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茶手上忙着佈菜,嘴上卻不停,“秋羅那小賤人到底是個丫鬟而已,夫人您是不知道,我去打聽過,她一頓只吃那麼一點點,真是作妖!”
陸茵譏諷道,“那她怎麼還沒餓死?”
春梔捂着嘴笑道,“夫人真是妙語連珠。”
趙奶媽從小就給秋羅上眼藥,楚王好細腰,所以秋羅從來吃東西就沒讓自己吃飽過,別說吃飽了,半飽都沒有。
陸茵開口道,“春茶最近是怎麼回事,嘴上功夫是越來越厲害了,我自己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子的啊。”
春梔也在一旁接話,“夫人這是不瞭解春茶,她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只不過以前怕夫人,才恭恭敬敬,如今發覺夫人寬鬆,便是膽子也大了,夫人快點想辦法懲罰懲罰,不然只怕以後我們都要受春茶的氣了。”
春茶一聽急了,“這說的是什麼話,奴婢再怎麼樣,對夫人的忠心也是真真的!”
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沒多久,興安來了雲蘿苑,陸茵對齊越這位貼身侍衛不是很喜歡,不過面上還是落落大方,“興侍衛來這裡,可是又什麼事?”
興安也不墨跡,直接了當的說道,“國公爺派小的來給夫人說一聲,明日有宮宴,讓夫人準備準備一同前去。”
“知道了,辛苦你了,還特地跑來一趟,春梔!”陸茵叫了春梔一聲,示意春梔賞興安點銀票。
春梔拿着銀票過來,興安也不扭捏,接過銀票便說了句,“謝過夫人。”
陸茵即使再不喜歡興安,面上功夫還是要做的,畢竟興安是齊越身邊的人,要是興安給齊越上眼藥,自己這邊豈不是要吃虧?
興安收到陸茵的銀票,心裡也是有些詫異,這陸茵一向對他沒有好話,以前更是因爲自己阻攔她闖進國公爺內室,被賞過耳光,如今陸茵倒是變了脾氣,不過興安臉色但是笑着說,“那就謝過夫人了,國公爺那邊還要人侍候着,小的就先去了。”
“去吧!”陸茵一臉和善。
興安走後,春茶又開始暴走模式,“這狗東西,以前怎麼對夫人的?好好攔着夫人不讓夫人去見國公爺,跟條狗似的,夫人怎麼還賞錢給他!就該賞他幾個耳刮子!”
陸茵淡淡道,“那是以前了,如今我們府裡多了爲姨娘,凡事都要多加小心,處處得罪人那怎麼行,以後辦事得多難。”
春茶語塞。
翌日,齊越已經派人來雲蘿苑催了三次,傳話的奴才不敢直接表達齊越的不耐煩,只好客客氣氣的說,“前往宮宴的輦轎已經準備好了,還請夫人快些,國公爺等了許久了。”
春梔也是急急道,“知道了知道了。”
春茶在內室道,“催這麼急幹什麼,女人家不得打扮啊,打扮好了還不是給國公爺長臉。”
因爲和離以後的陸茵要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已經很久沒有做新衣裳了,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衣裳。
以前陸茵,最愛的就是做新衣裳,春梔春茶看着滿牀都不太合適的衣裳,瞥了瞥陸茵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夫人,這穿什麼比較好?”
陸茵坐在牀上晃着兩條腿,也是煩悶,穿什麼好呢?
正是夏天裡,陸茵試了幾件衣服,已經出了汗,乾脆光着胳膊,穿個粉色肚兜坐着,胸前的兩隻小白兔鼓鼓的,肚兜又被汗水浸溼,印出了明顯的輪廓。
春梔春茶看得羞紅了臉,“夫人身材真不錯!”
“國公爺來了!”外面有奴才喊着。
陸茵頓時就慌了,急忙喊着,“衣服衣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齊越已經進來了,春梔春茶再待在內室恐怕不太好,便退了出去,只剩下光着的陸茵欲哭無淚。
眼看來不及了,陸茵急忙鑽進被窩裡,齊越進來,看着春茶春梔道,“人呢?”
兩人極其不忠誠的朝着內室努努嘴,示意陸茵就在裡面。
齊越大步跨了進去,左右看不見人,只看到牀上一團鼓鼓囊囊的扭動着,齊越一把掀開了被子,只見到一片雪白的肌膚。
齊越飛快的移開眼睛,心慌道,“成何體統!”
陸茵整個人都在被子裡,被他真一扯,直接掉下了牀,衣服剛剛穿了一半又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齊越也不管陸茵摔得七葷八素,把手裡的被子丟開,徑直出去了。
陸茵從被子底爬出來,大氣不敢出,無聲無息的快速穿衣服,外間便聽到了齊越的聲音,“再給一盞茶的時間,還不好的話你就自己就在府裡了。”
迅速挑了見還不算過時的衣裳,陸茵便起了身,怒氣衝衝的瞪了眼春茶春梔,這兩人,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丟下自己,難不成是最近對她們太好了些!
出了府,陸茵與齊越坐同一輛馬車,陸茵一邊打理着自己,時間太匆忙,又怕齊越等不了自己,陸茵又是第一次和齊越一同進宮,不免有些緊張。
陸茵打理了一會才發現。一旁的齊越已經閉目養神起來。
昨夜沒睡好,只因爲作業春茶當值,一直在檐下打呼嚕,今早又沒吃東西,馬車又顛簸,沒一會陸茵便感覺有些不適,一直強忍着,實在沒忍住,便乾嘔了幾下。
齊越睜開眼睛看着陸茵道,“怎麼了?”
陸茵覺得有些丟臉,但胸口又難受,捂着胸口沒說話。
齊越倒了杯水遞給陸茵,陸茵接過來說了句,“多謝越哥。”
陸茵拿着水,正要喝,卻沒想到馬車一顛,水灑了出來,濺到了齊越的身上,陸茵一慌,掏出手帕急急的在齊越身上擦着,邊擦邊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齊越也沒說話,任由着她擦。
停車後,陸茵一步躍下馬車,大口呼吸了新鮮空氣,再不到她覺得自己都快要吐了,還好她堅持到了現在,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釋放自己的天性,好好忍住,不然齊越會嫌棄自己的。
齊越看着前面大口吸氣的陸茵,心底不覺好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陸茵,還覺得有些挺可愛的。
“英國公!”齊越聽到後面有一低沉男聲,回一看,笑着說,“陳大人……”這邊的齊越忙着和官員們搞交際,那邊的陸茵卻遇到了冤家。
陸茵正在享受着新鮮空氣,忽然聽到一個尖銳的女聲,“你們看,這就是前段時間差點被我表哥休掉的妒婦。”
陸茵擡頭一看,真是冤家路窄,面前這位面容姣好,卻語出傷人的女子,便是齊落雪,上次在撫遠將軍府她沒找到便宜,看到今天是要討回來的架勢了。
不同的是,這次齊落雪身邊不僅有齊落雨,還有着一干貴女,陸茵素來就不喜交際,何況她的性子本來也就不討喜,更是沒有多少貴女願意與她交好,不僅沒交好,陸茵反而不討一衆貴女喜歡,這下,陸茵知道,事來了。
面對齊落雪的挑釁,陸茵沒說話,人多嘴雜,她要是出言堵她,不知道又會挑起什麼事端,所以陸茵沒說話,反而是笑吟吟的看着齊落雪道,“表妹也來了啊,許久不見,越發漂亮了。”
齊落雪長得倒是不錯,可是就是聽不得陸茵誇她,試想,一個比自己美的女子誇自己美,這不是嘲笑是什麼?何況陸茵以前本來就愛嘲笑自己。
齊落雪心裡一陣無名火,臉上卻是邪惡的笑了,“我哪裡敢和表嫂相比較,表嫂如此美麗,都留不住表哥的心,都氣得表哥要休妻了,我怎麼敢說美麗呢?”
齊落雪身邊一衆貴女有點懵了,這什麼情況,這兩人怎麼說也是有親戚關係的,怎麼突然就放着大家的面掐起來了,衆人一時不知是該嘲笑好,還是勸好,於是沒人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