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燭九陰
“所以混沌迷宮的後面，真的是那位馮驥道長？”
嫦娥仍然難以置信，腦海裡閃過馮驥的模樣。
那人她見過，是瑤姬之子楊戩的師父。
她的印象之中，此人極爲神秘低調，幾乎從來沒有在公衆場合露過面。
但是如今回憶起來，似乎所有大事件之中，都有此人插手的痕跡。
當初大金烏滅楊府，此人暗藏某處，在大金烏和天蓬的眼皮子底下救走了楊蛟和楊天佑的魂魄。
聽說那時候這位馮道長還只是剛入天仙之境。
之後更是莫名其妙的成了玉虛一脈的傳人，由玉鼎真人代師收徒，傳授玉虛一脈神通法術。
而楊戩也因此拜入馮驥門下，成爲玉虛一脈的弟子。
之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此人消息，卻不曾想，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是和后羿有所聯絡。
自己可就一直住在廣寒宮內，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如今想來，背後不由一陣發寒。
“若是當時他對我有殺意，只怕我已經……”
她心中一陣後怕，腦海裡回憶着自己第一次見到馮驥的場景，貌似是天河弱水之災的時候？
自己當時怎麼沒發現這位竟然還是一位巫修呢。
后羿站起身來，道：“這片洪荒大陸，沒有人擁有混沌之氣，除了他，不會有旁人，甚至當初他混沌法則還未大成，我便親眼目睹他與聖人交手，甚至擊殺了兩位西方教的聖人。”
“儘管那兩位因爲鴻蒙紫氣傍身，被道祖重新復活，但是我想整個洪荒世界，能夠打垮紫霄宮，令道祖和六位聖人不知所蹤的，只有他了。”
后羿目中露出精芒，還有一點最有利的猜測，他沒有說出來，他連嫦娥都不願說。
那就是他曾被馮驥送入過一個神秘的世界，那個世界，充斥着混沌之氣，馮驥似乎就是那個世界的主人。
正是因爲那個世界的存在，道祖都無法追查到他和馮驥的下落。
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個世界，很大概率就是混沌迷宮後面的世界。
但是他沒有跟嫦娥說，他心中愛這位妻子，但是嫦娥在廣寒宮對他的態度，曾經讓他一度懷疑。
當然，他不是懷疑嫦娥對自己的愛，而是懷疑嫦娥是否對自己的話言聽計從。
眼見嫦娥仍處在震驚之中，他起身道：“好了，我去拜訪燭九陰前輩，混沌迷宮即將開啓，西方世界大亂將至，這個時候，燭龍殿需要他老人家回來坐鎮了。”
說罷，他身形一跨，頓時整個人消失在了大殿之內。
見到這一幕，嫦娥不禁回過神來，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難道……我們就不能像在廣寒宮那樣，一直平平淡淡的陪伴彼此嗎？爲什麼非要參與這些事情……”
她嘆息一聲，卻知道，她的丈夫，依舊是當年巫族天驕，生來就是大巫的絕世人才。
他註定如烈日一樣，要光照三界的。
……
極西之地深不見底的深淵內，一道空間微微扭曲，后羿的身形憑空出現。
這深淵漆黑看不到任何光芒。
甚至連這裡的時間，你都感覺不到。
后羿站在此地，感受這股玄妙的法則籠罩之地，不禁感慨道：“時間法則，是三千法則最難領悟的，哪怕我踏足祖巫之境，亦不能觸及。”
他話音剛落，黑暗的深淵內，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淡淡道：“十二祖巫，掌握十二種本源法則，各有不同，無有高低，你以力證道，力之法則大成，並不比時間法則弱。”
“當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時間也無法束縛住它。”
后羿聞言，不禁笑了笑，抱拳道：“后羿拜見燭九陰大人，可惜羿雖入祖巫之境，力之法則一道卻還無法與那位馮道友相比。”
刷——！
深淵之中，忽的亮起兩盞恐怖至極的巨大太陽。
不，那不是太陽，是日月！
仔細看去，彷彿能夠看到其內部有日月流轉，時光流逝之感。
后羿心中微微一震，體內力之法則不自覺的運轉開來，四周時光流逝之感，被力之法則隔絕。
他感慨道：“睜眼爲日，閉眼爲月，燭九陰大人的日月神瞳，越發深不可測了。”
這對日月，並非真的日月，而是燭九陰的一雙眼睛！
燭九陰一雙眸子緩緩收斂，虛空再度變暗。
但是緊跟着便傳來了一道滄桑的聲音。
“后羿，你能踏入祖巫之境，確實超出我的預料，這方世界，也確實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我能感受到，百年之前，天道確實崩塌，但是近些年來，我又明顯感覺到，新的天道正在急速形成。”
“然而這個天道，不在洪荒之中，而在洪荒之外，你知道些什麼嗎？”
后羿目光微閃，道：“您是指什麼？”
燭九陰的聲音幽幽傳來：“即便是在無盡的時光長河之中，洪荒也算得上是諸界中心，我從未聽聞洪荒之外，還有什麼世界。”
“如今新的天道，竟然沒有在洪荒世界誕生，反而出現在洪荒之外，但是偏偏這股天道，卻又明顯影響洪荒的法則。”
“很明顯，日後的洪荒世界，也不會再誕生天道了，只怕以後的洪荒，將會以那個世界爲中心，成爲那個世界的附屬世界，也有可能。”
他這番話，若是在外界傳出去，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
洪荒生靈，向來視洪荒世界爲天地中心，只有其他小世界拱衛洪荒世界的，哪有洪荒世界成爲別的世界的附屬小世界的？
然而後羿卻並未露出震驚之色，反而嘆息一聲。
幽暗的深淵內燭九陰的雙眸猛然睜開，厲聲道：“你果然知道些什麼，否則爲何一點都不驚訝？”說話間，一股恐怖威壓，直接籠罩向了后羿。
后羿卻並未受這股威壓影響，體內力之法則激盪，圓滿境界的力之法則，直接爲他擋住了燭九陰的時間法則衝擊。
后羿這才沉聲開口道：“不錯，我確實知道一些東西。”
“什麼？”燭九陰急切追問。
這件事情，實在干係重大，由不得他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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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羿淡淡道：“據我所知，那位馮道友不但踏出祖巫之境，成就混沌神魔之體，他好像就掌控着一方世界！”
“掌控一方世界？”
燭九陰頓時大吃一驚，不敢置信，一雙如同日月的眸子裡，滿是震驚。
“不可能！縱然是道祖，也不過是天道化身，那人即便成爲混沌神魔，也不足以掌控一方世界吧！”
燭九陰不肯相信因爲這是連道祖都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後羿卻搖了搖頭：“有什麼不可能的，道祖做不到，難道那位就做不到？”
“您是忘記了嗎，道祖和六位聖人是怎麼消失的？”
此言一出，燭九陰頓時沉默下來，無話可說。
因爲如后羿所說，道祖做不到的事情，馮驥比道祖還強，爲何不能做到？
他沉默片刻，這纔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后羿臉上露出追憶之色，嘆聲道：“我去過那處世界。”
“不過說實話，我沒有想到，那個世界，會衍變成爲超出洪荒世界的混沌世界。”
“當時我還以爲他掌控的是一處道祖無法察覺的秘境而已。”
“等等，你說什麼？他掌控的世界，是混沌世界？”燭九陰陡然打斷了后羿的話，立刻急切詢問起來。
后羿點頭：“是啊，我在那裡，親眼看到那處世界周圍，充斥了大量混沌之氣。”
“儘管很稀薄，但是我敢肯定，那就是混沌之氣。”
“不過很奇怪，我第一次進入那個世界，還沒有混沌之氣，他攔截聖人時，我又進去過一次，親眼目睹他召喚出那個世界的高手對敵。”
“那次我看到了那個世界，充斥了大量的混沌氣息。”
燭九陰聽到這話，深吸一口氣，他呢喃起來：“所以……他成爲混沌魔神之後，那個世界才成長爲混沌世界的？”
“一個混沌世界……一個孕育出混沌世界的混沌魔神……這不可能……”
燭九陰有些難以置信。
后羿卻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有什麼不可能的？”
燭九陰看了一眼后羿，忽然怒道：“有什麼不可能？伱知不知道，盤古大神是怎麼出生的？”
后羿一愣，道：“盤古大神是混沌世界中孕育出的混沌魔神，這整個巫族誰不知道？”
“是啊，盤古大神都是混沌世界孕育而出的混沌魔神，但是他身爲混沌魔神，卻孕育出了混沌世界，他比盤古大神，還要驚人！”
聽到這話，后羿頓時反應過來了。
盤古是混沌世界孕育出的，但是馮驥爲什麼能直接孕育出混沌世界？
馮驥不是混沌魔神嗎？
作爲巫族修士，后羿和燭九陰根本不明白元神大道之前，還有體內洞天這種修煉方式。
事實上，整個洪荒世界，都不會有人明白這種修煉方式。
體內洞天，是末法世界的修士們所創。
洪荒世界，靈氣充沛，許多神靈，生來就具備仙靈法則，擁有成仙資質。
但是茅山世界，是修煉法則殘缺的末法世界，那裡的修士，沒有辦法獲取仙靈法則，根本無法成仙。
甚至於連適合他們修煉的道場都找不到，所以才另闢蹊徑，走出了體內洞天這種匪夷所思的修煉方式。
馮驥得此傳承，再加上能夠穿越諸天，這才能走出一條開闢體內世界，成爲界主之路的修煉之法。
這其實也算是誤打誤撞，走上了界主修行之路。
后羿和燭九陰不能理解，所以他們感到震驚，不可思議。
但是對於茅山世界的九叔、四目道長等人而言，卻只會覺得習以爲常。
“轟！”
陡然間，深淵猛地震顫，一道巨大的轟鳴之音響起。
后羿猛地擡頭，看向深淵之外，立刻道：“混沌迷宮出現了！”
下一刻，他扭頭看向深淵內，道：“燭九陰大人，事已至此，你我縱然有千般疑問，不如一起穿過混沌迷宮，去那片世界一探究竟，如何？”
燭九陰微微沉默，終於漆黑的深淵忽然明亮起來，旋即一道身材極爲魁梧的紅髮長鬚老者，自深淵之內走出。
他的雙眸如日月旋轉，渾身充斥着古老的歲月滄桑感。
后羿眼睛一亮，立刻看向老者，道：“您……”
老者面容沉穩，開口道：“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洪荒已經沒有再前一步的可能了，唯有去那個世界，纔是巫族的未來，也是你我的未來。”
后羿頓時大笑起來：“說得好，我巫族在洪荒大陸，已經沒有未來，唯有那片充滿混沌之氣的世界，纔是我等未來。”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騰空而起，化作長虹，激射向轟鳴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