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將功贖過
“將軍府上的姬鶲玉墜？”顧灼言疑惑的聲音從梅空的房裡傳出。
“嗯，你要是三個月內能把姬鶲玉墜給我拿到手，昨晚之事，我便不與你計較。”梅空師叔半靠在牀榻上，斜眼看着躲在梅月身後僅伸出半個腦袋的顧灼言，眼中破天荒的竟然沒有怒意。
顧灼言瞅着梅月師姑臉上凝重的表情心裡打鼓，照師叔的性子不可能會這麼輕易放過她，何況這次還這麼嚴重，這姬鶲玉墜怕是不好拿，難道將軍府是什麼龍潭虎穴？
“嘻嘻~師叔，那姬鶲玉墜不會是將軍府的什麼傳家之寶之類的吧？”
“哼，是與不是又怎樣？顧十七，你要是沒能拿到手，那你等着嚐嚐我新制的梅花十三鏢吧”梅空師叔瞪着顧灼言，手從懷裡摸出了一個梅花形狀的飛鏢，眯着眼睛，輕輕笑道“或者， 你想現在就試一下？”
“哇啊，不用了不用了”顧灼言把腦袋也縮到了梅月師姑背後，死死地搖頭，開玩笑，師叔是梅花十三鏢早在他研發的時候，谷中的人就見過它的威力了好嗎？一鏢發出，半路陡然分成十三路鋒利的梅花瓣，盡數打在了極速奔跑中的豹子身上，那可憐的豹子頃刻便斷了氣，顧灼言當時還分到了一條烤的極香的豹子腿….
於是，讓司琹簡單收拾了行李，顧灼言邁着忐忑又興奮的步子去給她敬愛的師父拜別，剛進師父的院子就聽見華十六那氣憤的聲音，
“師父您老人家也太偏心了，平時弟子要出谷三天您都不給，憑什麼十七師妹可以出谷整整三個月啊？”
今年剛三十有一的老人家師父嘴巴抽了抽，俊朗的臉龐看不出神色…
話說回來，雖然顧十七的師父梅宸今年才滿三十一，但她的師叔卻已三十有七了，別看師叔比她師父大了整整六歲，每次見面也只得恭敬的喊上梅宸一聲師兄，這就是是雪梅谷的輩分規定，不管年歲大小，皆以早入谷者爲尊，是以谷中不乏十多歲的少年要喊七八歲的小屁孩一聲“師兄”“師姐”的，顧灼言也是對這谷規頗有微詞，其他且不論，她跟華十六明明是同一年入的谷，憑什麼他是十六，而她是十七？不就比她早了三天入的谷麼，兩人又是同齡，顧灼言是打死都不肯喊華十六一聲師兄，不是直呼其名就是喊他師弟，誰讓她這十年都是谷裡輩分最低的十七呢…..不過據說師祖之所以要立下這谷規，也是源於他做弟子的時候，明明是他最早入的谷，武功也學得最好，卻因爲年齡最小淪爲到處跑腿的小師弟，
故以他當上谷主的第一件事就是立了這谷規…….
顧灼言的思緒飄了回來，大咧咧的進了院子，恭敬朝師父弓腰“師父，十七來向師父辭行了”
“坐吧” 梅宸頷首。
顧灼言得意的朝站在一旁的華日安吐了個舌頭，坐在了師父對面的石凳上。
梅宸看顧十七一臉輕鬆，不由得開口道“只怕這姬鶲玉墜並不易得，將軍府守衛森嚴，縱是你師叔也只成功潛入過三次而已，且皆是空手而歸..”
“這姬鶲玉墜到底什麼來歷啊，據說師叔打了它五年的主意，居然也還沒得手。”華日安搶在顧十七前發出來疑問。
“這玉墜是尚書夫人的遺物，尚書夫人仍在世時從未離身，臨終前據說留給了他的兒子衛瀚。這衛瀚確是個人物，尚未到及冠之年，卻已是個戰功累累的鎮南將軍，你師叔在他手中也討不了好，是以整整五年，你師叔都是失望而歸，”梅宸有些不捨得看着顧十七，“若是三月之期，你未能取得玉墜，便留在京城，明年等你師父消氣了，你再回來吧。”
顧灼言眉頭輕皺，正欲開口，旁邊華十六的聲音又插了進來
“哎，師父，這有什麼難的，您讓弟子也跟着去，保證能得手”華十六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說。
梅宸斜眼瞥了華十六一眼，拿起桌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搖頭不語。
無視旁邊朝她擠眉弄眼差點把眼珠子都擠出來的某人，顧灼言道：“師父，您放心，十七一定全力以赴，一定趕回來陪您過中秋”
“這倒不必了，況且你今年也快要十六了，怕是要回府上過中秋了”
“不不不，十七不想回去，十七一定會回谷裡過的”顧十七忙搖頭。
“就你，怕是明年也拿不到姬鶲玉墜，還想回來過中秋~”十六在忍不住在一旁嘀咕。
顧十七聽着他這酸溜溜的聲音，不但不生氣，反而愈加得意，華十六整天想的就是怎麼溜出谷去玩，現在卻只能看着她光明正大的出去…..
“將軍府不比尋常，你切記不要衝動行事，萬事不要勉強，你就當做是下山躲避你師叔的。”梅宸一路送顧十七到谷口，仔細叮囑了幾句，便轉身離去。
顧灼言讓司琹和佰芠先行一步，笑吟吟地對着一旁生悶氣的華十六開口道：“小師弟啊，師姐這就下山了，你在谷裡要好好練武哦~”
華十六看着眼前顧十七這小人得志的面孔更是來氣。
華十六深呼吸了好幾個來回，不斷對自己說，此次一別，說不定真的大半年都見不到他這可愛又可恨的小師妹了，想到這裡，華十六終究還是有些傷感摸了摸顧十七的腦袋，“路上小心啊.” 之後有些彆扭收回手的轉身回谷.
看着那抹紅衣背影漸行漸遠，灼言哼着小調晃悠悠的追上前面牽着馬的司琹和柏芠，利落地翻身上馬，小腿夾在馬上，馬兒立馬狂奔而去，雪梅谷是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遠離朝野遠離紛爭，故而距離也京城也甚遠，走官道快馬加鞭至少也得一個月，不過翻山越嶺走捷徑倒是能在十日內到達，只是三個月的期限甚短，顧灼言不願在路上耗費十天，所以能騎馬的地方都極速前進，直到行到梧桐山的山腰上，已到了亥時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