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你寧願不嫁也不願意嫁我?

太皇太后是真的病了,這件事情並沒瞞住,畢竟年紀那麼大了。所以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替秦錦要選夫婿的消息傳出,朝中貴胄就猜到太皇太后可能是想趁着自己還活着給秦錦將這件事情給辦了,畢竟秦錦是衆所周知的被她放在心坎上喜歡的孩子。

所以不管是誰家娶了秦錦,在太皇太后面前都會得到一份厚恩,估計升官什麼的都是小意思,依照太皇太后對秦錦的偏愛,就是給了什麼爵位都是可能的。

太皇太后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要護着秦錦這一輩子都無憂無慮的。

夫憑妻貴!

所以不管是誰家娶到秦錦,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況且即便太皇太后去了,還要皇太后和陛下,泰和郡主那口口聲聲的皇帝舅舅可不是白叫的。放眼整個大梁也只有咱們的泰和郡主小時候騎過皇帝陛下的脖子。

所以在衆人看來泰和郡主就是一個金山,一尊大佛,誰能將這座金山和大佛給搬回家,誰家就發達了。

當然有資格去選婿的,肯定都是燕京城的貴胄之家,一般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也看不上眼,所以秦錦花落誰家就是錦上添花的事情,可保這家至少五十年不衰落。

夏暘肯定是明白這個道理。

忠義侯府從西域邊陲遷去京城的時候,他的父親被留在了老宅之中,論與祖父的親近自是比不過隨着忠義侯入京的其他幾個叔伯。但是他們也有他們的優勢,祖父帶着那麼多叔叔伯伯進了京城,爲何單獨將他們這一房給留在族地之中,也是看重他的父親,讓他父親幫看守好族地。

這些年,父親也是兢兢業業的在幫祖父操持着這份祖產。不過現在祖父的年紀也大了,父親就想着,也是時候該讓他入京來看看了,畢竟多年不見,總是會生疏的。於是他就啓程入京,在半道上接到了京城之中要給泰和郡主選婿的消息。

這泰和郡主的大名,即便是他遠在邊陲之地也有所耳聞。

如今一見泰和郡主的真容,簡直可以用驚豔兩個字來形容。

夏暘這算是上了心了。

比起京城的貴胄子弟,他一無官爵,二無功名,但是他也有他的好處,那就是有錢,他父親手裡經營着的是忠義侯府的祖產,忠義侯在邊陲起家靠的便是與西域諸國的貿易往來,這些年下來,父親手的錢財積累的十分豐厚。

夏暘見秦錦走了也沒什麼心思站在亭子裡,趕忙也回了禪房之中,拿出紙筆就寫了一封信,叫人快馬加鞭的送回去。

他要求娶泰和郡主。

隨後他又叫人去打聽一下泰和郡主和靖國公府的世子是住在什麼地方的,已經這次是一個好機會,他一定要抓住了,必須要在泰和郡主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才行。

感業寺的主持知道秦錦的身份尊貴,也不敢怠慢了,在山腰的飛鶴瀑那邊正好有京城來的貴胄公子們聚會,他於是就派人去問了秦瀝陽要不要也參加。

飛鶴瀑是感業寺的一處勝景,五道瀑布掛在山崖上,飛流直下,山崖上多有凸起的石塊嶙峋,瀑布落下,水流會被石塊阻攔,飛濺起來,遠遠的看去,便如一羣羣的白鶴飛起,故而得名。

飛鶴瀑下有一彎深潭,潭水碧綠,如今初春時節,尚有紅梅星點點綴在山崖峭壁之上,景色美不勝收。潭邊建有臨水的香榭,供達官貴人富商雅士們遊玩。

這邊常常有詩會,亦是京城附近文人墨客常聚之地。

秦瀝陽離開京城好幾年,驟然聽聞有詩會,也是一時技癢,想要去看看。他文武雙全,吟詩作對什麼的,也是信手拈來,並不費力。

況且他從母親那邊得知宮裡想替秦錦選夫婿。就想着也帶着秦錦去,至少先看看,沒準就有能看得上眼的公子。反正有他和蕭衍在,諒也沒人敢對秦錦怎麼樣,打架什麼的他更在行,蕭衍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他接了主持的帖子,便去叫了秦錦和蕭衍了。

秦錦一聽,居然有這好事,頓時點頭。

她要找男人,她要生猴子啊!這種機會斷然不能放過。

雖然去過國子監,但是女學與太學都是分開的,平日裡秦瀝川防別人跟防賊一樣,天天帶着她上下學,接觸其他人的機會很少。

秦錦讓侍女們替她稍微的收拾了一下,便跟隨着秦瀝陽和蕭衍一起去了白鶴香榭。蕭衍對這種事情並不熱衷,無奈看着秦瀝陽興致勃勃的,他又是借住在靖國公府,也只能硬着頭皮陪着一起去。

香榭附近約莫聚集了十幾個年輕的公子。

秦錦跟着秦瀝陽還有蕭衍一走來,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方丈起身迎了出來,先行行禮,其他人才如夢方醒,也忙不迭的迎出了香榭之中。

別說秦瀝陽的身份是靖國公世子,靖國公位列三公之首。他已經是尊貴的很了,單就一個泰和郡主驟然出現在這裡,也能將人給嚇趴下。

現在可不就是呼啦啦的跪了一片。

蕭衍站在秦錦的身後,也感受了一下被人跪拜的感覺,他只能說,好像還不錯……

“平身吧。”秦錦笑着一揚手,“都是出來遊玩的,不是在京城之中,也沒那麼多的規矩。若是總這樣,我倒是壞了大家的興致了。”

衆人這才起身,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在國子監讀過書的,所以基本都認識泰和郡主,只是平日裡秦瀝川護犢子護的緊,所以他們也靠近不了泰和郡主。泰和郡主不認識他們。

如今有了這個機會,大家紛紛卯足了勁,想要在泰和郡主的面前出點風頭。

京城可是小道消息的集散地,如今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心思誰人不知。

大家如衆星捧月一樣的將秦錦給簇擁到香榭之中,分別落座,小和尚送來了用山泉水泡製的雲霧茶。

秦錦原本是想假裝一下矜持的,端起了茶杯,她前一世皇后,太后的輪番當,七十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舉手投足之間帶着一股子與她年齡不相襯的沉穩大氣。她坐在香榭的一端。身後的窗外便是垂掛下來的瀑布,在氣勢恢宏的背景襯托之下,她絲毫沒有被這勝景給比了下去,嬌小玲瓏的身軀穩穩當當的一坐,倒是讓身後那川氣勢磅礴的瀑布變成了她的陪襯,更顯得氣度不凡。

在場衆位公子看得略帶心驚,這太皇宮太后和皇太后親自教出來的姑娘,果然與衆不同。

她眉目如畫,皮膚雪白,清而不淡,豔而不妖,多看幾眼,只覺得這姑娘真是漂亮的叫人挪不開眼,她低眉垂眸的時候,一股婉約之意油然而生,眉宇間天生叫帶着幾分嬌憨又叫人覺得這姑娘真是可以叫人疼愛在心坎裡面去,不怪太皇太后,皇太后還有靖國公全家都如同珍寶一樣護着。

她平時十分的低調,不如夏煙那般到處去顯擺,不然的話,早就將夏煙不知道比去了哪裡。

撇開她的身份,單就泰和郡主這份樣貌,已經是叫人趨之若鶩了。

秦錦將茶水抿了一口,再擡眸。發現香榭之中靜悄悄的,大家竟是都在看着她,她就嫣然一笑,“大哥,怎麼我們一來,倒叫大家都拘束了起來,可是咱們的不是了。”

她是對秦瀝陽說的話,眸光卻是掃過了在場的衆人臉上,叫這些情竇初開的大小夥子們一個個頓時就覺得臉上發燒,紛紛垂下頭去。

泰和郡主的大方也非是其他人家的姑娘能比的了的。若是剛纔換成是別的人家的姑娘,在大家的衆目睽睽之下,只怕早就要羞的手足無措了。

秦錦上一世被人膜拜了那麼久,就連蕭衍那種威儀的男子她也能瞪眼給瞪回去,又怎麼會懼怕被這些半大的毛頭小夥子看……

“可不就是,若是真是我們掃了大家的興致,那我們就先告退了。”秦瀝陽笑說道。

聽他這麼說,方丈忙起來打圓場,“原是好心,才邀請了郡主殿下和世子爺來,郡主殿下和世子爺能來大家就不要拘束了。咱們還是以山崖上的梅花爲題,繼續作詩。”

方丈這麼一說,大家才從尷尬之中釋放出來,紛紛議論起來。

秦錦對吟詩作對沒什麼興趣,但是對男人們有興趣啊。

她端着茶碗,笑呵呵的看着在場的所有少年公子們。

無論是誰起身作詩,她都是笑若春風的看着他,更讓這些少年公子們一個個的如同打了雞血一樣,就是想不出什麼好詩句,也要生憋點別的出來,生怕落了人後。

香榭之中氣氛熱烈,大家都是年輕人,又有幾個是與秦瀝陽早就相識的,一來二去的就熟絡了起來。

泰和郡主妙眸生輝,淺笑盈盈也讓這個詩會更加的熱烈。

蕭衍卻是有點不喜,他天生就和這樣的活動格格不入。讀書識字他是會的,但是要談到吟詩作對便不是他的長項了。他和師傅學的,都是他認爲有用的東西,那些悲風傷秋的酸文,能做什麼?

他有點寥落的站在窗戶邊,半靠在臨水的欄杆上。若不是秦瀝陽和秦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不得不陪着,依照他的性子,這回兒多半已經出去了。他愣是耐着脾氣在這裡站着,只是不願意拂了秦瀝陽和秦錦的面子。

不過他站着站着就覺得更有點不是滋味了。

因爲秦錦那雙大眼睛打從她進來之後就再沒看過他一眼。

她興致勃勃的打量着每一個站起來說話的少年公子,那雙眼睛明媚而溫柔,不過目光之中好像藏着一把尺子,在一點點的丈量那些貴胄公子們的身高,長相。

蕭衍開始覺得奇怪,依照秦錦的脾氣,她應該不是這麼能坐的住的人。但是很快他會回過神來,她是在相看未來的夫君的人選。真的是這樣嗎?

蕭衍不願意去驗證自己的這個揣測,總之他是覺得自己心口有點氣悶。

他生將目光別開,落在窗外的飛瀑上,水珠如泄,白鶴亂舞,這等美景依然不能衝開他心頭的煩悶之意。

蕭衍知道自己與秦錦相差甚多,原本他也只當她是妹妹一樣看待着,可是秦錦對他太好了,已經超過了普通意義上的好。

征戰三年,能讓他心頭有片刻平靜的只有秦錦。

他在邊關枕月臥沙,想的卻是秦錦在燕京城裡過的好不好,她當然會過的很好,有這麼多人疼愛她,陪伴她,可是他還是依然止不住會去想。

每每收到她託人帶來的信件和小玩意,他雖然表面上平靜無波,但是心底卻是十分的開心,旁人看不出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多想收到秦錦的信。

她送他的東西除了那些金桔做成的幹泡水喝解決了他很大的問題,其他的都有點沒用。不過當他看到就連秦瀝陽一段時間都嘴角潰爛,只有他安然無恙,他那時才恍然,原來這些金桔幹真的是管用的,而且她只給他一個人做了。

他自私,並沒有將那些金桔幹拿出來與秦瀝陽分享,反正軍中備了大夫,秦瀝陽是主帥,斷然不會缺了人照顧。他只是想存着一點她專門爲他準備的東西,那一點點的念想。

偏生這點念想就如同他每天都會喝的金桔水一樣慢慢的沁透到他的心底,絲絲的滲入他的血脈之中,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時候,侵佔了他心底還尚柔軟的部分。

凱旋歸來,走在大街上,驟然見到秦錦的時候,虞聽風那一句玩笑話,看似被他忽略了,但是卻真正的紮根到了他的心底。

這些日子他與秦錦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怎麼才能見到她。

這念頭他掩飾的很好,就連秦瀝陽都看不出來。

能陪着秦錦出來感業寺,他其實是十分開心的,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實在太煩悶了,蕭衍動了動自己的腳步。屋子裡面的人注意力都在秦錦的和秦瀝陽的身上,她就好像一個發光體一般,將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吸引住。

所以沒人會在意他的動向。

蕭衍朝門口挪了幾步,依然沒有人在意到他。

他將目光悄悄的投向了秦錦,她也沒發現他已經悄然的移動到了門口。

算了,還是出去透透氣好了,反正這些人也不會注意到他在或者不在。

蕭衍在心底苦笑,心念一起,索性邁步走了出去。

等出了香榭,他原本會以爲自己心神能鬆一些,卻不想那圍繞在心頭的煩悶始終揮之不去。

他索性沿着水潭邊的青石走一走,也當是散散心了。

蕭衍呢?

秦錦看了一屋子的公子,也沒看到自己中意的,不是嫌棄這個脂粉氣太濃,就是嫌棄那個聲音有點沙啞,要不就是在她的面前太過做作。總之,哪一個她都看不入眼。

她漸漸的就覺得無聊起來,目光轉了一下,卻發現蕭衍不在屋子裡面了。

她又朝窗外看了看,這香榭是四面皆由雕花的大窗戶,以便將外面的美景盡數納入眼底,所以她並沒費力的就看到了獨自站在飛瀑深潭另外一側的蕭衍。

他喜歡穿深色的衣服,那身毫無裝飾的靛藍色長袍將他修長的身形襯托的更加的頤長挺拔,這樣的男人讓秦錦覺得他比這一屋子的華服公子都要來得俊逸。

他似是在看着飛流而下的瀑布,只是隔的遠了,她看不清他的眼眉,但是能敏銳的感覺到他好像不怎麼開心。

未來的皇帝陛下心情不爽?

這是大事!

秦錦立馬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她突然一站,將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大家紛紛那眼光看着秦錦。

“小妹,你這是……”就連坐在她身側的秦瀝陽都嚇了一跳,不解的看着抽風了一樣的秦錦。

“沒事,沒事。”秦錦這纔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有點做的過頭了,她訕笑了一下,隨後俯身對秦瀝陽耳語了兩句,秦瀝陽點了點頭,對跟在她身後的剪雨折風說道,“殿下有點乏了,你們兩個先陪着郡主回去吧。”

“是。”折風和剪雨屈膝應道。

泰和郡主迤邐而出,衆人起身相送。

秦錦出了香榭之後,拐了一個彎,走的山路邊上,停了下來。

“折風,你去將蕭大哥叫過來,讓他送我回去。”秦錦說道。

折風應聲而去。

她就是出來找蕭衍的,未來的皇帝陛下看起來很不爽的樣子,別人不問,她這抱大腿的卻不得不問。爲未來陛下排憂解難是她的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啊,唯有讓未來的皇帝陛下舒心了,她才能更好的狐假虎威下去。

秦錦自是不會在飛鶴瀑那邊就去找蕭衍,香榭的窗戶四通八達的,給人看了去,不知道要說出什麼閒話。她目前已經開始選婿了,自是不能有什麼不好的言辭傳出。

站在這裡最好了,有山壁遮擋,裡面的人也看不到她。

況且蕭衍本就是陪着他們一起出來的,就是叫蕭衍送她回去也不爲過,是個好理由。

折風去找蕭衍了,秦錦就在半山這邊等着。

“姑娘。”一個聲音傳來,讓秦錦回過臉來。山下走上來一個人,身姿修長,容貌也算是儒雅清俊,不過卻是讓秦錦心底暗暗的不喜。

她記得前世她就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人的眼睛,如今重活一世,她依然不喜歡這個人的那雙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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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夏暘長的是不錯的,夏煙那等容貌出衆的人,她的堂兄弟也不會樣貌差到哪裡去。只是秦錦是個單純的人,她不喜歡說話拐上三道彎的人,恰巧夏暘便是這種人。

他的眼神讓秦錦總是感覺到不正。

上一世夏暘當上忠義侯以後,也沒少爲難她,這個人對她存了不良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相比較而言,秦錦覺得自己寧願和蕭衍在一起,也不願意和夏暘共處一室之地。

秦錦記得曾經的夏暘將年歲不大的新帝拐出去玩,害的當了太后的她在宮裡宮外一頓好找,找的她心力交瘁,將小皇帝弄丟了,嚇的秦錦差點沒抹脖子去見了蕭呈言那個坑貨去。

最後還是有人說在忠義侯那邊見到了小皇帝,她氣急敗壞的殺去了忠義侯府,被夏暘以陛下正在內院小憩而誑進了一個宅院之中。

小皇帝是沒見到,不過卻是被夏暘堵在了門裡,好在她威儀尚在,夏暘還有所顧忌,不然的話,秦錦簡直都不敢想下去。

若是自己當時表現出星點的軟弱來,夏暘就要當了小皇帝的便宜老子了!

所以對於夏家一家人,秦錦真是倒足了胃口。

她記得夏暘對她說過一句話,太后如花似玉的容貌,在深宮之中真是浪費了。身爲臣子居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當罪誅一百次都不爲過。只是那時候她沒有能力能殺了夏暘,她的大伯父已經戰死沙場,雖然有大哥和二哥支撐着,但是靖國公府已經大不如前。況且他們兩個還在邊境上,朝中她能仰仗的也只有蕭衍這個羽翼漸豐的傢伙。

她左邊是狼,右邊是虎,爲了對付夏家,她不得不重用蕭衍。

重用的結果……唉,秦錦只能搖頭嘆息,怪只怪他們靖國公府出的都是隻會打仗的武將……還有大伯父離世過早。不然又有蕭衍什麼事情……

就在秦錦沉浸在思緒之中,夏暘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這麼巧,又遇到姑娘了。”

他故意隱瞞掉自己已經知道她身份的事實,只是以姑娘相稱,爲的就是在秦錦的面前先博一個好感,讓她覺得自己即便不知道她的身份,也對她仰慕有加。

“我與你遇見過嗎?”秦錦眼睛一翻,沒好氣的說道。

這泰和郡主的脾氣夠大的。夏暘被秦錦搶白的先是一怔,隨後不以爲意的笑了。夠火辣!

他在西地邊陲長大,常往來西域各國,見識過各色西域姑娘,多比大梁女子多一份火熱之情,息怒都寫在臉上。不像是大梁的女子,多數要顧及一下禮儀,所以比較含蓄。

他被秦錦噴了一下,不僅沒覺得無趣,反而更是喜歡上秦錦了。

覺得這姑娘就如同西域的姑娘一樣,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喜好。

“姑娘見笑了。是在下錯了。”夏暘笑着說道,他躬身一抱拳,“在下夏暘,實在是早先的時候在後山梅林之中見過姑娘一面。剛纔見到姑娘站在這山路上,於是就過來見禮了,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現在你也見過禮了,可以走開嗎?”秦錦冷哼了一聲,寒聲說道。

按照道理她現在不應該對夏暘如此的無禮的,畢竟這是未來的忠義侯,官場上那一套不就是暗地裡即便是恨不得將對方抽筋扒皮才舒服了,但是表面上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虛與委蛇。

只是秦錦一想到這個傢伙曾經對自己存了那種齷齪的心思,她就實在是連虛與委蛇都懶的弄了。

秦錦直接甩了夏暘臉色。

夏暘自己出身好,有錢,還長相俊俏,在西域諸國有不少姑娘青睞,如今到了秦錦這裡屢屢碰壁,頓時起了點不服的心思。

胭脂馬再烈,也會被人征服的不是嗎?

他看着秦錦那張略帶不耐和薄怒的小臉,心底更是喜歡的不行,那小姑娘雙頰因爲憤怒而染上了些許的緋色,顯得更加的豔麗動人,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含怨含嗔,真是被她就這麼瞪上一下,骨頭都輕了三兩。她就連生氣都生的那麼好看。

秦錦更是厭惡的不行,他難道聽不懂人話?不是叫他走了嗎?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蕭衍怎麼還不來?

秦錦這邊着急,就朝後退了一步,她本就站在山路的邊上,這一退,夏暘怕她掉到山路下面去,於是出言示警,“姑娘小心,莫要再朝後退了。”說完他就像伸手去拽上秦錦一把。

秦錦還記得上一世他肖想自己時候的嘴臉。更是厭惡無比,手朝他就是一揮,聲音厲了幾分,“別碰我!”

剪雨見自己家郡主惱了,忙過來擋夏暘。秦錦就朝一邊閃去,她倉皇的一挪自己的腳步,腳踩在凹凸不平的石頭上,隨後一陣劇痛襲來,秦錦疼的眼淚差點掉下來,身子朝一邊歪了一下,她崴了腳了……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倒黴他娘去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

剪雨去當夏暘自是沒有注意到自己家主子崴了腳了,秦錦站立不穩,摔在了山路上。

蕭衍跟着折風剛轉過山壁,就看到秦錦摔倒。

他心底就是一慌,也顧不得什麼,身子朝前一掠,足尖點地,飛身而起,一躍到了秦錦的身前,還是晚了一步,秦錦結實的摔在了地上。

夏暘,剪雨還有折風都嚇傻了,幾個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摔在地上站不起來的秦錦。

只有蕭衍一個人飛快的衝過來,一把扶住了秦錦的肩膀,飛快的檢查了一下她,“可曾摔到什麼地方?”他急切的問道,只覺得自己身上出了一層的冷汗。

秦錦的手掌撐地,被地上的石子所傷,痛的眼淚噼裡啪啦的朝下掉,她心底委屈的要死,如今見到了蕭衍,就跟見到親人一樣,她可憐兮兮的舉起了自己的手心,“破了。”她的聲音因爲疼痛而微微的發顫,真的是顫的蕭衍都感覺到了她的痛。

她細嫩的掌心上血痕點點,還有幾個鋒銳一點的石子直接切開了她柔嫩的皮膚嵌入了掌肉之中,看得蕭衍心驚肉跳的,只恨不得替她摔了剛纔那一下才好。

“骨頭有沒有壞?”蕭衍擔心的是這個。

秦錦從小就身子骨不好,嬌滴滴的,平時在宮裡都是恨不得被人捧在掌心裡,哪裡受過什麼傷……

“我的腳踝不能動了。”秦錦哭着想要拉起自己的裙襬將傷腳給蕭衍看,卻被蕭衍按住了她的手,他飛快的橫掃了一眼已經驚呆了的夏暘,“其他地方還好嗎?”

“恩。”秦錦點了點頭。

“那我先扶你站起來可好?”蕭衍問道。

“恩。”秦錦又點了點頭。

蕭衍這才扶住了秦錦的手臂,秦錦腿上剛一用力,受傷的地方就一陣刺痛,痛的她慘叫了一聲,嚇的蕭衍不敢再拉她了。

“郡主殿下,得罪了。”蕭衍想也不多想,直接打橫將秦錦抱了起來,隨後對摺風和剪雨說道,“還愣着幹什麼?你們一個去通知世子爺,一個趕緊去找大夫來。快。”

說完他大步流星的,抱着秦錦朝半山的禪房跑去。

蕭衍將秦錦用最快的速度送去了禪房,秦錦被蕭衍抱在懷裡,也有點發傻,她愣愣的看着蕭衍嚴肅的側臉,腦袋也有點暈乎乎的。

雖然蕭衍不是第一次抱住她,不過這一次和前幾次不一樣。秦錦覺得自己剛纔在被他抱起來的瞬間,好像心咚咚的亂跳了幾下。

察覺到懷中的人在看着自己,蕭衍微微的側目。

“很疼?忍一忍,馬上到了。”蕭衍見她的眼眸紅紅的,淚珠還掛在臉頰上,頓時心疼的不得了,放柔了聲音說道。

“哦。”秦錦點了點,傻乎乎的應了一聲,隨後就感覺到臉上熱辣辣的一片。

他真的和三年前不一樣了。

三年前她年紀尚小,所以也感覺不出什麼來,但是現在驟然被他撈入懷中,那股她前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性氣息瞬息侵入了她的?端。

前世他也曾經抱過自己,而且不止一次,只是那時候她與他已經勢成水火,他即便抱起她來都是眼眉帶着寒意,面無表情,說話聲音也是粗聲粗氣的,哪裡會像現在這樣溫言軟語的。

還有他的手臂很的好有力,懷抱也十分的溫暖和安全,怎麼辦,好像靠進去啊。

秦錦忽然很鄙視自己,若不是被蕭衍抱着,她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大的耳光抽醒自己。

蕭衍再帥,也是她前世的仇敵,即便現在她已經重活一回了,也不能對着蕭衍發浪!

不行了,秦錦在心底告誡自己,要趕緊去找一個好男人嫁了……不然以她現在狀態,都已經疼成那樣了,還能對着蕭衍心神盪漾的,遲早會忍不住撲倒蕭衍。

那就糟糕了。

這個男人有暗疾不說,他未來可是反賊皇帝啊!難道自己還要重蹈覆轍,重新回去那個皇宮?

不要,堅決不要!她還是找個健康的帥氣的男人,生出一個猴子來。免得再被關進那個皇宮裡面去再守上一輩子的活寡!

唉,多可惜啊,這麼漂亮又孔武有力的男人。居然是個不能人道的。

作孽!

秦錦望天,所以說老天爺就是公平的,他給了蕭衍一切人間的至高權利,唯獨剝奪了他做男人的權利。

活該!

秦錦在心底有點幸災樂禍起來。

好像胡思亂想一下,受傷的地方也不那麼痛了。

秦錦被蕭衍送入禪房之中,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將留在禪房之中準備晚飯的沐雪和追月都給嚇到了。

蕭衍將秦錦送到之後就知禮的退了出來。侍女們少不得要先替秦錦清理傷口和檢查傷處,他再在裡面不合時宜。

他站在門口,習武之人耳目清明,只要他想,可以聽到屋子裡的一切動靜。

蕭衍凝神。

他聽到秦錦低低的帶着痛苦的抽氣聲,蕭衍的眉頭緊緊的一皺。

“長寧怎麼了?”還在詩會之中的秦瀝陽見到折風找急忙慌的跑來,聽說秦錦受傷了,嚇的他頓時三魂跑掉了一魂半。

出門的時候父親和母親千叮嚀萬囑咐叫他看好妹妹,不能出半點損傷,他還誇下海口,說長寧的一根頭髮絲都不會少,這倒好,纔到感業寺連天都沒黑,長寧就出事了。

他還不如他那個二愣子弟弟……秦瀝川看護了秦錦三年,倒是真的沒出任何問題。

秦瀝陽簡直是用飛的趕了過來,一見蕭衍靠在禪房外的柱子上,就馬上問道。

“還不知道。”蕭衍站直了自己的身體,說道,“殿下腳崴了,我就怕她傷了骨頭。一切還要等大夫來看了再說。”

“該死的。”秦瀝陽一跺腳,懊惱的說道,“都怪我!若不是想去那什麼勞什子的詩會,長寧就不會出事了。”

“對了,我剛纔趕到的時候,還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在場。郡主似乎是在躲着他才摔的,我見到剪雨去擋那個男子。只是剛纔情急之下,也不及多問什麼,畢竟郡主要緊。所以我就先帶着郡主回來了。剪雨現在去請大夫了,等一會剪雨回來,問個仔細明白。”蕭衍說道。

“該死的!”秦瀝陽一聽頓時就炸了!氣的頭髮根都有點直立,“若是被我知道那男子是圖謀不軌的話,我就活拔了那人的皮!”

“現在郡主尚在議親,先查明白再說。”蕭衍沉聲說道。

若是他所猜不錯的話,他必定要那男子斷手斷腳,才能銷得他心頭的怒焰。蕭衍就是這樣,越是生氣,他的表面就越是不動聲色。旁人也看不出他什麼表情出來。

“還是阿衍說的對!”秦瀝陽是被氣糊塗了,一時的腦熱,被蕭衍這麼一說,他纔回過神來。

他看着蕭衍鎮定的神態,深吸了一口氣,他遇事還不如蕭衍來的沉穩。雖然說秦錦是萬千寵愛在一身,但是在選婿的這種時候,若是有什麼不良的名聲傳出,就怕因爲這檔子破事,逼迫的秦錦不得不嫁那就真的麻煩了。

他們現在並不知道秦錦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懿旨在手,只要秦錦不點頭,任何人都不能逼迫秦錦。

夏暘也有點慌。

他的本意是上前去討好秦錦的,哪裡會想到這嬌滴滴的郡主會弄得自己摔倒還受傷了。他這下是跳黃河也說不清了。

還有那個郡主的侍女帶來的男子,與秦錦的關係居然那麼的密切,能毫不顧忌的將郡主抱起來……簡直不可思議!夏暘派人打聽過,那人是新晉在陛下面前得臉的一個將軍。夏暘被那將軍瞪過一眼,只覺得通體寒冷。

那人的眼神太過犀利,如霜刀冰劍。

“公子怎麼辦?”跟隨夏暘的小廝問道。

“還能怎麼辦?如今只能先去找靖國公世子澄清一切了。”夏暘恨聲說道。他尋思了一下,“這倉皇之間也沒什麼東西可準備的,你去將姜先生叫來,他精通醫術,這個時候郡主那邊少的便是大夫。”

“是。”那小廝快步離開。

等候在秦錦房門口的蕭衍和秦瀝陽見房門打開,沐雪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兩個人忙走了過去。“長寧怎麼樣?”秦瀝陽問道。

“回世子爺的話,郡主說她還好,手上的傷口,奴婢們都已經幫忙處理了,就是腳踝痛的厲害。”沐雪行了一禮說道,“郡主請世子爺和蕭將軍進去說話。”

秦瀝陽和蕭衍走了近去,禪房之中,秦錦在牀頭半靠着。雙手已經包紮了起來,看起來和兩個小肉糉子一樣。她的衣衫也換過了,穿着一套素白色的雪羽紗長裙,有薄被搭在她的膝蓋上,也看不到腳踝現在是個什麼樣子的。

“大哥。”見了秦瀝陽,秦錦就微微的撅起嘴,委屈的叫了一聲。

秦瀝陽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現在的秦錦就如同雪糰子一樣,真是一碰都怕她會化開。他蹙着眉,“還痛嗎?”秦瀝陽柔聲的問道。

“好多了。”秦錦點了點頭。

“適才聽阿衍說,你受傷的時候還有一個陌生的男子在場?可是他……可是他……對你不敬?”秦瀝陽怕觸動了秦錦,更是小聲的問道。

“不知道哪裡來的莫名其妙的人,我都說不認識他,叫他走了,他卻偏偏不走。”秦錦有點氣惱的說道,她本是想惡狠狠的告上夏暘一狀的,但是轉念一想,現在的靖國公府也不能和忠義侯府起正面的衝突。所以她就低嘆了一聲,“都怪我慌神了,所以自己崴了一下,所以摔倒了。”若是她一口咬定是夏暘害的,夏暘固然是百口莫辯。不過依照大哥的脾氣自然是要去找夏暘算賬的。

夏暘日後能當忠義侯就可以窺見他在現任忠義侯心目之中的重要性。

現在就讓靖國公府和忠義侯府死磕的話,靖國公府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等着吧,秦錦在心底哼了一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她能整治了夏暘的時候。

反正今後有蕭衍這條金大腿在,怎麼能坑了夏暘。

聽了秦錦這麼一說,秦瀝陽算是稍稍的鬆了口氣,只要長寧沒吃虧就好了。

不過那個人也確實討厭,長寧都叫他走了,還賴着不走,其行爲也是可憎的。

“世子爺,外面有人求見,他還說他是來給咱們殿下賠禮道歉的,他還帶了大夫過來。”沐雪從外面一打簾進來,對秦瀝陽說道。

還敢來?秦瀝陽一怒,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隨後他的衣角就是微微的一動,秦瀝陽垂眸一看,是秦錦悄悄的拽動了他的衣襬,“長寧怎麼了?”

“大哥不要衝動且聽聽他怎麼說好了。”秦錦叮囑道。

“明白了。”秦瀝陽點了點頭,“阿衍陪我一起出去。”說完他帶着蕭衍走出了禪房。

院子裡站着三個人,爲首的一人蕭衍一眼就認出來了,便是秦錦出事的時候,站在一邊的男子。他的手在身側捏成了拳,真是忍了又忍纔沒有一拳砸過去,打那人一個滿臉紅梅花兒開。

夏暘的態度十分好,見到秦瀝陽,馬上上前行禮。“不知道靖國公世子在此,真是失敬。”

“你是誰?來做什麼?”秦瀝陽沒好氣的說道。

“在下夏暘,出自忠義侯府。”夏暘自報了一下家門。

秦瀝陽的眉頭更是皺的厲害,怎麼什麼都要和忠義侯府扯上關係,煩都煩死了。

也不知道忠義侯府那忠義二字到底是哪裡來的,是哪門子的忠義。

“先前在山路偶遇泰和郡主,在下並不知道郡主的身份,只是因爲覺得山路偶遇,就上前去說了兩句話,哪裡知道會讓郡主受驚摔倒,實在是在下的唐突和不是。還請世子爺原諒。”說完夏暘對着秦瀝陽一拜到底。“在下遠從西域邊陲而來,一路上帶着家中的大夫,他的醫術尚可。在下知道冒犯了郡主是大罪,但是在這感業寺附近也沒什麼大幅,真要等將大夫從附近的市鎮上請來只怕也已經天黑了,唯恐耽誤了郡主殿下的傷勢,所以即便殿下和世子爺會怪罪,在下還是來了,不管怎麼說,先讓大夫看看爲好。”

秦瀝陽看了看蕭衍,蕭衍略點了一下頭,秦瀝陽尋思着剪雨已經出去這麼長時間了,誠如這夏暘所說,要將大夫尋來只怕真是要等到晚上了。秦錦的身子骨要緊,還是趕緊先看看大家才能放心。

“讓大夫隨我來吧。”秦瀝陽這才應了一聲,帶着隨夏暘一起來的一名素服老者進了禪房之中。

夏暘既然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便不會隨意找個人來糖塞。這點夏家還是拎得清的。不過秦瀝陽還是在一邊看着。

院子裡如今剩下了蕭衍和夏暘。

夏暘見蕭衍一聲不吭,於是笑了一下,過來見禮,“這位可是蕭將軍。在下剛剛與感業寺的主持打聽過了。蕭將軍年少有爲,將來前途無量。”

蕭衍冷眸一掃,凝聲說道,“過獎。”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他是夏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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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真是夏某唐突了。不知道郡主有沒有怪罪夏某。”夏暘認定蕭衍與秦家的關係匪淺,於是試探了一蕭衍的口風。

“末將又怎麼能妄自揣測郡主的心思。”蕭衍輕飄飄一句話就將夏暘給堵了回去。

夏暘臉上的笑容一曬,略顯的有點尷尬不過他很快就再度笑了起來,“夏某見將軍氣度不凡,很想與將軍交個朋友。不知道夏某……”

“夏公子,蕭某一介粗人,不明風月,不通文章,只會打仗,若是夏公子想要找人切磋一下,蕭某願意奉陪,別的還是算了吧。”蕭衍冷聲說道。

找他切磋,他打不死他……

蕭衍在心底冷笑。

雖然剛纔秦錦已經將過錯歸咎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如果不是這人死皮賴臉的,秦錦自己不會摔倒。

他的心口還堵着一口火沒地方出呢,這小子最好識趣點,不要再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

夏暘這下是結結實實的碰了一個釘子,笑容凝在了脣角,尷尬的哦了一聲。

都說京城的官場中人圓滑,怎麼今日他遇到的一個個都是刺頭兒,說話都是不留什麼情面的。

蕭衍從參軍開始就打心眼裡看不上忠義侯府的人。他們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忠義侯在後面拉他們的後腿,設置各種麻煩給他們,糧草不發,軍備不發,就連戰馬也要剋扣他們的,他們又怎麼會從六萬人銳減到兩萬人。

夏暘連連碰釘子,也沒什麼心思再和蕭衍搭話而是抄手站在一邊等候着。

正巧蕭衍也不想說話,這院子裡就沉靜了下來。

等了一會的時間,秦瀝陽從房間裡面出來,將大夫也送了出來。

“郡主身體如何?”夏暘忙迎過來問道。

“還好。”秦瀝陽不冷不淡的說道,“郡主說了,她雖然不怪你,但是也不想見你。你還是走吧。”說完他就揮了揮手,讓身邊人送客。

夏暘討了沒趣,這算是被人從院子裡轟出來的,他的面子上也有點掛不住,只能一跺腳,帶着自己人快步離開。

真是倒黴。他原是看中了秦錦,想要在她的面前露個臉面,爭點好感的,哪裡知道會出這樣糟心的事情。

夏暘長嘆,有了這一次的不愉快,只怕下次再見泰和郡主也沒那麼容易靠近她了。

秦錦受傷,第二天,一大早,秦瀝陽就催促着大家離開感業寺回京。

好在秦錦只是崴了腳,休息了一個晚上又敷了藥,第二天雖然還有點隱隱的痛,但是已經沒什麼大礙。

只是她的手上包着紗布,着實有點不方便,真正的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回到靖國公府之後,秦瀝陽自是被靖國公夫人拍的滿腦袋的包,抱頭?竄,還是秦錦幫忙求情,才平息了靖國公夫人的怒火。

她指着秦瀝陽的?子罵道,“老孃將你養這麼大,費了多少糧食,就養出你這個笨蛋,還保家衛國!連自己的妹妹都保不住!你滾去扎馬步兩個時辰,少一刻,一會老孃都削斷你的腿。”

“是。”秦瀝陽見母親是真的生氣了,不敢造次,忙滾去蹲馬步挨罰。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不知道怎麼知道了秦錦受傷的事情,太皇太后那是病着出不了共,皇太后卻是親自跑了一次靖國公府,弄得靖國公府瞬間雞飛狗跳的去接駕。

老太太看過秦錦之後再三的確定她沒事,這才稍稍的放下心來,擺駕回宮去了。

蕭呈言也在第二天來了靖國公府。

他跑去找了秦錦,看她手上抱着紗布,忍俊不禁,“我就說你在宮裡住的好好的,非要搬出來住,現在好了,你那手可是不能看的。”

秦錦撇嘴,她就是雙手都廢了,也不能繼續在宮裡被他坑。

“怎麼樣,隨我回宮可好?我可以多看看你,方便照顧你。”蕭呈言柔聲問道。

“我在這裡住的蠻好啊。爲何要回宮,再說了,你已經在選妃了,你哪裡還有時間能顧的上我?”秦錦說道。說的真好聽,什麼方便照顧?是方便繼續坑她吧。

“長寧你是真不明白我的心意嗎?”蕭呈言想要握住秦錦的手,卻發現她兩隻手都包着,無從下手。只能作罷,他柔聲問道。“我只想留你在身邊啊,你想我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對你如何你應該看得出來吧。如今你在也選夫君,要我說,你也別那麼麻煩了,我不好嗎?你選我就是了,我也選了你,這樣大家就都消停了。”蕭呈言難得能耐下性子來說這些。

上一次他和秦錦在御花園裡面吵了一架,回去越想越是心底堵着。

憑什麼秦錦就不想留在他的身邊呢!

夏家逼的緊,就連母后都有意讓他選夏煙當太子妃。

可是夏煙那人的品性別人不知道,難道他還不知道嗎?她不過就是也什麼都不是的縣主都敢仗着忠義侯的勢,在他的東宮隨意打人,好死不死的打的就是他的韓寶琴,這還得了!若是等她這樣的人當了太子妃,豈不是整個東宮的人,包括他自己都要被那女人踩在腳底下了?

再說夏煙雖然號稱燕京城第一美女,不過在蕭衍的眼底看來,她別說不如韓寶琴了,就連秦錦都不如。

所以他回去越想越是覺得還是秦錦合適當他的太子妃。

一來秦錦的身份地位夠高,選了秦錦,夏家就是再有什麼怨言,看在太皇太后,皇太后還有他父皇的面子上。也不敢鬧出個一二三來。也就是說,放眼大梁朝,能鎮的住夏煙的也只有秦錦了。

二來,秦錦和他一起長大,她那性子雖然最近是古怪了一點,但是脾氣一直都不錯,對他也是百依百順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像夏煙那樣的,不好掌控。

三來,秦錦沒什麼雄心壯志,那軟糯的樣子一定會很聽他的話,而夏煙就不一樣了,若是被她當了太子妃,韓寶琴就沒什麼活路了。

四來,太醫也悄悄的說了,秦錦的身子大小虧欠了,這輩子子嗣困難,這條消息只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知道,他也是無意之中聽到的。不過他一直當不曉得。韓寶琴身份低微,無依無靠的,若是她將來有了自己的子嗣,夏煙一定不會放過她們母子。如果秦錦當了太子妃就不一樣了,將來寶琴有後。只要將孩子抱給秦錦養着,別人也不敢小看了宮女所生的孩子。

總之,蕭呈言想了一百條理由,都是秦錦當他的太子妃最好了。

所以他今日就趁着前來探望秦錦的空蕩決定來遊說秦錦。

秦錦在心底冷笑。

這哥們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重活一輩子依然在打她的主意。

若是在上一世,她現在已經答應了他了。可是這一次,她說什麼都不會鬆口。隨便他高興或者不高興,反正只要她高興了就好。

“上次長寧已經和太子哥哥說的十分清楚了。”秦錦說道,“我對太子哥哥只是兄妹之義,並無男女之情。太子哥哥,你也不想一個不愛你的女人跟隨你一生吧。所以太子哥哥,我是不會當你的太子妃。你還是另選他人吧。”

“長寧,你要我怎麼說才肯嫁給我?”蕭呈言急的心底直冒火,偏生現在是有求於秦錦,又不能朝她亂髮脾氣,將秦錦給惹毛了,他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光是回去被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羅嗦都要羅嗦死了。

“太子哥哥,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嫁給你。”秦錦聲音雖然柔和,但是語調確是如同切金斷玉一樣的堅定,絲毫不帶商量的餘地。

蕭呈言真的是要被秦錦給氣死了。

“長寧,我好說歹說你怎麼就一定都不領情呢?太子妃啊!我的太子妃啊!只要我承繼大統你便是皇后之尊,是這個大梁朝最最尊貴的女人了!你到底明白不明白?”蕭呈言捏住了秦錦的肩膀。一陣的搖晃。

他將秦錦搖的有點頭昏眼花的。

“夠了!”秦錦終於忍不住厲聲說道。

蕭呈言難得見秦錦發脾氣,被她驟然吼了這一嗓子,頓時就停住了自己繼續搖晃秦錦的動作,有點驚駭的看着秦錦。

秦錦還從沒和他這樣說話過,他猛然感覺到自己眼前的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身上光華大熾,沉下的眼眉之間的帶着一股子逼人的威儀。這種威儀他在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身上都見過,但是在秦錦的身上卻是第一次見。

一時之間,蕭呈言也有點愣住了。

“太子殿下!天下那麼多好女子任你挑選,你不去選她們,偏生過來爲難我。我今日就和你再將話說明白一次。我嫁誰和你沒關係。我不稀罕當什麼皇后,當什麼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我只想過我自己的小日子,有獨愛我一人的丈夫,沒有別的女人來分得他對我的寵愛。他的心底只能有我一個。我也不要去替別人養兒子養女兒的,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生!殿下我都說到這種地步你還不明白嗎?難道真的要將韓寶琴的名字說出來?”秦錦寒聲說道。

韓寶琴三個字一出口,蕭呈言頓時有點目瞪口呆的。

他已經掩飾的很好了,怎麼秦錦還是知道了?

皇太后與一個洗腳的宮女鬥了一輩子,那是一肚子的閒氣,所以在宮裡,若是發現哪一個宮女勾引陛下或者是太子殿下,那宮女必然活不到第二天的日出。

所以蕭呈言自從與韓寶琴有了首尾之後一直都是瞞外面瞞的嚴嚴實實的。

韓寶琴唯他是尊,大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韓寶琴最常說的話就是奴婢都是靠着太子殿下才能活的,太子殿下便是奴婢的命。

這話他愛聽。

這能讓他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光輝偉大。

他從韓寶琴身上得到的是從外面得不到的全心依賴與愛慕還有崇拜,不管他寫的字有多潦草,韓寶琴都會當成寶貝一樣一遍一遍的看。

秦錦居然知道韓寶琴與他的關係。

蕭呈言的眼眉都有點變形。他忙擡手捂住了秦錦的嘴,“你胡說什麼?”他厲聲說道。

“你就當我是胡說吧。”秦錦一偏頭,側過了自己的臉,躲開了蕭呈言的手隨後毫不畏懼的看着他,“反正我就是這個意思,我是不會答應當你的太子妃,我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保證,你勉強不了我。”說完秦錦再度將聲音放柔了,“太子哥哥對長寧的好,長寧自是會惦念一輩子的,既然太子哥哥已經口口聲聲的說對長寧好了,何必爲難長寧呢?你若是肯放手,我便是會感激你一生。何樂而不爲呢?”

感激一生?他肯放手?

蕭呈言都快要被秦錦說的笑起來。

他若是放手了秦錦了那夏煙會不會放了他呢?

“長寧,不管你說什麼都好,反正我的心意是定了。你說你想嫁一個獨愛你一人的男人,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別想。不會有男人敢娶你。”蕭呈言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湊近了秦錦,緩聲說道,“我倒要擦亮眼睛看看,那些想要靠近你的男人到底是要你還是要命。”

秦錦蹙眉,蕭呈言真的是瘋了!

“何苦啊!”秦錦嘆道。

“你又是何苦爲難我呢?”蕭呈言雙眸緊緊的盯着秦錦,“乖乖的答應當我的太子妃,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爲呢?”

“呵呵。”秦錦被蕭呈言逼的也是沒什麼話說了,只能冷笑了起來,“那我就一輩子不嫁。總合你心意了吧。”

蕭呈言聞言臉色驟然發白,他站直了身體,拿手指指着秦錦的?子,好像受到了莫大侮辱,“你竟然說的出這種話來,你的意思是寧願不嫁也不願意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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