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喚醒塵封的記憶

重案組的人走後,我和江墨謙還要等報告。聽到我對於天航說自己失憶了,江墨謙問道:“你真的失憶了?”

我說:“我爲什麼要說謊?”

他自言自語:“怪不得……”

我說:“你在嘀咕什麼?”

他笑笑:“沒有啊?”

我問道:“你是不是該跟我交代一些事情呢?”我想起早上那個男人的話,還有江墨謙跟兇手交手時的身手。

他說:“卓小姐,請問你想知道些什麼呢?”

我說:“第一,你怎麼會在命案現場出現?不要說你是去接我,我們約的時間是晚上!第二,你怎麼會功夫?不要說你跟兇手交手的時候是亂來的,我看的出,你每一招都是有套路的!第三,我失憶以前是不是認識你?”

江墨謙笑笑說:“第一,卓小姐你這麼有魅力,我自從見到你就一分鐘都不想離開你,雖然約會是在晚上,可是我早上醒來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你了,所以就去找你了。第二,我會一點功夫有什麼稀奇的,現在各種學習班很多啊!第三,我也覺得我們早在上輩子就認識,所以纔會一見鍾情,你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有什麼稀奇的!”

我說:“那你…...”

他不讓我再說話:“那你現在就要好好休息了,發生了這麼多事你不累嗎?還不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他扶着我躺下,給我蓋上被子,我只好服從的睡下,我知道這些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既然他既然瞞我,就肯定有問題,這個江墨謙一定不簡單!他不跟我說實話,我自己也可以找出真相!

從頹靡的精神中振作起來,我又恢復了那個好奇心氾濫,好管閒事,探索真相不知疲倦的不可一世的卓大小姐了。那個蒙面殺手從法國到**,那麼囂張,這次我一定要他栽在我手上。鬼我都捉的住,何況是人。不過,第一件事就是要想辦法知道,三年前我失去的那段記憶,實施告訴我,這些天發生的事、遇到的人,都與那段記憶有關。找回了記憶,一切都可能迎刃而解。

第二天從體檢報告纔出來,一出院,我就甩掉江墨謙,去找我的心理醫師朋友。她叫樑雲心,是我來到**後在處理一個離奇事件時認識的,她在心理學上頗有造詣,若是她潛心做理論研究一定可以成爲一位出色的心理學家,只可惜她只在治病救人。

我到達她的診所時是剛剛上班的時間,所以沒有其他病人。

“卓小姐,你知不知道到我這裡來的病人都要預約的。”

“我已經病入膏肓了,等着救命啊!麻煩你把那些晚一會兒也不會死的病人的預約推後吧,樑大醫生!”

“喂!你是要我加班了?要付加班費的。”

“不是吧!你知道我是窮人,哪有錢啊?”

“別裝了,你不是要加入豪門了嗎?你今天來不是送喜帖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不是一向不喜歡這些花花公子嗎?怎麼會跟江墨謙搞到一起的啊?”

“我也想知道,所以來找你啊!”於是我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還有三年前失憶的事告訴了雲心。

“怎麼樣你有沒有辦法可以幫我找回記憶?”

“催眠倒是可以,但是我需要有一個具體的場景,可是你對於當時兇案現場的記憶是模糊的啊。”

“你試試用這張圖片上的場景啊!這是我按照警方在那個死者身上的照片畫出來,場景很具體,只是我沒印象,它也應該是我三年前的一個記憶。”

“好吧!也只呢這樣試試了。”

雲心讓我躺在舒適的睡榻上,準備爲我催眠:“你準備好了嗎?我們要開始了。”

我點點頭,輕輕地閉上眼睛,只聽雲心在我耳畔用很溫柔的聲音說着:“Ada,你現在讓自己慢慢地放鬆,想象一下你正置身一個水清沙細的海灘之上,海浪聲一陣一陣的慢慢從遠方傳來,海風裡面夾雜着青草的氣息,這些青草的氣息會帶你回到三年前的一個很浪漫的地方,打開你塵封的記憶——一大片美麗的草地間偶爾會有幾棵高聳茂盛的樹,遮住了炙烤的驕陽,帶來徐徐的微風,你像是從古堡裡走出的公主,手裡捧着一本聖經,走到樹下,你翻開書頁一頁一頁認真地閱讀。就在你正着迷的時候,卻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斷了思緒,因爲你的美麗與自然融爲一體,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記錄下這美麗的風景,你擡起頭,看到了他……”

是馬榮佳!原來那是法國A學院的圖書館後面的一片綠地,我那個時候我在那裡讀書,也就是那時候認識的馬榮佳,他是從**過來進修的。我喜歡午後一個人靜靜地在那棵大樹下讀書,享受着芳草的氣息和情人的溫柔。我認識的馬榮佳是個謙謙君子,溫柔體貼,對我百般呵護,我應該是很幸福的,可是夢裡的我並不快樂。

我正在專注的讀着《聖經》,威廉和朱莉的事(這是使我在偵探界一舉成名的故事,記錄在《吸血鬼》中),我開始重新思考人生,重新審視我和馬榮佳的愛情。的確,我和馬榮佳是讓人羨慕的一對,一個女人無非希望找到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一個溫暖的家,但這樣的生活是我想要的嗎?我真的快樂滿足嗎?一個人不快樂,生存還有意義嗎?生存沒有意義,那麼活着一天和一千年又有什麼區別?當我在查案時無意中看到馬榮佳跟別的女人,甚至那個女人竟然是我的好朋友有曖昧關係的時候,我竟然沒有絲毫的不冷靜,我思考的只是會不會跟我的案子有關,在我的眼裡,他們都只是兩個嫌疑人而已。仔細想想,原來我從來都沒有關心過馬榮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不是我大方,而是我真的不在乎,換而言之,我不愛他。我想不是我太過於專注所謂的“事業”,而是我還沒有等到那個對的人。如果一生中陪伴自己的不是自己所愛的,即使再幸福也不會快樂。正在我思考這些的時候,相機快門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擡頭對上那雙溫柔地眼睛,微笑着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馬榮佳走到我的身邊坐下來,看着我說:“你消滅了‘吸血鬼’,現在是super women,爲了躲那些崇拜者,自然會逃到自己熟悉,而一般人找不到的地方來啦!”

我笑笑:“這麼說你不是一般人啦!”

馬榮佳說:“我是卓小姐的男朋友,怎麼會是一般人啊?”

我說:“也對!”我不再看馬榮佳,轉過頭看着自己眼前的一片綠,因爲我實在找不出其他話說了。

我們就這樣靜默了有一分鐘的時間,馬榮佳突然拉起我的手說:“Ada,我下星期就要回**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好嗎?”他突然拿出一枚鑽戒,單膝跪地,說:“Ada,嫁給我,讓我一生一世照顧你,我會好好的疼愛你,不會再讓你面對任何危險和騷擾。嫁給我,做馬太太!”說完,他便要把戒指套到我的手指上,可是我卻一下將手縮了回來。

馬榮佳錯愕地看着我,站起來,然後尷尬地笑笑說:“對不起,是我唐突了,你一定是最近的精神太緊張了。不過,也是我考慮不周全,太心急了,應該等你念完這個課程嘛!”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馬榮佳說:“Tony,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

馬榮佳緊張地問道:“爲什麼?我們很好的!你是不是不想這麼早結婚啊?沒關係,我可以等你。”

我對馬榮佳說:“也許就是因爲我們太好了,這才讓我覺得很不踏實,讓我們的愛情很不真實。這種美好平靜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生來就是冒險的。你所說的危險是可以讓我產生生存激情的挑戰,我需要一個人的疼愛,但是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我熱愛自由。你所謂無微不至的呵護對於我來說是一種限制、一種負擔。愛情是精神的,不是形式的!Tony,不要再按着你認爲的理想模式去構建生活了,這個世界沒有完美,再繼續下去,爲難的是你自己。更何況,你並不是真的愛我!”勸馬榮佳,也是在奉勸自己,我之前何嘗不是爲了所謂的理想框架而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人總是經歷過纔會成長。

我轉身離開,去院長室辦理了退學手續。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馬榮佳,直到參加他的婚禮,我纔再次見到他。不過,就在我跟他分手後的那個星期日,我收到了他的一封信,大概內容是謝謝我讓他重新審視人生,他會試着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他真的很愛我之類的話。我會對這封信有印象,是因爲我隨後收到了一封加急電報,那封信是我外公寄給我的,他在雲南的一個朋友遇到了麻煩,他希望我儘快過去幫忙,因爲他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抽不開身。我接到外公的電報,便立刻動身了。也就是那個時候,我邂逅了江墨謙,也明白了爲什麼自己會對江墨謙會有特別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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