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要喊,不要喊啊,”春兒謹慎的左右張望着,然後壓低聲音說道:“要是被人聽到,不但奴婢要死,連主子都有危險的,”
“好,我不喊,我不喊,”難得的,莊蘇沫乖乖的聽着春兒的話,沒有大吵大鬧。
春兒不時的回頭張望着,然後壓低聲音小聲道:“主子,夫人出事了,”
“夫人?”莊蘇沫有些疑惑,“那個夫人?”
“是主子的親孃,好像……沒了,”春兒壓抑着害怕低聲說。
“什麼?”莊蘇沫這會兒哪裡還能冷靜,她還想着讓娘來救她呢,這個世上,也唯有娘纔在乎她啊。“怎麼可能呢?我娘身體一向好的,怎麼可能會沒了呢?”
春兒壓抑着心裡的恐懼長話短說的道:“主子,這事情跟呂家有關係,具體的,奴婢也不清楚,但今天奴婢去找大少爺的時候,聽他跟那個公主保證,說夫人沒了,不能讓主子也沒了,免得引人懷疑而添是非,讓那個公主耐心的等等,他總會找時間收拾主子的……,”
春兒的話在莊蘇沫的耳朵裡炸響,一下子,她就懵了。
所有的一切,竟然是呂家鬧的,他們爲什麼要說對娘下手?
娘什麼都不知道啊。
“還有什麼?”莊蘇沫睜大詭異陰狠的雙眼繼續問着,外面的春兒不知道她的樣子,不然的話,肯定連話都不敢說的。
“奴婢知道的不多,也出不去,所以纔來稟告主子一聲的,要千萬小心,”她要是能出的去的話,是絕對不會來說這些話的。
現在的她跟主子是捆在一起的,她活着,自己纔有機會活着,不然的話,她只有一個下場,她還年輕,不想那麼早就死。
“主子,這是奴婢送來的飯,奴婢要先走了,不然被發現了,以後奴婢就不能過來了,”春兒是膽戰心驚的把飯菜送了進來,然後不得個莊蘇沫說話就轉身跑了。
要是這會兒被人發現她在這裡,她就算十條命也不夠殺的。
莊蘇沫木然的坐着那邊,沒有發瘋抓狂,也沒有呼喝着讓春兒不許走,這一刻的她格外的冷靜,可以說,這輩子她就屬這一刻最認真。
“呂家,”睚眥欲裂的表情裡帶着深深的恨意,雙眸裡攏上了一層讓人說不出的冷意。
沒過幾天,京城傳出了一些隱晦的流言,說什麼當年跟旭郡王生死有關的事情是因爲遭到了背叛,是東周國人通敵才讓東周國大敗的,而這件事,跟當年參與的人有關,其中還包括了已經消失在京城的安家。
這流言一出,最緊張的就是呂家了,他們是心虛。
太后宮裡。
退朝之後,呂兆年急急的去見了太后,這驚慌的樣子到是很少見,讓領路的宮女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太后,這京城……,”呂兆年在請安之後,見太后身邊的人都下去了,才急切的把事情的經過給說了出來,滿臉後悔的說:“早知道這件事跟饒敏有關的話,就不該留着她們母女,”
太后也是滿臉的戾氣,這件事要真的被查出來,不要說呂家,就是她這個太后也危險了。
背叛東周國,就算是她身份最尊貴都沒有用。
“饒敏已經死了,莊蘇沫絕對不能有事,讓人看牢了,不許有人靠近,找心腹給她送吃的,免得又徒增是非,”只要莊蘇沫還活着,饒敏的事情在沒有證據之前,就不會牽扯到呂家。
現在,連安家都被牽扯出來了,要是跟着安將軍的人爲安將軍報不平,翻出當年的事情,呂家就首當其衝了。
“臣已經安排妥當了,除了信任的人,府裡任何人都不許接近,”
“那就好,先別亂了手腳,”
這邊,太后宮裡商議着應付的法子,那邊,長公主則冷眼看着京城慢慢傳開的流言,嘴角露出的笑意是森冷可怕的。
“主子,事情都安排好了,”酈嬤嬤靠近她低聲稟告着。
“嗯,每天多增加一點,讓呂家在琢磨不透的時候多點膽戰心驚,”她沒有實質的證據,但是,饒敏偏偏說了,她就算不能把呂家給扳倒了,也能讓呂家一大半的人睡不着。
他們欠她的,總會還的。
“主子放心,老奴安排的妥妥的,”
“呵,那本宮要等着看呂家的好戲了,”那些虧心事做的多了的人,難道就不怕嗎?
爲了權利,竟然背叛東周國,他們還配留在東周國享受一切嗎?
富貴榮華,他們不缺的,卻爲了那不該有的心思差點把東周國都送出去,這些人就是東周國的蛀蟲,不剷除了他們,東周國將不會有一天的安寧。
京城的動盪,雲舒不知道,她還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跟楊家村的村民一樣,盡心的照顧着那些下種了的土豆,不敢有一絲的懈怠,就怕自己的努力會功虧一簣。
對土豆的到來,村裡的人還在議論紛紛,他們都覺得驚奇,那東西竟然是整塊下種的,這跟以前種稻子之類的完全不一樣。
或許是新的法子讓他們多了一些希望,所以比雲舒更盡心。
漸漸的,年到了。
這是雲舒第一次一個人,沒有孩子,沒有饒明旭陪着過的年,讓她有些不習慣。
“原本以爲在年前我們就能回去的,沒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羅清覺得皇上簡直把雲舒給坑死了,然後順便的把他們也給害了。
早知道一年是完不成的,他就該阻止着歐陽惜來這裡,更應該把她拐帶去江南,好讓父親知道自己給他找了個極好的兒媳婦。
“你不回去過年嗎?”雲舒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問。
她有在這裡過年的心裡準備,卻不料饒明旭會回京。
不在也好,至少他回京後能陪着孩子過年,讓她心裡的難受減少不少。
“我爹習慣了,”他娘根本就記不起自己這個兒子了。
因爲他一直在江南,而他娘一直在京城照顧長輩,所以他對京城沒有多少的感情,所以回不回去也無所謂。
雲舒深深的看了他一樣,到沒有多說什麼,反正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自己斟酌着,她不提意見。
“你也不回去了?”對於另外一個賴在這的人,雲舒是一臉的無賴。
這白映月到真忘記自己是誰了,在這裡住的跟自己人似的,一點都不提要回去的事情,她是不是該跟白懷遠聊聊了,他妹子在這白吃白喝了好幾個月,總要意思一點才行。
原本跟於寒說着什麼的白映月被點名之後,怔愣的眨眼看看雲舒後委屈的道:“你不讓我住了?”
雲舒捂臉,這哪兒跟哪兒啊?
“不是我不讓你住了,你的事情總要解決的,難道你就想着一直住在這裡,不回去嗎?看你大哥的樣子,白家肯定會保你的,你還怕什麼呢?你留在這裡,不怕你爹孃擔心啊!?”這白懷遠也是個妹控,明知道白映月在這裡也不跟家裡說,來回的就是他一個人,也是醉醉的。
“不是我不想回去,是我根本回不去,”遲疑了一下,白映月才幽幽的說。
雲舒挑眉,“怎麼?應家還不放過你?”這到是沒完了。
白映月猶豫了一下,偷偷的看了於寒一樣之後道:“我大哥之前來跟我說,那應家想要我嫁過去,還說拿那塊令牌當嫁妝就行,只要我把令牌交出來,一切都過去了,也會好好的對我的……,”
“你大哥不同意?”這應家到是好手段,找不到人就開始用計謀了。
“大哥說他寧可要我二哥娶了應茜,也不要我嫁過去,萬一被應家人欺負的話,他們都幫不了,”大哥的話讓她感動,她更不想成爲應家的棋子,他們能不顧白家而追殺自己,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的就放過自己呢。
應家做事一貫的強勢,怎麼可能會那麼好說話,所以不要說她了,連大哥都是不信的。
“那白傢什麼態度呢?”雲舒若有所思的問道。
“我爹孃自然也不願意,只說沒我的下落,他們原本也不知道我在這裡,所以瞞住了應家,”只是,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你爹孃那麼一說,不是等於拒絕了他們的提親?”歐陽惜在一邊驚呼道:“那應家能忍得下這口氣啊?”
白映月有些無措的說:“我也不知道,我大哥只說讓我安心留在這裡,”
見人家好像忐忑不安似的,雲舒衝着歐陽惜眨了一下眼,安撫着她說:“那你就留下吧,這總歸是你家族的事情,要是應付不了,你大哥也會說的,”白懷遠要是理智,就不會爲了保護一個妹妹而毀掉整個家族。
吶吶的點點頭,無措的白映月用眼神偷瞄着一邊的於寒,卻見他只是凝望着前方,一句話都沒有,眼裡不由充滿了失落。
雲舒望着這一對,心裡嘆息了一聲:這又是一對充滿波折跟苦難的。
看到歐陽惜跟羅清兩個曖昧着卻又沒有定下,而於寒跟白映月更是八字沒有一撇,她知道,要是於寒對白映月沒有感情的話,當初也不會拼死的救她,所以這總歸說起來,還是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