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小九哥,他們早就想跟你在城裡混了。”
彪子點點頭。
沒多久,彪子就領着昨天晚上那幫半大小夥,到陳旭面前。
說是半大小夥,其實年紀大都跟陳旭相差不多。
這年頭鄉里的孩子上學的不多,陳雙算是個例外。剩下的基本放養,除了農忙的時候幫家裡幹活,其他時間到處在鄉里瞎混。
口袋裡稍微能掏出個幾毛錢進趟城,都夠吹噓半天。像陳旭這種常年混跡縣城的二流子,都是他們的偶像。
昨晚他們在陳旭這裡嚐到了甜頭,聽說陳旭又找他們,一個個都踮起腳脖子,拍着胸口道。
“小九哥,你就帶我們混唄!”
“對啊,小九哥,我們以後都跟着你。”
“我們都聽你的,你叫我們幹嘛,絕不皺眉頭。”
“行了!都聽我說。”
陳旭伸手打斷,再鬧下去,自己還真成混混頭了。
“先說清楚,我不是帶你們混,咱們這是正兒八經的做生意,幹事業!”停頓了一會兒,陳旭看了一遍所有人的臉色,這才繼續。
“昨晚幫彪子送王八你們都看見了,現在這東西我收。兩毛錢一斤,多少都要。”
“小九哥!昨晚我就下河了,逮了幾十斤,就等着彪哥回來呢!”
有兩個機靈的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其他的人則是懊惱的拍額頭,自己怎麼沒想到呢,這可是好幾塊錢啊!
“很好!等下就找彪子稱重結賬。現在我要說的是,你們要能叫上其他人,除了給他們按價算錢外,我另外給你們一斤兩分錢的抽成,有多少算多少。”
一斤兩分錢,看着是不多,不過這錢只要自己跑跑腿,動動嘴就能賺,簡直太輕鬆了。運氣好的話,像昨天彪子那樣,弄個幾百上千斤的,就是十幾二十塊的鉅款!
有人已經開始算這筆賬,等弄明白,人羣已經炸鍋了。
這種好事,還等什麼。
等把人都散出去,彪子還好,陳旭昨晚熬了通宵,現在已經累得眼皮直打架。把板車交給彪子,陳旭回到家,直接倒頭就睡。
天黑的時候,做好晚飯的陳雙,輕輕推開陳旭的房門。看着睡的昏天暗地的陳旭,陳雙的眼中,默默的露出失望的神色。
看來,是自己想的太美了。
還以爲這個弟弟突然變得長大了,懂事了。
誰知道,才兩天,就原形畢露。
昨晚,估計又是在那裡混了一夜吧。
算了,只要他不再偷家裡的錢就不錯了。
陳雙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只不過,上學……估計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了……
……
清早醒來,陳旭第一時間就想起昨天收王八的事,隨便在廚房裡找了口吃的對付,就準備出去。
剛到門口,看見陳雙也提着籃子出來。
“你也要要出門?”
陳雙點點頭:“今天是堂姐家孩子滿月,在縣城辦酒席,讓我去抱抱孩子沾點喜氣,我打算上午做好飯先給爹送去,中午再過去。”
想起昨晚陳旭的模樣,陳雙心裡嘆了口氣道。
“小九,你要是中午沒別的事,就跟我一起去!爹身子不好,大哥工地上走不開,總不能讓人笑話咱們是女人當家。”
陳雙想着,帶陳旭一起,這樣陳旭也就少在外面瞎混一天。
自從陳家落魄,除了表舅陸宏偉家,其他親戚之間就很少走動,畢竟誰也不想被陳家拖累。
現在王八的生意正是緊張的時候,陳旭還真沒心思在這種事情上面浪費時間。
可陳雙的眼神,讓陳旭沒來由的心裡一軟。想起前幾天張豔芳的事情,以爲陳雙害怕再被欺負,點點頭說道。
“那行,中午我陪你去。多帶點錢,去我昨天換下的衣服兜裡拿吧!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
匆匆出門,陳旭找到彪子匯合,兩人一起拉着板車跑去昨天約好的地方。
城西橋頭上,趕過來的陳旭放眼一望,好傢伙!十里八鄉來的幾十號鄉民擠在一起,熱熱鬧鬧像趕集一樣。
最前邊幾個挑籮擔框的漢子,坐在扁擔上,正破口大罵。
“狗日的,爲了多逮幾個這玩意,老子在水裡泡了半夜。現在呢?人呢!害的老子白受罪。”
“我聽說這事是陳小九那二流子弄得,一個二流子能幹出什麼正事。我看大家還是散了吧……”
“要不再看看……萬一,像昨天那樣……”
“小九哥!”
這時候,陡然有人看見陳旭和彪子推着板車出現,人羣頓時一窩蜂擁上來,生怕落在後面。
“不要急,慢慢來!今天錢帶的夠,多少都收!到一邊排隊過稱。”
彪子在那邊已經支起了攤準備過稱,陳旭管付錢記賬,皮包往肚皮上一橫,拉開裡面露出一疊疊的大團結,引得人羣頓時響起一陣驚呼。
“乖乖,陳小九這二流子,發大財了!”
眼看本錢足夠,局面開始穩定下來,隊伍也乖乖的排起長龍。
這些人都是昨天聽到消息,連夜下河逮王八的,每個人少說也抓了有十幾斤,多的好幾十斤,不一會兒,陳旭就收了幾百斤貨。
然而,隊伍卻絲毫沒有縮短的意思,那些排在前面的人拿了錢,興高采烈的把消息傳開,原本那些不耐煩打道回府的人,半路又調頭回來。
陳旭這才知道,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有人在這等了。
果然,金錢纔是萬惡的原動力。
等收完最後一單,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數量也比昨天多了一半,整個板車上都裝不下了,不少都堆放在地上。
“好了,今天先收攤,明天還是這兒,繼續收!”
陳旭揮手開始收拾。
聽到明天還繼續,所有人興奮的直跳腳。尤其是後悔昨晚偷懶抓少了的,暗暗決定,今晚不睡覺了,大不了通宵!
等人羣散開,已經快中午了,陳旭把賬本拿出來,按人頭把錢分給那幾個半大小夥,把這些傢伙高興的嘴都要咧到後腦勺去了。
有眼力見的主動去幫忙推板車,這種活,哪裡還需要小九哥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