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的秋夜,是天高露濃,一輪彎月在西南天邊悄無聲息的掛着。清冷的月光曬在大地上,是那麼幽黯,銀河的繁星卻越發燦爛起來。柳樹在路邊隨着風靜靜地擺弄着老去的枝條,蔭影罩着蜿蜒的野草掩蓋的小路茂密無邊的高粱、玉米、穀子地裡……可是在瑞士的秋天,就顯得更是落寞,寒冷的更像是初冬的徵兆。
泊瑜在一個瑞士本地人家家裡做家教,主要教的是一個年級18歲女孩的中文,因爲女孩很喜歡中國古代的文化,還不如說她對中國古代的服飾很感興趣,所以想去中國留學,就找了泊瑜當中文老師。
泊瑜和往常一樣,上完了兩個小時的中文課,就騎着自己的單車回自己租住的公寓,只是今天晚上比往常要冷了很多,冷風把系得並不牢靠的髮圈吹掉了,長長的頭髮在空中挑起了熱辣的舞蹈……一陣大風吹過來,一下子遮住了泊瑜的眼睛,泊瑜失去了方向,不知道是撞到了什麼,重重的跌倒在路旁。
泊瑜的膝蓋和地面深深地接了一個吻,“哎呀!疼死了。”泊瑜抱怨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撞到人了,“先生,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泊瑜扶起被自己撞到的尚子涵,很是擔心尚子涵受傷了。
“放開我,把你那骯髒的手拿開。”尚子涵狠狠的甩開泊瑜的手,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一隻手拿着一瓶還沒有喝完的啤酒,不停地往嘴裡灌。泊瑜做在地方,藉着燈光看見了地面星星點點的血跡。
“先生等等,先生請你等等。”泊瑜衝上去拉住快要跌倒的尚子涵。
“我不要你管,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你給我走開。”尚子涵一把推倒了泊瑜,雖然泊瑜跌得很痛,但是她想,既然讓我碰到他了,我就得非管他不可。
泊瑜把了維修店的電話,讓他們把自己的自行車送去修理,要是換作任何時候,她都是捨不得讓別人託自行車去修理,可想而知這費用是相當的高。
泊瑜跟着這個醉鬼後面,看着他萎靡的背影,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酸楚的味道。不一會,尚子涵還是往嘴裡倒酒,可是連可憐的一丁點都到不出來,氣得尚子涵把空瓶扔到路旁。“你們都是無情的人,有錢的時候就什麼都有,沒錢的時候就躲着我老遠,給我滾開,不要再讓老子看見你,醜八怪。”尚子涵對着空瓶罵了一通,踢開空酒瓶,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泊瑜將丟棄在一旁的空酒瓶拾起來,丟進垃圾桶裡,跟着尚子涵。只見這個醉鬼在廣場上的階梯上坐着,泊瑜走到離他只有兩階梯的位子上坐下,看着這個醉鬼目光呆滯的盯着地面,呆呆的看着。或許是因爲喝醉了,也許是因爲太累了,尚子涵不一會就躺在梯子上睡着了。
泊瑜這是才走上去,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蓋在他的身上。發現他手上還有血跡,仔細看看是手被抹掉皮了。泊瑜跑到附近的藥店買來一些簡單的藥品,又去商店買了一些薄薄的被子,就回到了尚子涵身邊。
泊瑜簡單把尚子涵的傷口處理了一下,將尚子涵的頭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蓋上薄薄的被單。不管他白天發生了什麼?至少此刻我能讓他在這個異國感覺到一點點的溫暖。
當泊瑜醒過來已經是上午九點半了,這是泊瑜纔想起了上午有一個心理學的考試,她不得不將尚子涵枕在自己膝蓋上的頭挪開,挪到自己的外套堆起的小山上。這是泊瑜的腳早就麻了,緩休了好一會,才能勉強的自己走動。泊瑜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尚子涵,實在是來不及了。就將身上的錢全部放在了尚子涵的衣服裡,留下一張便條走了。
“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怎麼誇獎我這個天才,還是在想怎麼來討好我吧!泊瑜老師。”尚子涵壞壞的笑着。
“你想多了,工作吧!”泊瑜想,他是真的不記得那天晚上,不記得在這之前其實我們就有見面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