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東山一處偏僻的小旅館裡，韓方見到了覃歡喜跟阿杰兩人。
阿杰看到韓方，一陣沉默，良久方纔開口道：“對不起，韓先生，是我騙了你！”
“你不止騙了我，還騙了你們韓sir！”韓方說不生氣那是假的，之前在港島的時候，兩人還聽他的話，現如今倒是開始肆意妄爲了。
“韓先生，我知道我騙你不對，可這件事我們真不好意思讓你幫忙，覃大哥他畢竟是被公安抓走的，萬一壞了您的大事就不好了！”阿杰至今還不知道韓方的身份，只知道他是內地某個大人物，更不知道他的目的。
在他的主觀臆想之中，那就是不能給港島韓方丟人，不能拖韓先生的後腿，所以纔有了這些隱瞞。
韓方看着覃歡喜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實在是不好怪兩人，他舒緩了語氣，關切道：“他們對你刑訊逼供了？”
“沒有！”覃歡喜搖了搖頭，“不關內地公安的事，是那幾個開發商把我打成這樣子的。”
聽到這裡，韓方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韓sir不是讓你們待在東山嗎？你怎麼跑到京州去了，還惹上那兒的副書記丁義珍？”
“這件事不能怪歡喜哥，他也是爲了韓sir交代的事！”阿杰嘆聲道。
“說說吧！”韓方將窗子關上，又在門口看了看，確定無人跟蹤，才坐到了兩人面前。
“這件事要從韓sir囑託我們來內地開始！”覃歡喜娓娓道來。
“來的時候他讓我們找那位李維民局長，我們也找了，李局長給我們安排了一個事，那就是找塔寨附近的毒販做交易，幫他打聽情報，我們半年來裝作港島的三合會成員，倒是談了不少生意，初步得到了一些人的信任。”
韓方點了點頭，這件事的確是他之前安排過的。
“後來我們慢慢往塔寨靠攏，可還沒接觸到，就被人警告了，歡喜哥沒在意，繼續在附近蹲守，並打聽消息，終於探聽到他們隔一個月會去一次京州，和人商議生意。”
說到這裡，阿杰看了眼韓方，略微猶豫道：“然後歡喜哥就跟去了京州，他怕暴露，就沒安排我接應，結果在那裡就出事了！”
韓方聞此，大概有了一個簡單的認知，但他還是想聽覃歡喜講完過程。
“我到了京州之後，裝作港島商人，跟隨他們進了光明峰項目。”見韓方面帶疑色，覃歡喜笑道：“我以前在港島警隊的刑事情報科待過，混進去不難。”
“然後呢？”韓方繼續問道。
“後來塔寨那幾個人跟那個副市長丁義珍說了些話，就去了單獨的包間，我想辦法跟在後面，本來已經快要探聽到結果了，誰知道公安突然出現，把我帶走了。”覃歡喜說到這裡，一臉沮喪。
“你們不該輕舉妄動啊！”韓方嘆息一聲，直言道：“塔寨絕不是你們眼中所見的簡單村子，裡面的人也不是沒本事的庸才，哪怕你是刑事情報科最優秀的警員，在東山的地界上，也難以滲透進去。”
“那怎麼辦，韓sir交代我們的事就不做嗎？”覃歡喜兩手一攤，不甘道：“我們蹲守東山半年多了，這裡的情況基本有些瞭解，總不可能什麼都不幹就回港島去吧？”
“不用回去。”韓方輕笑一聲，旋即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道：“這是港島方嵐公司的情況，你們兩個可以看一看。”
“這一次，你們兩將作爲方嵐公司在內地的分公司管理人，參與光明峰項目的投資。”
“方嵐公司？”覃歡喜面色微動，“這是韓sir的意思？”
“嗯！”韓方微笑着點了點頭。
“不過，這一次你們要注意兩點，首先你們在京州千萬不可以輕舉妄動，照常參與光明峰項目投資，直到我讓你們行動。”韓方緊盯着覃歡喜道，“千萬不要主動去招惹塔寨的人。”
覃歡喜沉吟片刻，接過了合同，認真道：“好，我們一定會爲韓先生辦好這件事的，絕不會再輕易出手！”
“好，那我就放心了！”韓方寬慰地點了點頭。
“那李局長的事怎麼辦？”末了，覃歡喜還是問到了這個問題。
“我會跟李局長說的，東山的形勢很複雜，你們管不了，也沒法管，一旦處理不及時，很容易把自己搭進去，爲了安全起見，你們儘早去京州，注意別讓人跟蹤。”韓方認真叮囑道。
“明白！”
回到軍區大院，韓方心中稍定，至少覃歡喜和阿杰兩人的安全得到保障，至於攻破塔寨的事，他根本沒打算深挖進去。
塔寨能夠屹立東山這麼多年不倒，要說上面沒人韓方是絕對不信的，只要把上面那羣人收拾了，李維民可以輕輕鬆鬆展開掃毒行動，徹底把塔寨端掉。
不拔掉保護傘，再多的打探也是橫衝亂撞，毫無章法。
何況，覃歡喜兩人去京州也不是毫無作用，至少相當於在那裡埋下一顆釘子，在關鍵時候或許可起到扭轉戰局的作用。
不過覃歡喜這番被抓，還是給韓方不少收穫的。
至少他可以確定，如今的破冰世界，已經比原劇裡面洶涌無數倍了。
原劇的破冰，還是空降了一個廳長下來，如今納入漢東體系內，卻是祁同偉主導，這無疑給行動下了不少絆子，單靠李維民的力量，完全不足以應付。
或許還真得人民的名義劇情開始，藉助那一波橫掃碾除一切了。
算算時間，五一三案過去不久，或許等到明年年初的一一六案，就是人民的名義開端，在此之前，他必須得把先遣工作做到極致，否則這次任務便是毫無意義。
在回房間的走廊裡，韓方正巧碰到了外出看星星的李維民。
“小韓，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李維民隨口問道，他知道韓方不是公安部的人，此番下來有特殊使命，而且在必要時間他也要協助對方工作，所以也沒有太過馬虎。
“李局，出去吃了下東山的特色菜，過了過口福，您也知道，我們外派也就這點福利了。”韓方笑着迴應。
“休息時間出去吃個飯無可厚非，但工作時間可不能懈怠，這五一三案疑點還很多，你們要多關注啊！”李維民照常打着官腔。
“知道了，李局，您也早點休息，好養足精神破案！”兩人各自客套兩句，誰也沒有主動發出信號。
回到房間，韓方思考着李維民的表情，似乎李維民的計劃一切很順利，並沒有陷入滯頓，難道塔寨的人沒有出手嗎？
默默按捺住心緒，韓方開始通過前世的記憶，一個個推敲着塔寨東叔的想法，但依舊一無所獲。
以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除非東叔打算金盆洗手，從此退出江湖，否則極其不合理。
但讓東叔洗手，比讓和尚買梳子還難，冰工廠的生意，是能說停就停的？
終於，韓方徹底不再思考，天塌下來，有李維民第一個擋着，他隨機應變即可。
何況他還手握尚方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