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內,小九單獨一人坐在地上,艱難地吃着手中的白稀飯,清淡無味像水一般的味道讓他非常難以下嚥。
吃了幾口,他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碗,起身四處打量一番。
牢房是用幾根簡單的木頭做隔間,然後在木頭上刻上強化的禁制,但四周的牢房卻空無一人。
伸出手在牢房的木製欄杆上面敲了一敲,清脆的聲音頓時傳片整個寧靜的牢房中。
小九心想,看來因爲我修爲太低,所以他們就這麼把我丟在這簡易的牢房內,連看守都沒有,不過好處是連手銬、腳鐐都省了
──不過牢房這麼空,難道是因爲秋季的關係,都抓出去砍了嗎?那麼他們會怎樣處理我?該不會就這樣關一年等明年的秋季才處理吧?又不是殺豬,等養肥了在殺......
小九搖了搖頭,將腦中的胡思亂想甩開,抓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稻草,隨便鋪了一個勉強可以睡的小牀,倒頭躺在上面。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過一天算一天吧!小九在心中這麼想。
然後他閉上雙眼,緩緩地進入夢鄉。
不知到睡了多久,一陣吵雜地聲音驚動了睡夢中的小九。
兩名人影緩緩地接近小九所在的牢房。
“這裡,就是這裡,少主小心,這邊地面不平整別摔着了,您看!我們就把他丟在那。”
“是嗎?他有鬧出什麼事嗎?”
“沒有,沒有,少主您看他才什麼修爲?哪能鬧出什麼風浪,您看我們連手銬都沒用他還不是隻能乖乖待在那裡面。”
“沒你們的事了,退下吧。”
“少主這不太好吧......留您單獨在這,有什麼意外小的無法承擔啊!”
“沒事,我只是稍微跟他說幾句。”
“那......少主您儘快,小的就在遠處待着,有什麼吩咐叫一聲,小的隨傳隨到。”
兩名人影分開之後,其中一名人影緩緩地走到關小九的牢房門口。
睜開睡眼惺忪地雙眼,小九眼神微微一掃眼前的人影。
小九心想,好像是女孩?難道如雪來看我了!
連忙起身,從下到上地打量,但看到胸口的時候......
──錯了!不是如雪,如雪的沒這麼大,而且身材也沒這麼好。小九在心裡這麼想。
小九這才伸出手揉了揉視線模糊的雙眼,定神一看,等看清楚來人的樣貌,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映入小九眼簾的是一位身上散發微微寒冷氣息的白色宮裝少女。
小九心想,好漂亮的人啊!如蘭花一般美麗地外貌,雖然冷了一點,不過別有一番風味,不知道她來找我做什麼?
“那個......找我?”小九小心翼翼地問道。
宮裝少女冷冷看了小九一眼。
“沒想到你沒死,還撐到現在。”
小九心想,好冷的目光啊......我都有種身在雪地的錯覺──還有聽妳這麼一說,好像我跟蟑螂是同樣的物種一樣──命很硬啊!
“那個......妳哪位?”
宮裝少女依然保持着冰雪般的表情。
“韓家,韓素雲。”
──人冷,說話更冷。小九心裡這麼認爲。
“那找我有什麼事嗎?”
韓素雲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着小九。
“你不知道?”
被韓素雲這一提醒,小九這才反應過來。
小九心想,韓家!而且從她身上微微散出的氣勢,應該就是那位韓家少主了!
──糟糕!來者不善啊......不行我不能就麼認輸!
小九鼓起勇氣反擊。
“那我應該稱呼「娘子」還是「妻子」?妳這應該算是長期逃婚了吧?”
但是韓素雲完全無事小九的反擊,淡淡說道。
“我只是來感謝你對韓家的付出。”
“感謝?”小九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
──那你還是別說了,從妳剛剛到現在所說的話,沒有一句是超過十五字的,我怕妳太過簡短我反而越聽樂迷糊。小九在心中這麼想。
雖然這麼想,但小九還是客套地說。
“那還請妳長話短說。”
“命、秦皇、韓家。”
“......”
場面一片寂靜。
“我錯了......還是請妳好好說明吧......”
韓素雲這才露出淡淡微笑,這變化被小九看在眼裡。
小九心想,原來不是真的冰塊啊,還是會笑的,笑一下多好看,幹嘛這麼冷冰冰的──等等!我想這些做啥。
“在我出生的那天,仙人剛好路過。”
“天生異像?風暴閃電?”小九插口問道。
韓素雲冷冷地搖了搖頭。
“仙人給我占卜了一首詩。”
“詩?”
小九心想,又一個仙人從天界溜下來,這天界的看管也不是很好嘛──等等!我爲什會說「又」?
韓素雲點了點頭。
“那首詩,顯示我將來會如鳳凰一般。”
“鳳凰?那就是說妳未來會成爲一方霸主?但是這與我沒什麼關係吧?”
韓素雲緩緩地點了點頭,又搖了頭繼續說道。
“但是那首詩,卻傳到秦皇那。”
“傳到秦皇那?自己的國家有可能出現一位威震四方的高手,應該會更努力栽培吧?沒什麼不好啊?”
韓素雲卻眼中露出寒光看着小九,讓小九不禁退了幾步。
──我應該沒說錯話吧?小九在心中這麼想。
韓素雲用手支撐着額頭,淡淡問道。
“你沒聽過隋國的滅亡嗎?”
小九努力的思考,好像想到什麼,拍了一下手掌。
“你是說李姓治世的事情?”
小九心想,聽師父說過,好像隋國末期,國家內盛傳着李姓將會成爲未來國家之主的謠言,所以隋皇下令大滅李姓之人,但是沒清除乾淨,最後隋國還真的被李姓取而帶之改國號爲「唐」──難道......。
韓素雲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所以秦皇眼中我是必死之人。”
“這我明白了,但是爲什麼會跟我扯上關係?”
“韓家在秦國盛名在外,不好動手。”
“原來如此......所以秦皇不好先動你們,先找我這隻小蝦米動刀?”
韓如雪眼中露出讚賞之意看着小九。
“沒錯。”
小九在三整合韓素雲所說的話,與之前韓如雪跟他所說的相互推敲終於瞭解了事情的始末。
小九心想,原來是這樣,鳳凰本來就有稱皇稱帝的意思,已經有了隋國的前車之鑑,秦皇不可能會放過韓素雲這樣的危險分子。
──但是因爲韓家風頭太盛,隨便動手可能會引起其他反彈,所以秦皇纔會下旨逼婚,皇家娶屬下將領的女兒本來就是一樁美事,不會有人反對,只要韓素雲進了皇宮內,要解決她還不簡單!
──可是這招卻被韓家巧妙化解,所以秦皇只好退而求其次,盯上了我!
──如果殺掉我,不只可以報復我破壞了他的計畫,還可以有效打擊韓家的威名!
──連自家女婿都保護不好,怎能守護整個國家,韓家的威名將會一夕之間跌落谷底,這樣秦皇要動手就更方便了。
──這麼說來,韓家這邊的態度就更簡單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管我的死活,甚至還幫助刺客暗算我。
低頭沉思的小九這才擡起頭,看着韓素雲,小九凜冽的目光,讓她不自覺退了幾步。
“這麼說,你們韓家打算離開秦國?”
韓如雪露出了不敢相信地眼神問道。
“何以見得?”
小九用手撐起了下巴,緩緩地在牢房內來回走動。
“很簡單,以一個世家而且還是鎮守邊界的家族來說,韓府的高手太少了,我在韓府這些日子,輩分比韓言高的人一個都沒見過,我好歹也是韓家女婿,最少也要讓我見幾位長輩──這是常理,但是卻一個人都沒見到!
──雖然很多世家也會將自家的老怪物雪藏起來隱藏實力,但是韓家卻連一位都沒有!這太不尋常了,那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人早就不在韓府了。”
“那你說他們去哪了?”韓素雲不死心地繼續問道。
“那還用說,如果是我是你們韓家,要移居其他國家,當然是先派出最強戰力去其他國家開拓,等到一切穩定,再找個可以隱避秦王耳目的機會將韓府的人偷偷移居過去!”
聽了小九的話,韓素雲嘆了一口氣,看着小九,不知道爲什麼,眼前這男人在韓家短短几天就從懵懵懂懂的小鬼,變成眼前這位深不可測的男子。
“爲什麼你這麼肯定。”
“因爲你們韓家從頭到尾都沒把我當一回事啊!聽妳這麼一說,不管韓家想走哪步棋,只要繼續待在秦國,都必須在保護好我的前提下才能繼續下
──但是韓家卻連棄卒保帥的舉動都捨不得,那隻能說明,韓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秦皇下棋。”
韓素雲露出惜才的眼神看着小九。
“其實我沒有想犧牲你,但是......”
“但是?”
韓素雲換回了冷若冰霜的臉龐看着小九。
“元軍沒來,所以你並須死。”
聽了韓素雲的話,小九敲了一下手掌。
“原來是這樣,你們想等元軍攻城,趁亂逃離秦國!但是元軍並沒有照你們所策劃地來到秦國,所以只好利用我來吸引秦皇的注意?”
──你們兩家鬧你們的就好,沒事幹嘛把我捲進去──話說我什麼時候腦袋這麼靈光了?真不像我啊!小九在心中這麼想。
“沒錯。”
“那妳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謝謝你的犧牲,我們要走了。”
小九向着韓素雲揮了揮手。
“這就不用了......”
“你放心,我韓素雲終身不再婚。”
“是嗎?聽妳這麼一說,我倒放心了,至少死後墳頭不會綠光罩頂,算是不錯的消息吧。”
韓素雲轉過身,伸出手指在空中虛畫了一番。
“好自爲之吧。”韓素雲才緩緩離開。
小九看着離開的韓素雲,這才發現地上幾句由冰雕刻的字句,看來是剛剛離開前她所留下的。
走上前查看。
「梧桐樹下棲雛鳳,雲淡風輕歲月過。等待浴火重生時,飛上梧桐化成鳳。」
小九心想,看來這就是那位仙人留下的詩詞──不過這位仙人修爲高是高,文筆倒不怎樣,好白話的詩句啊!不會寫婉轉隱密一點──難怪秦皇看到詩詞之後會要對付韓素雲。
他搖了搖頭,嘴角露出微微地笑容,倒頭躺在地上的小牀上,重新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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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嘿嘿......因爲這卷就快結束了,這章主要是收尾一些之前埋的坑,所以可能比較枯燥,希望大家見諒,希望繼續支持我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