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次都戰敗而歸,雖然虞彌城還在,但巢陽明顯感覺聯軍的士氣越來越差了。陳昀驍在鄖陽等了好些天,巢陽一直讓他按兵不動,而接下來幾番戰敗的消息卻讓他再也坐不住了,派出了魏國師趕到虞彌城助陣。
巢陽情緒也不太好,魏國師來了也不去見,交給昭穆去招待了。衛陵大概猜到了她心裡在想什麼,便來開解她。
虞彌城主的府邸不似雨燕帝都的官員府邸那般奢華,卻是一番別緻的雅味。府中小花園種着幾株參天的寶塔鬆,可這初春的綠意,一點也沒有傳到巢陽的心裡。
她靜靜地坐着,看着窗外,兩眼卻是無神的狀態,宛若雕工不太純屬的師父雕出來的石像,外貌做的極好,卻偏偏失了眼睛的靈氣。她似死物一般坐了很久,才注意到衛陵站在她身後。
“你怎麼來了?”巢陽有些不明白,衛陵剛開始對自己充滿敵意,可自從清澄死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對自己很是關心。
衛陵笑了,笑容如同悟透紅塵的僧人一般,卻又略帶着苦澀,說道:“因爲我知道,這個時候,若是清兒還在,她一定會來勸解你的。”
巢陽的眼眶有些溼潤了,心裡默唸道:“是啊,若是清澄還在,這時候早就在我耳邊開始碎碎唸了。都是被詛咒害了的雨燕皇族的癡情女子,所以,你才懂我的,是嗎?”
她咬了咬嘴脣,把淚意強行壓下去,說道:“孤不能再打下去了,我們的士氣越來越差了,再打下去,只會是越輸越慘烈的結局。”
衛陵定定地看着她,眼神裡竟流露出對眼前這個女子的同情。“燕皇太辛苦了,”他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維,又說道,“但是燕皇不能不戰。我軍的士氣雖有所減弱,但是在將士們心中,無論何時,燕皇都是這場戰爭的希望。如果燕皇就這樣敗下陣來,那麼將士們連希望都沒有了,是無論怎樣都贏不了的。”
“可是他太瞭解孤了,孤的計謀完全逃不出他的眼睛!”巢陽有些崩潰地雙手捂着腦袋,大喊大叫道。
“他真的瞭解你嗎?”衛陵上前抓住她的胳膊不讓她亂動,表情嚴肅地說道,“如果他真的瞭解你,現在怎麼會在白寇的軍營裡?如果他真的瞭解你,又怎麼不知道你被雨燕的詛咒折磨了上千年?”
巢陽有些錯愕了,她看着衛陵,心中一陣恍惚,有些東西瞬間崩塌了一番,眼淚止不住往外流。
衛陵嘆了口氣,說道:“燕皇,他並非真的懂你。所以,這仗,你一定能贏!”他說完這句話,看了眼巢陽糾結的表情,小心地退出去,不打斷她自己的思考。
“其實你不懂我的,他說得對,其實你不懂我的。”巢陽胸面前的衣襟已經溼了一大片,喃喃地自言自語道,“我不能敗了,我要你明白,我做這些不僅爲了雨燕,也是爲了我們。只有一切都結束,我跟你纔有可能。”
巢陽的眼神裡又燃起了希望,起身換了件衣服,就往魏國師的住處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