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想蓉瞧了瞧那邊的安想瑩,便是笑了一下:“怕是事情要瞞不住了。”
“怎麼瞞得住?臨江王府上上下下都是知道了,不過,到底是身份太低了,若是拿了轎子擡回去,怕是要做個小得了。”
十堰便是笑着:“不過,這都是擡頭嫁。”
畢竟是臨江巡撫。
卻是突然聽着轎子旁邊有人兒低聲說道:“姑娘,快過去!”
這聲音是不熟悉的齪。
十堰本是隨着安想蓉說東說西,此時卻是突然嚴肅下來,擡手便是立刻拉了安想蓉,下了幾分力氣,帶着安想蓉走着。
安想蓉是突然之間,又是個身子薄弱的,便是被拉着有些蹣跚。
安想蓉也只是事發突然,便是不做聲,只是儘量的跟上十堰。
她們是距離拓跋夫人有些遠,十堰便是又拖着她,纔是好容易走到拓跋夫人旁邊。
拓跋夫人眼角便是瞧見她們,纔是略鬆了一口氣。
這纔是剛站定。
安想蓉一轉頭,纔是發現安想瑩竟是在自己的身後。
“雲燕呢?”
剛剛匆忙之中,雲燕竟是沒帶來。
“恩?剛剛還在這!”
安想瑩旁邊一瞧,也是分外驚訝。
卻在此時,突然聽見一聲尖銳的,雌雄不變的聲音響起:“德妃娘娘駕到——”
德妃娘娘?
衆人都是一驚。
論其流程來,德妃應當這個時候,已經上了轎子了,怎的還是特意來了一次?
衆人一時都是手忙腳亂。
這裡畢竟還是皇宮外圍,有個身份說話的,怕也就只有拓跋夫人,拓跋夫人匆匆忙忙的行了禮之後,纔是上了前的。
隨行的人兒是說了挺多的。
但是安想蓉她們是什麼都聽不到,無外乎就是德妃想要做什麼事情,而這個事情,她不親自來,還怕是做不到。
衆人後來散去的時候,安想蓉隱晦的瞧見,拓跋夫人給了拓跋安彥一個眼神。
拓跋安彥後來便是仔細叮囑了十堰:“莫要出去鬧騰什麼,小心是折騰出來毛病。”
這話說的好似是擔心十堰的身體,但是其中的深意,卻讓人不由得開始多想。
“大哥,可是鬧出了什麼事情來?”
十堰卻是個大大咧咧的,她纔不知道怎的掩蓋:“小妹瞧着,也是有些奇怪。”
拓跋安彥便是臉色微沉,確實不知說出個什麼來,最終纔是嘆了口氣:“罷了,日後在與你們細說,你們自己仔細這些。”
安想蓉便是當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垂了眼睛。
她好似已經猜出來了什麼。
剛剛在馬車旁邊的提醒安想蓉和十堰的那個丫鬟,應當是拓跋家的人,否則,十堰是不會這樣順從而又帶着幾分焦急的將她拽到拓跋夫人哪裡的。
而云燕,卻是不知什麼時候又消失了。
雲燕的消失,會不會和德妃有關係?亦或者,拓跋家是做了什麼的?
想着,卻已經是登上了馬車。
馬車上此時卻是已經多了兩個婢女。
安想蓉瞧着便是微微皺眉。
這兩個婢女都是拓跋夫人哪裡的,剛剛還是瞧見一直都是隨着拓跋夫人的,但是現在卻是坐在了馬車上。
儼然一副透明人一樣。
十堰卻是一雙劍眉含怒:“你們是怎的上來的?我這個做主子的,可是允了你們!”
那兩個丫鬟眼觀鼻鼻觀心,立刻跪在那兒,也不解釋,竟是一副咬着牙扛下來的樣子。
十堰便是冷笑:“好哇,你們倒是膽子大了,別以爲你們是娘身邊的人,我便是不能耐你們如何,你們今日若是不下去,那便是要逼得我下去了?”
那兩個丫鬟聞言一驚,互相對視一眼,便是俯下身子去:“姑娘,奴婢是受了夫人的囑託。”
十堰卻是擡手便是將桌子上的沸茶潑過去:“滾出去!”
那兩個丫鬟也是不敢觸十堰的黴頭,互相對視一眼,便是順着轎子下了去。
轎子現在纔是轆轤的開動。
十堰卻是不曾說話,安想蓉也是個耐得住的性子,也是不言語的。
馬車搖晃,四周都是沒得響動,十堰好幾次都要張口說話,可是安想蓉瞧着她自己,竟是慢慢的隱忍回去。
待到馬車行駛了好久,十堰纔是小心的探出頭去。
此時已經是天明瞭。
安想蓉覺得時機已經不錯,卻是瞧見十堰一臉的嚴肅。
從未瞧見十堰這個模樣。
“你以前,和那臨江世子是否是熟識?”
安想蓉便是心中一抽。
熟識算不上,但是他夜潛入她房可不是一次。
“你怎是這樣想着?”安想蓉隱忍下來,這些話是不能說的,就看那日在廟會那些人追捕那臨江世子,就不是個簡單的,她不能摻和進去。
十堰卻是沒察覺安想蓉的心思:“我以前便是有着這個預感,就是那日臨江世子給了你那個盒子,本來我是不想摻和,畢竟你是有着自己的立場。”
頓了頓,十堰卻是臉色又陰沉了幾分:“這次的事情,怕是就是衝着那臨江世子去的,你可是小心這些,莫要讓別人瞧出來個端倪。”
安想蓉便是壓着:“你是怎樣知道這些的?”
十堰眼眸一冷:“事情和原先是不同的,臨江世子是臨江王妃的兒子,而德妃又有一個妹妹,是臨江王府的尊王妃,只是這尊王妃是個生事的,鬧出過不少亂子,都是德妃擺平的。”
這意思,安想蓉便是懂了。
怕是這德妃和那臨江王妃甚是不對付。
德妃有一子,雖說是個庶出,卻也是身份尊貴,明裡暗裡也是和着臨江世子不對付,這一次,卻也是來了。
而拓跋夫人和臨江王妃卻又是閨友,也是一起玩到大的玩伴,所以纔是藉着臨江王府的光兒能管得了踏青的事情。
也才能藉着十堰的名號給安想蓉下帖子。
若是不親近的人,也怕是做不出來這些。
怪不得,拓跋夫人在瞧見那德妃的時候,臉色會那樣難看。
事情有變。
十堰還是想說這什麼,安想蓉卻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罷了,我知道了。”
說着,還順手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十堰:“踏青是個體力活兒,就是不知會不會累到我們的拓跋大小姐?”
十堰便是懂了安想蓉的意思,順手接過來茶杯,隨着安想蓉打了幾個哈哈,卻也是沒說的別的什麼。
安想蓉笑着,心中卻是微慌。
怕是出事了。
就是不知道,臨江世子出的事情,會不會連累到她?
十堰卻是緊緊地挽着安想蓉:“踏青的地兒多得是,你可是要與我形影不離,否則,我可是要和你計較幾分的。”
這話說的調侃,意思卻是明朗。
若是安想蓉和她在一起,也會多的了幾分保障。
就算是人人都比她尊貴,卻也是要看看拓跋家的面子。
卻是一路風雨兼程。
冬日是個磨人的天氣,安想蓉只覺得骨頭都要坐酥了,纔是聽見十堰說着:“地方是快到了的。”
卻是在馬車旁邊突然多了一輛馬車。
因的十堰是個懶散的,也不願就這麼幹坐着,便是掀開了簾子,本就是一個馬車行駛的道路,而那個馬車來的突兀。
幸而十堰還是個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下了簾子。
若是個姑娘也還道罷了,若是個外男,那可是丟了臉皮子了。
卻是聽着外頭有丫鬟說着:“兩位姑娘可是要些吃食?”
十堰便是皺眉,那有丫鬟就這樣問的?
“隨意拿些糕點來吧。”
安想蓉便是接過了話茬,畢竟現在伺候的丫鬟,估計都不是什麼普通的人兒,還是莫要得罪。
外頭便是傳來一些個聲音,然後便是瞧見一個面容甚是嬌豔的丫鬟手中捧着托盤進來,行禮之後,便是將托盤放下,又自顧自的行禮出去。
待到那丫鬟行禮出去之後,十堰纔是冷笑:“罷了,這東西也是吃不了了。”
安想蓉挑眉,瞧了一眼那食物,是一些冒着香氣的,眼瞧着是剛做好。
“你不認識那丫鬟,我可是認識。”
十堰瞧了瞧安想蓉,就說:“這兒的丫鬟服飾都是一樣的,而剛剛的那一個丫鬟卻是不同,瞧着像是德妃院子裡的人兒,便是算起來也是個不老實的,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就這樣動了手腳去。”
說着,十堰便是取了頭上的銀針,一手刺進了那糕點裡。
可是銀針從糕點裡拔出來,卻是一點都不曾帶上黑色的,十堰頓時驚異,連着刺了好多個,都是一樣的。
“難不成還是我冤枉她了?”
十堰頓時覺得有些沒臉,虧得她剛纔還在安想蓉的面前說的信誓旦旦。
“你啊,想的個什麼呢?”
安想蓉本是有些餓了,想要吃點東西的,但是卻是因的十堰剛剛這麼說,她也便是不好吃了,乾脆當做自己不餓。
十堰卻是個憋屈的,大概是覺得自己信誓旦旦,又在安想蓉面前試了,卻是一點用都沒有,讓她丟了顏面。
便是一擡手,竟是將那糕點直接甩到了馬車座位地下,當做自己看不見,可還是一臉的嫌棄:“就是個惹人厭的。”
安想蓉只是笑,瞧着十堰這樣兒甚是惹人喜愛,便是拿了些笑話兒來逗她。
幸而皇家別院還是不遠的。
又是坐了一會兒,便是聽得馬車停下,外頭便是有婢女接着。
“請拓跋姑娘,安姑娘隨奴婢下轎。”
竟然是由專門的人兒來接送這些姑娘的。
想必是皇家的人。
十堰和安想蓉對視一眼,兩人都是存了不同的心思。
安想蓉本是想隨着那丫鬟走的,卻是瞧見那丫鬟動作隱晦的朝着馬車看了一眼。
馬車裡什麼都沒有,但是那丫鬟竟然是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安想蓉頓時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