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婧一身寒氣地走了進來,見到兩人,臉上綻開一絲冰冷的微笑。再加上她那身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殺氣,整個人就彷彿是那從地獄而來的奪命使者,讓人忍不住害怕顫抖。
“老……老爺……”刁夫人渾身顫抖地看着步步逼近的澹臺婧,雙手不自覺地死死抓住了澹臺朔的手臂,驚懼的吞了一口唾沫。
澹臺朔也有些心驚,但他畢竟也是先天強者,澹臺婧又是她的女兒,便沒怎麼放在心裡,只是虎着臉道:“澹臺婧,你這是怎麼跟你母親說話呢?”
澹臺婧卻根本不理他的話,只是問道:“我弟弟現在在哪兒?”
澹臺婧剛纔直奔弟弟的院子,卻沒想到,自己帶來的人和弟弟竟然全都不見了,她這才怒氣衝衝地來找澹臺朔,沒想到,在門口竟然聽到了那番令人心冷的話。
不過,幸好她早已經對這個父親徹底失望了,即便聽到他這番話,也只是覺得噁心而已,而不會讓她覺得難過。
刁夫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將澹臺朔的袖子抓的更緊了。
澹臺朔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一臉不悅地對澹臺婧道:“放肆,你這逆女這是在質問我嗎?”
澹臺婧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只冷漠而又固執地看着他道道:“我只問你,阿曜到底在哪兒?”
“你……”澹臺朔被澹臺婧對自己不敬的態度給氣到了,臉色憋地通紅,過了好半晌,才輕舒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就知道問曜兒,難道明兒不是你的弟弟?”
澹臺婧聞言,不由嗤笑一聲,態度說不出的輕蔑,她看了正躲在澹臺朔身後的刁夫人,不屑地說道:“賤婦所出之子,又豈配做我澹臺婧的的弟弟?澹臺家主也未免太擡舉他們了。我再問一句,我弟弟究竟在哪兒?”
刁夫人被澹臺婧一番話,羞的滿面通紅,心中又是憤恨又是羞恥。她是沒有前夫人家世好,可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兒,後來嫁給澹臺朔之後,無論丹藥還是功法都不缺,即便以她這等中等資質,如今,也已經是後天中期的武者了,這是她最自豪的事情。沒想到,這澹臺婧竟然一口一個賤婦的稱呼她,只是讓她恨得牙癢癢。
“澹臺婧,你給我止口!這是你的的母親,你怎能如此侮辱她?你若再敢如此,我……”
“你如何?難道要將我趕出家族嗎?”澹臺婧冷笑着打斷了他的話,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難看的臉色,輕蔑地說道:“你以爲我稀罕你們澹臺家?跟我如今的身份比起來,澹臺家大小姐這個身份又算得了什麼?根本連屁都不是。你要趕我走,我巴不得呢!也免得看到讓人噁心的嘴臉。”
“你……你這個畜生!我生你、養你這麼多年,竟然白養了。你如今翅膀硬了,就開始不服從我的管教了,我真恨當初怎麼會留下你這麼一個白眼狼。”澹臺朔咬牙切齒地說道,彷彿眼前之人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他的仇人。
澹臺婧聽到這話,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大笑道:“你生我養我?哈哈,別說笑了!生我的人是我的親生母親,幹你何事?這麼多年,我吃的喝的都是母親的嫁妝,你何曾給過我半文錢?何曾關心我一句?哼,你不但不養過我,甚至還縱容賤人來害我和弟弟,你那是時候怎麼沒想過我們是你的兒女?就這樣,竟然還敢擺起父親的款來了?你的臉皮怎麼比城牆都厚?”
“如今弟弟危在旦夕,你不但不關心他,甚至還在這裡推三堵四,不肯讓我見見弟弟。像你這種人渣,也配稱爲父親嗎?”
說完,也不管澹臺朔早已經漆黑的臉色,冷聲道:“我再問最後一遍,我的弟弟到底在哪裡?你若是再不說,我可不敢保證,那兩個野種還會不會活在這世上!”
“澹臺婧,你做了什麼?你把我的明兒怎麼了?”本來還很害怕的刁夫人,聽到這話,不由目眥欲裂,竟然直接從澹臺朔身後走了出來,怒視澹臺婧。
“是啊,你把明兒怎麼了?如果他受一點傷,就算你是我女兒,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澹臺朔心裡也是一個咯噔,他如今已經知道澹臺婧根本不把他當父親了,肯定也不會把自己的小兒子當成弟弟,不由也心慌起來,彷彿一絲先天強者的威壓,向澹臺婧施壓了過去。
澹臺婧因爲硬撐這股威壓,臉色微微有點蒼白,但是,她卻怎麼也不肯後退一步,依舊一臉傲然地冷笑:“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若是弟弟有什麼三長兩短,不但你的寶貝兒子和女兒要死,就連澹臺家都要跟着陪葬,我說到做到!”
“你敢!”
“我怎麼不敢!澹臺家主,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看我師父會不會放過你?若是弟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死前在拉上你們!我一點都不虧!”
澹臺婧的這番話,說的是斬釘截鐵,認真無比。
澹臺朔和刁夫人聞言,眼皮俱是一跳,怎麼也無法相信,她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這下,他們可真是慌了。
刁夫人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向澹臺婧砰砰砰地叩頭,直到額頭都磕破了,才起身哀求道:“大小姐,都是賤妾的錯,賤妾千錯萬錯,都不該得罪你,得罪二少爺。可是,明兒是無辜的,他從來都不曾躲不起你,看在你們身上流着同樣血脈的份上,您就放過他吧!”
“我放過他,誰來放過我和弟弟?刁氏,你少在這裡顧左右而言他。我說過了,只要我弟弟還活着,我就放過他,現在,你立刻帶我去見弟弟。”澹臺婧壓下心中的厭惡說道。
“這……”刁夫人有些爲難地咬了咬脣,猶豫了很久,才期期艾艾地道:“大小姐,這二少爺的身體,本來就是強弩之末,便是普濟觀的神醫來了,恐怕也是無力迴天。您這麼做,簡直就是要逼死我們倆娘倆啊?”
“啪”
澹臺婧甩了她一巴掌,狠狠地盯着她道:“你少在這裡給我嗦,你再多說一句無關的話,我立即讓師兄殺了你的寶貝兒子,你信不信?哼,我的弟弟會變成這樣,完全是拜你所賜。你若是不想死,最好能祈禱他現在平安無事,否則,你看我能饒過誰?”
她一邊說,還一邊輕蔑地看了臉色鐵青的澹臺朔一眼。
刁氏捂着自己已經腫成紅饅頭的臉,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但想到兒子,最終她還是屈服了,認命地道:“好,只要你不傷害我兒子,我什麼都做。二少爺已經被我移到別院去了,你若想見他,就跟我來吧!”
“快帶我去!”聽到弟弟重病被她給送走了,澹臺婧簡直要將她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但是,爲了弟弟,她還是忍了下來,沉聲道。
“妾身可以帶大小姐去,不過,在那之前,你先放了我的兒子。”刁氏也不是好說話之人,立即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只要你肯帶我去,我立即讓師兄放了他。”
一行人出了房間,刁夫人看到院子裡那名十五、六歲的少年,一下子紅了眼圈。
“明兒”她一下子撲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少年,又摸着他的腦袋道:“明兒,你沒受傷吧?”
說完,也不等兒子回答,立即拔高聲音吩咐道:“來人,將他們給我拿下!”
既然兒子沒事,她又豈會受人威脅?
她憤怒而又痛恨地看着澹臺婧,一臉的殺意。
然而,澹臺婧卻只是衝她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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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夫人一下子慌了,因爲,一直聽她指揮的護衛們,並沒有立即出現,她尖聲衝澹臺婧道:“你做了什麼?我的護衛都去哪裡了?”
宋世然對她萬般瞧不上眼,嫌惡地道:“別喊了,他們都早先一步下地獄了。你也別放心的太早,你兒子如今也已經中了毒,除非有解藥,否則,三天後,必定暴斃。放心吧,我這毒藥,絕對是獨家秘製,除了柳姑娘之外無人可解,不信你儘管去試試。”
刁夫人的臉一下子就變了。
宋世然沒有去管刁夫人如何恐慌,反而一臉含笑地對着澹臺朔說道:“澹臺家主,我見過偏心的父母,但是,卻沒見過像你這樣偏心的。師妹和澹臺曜難道不是你的兒女嗎?你怎麼就這麼恨他們,非要置他們於死地不可?可笑的是,你竟然還跟他們講孝道,去你媽的孝道!就你這種人渣,就該被雷活活劈死。活在世上,也是白白浪費糧食。你放心,你的所作所爲,我一定會詳詳細細地告訴萬和師叔,師父那麼疼愛師妹,必定會爲她主持公道,別以爲我們五雷盟的弟子是好欺負的。”
澹臺朔的臉也變了,甚至,臉上還浮現一絲懼怕。
他也就只能在這中興府橫,到了五雷盟這種龐然大物面前,簡直就是一隻小小的螻蟻。若是真讓五雷盟的太上長老厭惡了自己,那澹臺家恐怕就真的要玩完了。
以前,他如此肆無忌憚的對付澹臺婧姐弟,也不過是他吃準了澹臺婧不敢忤逆自己,更不願看到澹臺家毀掉而已,所以,認定了她絕對不會向師門告狀,這才寵着刁氏對付他們姐弟。可如今,澹臺婧明顯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又如何會顧忌澹臺家?
想通了這些,澹臺朔額頭上竟然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不行!他據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更不能允許澹臺家毀在自己手裡。所以,他必須要拉攏自己女兒的心,讓她不忍心去向師門告狀。
而讓女兒回心轉意,就必須要治好澹臺曜,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澹臺朔慌忙去看自己的大女兒,可澹臺婧卻根本連看都沒看他,便是看了他,那眼神裡也沒有絲毫的溫度。
澹臺朔突然就有些怪起刁氏來了,若不是她總是在自己耳邊,說他們姐弟的壞話,他如何會對他們產生芥蒂?以至於現在父女反目成仇?
在澹臺朔這種人心裡,什麼都比不上自己重要,更比不上家族的未來重要!
見到這對狠毒的親爹和後孃,柳慕汐真是對澹臺婧有些同情了,當然,還有那麼一絲感同身受,畢竟,她也是後孃。
不過,她卻沒有澹臺婧那麼慘。
她那位後母,見她是個天生的武學廢人,成不了什麼大出息,便樂得賞她一口飯吃,博個好名聲。反正大了以後,嫁出去也不過一副嫁妝罷了。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她還是柳慕汐親姨母。於情於理,都該照顧好柳慕汐。所以,表面上對柳慕汐還算是不錯的,柳慕汐對自己的這位後母也十分尊敬。
直到後來,上官泓拋棄妻子去投奔柳慕漓時,她曾經向柳家尋求幫助,可惜,柳家只是就是不疼不癢地勸了幾句,讓她安心等上官泓回來。甚至還警告她,讓她不要在外面亂說話,敗壞柳慕漓的名聲。之後,她就被圈禁在了上官府,再也出不去了,從那以後,柳家也就再也沒有搭理過她。就算兜兜病重,她向柳家求救,他們也不曾對自己有過一句話。
從那時起,她便對柳家徹底冷了心。
重活一世,她卻早已經不把柳家當成自己的孃家了,只當成陌生人來看待。
現在看到澹臺婧的處境,柳慕汐卻覺得,自己跟她比起來,簡直幸福得多了。
在刁氏的老實配合下,他們很快來到了別院。
澹臺婧看着這座破敗的小院,一臉陰沉地向刁氏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別院?”
刁氏知道自己理虧,有些尷尬的垂下了頭。
澹臺婧冷哼一聲,率先推門走了出去,反正她從來沒有打算放過刁氏,到時候,一併算賬也就是了。
刁氏也急忙跟了進去,她現在也是心急如焚,如果澹臺曜死了,她兒子恐怕也活不了,爲了自己的兒子,她也希望澹臺曜這次能轉危爲安。
院子裡很破敗,長滿了雜草,屋子裡漏風漏雨,搖搖欲墜,推門而入,一股發黴的氣味撲鼻而來。
澹臺婧冷着一張臉往裡走,下一刻,就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從破敗的房子中走了出來,見到澹臺婧,臉上的憂愁,頓時被驚喜所取代。
“主子,您可終於來了?普濟觀的神醫可是請來了?”
澹臺婧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問道:“冷香,阿曜的病情如何了?”
冷香的小臉一下子又被擔憂淹沒,焦急地哭道:“主子,您快去看看少爺吧?少爺真的快不行了,嗚嗚……您若是還不來,少爺恐怕真是撐不住了。”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進了屋子。
屋子裡家徒四壁,有的房頂甚至已經被掀開,陽光毫無阻礙的射了進來,臥室裡竟然連一張牀都沒有,只在地上鋪着乾草,一名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就奄奄一息地躺在上面,身上蓋着一牀棉新被。
這牀棉被還是冷香後來出去買的。
幸好,她身上帶着一些銀子,去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和食物。只可惜,她銀子不多,並不能爲少爺去買藥。也是因爲沒錢買藥,所以,本來能夠撐五天的澹臺曜,如今三天剛過,就有了要衰亡的跡象。
澹臺婧知道前因後果後,對刁氏和澹臺朔,恨不得吃其肉啖其血,但是,她也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治好弟弟的病,便一臉懇求地對柳慕汐道:“柳姑娘,還請您出手救我弟弟,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回來之後,一直沒有流淚的澹臺婧,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澹臺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保住他的性命的。”柳慕汐對她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
“多謝柳姑娘,真是太感謝了。”澹臺婧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懇切地說道。
柳慕汐走到澹臺曜身邊,蹲下身,開始爲他把脈。
澹臺婧在一旁緊張的看着,宋世然也一臉期待和好奇地盯着她。
刁氏臉上也帶了些緊張,一眨不眨地看着柳慕汐。
只有澹臺朔在一旁說着風涼話:“婧兒,你請來的神醫這麼年輕,醫術到底行不行?別被人給騙了吧?”
澹臺婧嫌惡地看了他一眼,道:“不勞澹臺家主費心,柳姑娘的醫術好着呢!而且,澹臺家主不覺得,現在才關心弟弟,有些晚了嗎?”
說完,就再也不看他了,只是專心看着柳慕汐和弟弟。
過了好一會兒,柳慕汐才放開了爲他把脈的手,臉上一片凝重。
澹臺婧見狀,心裡不由咯噔一下,忙問道:“柳姑娘,我弟弟的病到底怎麼了?還有沒有救?”
柳慕汐剛剛想好如何治療,便聽到澹臺婧如此着急的問話,便安撫一笑道:“你彆着急,你弟弟的病雖然十分嚴重,不但身重劇毒,而且還經脈受損,治療起來有些棘手,但若是我全力施救,還是能救得過來的。我一會兒先爲他施針,等情況好點,就給他換個地方。”
說着,看了看家徒四壁的房子,感嘆道:“這裡什麼都缺,十分不利於他養病。”
澹臺婧聞言,先是一喜,隨即,眼中便迅速一絲戾氣,她狠狠地瞪了刁氏一眼,嚇得刁氏渾身一個哆嗦。
刁氏心虛不已,同時,還在心裡責怪柳慕汐多嘴。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向澹臺婧討好地笑道:“大小姐,既然二少爺還有救,你就將我兒子的解藥給我吧,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善待二少爺,絕對不會有今天這種事發生了!”
“刁氏,你以爲你有立場給我談條件嗎?曜兒身體一天沒有痊癒,你的兒子一天就要受到這種毒發的痛苦,這都是你自己種下的惡果,你自己好好品嚐一下吧!”澹臺婧淡淡地說道。
刁氏臉上閃過強烈屈辱,雙眼怒視澹臺婧。可惜,澹臺婧根本就不看她,她心裡氣的不行,但爲了兒子,她也只能忍耐下來。
小不忍則亂大謀,總有一天,她要將自己今天所受到的屈辱,統統討回來。
柳慕汐道:“我要爲他施針了,但是,不方面有人打擾,你們先出去一下吧!”
澹臺婧點了點頭,不捨地看了臉色青白的弟弟一眼,率先轉身走了出去,其他人見狀,也都跟着去了外間。
柳慕汐先是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一顆清香四溢的米色藥丸,掰開他的嘴給他餵了下去,見他無法吞嚥,隨意在他喉嚨處一點,那藥丸便被他吞了下去。
這顆解毒丸,是柳慕汐花費極大的心力,親手配製的,不但有各種珍貴藥材,還有她從山谷裡帶回來的解毒靈草,效果絕對強大。這解毒靈草本就可解百毒,經過配製成藥丸後,效果更上一層樓,不管對什麼毒藥,都十分有用。絕對是毒物們的剋星。
可惜,這解毒丸她也不過才十顆而已,用一顆,便少一顆。
她真的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用上了。
雖然有些心疼,但見到能救人性命,那點心疼也就算不得設麼了。
反正,她配製出解毒丸,也是爲了救治病人。
幾乎是在澹臺曜吃了解毒丸的那一刻,他嘴脣、指甲上的黑色,就開始漸漸褪去,臉色似乎要好了不少,至少不像剛纔那般死氣沉沉了。
柳慕汐也不意外,如果連自己配置的解毒丸都沒有效,那說明澹臺曜真的沒救了,不過,他中毒太深,又是慢性毒藥,毒素早已經侵入他的皮膚骨骼,五臟六腑,即便是解了毒,這已經破壞的臟器以及身體機能卻不會那麼快恢復,所以,還需要很長時間的修復。
澹臺曜身上的毒算是解掉了。其實,他身上最棘手的救是他所中的毒。慕汐很慶幸自己有加強版的解毒丸,否則,就算她要爲澹臺曜解毒,也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和精力,而且那毒素也不一定能驅除乾淨。
接下來,便是要處理澹臺曜因爲走火入魔,而受損的經脈了。經過了宿衍、已經盧夫人的經脈損傷,柳慕汐對這類病症,已經有了經驗,用自己的“生生之氣”,配合“奪命十三針”,效果絕對加倍。
“奪命十三針”,柳慕汐如今已經學會了七針,但是治療澹臺曜卻已經綽綽有餘了。他經脈受傷情況,比當初的盧夫人要輕的多,完全不必用魚鱗草。
柳慕汐從儲物戒裡拿出自己的那套銀針,挑出自己要用的銀針,捏在手中,然後屏氣凝神,意念控制着碧玉吊墜裡的“生生之氣”,流向自己的右手,當“生生之氣”流向銀針的時候,銀針身上散發著一陣微弱的瑩瑩光芒,肉眼可見。這也是爲什麼柳慕汐不讓人旁觀的原因。
荒涼的院子中。
澹臺婧在外面急得團團轉,時不時地向屋子裡瞅兩眼,看到沒有動靜,便失望地收回眼神,又開始在院子裡轉圈圈。
雖然柳姑娘說能救好弟弟,但是,她還是擔心,生怕出什麼差錯。
宋世然道卻有些受不了了,“師妹,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既然柳姑娘說能治,那就肯定能治好,你轉的我頭都暈了。”
澹臺婧卻不搭理他,讓宋世然在一旁乾瞪眼。
刁氏摟着自己的兒子,靠在澹臺朔身上,眼睛卻滴溜溜的轉個不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冷香就更加着急了,她的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房門,恨不得自己有個透視眼纔好。
她不像澹臺婧知道柳慕汐的身份,也不像她對柳慕汐那麼有信心,甚至,她見到柳慕汐如此年輕的模樣,首先就對她醫術抱了幾分懷疑。
如今見到半個多時辰已經過去了,柳慕汐竟然還沒有出來,就有些沉不住氣了,向澹臺婧問道:“主子,要不要奴婢進去看看?”
澹臺婧沉吟了一下,還是搖頭道:“不用了,我相信柳姑娘。”
冷香有些急了,“可是,主子,那位柳姑娘那麼年輕,我怕她……”
澹臺婧依舊搖了搖頭道:“柳姑娘讓我們退出來,自然有她的理由,我們貿然進去,只會壞了柳姑娘治病。到時候,若是連累了弟弟就糟了。”
她說完,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冷香道:“冷香,我這個做姐姐的都沒你那麼擔心,你跟弟弟的感情,何時變得如此之好了?”
冷香是她的丫鬟,平日裡跟弟弟相處的時間也不多,怎麼就對弟弟如此上心?莫非這個丫頭起了什麼心思?
冷香見到澹臺婧對自己的打量,突然就有種被人看穿心思的尷尬,臉色一紅,有些尷尬地垂下了頭,輕聲解釋道:“主子,奴婢這也是都是爲主子着想,萬一二少爺真的……主子豈不是會痛不欲生?奴婢不願意見到主子那樣!”
澹臺婧勉強信了她的解釋,只是依舊叮囑道:“柳姑娘的醫術好得很,我不允許有人懷疑她。我知道你關心弟弟,可你若是再敢懷疑柳姑娘,惹得柳姑娘不快,我可不會輕饒了你。”
“是,主子,奴婢記下了。”冷香低垂着頭說道。
宋世然看了一眼冷香,也沒說什麼。
就在這時,屋子裡終於傳來了柳慕汐的聲音:“澹臺姑娘,宋公子,你們先進來吧!”
澹臺婧三人聞言,宛如聽到了天籟之音,一臉歡喜和急切地進了房子。
此時,柳慕汐正在拿着帕子擦汗。
這《奪命十三針》,即便以她如今的修爲,也只能撐到第七針罷了,但是施完第七針後,整個人都會虛脫,而這次,她只用了五針,即便如此,也讓她微微有些脫力。
“柳姑娘,我弟弟到底如何了?”澹臺婧一進門就急忙問道。
但是,不等柳慕汐回答,她的眼神就落到了一旁的乾草墊子上。
弟弟臉色已經不見那種死氣環繞的模樣,整個人好像重新煥發了生機,雖然臉色依舊蒼白,虛弱,但是,他的生命力卻強大了。
澹臺婧已經不需要柳慕汐告訴她答案。
柳慕汐說道:“令弟身上的毒已經解開了,經脈也恢復的很好,只要按照我的方子,好好調養一段時間,令弟絕對會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
澹臺婧蹲下身來,抓着弟弟的手摩挲着,喜極而泣,“這實在是太好了,阿曜。”
冷香也站在一旁抹着眼淚。
宋世然也很高興,整個人也都輕鬆了許多,道:“師妹,別哭了,我們得儘快給阿曜換個地方纔行,在這裡,我真是一刻鐘都呆不下去了。”
澹臺婧點了點頭,問柳慕汐道:“柳姑娘,我弟弟醒來還需要多長時間?”
柳慕汐道:“天黑之前,應該就能夠醒來。”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離開。”澹臺婧擦乾了自己臉上的淚痕,“不過在離開之前,我得先處理一件事。”
澹臺婧看向刁氏和她的兒子澹臺明。
刁氏對上她的目光,臉上神色頓時有些僵硬。
但見她往自己這邊走來,便硬是擠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道:“大小姐,如今二少爺已經脫離危險,你是不是應該將我兒子的解藥給我們了?”
“給你們?”澹臺婧冷笑一聲,道:“我憑什麼要給你們解藥?”
“大小姐,你剛纔明明告訴我,只要二少爺脫離危險,你就給我兒子解藥,難道你想反悔不成?”刁氏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即反脣相譏。
澹臺婧嗤笑道:“我爲什麼要跟一個一直在害我們的毒婦講將信用?你也配?”
“你……”刁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咬牙看着她,“大小姐,你到底想怎麼樣?”
澹臺婧道:“當然是來向你討債了。刁氏,這麼多年來,你是怎麼對我們姐弟的,我記得一清二楚。如果是在弟弟沒中毒之前,我或許還會跟你虛與委蛇一番,不會跟你撕破臉皮。但是現在,我卻沒這個耐心了。因爲我發現,我的退讓,只會讓一些人更加得寸進尺。”
澹臺婧緊緊盯着刁氏懼怕的面容,嘴角微微勾起,“如今,也該算算我們之間的總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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