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天空就已經灰沉沉，今天老天爺彷彿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早上的天空比昨天還要更加陰沉。
灰濛濛的雲霧厚到足以遮蓋了太陽的光線，暗沉沉的令人心裡壓抑，四面八方吹來的大風帶來了一絲硝煙的味道。
這裡距離舒城已經不遠。
一直守在前線上，與舒城僵持的清兵已經聽從大人們的命令，讓開鎮守的營地，讓開了位置。
臨時的營帳中。
鍾輝陽正在一一穿上送來的盔甲，這是一套重裝盔甲，由鐵皮和皮革製成，足以抵擋住一般的砍擊。
等他佩戴完畢，趙二虎剛好走了進來，他也是同樣的一套盔甲，但是細節不同。
“大哥，都已經準備好了。”
鍾輝陽點了點頭，抓起插在旁邊的大關刀，這是類似於關羽用的青龍偃月刀，龐青雲會用他同樣也會用，頂多大力出奇跡。
“走吧。”
鍾輝陽提着大關刀當先走出營帳，趙二虎緊隨其後。
此時，臨時住一晚的營地裡，已經列好了隊伍。
負責擋彈，擋弓箭的盾牌隊，緊跟其後的弓箭隊，步兵隊，再加上一片嚴肅臉的火槍隊，人高馬大的騎兵隊，烏泱泱一大羣人都穿上了隊服。
而陸大山的精兵們則是列在旁邊。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面無表情，看着走出來的鐘輝陽，氣氛盡顯肅殺。
鍾輝陽內心毫無波瀾，一一掃視了一圈，眼神的交流都在不言中。
“你們都是跟着我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的人，也和我見過那一路上的場景。”鍾輝陽面無表情大聲道。“你們跟我講，你們想變成親眼所見過的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嗎？”
所有人都下意識抓緊了手中的武器，看着面無表情的鐘輝陽聯想到投軍時那一路上的場景，心中一股氣騰着就上來。
“不想！！！！”
所有人的吼聲在空地上造成一種朗朗迴音，震耳欲聾直讓旁邊的陸大山和其精兵們看了過來。
“那就行！”鍾輝陽依然的面無表情，右手筆直的指向舒城的方向，聲音渾厚低沉。
“既然不想變成那樣，那就告訴他們，我們是最狠的人，就算死了也要死之前撕開他們的喉嚨，喝盡他們的血！”
“是！！！”
吼聲依舊，很多人都吼得臉色赤紅，恨不得現在就作戰。
“士氣可用。”鍾輝陽露出滿意之色，牽過旁邊山興遞來的戰馬繮繩，跨坐上去揮了揮手。
“那就走！跟着我殺光他們！！！”
“是！！！”
“……”
砰砰！所有人跟着鍾輝陽的節奏，開始邁步行動。
士氣沸騰，地震山搖，聲勢上還算可以，只留下陸大山這邊。
“將軍？”陸大山的親衛一臉的嚴肅，提醒道。
陸大山看着最遠處的背影，點了點頭。“我們也出發！”
與此同時。
舒城。
城門已經張開。
一隊又一隊的太平軍士兵走了出來，人數之多填滿了大門空餘的地方，呈現出一條寬闊的蛇形隊伍。
腳步聲砰砰作響，步兵走過接着是火槍手和火炮隊，騎兵，弓箭手……
兩軍交戰，位於清兵鎮守的營地和舒城的中間地帶。
……
鍾輝陽領着山字營和陸大山的兵馬浩浩蕩蕩的經過了清軍的營地，也得到衆多清兵們的目送。
在他的視野中，
這清兵的數量其實不能說少，至少比他現在的人還要多。
可鍾輝陽也明白，這些清兵分屬的陣營各有不同。
有姜大人的，狄大人的，自然也有陳大人的，亦或者也有朝廷上的一些不同的派系。
基本都混雜一片，各打各的，這些分屬不同的陣營也害怕在舒城這個烏龜殼的作戰中害得自身的傷亡太大，影響到後面瓜分利益的結果。
勾心鬥角一點都不出力，直到現在都破不了舒城，不得不說着實是一個諷刺。
不過也因爲這樣，他才能得到這個破局點，是不是利用他換來一個破碎的舒城那還另說，總之他得到了一個機會，或者說互相利用。
鍾輝陽相信他這一戰備受矚目，這一戰將關係到後面一系列的利益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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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出力的陳大人藉此擁有劃分大量利益，壯大自己勢力的資格，亦或者某一方勢力退讓……
在清兵們的目送中，鍾輝陽領着隊伍越過了鎮守線，朝着舒城的方向走去。
隨着的距離越來越近，鍾輝陽的五感也不知不覺變得越發靈敏。
他只能聽到營中的腳步聲和那沉重的呼吸聲，只能看到灰濛濛一片的天空和被戰火摧殘的大地。
“這就是戰爭嗎……”
鍾輝陽壓制住心中的壓抑，暗中調整好心理狀態，和這世界已經習慣的人不同，他之前還生活在一片平安祥和的國度裡。
兩邊都在默默趕路，如同兩個點慢慢交匯靠近。
最後。
備受矚目的兩軍終於都見面了。
“大哥，你看那邊。”在旁的趙二虎輕聲道。
“嗯。”
鍾輝陽揮了揮手，示意停下隨後眺望遠方。
那邊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羣人，浩浩蕩蕩聲勢上比他們還要雄厚。
裹頭、扎巾、短衣、花鞋等等，這正是太平軍的號衣特點，當他們從地平線上全部露出，人數之多多到密密麻麻，非常壯觀。
“繼續走。”
鍾輝陽平靜的揮了揮手，指引道。
“是！！！”
“……”
隊伍和太平軍面對面相互走近，直到大概的距離才相互停下，在三百步之外遙遙相望，互相對壘。
看着對面的太平軍渾然不動似乎在等待他的陣型，鍾輝陽長吐一口氣，雙腳一踢馬肚，開始奔馳大聲指揮道。
“按照演練的那樣，開始部署陣型，各就各位！”
在各自隊伍面前的趙二虎和江午陽，石錦標等等這些幹部相互對視一眼，隨後默契的開始安排。
一時之間，陣型瞬間轉換。
陸大山所率的步兵和騎兵共一千五百精兵原地不動，僅僅只是繼續向前邁近，佔領中軍的位置。
趙二虎和石錦標一些幹部所率的三分之一的騎兵和總共一百五十支槍的火槍隊，步兵，長槍兵直接往中軍的右翼上移動。
而江午陽所率的盾牌隊和一個幹部所率的弓箭隊，三分之一的步兵隊，則是往中軍左翼上移動。
左右翼部署完成。
剩餘下來的一些幹部和騎兵則是和他站在中軍面前，等待局勢。
陣型全部部署完成，聚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