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進來的病人是一位六十歲左右的大爺,被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攙扶着,小夥子一進來,就急忙對王志說道:“王醫生,您快給我爺爺看看吧,他這一段時間總是咳嗽,咳得可厲害了。”
“坐!”王志輕輕一笑,讓老人坐下,開始給老人把脈。
約莫一分鐘後,王志放開老人的手腕輕聲說道:“老人家應該有多年的咳嗽、咳痰史,症狀多在冬季加重,而且伴有氣短、胸悶,應該是肺脾腎氣陰兩虛,西醫又名阻塞性肺氣腫,要以補肺健脾滋腎爲主,益氣養陰。”
說到這裡,王志轉過頭去看着錢森虎道:“此症如何用藥啊?”
錢森虎聽到王志問自己,思索一番急忙道:“可用太子參三錢,麥冬六錢,五味子兩錢,熟地三錢,山萸肉三錢,山藥三錢,丹皮三錢,茯苓六錢,煎服。”
“嗯,不錯,可以再加上澤瀉兩錢,丹蔘六錢,去開藥方吧。”王志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的師傅。”錢森虎迅速的寫着藥方,一邊思索着王志加的兩味藥。
王志接過錢森虎遞過來的藥方看了一眼對青年說道:“你爺爺這種病是慢性病,一定要注意按時用藥,讓老人家多鍛鍊鍛鍊,少幹些體力活,同時避免受涼感冒。”
送老人出去後,王志開始接待下一位病人。
這位病人是一位麻疹患者,王志一邊檢查一邊對錢森虎解說:“此病分爲三期,第一期爲潛伏期,時間六到十八天不等。第二期爲前驅期,一般爲三到四個月,最顯著的症狀爲發熱……
第三期爲出疹期,大約兩到五日,一般發熱的第四天開始,皮疹子耳後髮際開始,減至前額與頰部,然後自上而下急速蔓延,最後到達四肢,手足心及鼻尖見疹爲出齊……
這種病症可用中醫順症治療,第一步辛涼透表,清宣肺衛,可用金銀花,連翹,葛根各兩錢半,荊芥,防風,升麻,木通,竹葉,前胡,各兩錢煎熬服用,第二部清熱解毒,佐以透疹,可用西河柳,蟬翼,葛根……第三步爲疹回期治療,病理爲益氣養陰,清解餘邪,可用……”
王志說完看着錢森虎道:“這種病可還有逆症治療法你可知道?”
錢森虎撓了撓包頭,有些尷尬,雖然他已經畢業一年多了,但是治療經驗幾乎沒多少,這一段時間還是向王志請教了不少東西,才能治療一些簡單的傷寒風溼之類的,這種病說實話,要是用西醫,錢森虎都是知道一點,可是說到用中醫卻是有些難了。
不理會錢森虎,王志給病人開了病歷,安排病人先住院,這種病雖然簡單但是要是治療不及時或者有所忽視可是會引起一些併發症的,所以住院卻是最爲穩妥的。
送走病人,王志笑呵呵的看着錢森虎道:“各種病症都有着病因,這種病說到底也就是邪寒入侵,屬於傷寒的一類。
醫書有云:‘陽虛則生外寒,陰虛則生內熱,陽盛則生外熱,諸陽之氣,均承受於上焦,以溫煦皮膚分肉之間,現寒氣侵襲於外,使上焦不能宣通,陽氣不能充分外達以溫煦皮膚分肉,如此則寒氣獨留於肌表’,因而發生惡寒溼疹等症。
黃帝內經有說,陰陽是宇宙間的一般規律,是一切事物的綱紀,萬物變化的起源,生長毀滅的根本,有很大道理在乎其中。凡醫治疾病,必須求得病情變化的根本,而道理也不外乎陰陽二字。拿自然界變化來比喻,清陽之氣聚於上,而成爲天,濁陰之氣積於下,而成爲地。陰是比較靜止的,陽是比較躁動的;陽主生成,陰主成長;陽主肅殺,陰主收藏。陽能化生力量,陰能構成形體。寒到極點會生熱,熱到極點會生寒;寒氣能產生濁陰,熱氣能產生清陽;清陽之氣居下而不升,就會發生泄瀉之病。濁陰之氣居上而不降,就會發生脹滿之病。這就是陰陽的正常和反常變化,因此疾病也就有逆證和順證的分別。
治療時自然要以病因來診治,我已經說了順症治療法,你也應該推出逆症法了纔對。”
“師父,應該是清熱解毒,宣肺開閉,清熱解毒,利咽開閉,平肝息風,清營解毒,是不是?”錢森虎原本就不笨,經王志一點撥,頓時領悟道。
“嗯,這還不錯,順症逆症無論哪一種病因都是一樣的,要記住,中醫之道也是千變萬化不離其宗,任你藥方隨便變化,治療隨便變化,都是圍繞着病因來的。”王志細細的解說了一番,再次請進了下一位病人。
這一次的坐診,王志對於每一位病人都給錢森虎進行了講解,從辨脈觀色講到病理推斷,最後再是辨證施治,錢森虎聽的是舒服了,不過外面的病人可是有些疑惑了,很多人都是聽說王醫生治病速度快,效果好,可是這一次怎麼有些慢了。
這些人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卻是沒有人抱怨,畢竟王醫生能夠仔細的慢慢診治,那自然是更好了。
王志在裡面診治,一直道快要下班了還是有着十幾位病人等着,這個時候王志自然是放快了速度,沒辦法,病人來一次都不容易,要是今天輪不到,那可就得明天再來一趟了。
總算還好,王志刻意的加快速度,終於是在下班前將所有的病人都看完了,和錢森虎兩人走出坐診室,王志輕聲問道:“今天都有些什麼收穫。”
“這個,”錢森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收穫還是有的,只不過說不出來。”
“這就對了。”王志滿意地笑道:“真正的收穫和領悟是自己有自己纔會懂得,說不出來也正常,你只要記住,中醫之道重在修心,心靜則領悟深,心亂則領悟淺。”
“知道了,師傅。”錢森虎點點了頭,有些疑惑地問道:“師傅,不是都說中醫有君臣輔佐之道,這個是怎麼說的啊?”
“呵呵,”王志輕輕一笑道:“人體的各個器官就好像一個朝廷一樣,心,主宰全身,是君主之官,人的精神意識思維活動都由此而出。肺,是相傅之官,猶如相傅輔佐着君主,因主一身之氣而調節全身的活動。肝,主怒,像將軍一樣的勇武,稱爲將軍之官,謀略由此而出。膻中,維護着心而接受其命令,是臣使之官,心志的喜樂,靠它傳佈出來。脾和胃司飲食的受納和布化,是倉廩之官,無味的陰陽靠它們的作用而得以消化、吸收和運輸。大腸是傳導之官,它能傳送食物的糟粕,使其變化爲糞便排除體外。小腸是受盛之官,它承受胃中下行的食物而進一步分化清濁。腎,是作強之官,它能夠使人發揮強力而產生各種伎巧。三焦,是決瀆之官,它能夠通行水道。膀胱是州都之官,蓄藏津液,通過氣化作用,方能排除尿液。”
王志頓了頓接着說道:“這些器官在這個自己組成的小朝廷,每一個都是有着相應的功能和作用,在治療時自然是要區分對待的……”
錢森虎在一邊聽着王志侃侃而談,心中用心的記着,王志說的這些東西雖然都是基礎,但是卻也是意義很大。
王志看着錢森虎滿臉認真的表情也是心中滿意,錢森虎雖然爲人圓滑,但是還好心性不錯,對中醫也很感興趣,要不然即便是王志有心,錢森虎也很難有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