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傑?”任楷跟羅清都呢喃了一句,然後對視了一眼,發現彼此都不曾想到這個幕後之人竟然是他。
這個跳樑小醜,膽子當真是大,竟然直接下毒害人,真的是無法無天了。
“沒證據,也不能拿他怎麼辦,”羅清有些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把梳好的頭髮都弄亂了。
“知道是誰就好,”免得什麼都不知道的被人在背後放冷槍,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素素說的對,知道是誰就好,”任楷的眼裡閃過一絲戾氣,很想親自動手解決了吳傑。
“任楷,你可別衝動,吳傑在這裡不算什麼,但驚動了整個吳家的話,你抵擋不住,連我爹都幫不了你,”羅清聽出了他話中的殺氣,立刻出聲勸着,“知道是他就好辦,這件事,還是讓顧湛出面的好。”
魚市場在顧家的手裡,吳家還有點忌諱,不敢這麼放肆。
這一次,他主動出現,就是看不起雲素跟任楷,等魚市場在顧湛手裡之後,他就不會再對他們下手了。
“就怕他死纏着不放,讓人膈應!”
“很要到那個地步,顧湛也饒不了他的,”壞了顧家生意,顧湛能放過他嗎?
聽了羅清的話後,任楷最終把殺氣給壓下去,因爲家裡老的老,小的小,他還真的不敢賭。
再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能有能力護住自己的家,自己在乎的人。
解決了最棘手的,雲素想到了羅青雲對他們的照拂,就出聲問道:“羅清,你爹呢?”
“唉,別提了,”一說起自己的父親,羅清就抑鬱了,“京城來人,我爹去迎接了,”
“京城來人?”雲素是好奇,任楷則帶着戒備,他可沒忘記雲素的身份,語氣裡還帶着一絲焦躁。
“是啊,那麼大老遠的來,我爹能不伺候好啊,”羅清有些心不在焉的諷刺着。
“難怪啊,這馬車的隊伍都把城門口給堵住了,原來是京城來的,”雲素恍然。
“你見到來人了?”任楷略帶緊張的問。
“你開什麼玩笑?”雲素笑着調侃說:“人家京城來的人,連縣令大人都去迎接了,身份肯定尊貴的,又怎麼可能是我們這樣的人能見到的,阿楷,你是不是因爲關在這裡,被關糊塗了?”
任楷訕笑,“我是一時忘記了!”
“羅清,阿楷什麼時候能回去,你爹說過沒有?”這家裡沒有他,也不知道鬧到什麼時候,她不想跟王氏再起衝突,白白壞了自己的名聲。
“今天就回去吧,反正家裡出事的人也只是想要銀子,要是你們緊張的話,我給你們出了,”幾百兩銀子,他還是出的起的。
“你幫的已經夠多了,哪裡還能讓你破費呢,這點銀子,我們還擔待的起,那些死者也是無辜受牽連的,只要他們不過分,銀子可以多給點,”她不想當冤大頭,可確實如此,那些人是無辜的,她不想自己心裡藏着愧疚。
羅清也爽快,“行,這件事就這樣吧,以後小心着點吳傑,他現在想着要魚市場,所以沒對你們下狠手,這要是知道魚市場終歸不屬於他,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你們還是小心一些爲好,”有些瘋子,你惹不起,也躲不起。
任楷跟雲素對視了一眼之後,然後衝着羅清感激的道謝。
說實話,要沒羅家幫襯着,他們的路,更加難走。
“少爺,老爺帶着京城貴客就要到了大門口了,老爺讓你去前面,”小廝在門口稟告着。
羅清聽說自己父親回來了,跟任楷夫婦說:“你們帶着柳柳先走吧,免得遇上了,又橫生枝節!”這京城裡的人,可不是什麼好性子,他們無理取鬧起來,可不管誰對誰錯的。
“我們還是從後門離開吧,”雲素想了一些,直覺告訴她,對京城來的人很不喜歡。
“對,我們從後門離開,”任楷也巴不得這樣,他不希望有人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雲素的時候把她的身邊暴露出去。
一個是丞相府的嫡女,一個是皇后的嫡子,就這麼被人從京城一路追趕到了嶺南這最偏遠的地方,若不是江家夫婦隱藏着私心把她的身份給改變了,說不定她跟童童早就沒了。
那些人怎麼都不可能想到雲素跟童童會有這樣的變化,會代替別人活下去。
沒有能力保護雲素跟童童,那意味着身份暴露後接踵而來的危機,他要把所有的危險先抹殺掉,免得自己後悔都來不及。
羅清見他們不忌諱從後門出去,就安排人把他們送走,然後自己整理了一下之後往前面。
莊蘇沫這個時候已經下了馬車,她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要抓住的人在她進入羅家的時候剛從羅家後門出去,更不知道她一直思念着不曾忘記的人竟然跟雲舒在一起,而她至始至終都希望雲素跟自己深愛的男人分開……。
莊蘇沫這一次是跟呂皓錫一起來的,名義上,他們是未婚夫妻,訂婚有三年多了,就等着選好的時辰到來,就可以成親拜堂了。
此番,他們來江南,一是拜見江南王,二呢,是來這裡挑選上好的聘禮跟嫁妝的,江南海域多珍珠,莊蘇沫要的是頭一份的殊榮,所以才特意來這裡一趟的。
呂皓錫是呂家長房長子,很得太后的歡心,能力又卓越,在朝堂爲官,是京城大家閨秀最是青睞的對象,卻被太后賜婚了,配的還是莊家嫡女。
這莊家本來沒有什麼名堂的,在京城也就是個不大不小的家族,根本沒資格站在呂皓錫的身邊。可恰好她懂得收買人心,又會裝腔作勢,不知道的人都道她善良如仙子,很得太后的歡心,又加上她是長公主夫婿饒駙馬親妹妹的女兒,饒家兄妹不睦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事,所以太后爲了針對長公主跟饒駙馬,特意對莊蘇沫好,爲的是藉此刺激打壓長公主。
這莊蘇沫傾心的人是長公主的兒子,旭世子饒明旭,可偏偏饒明旭跟丞相府嫡次女雲舒定了親,而且還是從小定的娃娃親,由長公主親口求的,這讓長大後傾心饒明旭的莊蘇沫咽不下這口氣,覺得沒有云舒的話,她就是饒明旭最好的婚配,所以暗地裡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手腳想陷害雲舒,都被雲舒給躲過了。
而隨着七年前,饒明旭在戰場上戰死,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之後,莊蘇沫心裡終於舒口氣,覺得那是雲舒的報應,她就該獨孤終身。
原本信誓旦旦要嫁給饒明旭的莊蘇沫在知道饒明旭死了之後,就轉而跟呂皓錫定親了,當時的長公主可是氣的發狠了,連饒駙馬都受到牽連,可改變不了太后賜婚的局面。
從知道雲舒還活着的時候,莊蘇沫的心裡就無法平靜,在看到呂皓錫跟羅青雲在相護打探着,心裡越發焦躁,很想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雲舒,免得再出什麼意外。
她始終不明白,爲何早就死了的雲舒還活着,那背影,那容顏,就算化成灰,她都不會認錯的。
“錫哥哥,”耐不住心裡的波動,她望着呂皓錫微微蹙眉,然後柔柔的道:“沫兒有事情跟你說,”
呂皓錫眼裡閃過一道光芒,看了莊蘇沫一眼,見她神情頗爲認真,就知道她不是任性,跟羅青雲告罪了一聲後走了過來,壓低聲音道:“什麼事情那麼急?”
知道雲家跟呂家的矛盾,莊蘇沫也沒有遮掩着,這裡不屬於京城,她就算想找雲舒也找不到,所以纔想着把這件事告訴呂皓錫的。
“錫哥哥,”她咬着脣,壓低聲音,略帶緊張的說:“我方纔在進城的時候,看到了雲舒……,”
“雲舒?”呂皓錫被嚇了一跳,沒想到死了好幾年的人還活着,情緒難免有些激動,略微提高的聲音喊出的名字讓剛過來的羅清聽到了,眼裡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呂皓錫說的,是自己認識的嗎?
這邊的口音,雲素跟雲舒是同音,羅清以爲人家說的是江雲素。
這是誤會,卻又對的上。
要是讓雲素知道這番話,肯定恍然大悟,唏噓當初失憶的雲舒怎麼會跟着江家夫婦到的江家,成了江雲素的。
這雲舒失憶了,可記憶中肯定有點印象的,她對自己的名字肯定刻畫的很深,以至於江家夫婦喊她雲素的時候,她覺得熟悉,就覺得他們說的是對的,才成了江雲素的。
“她怎麼還活着?”壓低聲音的疑問,沒有讓羅清聽到。
“沫兒不知道,但沫兒絕對不會看錯,春兒也看到了,那就是雲舒,絕對不會有錯的!”就算錯,她也要把所有的可能給掐死,絕對不讓雲舒回到京城。
有云舒的京城就沒有她莊蘇沫的地位,沒有了雲舒,就沒人能壓住她,她是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女,所有最好的誇讚都是她的,沒人能夠她跟相比。
雲舒還活着的時候,所有人都誇讚雲舒的好,她大方得體,武藝高強又才藝驚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善良懂禮,所有的好,所有的誇讚,都衝着她去,她莊蘇沫就成了襯托雲舒的,什麼好處都沒有,反倒還被拿來相比,結果輸的都是她。
Wшw ¸тт kΛn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