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鬧不下去了,總要是顧及着臉面的。
“一幫貪心得東西,還以爲自己是什麼好東西呢。”慕容如戲冷冷的笑了笑,纖細的手指如蔥般白皙,卻是採了一旁的朵薔薇來,反什便是帶在了拓跋十堰的頭上。
薄脣輕啓:“妹妹可當真是對姐姐的胃口了,這般的人兒就是該這樣對待!”
慕容如戲說話的音量不小,旁的人兒聽見了卻也是不敢有什麼說的,十堰和慕容如戲,這般身份,他們誰都惹不起。
“姐姐纔是好人呢,總比的過這幫人的面善心苦好的多。”十堰卻是分外贊同慕容如戲,牽着慕容如戲的手都是捨不得鬆開來。
“三位姑娘這邊請這,外頭的東西早便是拾掇好了。鱟”
在一旁等了片刻的奴婢這才湊上來,姿態甚是恭敬,瞧不出個卑亢來,一邊說,一邊往前頭領着。
這爭繡頭的手筆很大,縱然是見過皇家宴會,安想蓉都有幾分吃驚來。
“妹妹瞧瞧那幫人,那可是往年的頭籌。”說着,慕容如戲便是轉身拉着安想蓉:“姐姐今天便是帶你去認識個好玩的人去!”
說着,便是帶着安想蓉和那十堰奔了個方向便是走,步伐很快但是甚是優雅,安想蓉順着她的步調竟然是都跟不上,若不是十堰一直拉着安想蓉,怕是都要拖下去了。
爭繡頭包下了一片皇家的園林,四處都是桌子和凳子,檀香木所做,香味襲人。
每一位姑娘都有他們自己的位置,上頭放着姑娘們的牌子。
慕容姑娘很熟悉的在個個桌子來回穿梭,等到了一個地方,纔是慢下了腳步。
安想蓉眉眼一跳,便是隱晦的拉了拉十堰。
十堰雖說不是如何聰慧,卻也是伶俐的,一敲這個地方,處於最前方,桌子的規格都是比普通的大上很多,在上頭放着的名牌還是燙金的,很明顯,這裡的人非富即貴,憑藉他們的身份,還是莫要引出甚麼亂子來。
三人在哪等了半柱香的時間,但是像是慕容如戲那樣桀驁不馴的小性子都不曾有什麼不耐煩來。
不過他們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站了片刻,總是引得了不少人的準矚目,雖說他人都是不說的,但是這樣的目光還是讓人有幾分不耐煩。
“讓幾位姑娘好等。”卻是聽見一聲溫和的呼喚,安想蓉突然覺得脊背發涼,一回頭,竟然就真的對上了蒼耳的眼眸。
直覺告訴安想蓉,這個人不是自己能招惹的,最好有多遠走多遠。
難道慕容如戲說的就是他麼?
安想蓉似乎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但是卻是絲毫都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
到底蒼耳還是江都世子。
安想蓉只覺得心裡顫了顫,卻是正好瞧見旁的人笑着迎上來。
十堰的手心不斷地收緊,安想蓉剛開始沒有注意到,可是到了後來卻是手心都發麻,安想蓉不由得回頭瞧着她。
“怎麼了?”
安想蓉輕聲的問了問十堰,卻是瞧見十堰面色慘白,順着十堰的目光看過去,安想蓉看見一個眉眼甚是清秀的男子。
說是清秀還有幾分不恰當,只瞧着那男子俊美十分,又渾身透着一股子靈氣,不像是溫文爾雅的文士,看人的時候,似乎都能從眼眸裡看出來一股凌厲的殺氣來。
卻又不盡相同。
但是十堰的眼睛幾乎都能透出來些許情緒來,安想蓉眼瞧着不對,便是輕輕地拍了拍十堰的後背。
“怎的了?”
輕聲的呼喚一聲,安想蓉用力的擰了擰她的胳膊:“衆人面前,不要慌亂。”
那男子似乎是沒有瞧着十堰,但是安想蓉卻總是覺得,他好似一頭捕獵的餓狼一般,如若是兩人有一丁點動作,必定讓他瞧上。
“江都世子許久不見,都是不認得如戲了?”
慕容如戲眉眼一挑,竟是笑着說道。
這一句話將安想蓉都震住了。
她是在江都世子的面前說着自己的閨名的。
要知道,女子除了在丈夫和親近的閨友的面前可以說閨名,在旁的人的面前,提都不能提的。
像是安想蓉,外頭的人便只能稱呼爲安大姑娘。
“慕容姑娘近日越發清秀了。”
蒼耳笑了笑,卻是一雙眼眸在安想蓉和十堰的身上轉了轉,意圖很是明顯。
慕容如戲本來便是說了要將一對妙人兒介紹過來,自當也沒有遲疑,只是那五個人的氛圍有些尷尬。
對面的兩個男人,怎麼看都是野心勃勃。
五個人也沒有多交流,慕容如戲縱然大膽豪放,卻也是知道規矩的,待到宴會開始之前,就帶着安想蓉和十堰回到了她們的地方。
座位不是亂作的,安想蓉是隨着她來的,子當時和着她坐在一起,十堰卻是自己有的帖子
,千般不願萬般不肯,都是要自己回去的。
宴會開始之前,前頭是有人在介紹着宴會的樣子的,諸位姑娘們也在下頭不斷地互相說話,有的是相互介紹,有的,卻是聚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樣的宴會規矩繁多,不像是最開始安想蓉參加的那些,到了最後都是隨性而爲的。
“待會兒,只要她上去獻曲了,咱們便是隨着上去。”
慕容如戲給安想蓉指了一個乳白色衣衫的女子,那女子分外清冷,手中只是捧着一個古琴。
旁的人都是不曾和她說話兒的,這人渾身都是透着一股子冷氣,就連身後的婢女都是面無表情的站着。
“姐姐難道就這樣信任妹妹麼?”
安想蓉苦笑一聲。
上一次在離別的時候,慕容如戲贈給她一個琴譜,便是說要在那一日隨着安想蓉鼓瑟其名舞上一曲,安想蓉的琴藝還算是不錯,但是這慕容如戲都是不曾隨着自己有過什麼交流的,就是這樣隨意的贈送給自己,她真的行麼?
“妹妹怕個什麼?”
慕容如戲卻是毫不在意,臉上掛着幾分笑意來,手中把玩着水袖:“妹妹這樣的妙人兒,若是都得不了頭籌,怕是也沒有人能得到了。”
安想蓉本只是推辭一下,但是剛剛擡頭,卻正好瞧見對面那乳白色長裙的女子淡淡的看着慕容如戲。
兩個人目光對視的時候,彼此的眼眸裡都不知道盛着什麼樣的情緒。
安想蓉心中一跳。
她看到那個女子袖口擡起的時候,上頭繡着金黃色的花紋。
龍紋!
竟然是龍紋!
這女子竟然是皇家的人?
可是,皇家的人怎的說也應當是公主,可是也沒有聽說有哪一位公主來到了這裡啊。
安想蓉心中左右思索,卻恍惚之中面前多出來個人影兒。
“在下司馬珊珊。”
只見一個模樣甚是娟秀的女子站在兩人的面前,雖說是說着名字,但是眉宇之間那一股傲氣卻是不難掩蓋的。
就連那一雙清秀的眼睛,說話之間都是沒有瞧着安想蓉和一旁的慕容如戲的。
慕容如戲淡淡的喝着手中的茶水,卻是壓根兒都不擡眼睛。
安想蓉自然也懶得搭理。
那司馬珊珊大抵是沒有想到兩人竟然是這樣的態度,僵硬了一下,便是語氣都很不好了:“在下司馬珊珊!”
這裡的動靜有點兒大了,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兩位姐姐眼睛都是瞎了麼?竟是瞧不見妹妹這麼大個人兒了?”
司馬姍姍便是冷笑着出聲。
“安家妹妹可是聽見了什麼羅唣的聲音?當真是擾耳的很呢。”
慕容如戲揉了揉耳朵,卻是瞧了瞧天色:“卻也是沒見到什麼煩人的知了啊。”
安想蓉素手噙着茶杯,暖着手笑道:“姐姐說的個什麼呢?擾人的可不僅僅是知了。”
“你們,你們!”
司馬珊珊渾身發顫,竟是聲線都尖銳起來:“你們竟是如此怠慢與我!”
“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慕容如戲卻是誰的面子都不給,淡淡的吐了一句話之後,就擡起眼眸瞧她:“就你這樣子衝上來,還要我給你什麼臉色?”
說着,便是聲線有些嘲諷的說道:“也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庶女,怪不得是個下賤的名號。”
這話說的夠狠了。
那慕容姍姍氣的渾身都發抖,卻是冷笑着說道:“既然兩位姐姐這樣有本事,那邊是接妹妹這一茬兒吧!”
說着,就把手中的茶杯“啪”的放下來,揚了音調說道:“小女子慕容珊珊,今日便是隨着安家的大姐姐來一場茶鬥!”
茶鬥。
在這爭繡頭上,若是瞧見了可心的對手便是可以上去,什麼方式都可以,當然,衆目睽睽之下,這一場茶鬥可能就是變了味兒了。
這慕容珊珊明顯便是過來找茬兒的,但是安想蓉是第一次來,沒得幾分什麼朋友來,而慕容如戲,擺明了是誰都瞧不上的樣子,倒是惹得兩人有幾分尷尬。
“妹妹迎門,姐姐自當不負衆望。”
安想蓉笑了笑,姿態萬千的從凳子上坐起來,卻是隨着慕容珊珊微微一見禮。
這禮數坐的很是周全。
是在打慕容珊珊剛纔那一股子橫衝直撞的勁兒的臉面。
慕容珊珊大抵是個衝撞的樣子,便是冷笑道:“何必在這裡裝模作樣?便是拿出點真本事瞧瞧!”
她是不相信這安想蓉有什麼本事的。
她本就是瞧不慣這樣的人兒,正好幫着自己的姐姐出一口惡氣,更何況,安家是個小門小戶,調教出來的姑娘,琴棋書畫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又從哪裡算得上一個茶技來?
所以慕容珊珊纔是這樣自信。
她就是要再這樣衆目睽睽之下打安想蓉的臉面!
而慕容如戲卻都是不曾說話的。
她雖然和安想蓉是盟友,但是人家正大光明的挑上來,她是沒有辦法幫着安想蓉當回去的。
但是,慕容如戲卻總是相信安想蓉——畢竟主子的眼光是不會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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