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吼大叫,口出髒言,成何體統?”高如平陰着臉揹着手,十分不耐煩的朝着門外的曹桂香吼道。
站在門外的兩個丫鬟,見老爺出來了,這才急忙的退到了一邊。
曹桂香哼哼唧唧,眼睛狠狠的剜着高如平身後的金蓮,陰陽怪氣的說道,“滿堂春的貨色都是被多少男人蹂躪過的,老爺你就不怕得病?”
“你!”高如平聽了曹桂香的這句諷刺,氣的渾身一哆嗦。
高如平之所以不敢動曹桂香,不能一紙休書送她走,就是因爲曹桂香的家世,畢竟,曹桂香是清溪鎮曹員外的千金。
“我怎麼了?我只不過是照實說而已,老爺,如果你真的有需要,我完全可以替您選幾個賢良淑德的妾室,您何必從滿堂春那種髒兮兮的地方找個泄火的東西?”曹桂香端着架子,一臉的不齒和鄙夷。
金蓮就那麼安靜的躲在高如平的身後,一聲不吭,她知道,跟這種富貴人家的夫人槓上,沒有什麼好處,她能做的就是拿人錢財與人瀉火,其實,她何嘗不想找個老實巴交的男人,過平淡幸福的日子。
只不過是命苦,小時候沒了爹孃,被哥嫂賣給了人販子,才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曹桂香,我給你面子,你不要不識好歹。”高如平剛纔正在和金蓮玩“成人遊戲”,被曹桂香給打擾了心情很不爽,再被曹桂香無端的找茬,更是要發怒。
“老爺,我可不是來找茬的,我這是讓人從清溪鎮買了點藥膳,這藥膳雖然是近幾天出現的,但是口碑卻極好,很多人都說——”
“什麼藥膳?”高如平突然打斷了曹桂香,急忙的問道。
因爲,高如平這個人對於補藥這方便,十分在在意,而對於個人顯示雄風的方面也格外的在意,所以,聽到曹桂香說着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怒氣明顯的消除了一些。
曹桂香聽聞之後,心中甚是得意,哼,她和這個男人過了三十多年了,當然瞭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知道他的缺點優點和致命點。
“叫做九陽壯蔘湯。”曹桂香一邊得意的說,一邊讓身後的楊嬌蘭將提前熱好的蔘湯端了過來。
但是曹桂香突然發現,高如平的臉色從熱切期待,突然就變得陰暗反感了。
“老爺?”曹桂香有點疑惑,高如平的這變化也太快了一點啊,這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連湯都沒看一眼呢,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呢?
“曹桂香,你能不能出一點新招數啊?”高如平一臉的不耐煩,說完之後,就要轉身回房間。
“老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心好意的讓人去清溪鎮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算了吧,現在說謊,一定要先做足了文章好麼?這九陽壯蔘湯,金蓮今天下午已經讓我嘗過了,我何須搭上人情再喝你的?”高如平冷言冷語的譏諷道。
曹桂香頓時就驚呆了,但是很快,曹桂香搶了一步上去,急忙說道,“我這纔是正宗的九陽壯蔘湯啊,那個小賤人的蔘湯一定是假冒的,畢竟,這蔘湯的名氣是這兩天才在清溪鎮火熱起來的!我這蔘湯,是一位受教於仙人的年輕小娘子所制!”
高如平眼神中嫌棄的神色是越來越濃郁了,他朝着門外冷哼一下,乾脆都懶得理會,也疲於和曹桂香說話了。
“金蓮,你跟她說。”高如平扔下這句話,便轉身朝着房間走去。
金蓮站在門前,端着一張溫柔妖嬈的姿態,細聲細語的說道,“夫人,我今天早上回滿堂春換衣裳,從清溪鎮上善緣街,一個名叫桃子的女子那裡買了這九陽壯蔘湯。”
金蓮這句話一出,曹桂香馬上就啞口無言了,因爲嬌蘭跟她說的那個受教於仙人的養生女子也叫做桃子。
金蓮說完,依舊是一副嫵媚勾魂的笑靨如花,而曹桂香則氣的臉色發青,一咬牙,直接將嬌蘭端着的托盤上拿起罐子,朝着金蓮的面部砸過去。
一聲慘叫,淒厲無比,整個高家亂了。
高如平大聲吼罵,誓要將曹桂香毀容破面,曹桂香聲嘶力竭,一邊慌亂的瘋跑一邊喊救命。
高連順急忙扔下房中的女人,拎着褲子往外跑,高美蘭也急忙的起牀穿衣,看看爹孃到底因爲什麼鬧得不可開交。
頃刻之間,平靜安寧的大豪宅,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當然,也有依舊安靜的地方,那就是高家的牢房小院。
言衡聽到了外面的雞飛狗跳,但是這些事情跟他無關,所以他更加的不在意,他依舊筆挺的坐在木板上,等待着黎明之後,被這裡的人拉出去做苦力。
不知道是何原因,前兩天他在這裡被關着被虐待的時候,他有後悔束手就擒過,有想過殺出去,還有想辦法逃離這裡帶着瘋婆娘去山中隱居,然而,當他昨晚聽到了孔大海的那番話之後,他的心思竟然出奇的安靜下來。
一天下來,一直到晚上,他的腦子裡竟然除了幹活,就是安靜的等待,他在等待着孔大海來送信,更加等待那個瘋婆娘來救他出去。
他甚至有些好奇瘋婆娘的方法到底是什麼?倘若瘋婆娘的方法會惹得高家人對他和瘋婆娘趕盡殺絕,他真的在考慮要不要反抗了。
“今天還真是有件奇怪的事情呢,我們家的婆娘去清溪鎮,竟然說咱們這清溪鎮有個受教於仙人的女子,那女子擅長制香,擅長做藥膳,反正就是挺神的。”
“是啊是啊,我老孃今天也出去了,還買回來了一些補養的東西。”
“聽說明天在清溪鎮和慈壽寺中間的桃花林外,有仙人出現。我家婆娘和老孃還要帶着孩子去拜仙人。”
“不瞞你說,明天我請了假,就是陪着老孃去拜仙人的。”
“聽說那受教於仙人的女子叫——叫——叫什麼桃子。”
“對對對,就是她,這名字還真是奇怪,怎麼不叫香蕉黃瓜,叫什麼桃子?”
門外兩人的談話,傳到了言衡的耳朵裡,言衡沉默片刻,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