴者能夠辦到的嗎？如果那個人真有如此手段，爲什麼又沒有將黃裳契約走呢？”
魏九和南丁聞言神色一動，若有所悟，林闌沒有賣關子，繼續分析道：“黃裳變得如此強大，又沒有被契約走，最大的可能性，是上一批輪迴者互相爭搶，結果一拍兩散，誰也沒得到！”
這種事情很常見，輪迴者最大的敵人不是劇情人物，往往是同樣瞭解劇情的輪迴者。
大家你爭我奪，結果全部失敗，反倒心理舒坦了。
南丁放下酒壺，請教道：“那我們能做什麼？”
魏九明白了：“我們以月關的好友出現，他如果敢不認，我們就與他翻臉，給黃裳留下壞印象，大家一拍兩散，誰都別想好過！”
說完後，他看着林闌似笑非笑的眼神，反應過來，輕輕咳了咳：“不過我相信月關小兄弟不會那麼忘恩負義，畢竟搜尋情報是大家一起做的，他知道分享的道理。”
林闌指了指魏九：“來，給天狼哥倒一杯卡布奇諾！”
南丁露出淳樸的笑容，倒了一杯美酒雙手遞上：“我們聽你的，天狼哥！”
魏九不明所以地接過，冷笑着一口喝下：“忘了月關說的話了嗎？人有多大膽！這次是我們拼一拼的時候了！”
……
……
相府後門。
魏九三人等了已經有小半個時辰。
心中從篤定，變爲不安，再到進退兩難。
他們清楚，現在的自己，就相當於有人中了彩票後，上門蹭吃蹭喝再借錢的親戚。
如果不是涉及黃裳，內心十分驕傲的林闌，真的不想做這種事情。
但誘惑太大了。
這段時間，林闌也去開封府其他地方試探過，然後他發現，黃裳的影響力是方方面面的，大宋強盛帶來的影響，就是武林勢力相對衰弱，第二批輪迴者的日子不會好過。
雖然不是一定要走朝廷路線，但那樣絕對事倍功半，拼死拼活，忙東忙西，或許都不足這位宰相宗師手指頭縫裡漏出來的一點。
有這個機會蹭上去，真的沒道理放過。
但緊閉的相府門，將他的自信一點點撕碎。
林闌相信自己的分析沒錯，但似乎低估了那個萌新在相府內的影響力。
但距離入府到現在，也就半個月啊！
難道短短十五天，對方就能在相府內擁有一定的權威不成？
“不太妙啊！那些人都在看着我們呢！”
林闌心頭的傲氣正被消磨之際，南丁又低聲道。
他口中的那些人，自然是其他輪迴者。
這些輪迴者同樣有接近黃裳，得到賞識的野心，但一時間又摸不到門路。
發現三人來相府遞信，自然樂開了花。
如果他們這次能進相府，那還好說，如果進不去，接下來被堵住，可就不是賣情報的事情了，賣屁股怕是都脫不了身……
“忘恩負義！沒有我的情報先行，他憑什麼住進相府，吃香喝辣？”
魏九面孔扭曲起來，嫉妒使其質壁分離：“相府門不開，我們就睡在這裡，如果裡面有人來趕，我們就大喊月關的名字，把他以前的醜事都爆出來！”
林闌和南丁面面相覷。
以前有啥醜事？
和那個萌新相處的日子，連半天都沒到！
不過魏九的意思，兩人其實很明白。
沒醜事也能編，反正輪迴者在這個世界，都是沒背景身份的人，最容易造謠污衊。
或許是魏九咬牙切齒的神情造成了威懾，他話音落下沒多久，腳步聲傳來，相府後門緩緩開啓，一人邁步而出，含笑地看着他們。
三人先是大喜過望，然後突然怔住。
因爲人還是那個人，但看上去，已經不一樣了。
依稀記得初入世界時，這位萌新面容拘謹，看誰都叫哥，遇到刺客又是一股不服就乾的莽勁，不太聰明的樣子。
但此時此刻，卻是氣清神秀，輕風環繞，雙目中有一種晶瑩剔透的奇妙感。
魏九下意識使用洞察之術，雙眼突然涌來刺痛，趕忙側過目光。
“怎麼會！不可能！我不信！”
他心中在狂吼，因爲這刺痛感代表着，對方的精氣神三大基礎屬性已經超過了他，纔會形成一定程度的反噬。
就在半個月前，對方還是一個新人啊！
半個月的時間，基礎屬性反超了他？
林闌和南丁沒有洞察魔法，但也能判別強弱，心中同樣滿是不可思議。
林闌臉色一白，突然意識到，對方或許不只是靠運氣。
南丁則搖頭笑笑，嘴裡唱起一首當年傳唱大江南北的歌曲——
我們不一樣，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