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司一片靜寂,顧若瑾也沒有逼急了小陳,極有耐性的等她開口。
小陳原本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咋一聞顧若瑾的話,驚愕的忘記了哭泣,兩滴眼淚分別掛在瞪得宛如銅鈴般大的眼睛的眼角處,顯得尤爲滑稽。
她知道顧若瑾所說的是哪個人,但是她見到的是個年輕的人,絕不是上了年紀的婦人,即使保養的再好,也不會看起來像個二十出頭的女孩。
“顧總,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不是你口中所說的唐氏前任董事長。我也只見過她一面,是剛剛二十出頭的模樣。”咬着下脣斟酌的說道,但又怕顧若瑾不信,乾脆全盤托出,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思量了一會,心裡有了點底,但是幫不幫小陳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我能理解你的難處,但是,你有想過沒有,你是外來的侵略者,把人家原本幸福的生活拆散,你只想到你和孩子開心,幸福,有沒有想過原配和她的孩子怎麼辦?我知道你會說人都是自私的,難道你這樣拼的頭破血流的成功上位,以後你的孩子出生,長大了就會開心?”看着腦袋低垂,攪着手指頭的小陳,知道她在想。隨即,繼續說道:“你能成功的把原配擠下來,指不定哪天你會步上別人的後塵。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時光,難道你就要白白的葬送,整天以淚洗面,做個怨婦?”
雖然,小陳之於她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但是她的能力都看在眼裡,是個有前途的人。她不贊同小陳把原配趕走,把前程給葬送掉。因爲,她調查過謝赫,不值得小陳這麼做。
此刻,小陳的心裡因着顧若瑾的話,有怨懟,憤恨,不甘,幾種複雜的情緒在胸腔裡激盪,她不是沒有想過要放棄,但是她的孩子怎麼辦?難道真的要稱還沒生下來就把他給扼殺掉麼?
不!
她不忍心,在一個月,孩子就成形了,沒多久,就能感受到她的情緒,對她的輕聲細語做出迴應。
“顧總,我知道你的一片好心,但是我回不了頭了。拼到了是幸,博不到是命。至少我知道謝赫和我在一起是開心的,我是真的愛上他了,不單是爲了錢。”深吸一口氣,憋回眼淚,衝顧若瑾一笑。
顧若瑾不願意幫她她也不想強求,在自己這樣出賣她還能好言相勸,就夠了。
“冷暖自知,我們旁人不能質疑是好是壞。我只是可惜你的才能,終是沒有用在正途上。”眼神有些飄渺、虛無的望向窗外,眺望着遠處的風景,嚴謹的說道:“可惜是一回事,但是得公事公辦。回去後,自己打一份辭職報告書送來,顧氏就不留你了。”
之前願意讓她來上班,第一是她真的有本事,第二,就是想要她做線人,套出幕後黑手,可現在看來,她只會做出對自己有害無利的事情,沒必要留下來。
小陳心頭一顫,她想過無數次的結果,今天終於來了,可是心裡卻酸澀無比。顧若瑾對她也是有利用的成分,但她還是看出來顧若瑾有給她一次機會,是自己有軟肋在別人手中,不爭氣的沒有爭取下來。多多少少對她還是有內疚的!
“顧總,以後有事可以找我,幫得上的地方我會盡力而爲。”留下一句話,默默的轉身離開,看着小小的四方格子間,上面簡單的一臺電腦和資料堆滿了整個桌面,是她呆了四年之久的地方,今天就要離開了,心裡還是有很多的不捨。
吸了吸發紅的鼻頭,看着站在邊上的妮莎,是和她同一批進來的,兩人關係也算不錯。
“小陳,這麼多年,在顧氏你是和我關係最近的一個,今天你要走了,心裡憋了好多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只送你一句,保重!”妮莎心裡百感交集,對小陳的事情,隱隱知道些什麼,但是避開沒有去想。她堅信這麼單純善良的女孩,一定是被人被拐騙了。
“妮莎,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至少我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你這樣的朋友。”擠出一抹難看的微笑,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捂着嘴說道:“好好在這裡工作,顧總是不會虧待你的,她是個很好的上司。”說完,起身走出來,緊緊的抱了妮莎一下,隨即,破涕爲笑的揮揮手。“走了,別太想我。”
妮莎望着抱着簡單的紙盒離開的小陳,眼底閃爍着淚花,但是被她忍住沒有留下來,默默的對着空蕩的走道說道:“顧總很好,我知道,只是你沒有珍惜!”
顧若瑾看着陰沉的天氣,才一轉眼,本來明媚的太空被一大片烏雲遮掩,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般,隨時會颳起狂風暴雨。
最近身邊出了太多的事情,壓抑的她快喘不過氣來。想着還在手術中的人,微微嘆了口氣。她就算想過去也是有心無力,緩緩的走到落地窗前,俯視着樓下,看着被狂風颳起四處搖曳的樹枝,飄落在地的落葉,心裡莫名的泛起一種淒涼的感覺。
落葉,落葉歸根,想着老爺子回國是來看她的,也同樣是身體出了狀態,卻因爲頻頻事發,被自己趕出了國外。不知道他老人家近來的身體可好?
轟隆!
天際雷聲響起,震得顧若瑾心底微顫,她是怕打雷的,每逢打雷的時候都蜷縮在角落裡,捂着頭等待雨停,可是,這次她不想躲避了,該來的總是躲不掉,還不如勇敢的面對,只有適應了纔不會畏懼,害怕。
緊緊的攥緊拳頭,看着窗外的瓢潑大雨,渾身上下泛起一陣寒涼。直到,一道閃電好似對着她所在的位置劈來,忍不住用手把自己環抱住,驅散那一瞬心臟的緊縮。
“叩叩!”門扉再次響起,驚醒了沉在夢魘中的顧若瑾,整理好神色,原本空洞沒有焦距的眼眸恢復以往的清冷,卻多了絲暗沉,脣色蒼白的輕啓道:“進來。”
妮莎把門由外而內的打開,開着面色有些不大好的顧若瑾,脣瓣抿直,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礙於那人的身份,還是恭敬的開口道:“顧總,唐氏總經理在會客室,想見您!”
何肖文?
他來找她做什麼?上次她坑了他不信他不知道。
“讓他到辦公室來。”估計是爲了救唐若嫺吧!他也真是有膽量,若是她肯幫他,上次也就不會陷害他,虧得還有勇氣第二次找上門來,是走投無路了麼?
沒過一會兒,何肖文被妮莎帶了進來。比上次見面的時候,精神不好,有些憔悴,乾淨的下巴布滿了青渣,眼白紅血絲密佈,顯然是很久都沒有睡覺。
“顧總,我…”何肖文看着皮椅裡的女人,有一瞬把她的樣子和唐若瑾的模樣重疊,卻出奇的吻合,心裡有答案呼之欲出,想要抓住,奈何沒有頭緒。
“坐!”顧若瑾打斷他的話,禮貌性的一笑,示意他坐下說。
何肖文依言落座,鼓起勇氣將要說出口的話被打斷,想要再開口,有些難。想到以前對她做過的事情,覺得自己來求她顯得有些無恥。
可是,如今只有她才能就唐若嫺。心裡權衡了一番,牙一咬,擡頭對着顧若瑾說道:“我想您救唐若嫺出來,雖然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但是,請你看在易董的面子上,放她一馬好不好?”滑到最後,變成了哀求。
唐若嫺不愛他,他知道。唐若嫺羞辱他,他恨不了。不可否認那麼多年心裡是愛她的,不希望她那麼年輕就毀了。
嘴角掛着冷笑,要是她看易欒芸的面子的話,還放了唐若嫺?不活剮了她也算她好命。
顧若瑾眼角上揚,看着沒有以前意氣風發的何肖文,想要嗤笑,卻笑不出來。
“你也說求我很過分,爲什麼還來?我顧若瑾可不是聖母,把得罪自己,恨不得殺自己的人放了。若是我心軟的再次留情,說不定她出來後對我的恨更深,做出更瘋狂的事情來,那誰來救我?”眼底平靜的不起絲毫波瀾,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只要細細的觀察,還是可以看出她緊握的手微微抖動,在極力的忍耐胸腔裡翻涌的怒火。
他的反應看起來像在怨恨,又像是指控她的無情,可是,他們有沒有認識到曾經是怎麼對待她的?這個世間,誰都可以怨恨、謾罵她顧若瑾的冷血無情,就他們唐氏一家沒有資格。
何肖文敏感的發現顧若瑾氣息的轉變,看着她臉上沒有情緒,但還是發現她不對勁,說不來那種感覺。
“顧總,上次你讓唐氏差點破產,和我設計你的事情也算是一筆勾銷,我們沒有什麼恩怨,爲什麼你就總是抓着唐若嫺不放?要是你覺得報復的不夠,你可以衝着我來,別讓唐若嫺坐牢,不然她這輩子都毀了,走哪裡都受白眼。”以前,他只是家裡窮,生在窮鄉僻壤的農村,進城也遭受過不少的冷遇,那段時間真的可以說是心灰意冷。原以爲這輩子就這樣沒有出路的打着零工,卻讓他碰到了唐若嫺,讓他人生髮生了極大的轉折。
更何況,她不再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還是個有前科的囚犯,出來後,誰還願意娶她,她還怎麼過生活?
顧若瑾知道他心中所想,但那又怎麼樣,她只是要她進局子改過自新,把那點銳氣、菱角給磨平,沒想過要她的命。比起他們唐家親自殺死她來比,她算仁慈的了。
“你有什麼資本來和我談?亦或是你拿什麼讓我動心的東西來做交換?或許我會放唐若嫺一馬。”不想和他再交談下去,說出讓何肖文退步的話。
何肖文眼底閃過落寞,他只是個廢人,沒有唐家的依仗,他什麼都不是,哪還有什麼利益給顧若瑾。
“我願意替她坐牢。”眼底有着堅定,唐若嫺給他的東西,帶給他的快樂,他知足了,本來就對這個黑暗的社會,充滿了失望,對未來沒有剛出社會時那份憧憬,和大幹一場的恆心。早就在這個不公平的對待中,漸漸磨去那份激情。要是能救唐若嫺,也算有點價值。
‘啪!’顧若瑾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上,瓷片向四處迸濺,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我真是看走了眼,還以爲你是一個自私的人,卻沒想到還是個無私的聖人。別告訴我你不恨唐若嫺,要不是她你的就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或許娶個妻子過着簡單幸福的生活,可是她不但毀了你的志向,還利用你,最後更是一腳把你踹開,把你捧在她面前的尊嚴踐踏在腳下,這樣,你還不恨?”顧若瑾情緒激動,她最見不得這種僞善的人,心裡明明恨不得掐死對方,面上卻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拋卻個人恩怨,只爲救贖對方。
她一向愛憎分明,規劃的很清楚,自認做不到那大公無私的地步。
“夠了,我不想再聽這些無謂的話,唐若嫺想要陷害我,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和她的恩怨已經容不下對方,你來求我,不覺得很可笑麼?”平復好心態,沒必要爲了不值得的人失態,傷了神。
何肖文脣角蠕動,看了幾眼顧若瑾,終是沒有說出一個字。緩緩的站起身,走動了幾步,心裡又有些不甘,轉身說道:“我是恨她,但是我的恨不及對她的愛那麼多。”
“我知道你雖然不近人情,但是心地還是好的,如果可以,儘量減輕唐若嫺的罪行吧。”他能爲唐若嫺做的只有這麼多了,看着窗外傾盆大雨的大雨,心也漸漸涼了。事情告一段落後,還是回老家看看年邁的父母。
見他還不死心,臉色也變得不大好,眸光微閃,清冷的說道:“那是她咎由自取,要是沒對我起歪心思,她會落到這一步麼?”說完便不再看何肖文,不管怎麼樣,唐若嫺一定要進局子。
何肖文看着顧若瑾的側臉,不禁也有晃神,她這繃着臉的樣子,真的和唐若瑾很相似。連手段都一樣,要不是容貌有些偏差,真的以爲是同一個人。除非是她的怨氣大,把魂魄附在顧若瑾身上的。想到此,微微一愣,有些失笑,人都去了那麼久,哪還有什麼鬼神的說法。
“你…算了,我也知道是爲難你,本來就沒抱多大的希望,你小心唐家的人吧!”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去。想到唐家那個瘋瘋癲癲的人,搖了搖頭。他也算是做最後一件好事,給她提個醒。
靠到皮椅裡,轉動着齒輪面對着陰暗的窗前,想到之前看到閃電,回憶到唐建晟死的那天,好像也是這個天氣,電閃雷鳴了一整晚,她就窩在牆邊用厚厚的棉被把自己裹住,咬緊脣瓣無聲的哭了一整夜,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易欒芸已經把唐建晟火化了,她最後一面都沒見着。
一坐,就坐了一天,外面的大雨停止了,烏雲飄散,天空白的有些刺眼,不敢直視。
揉着痠痛有些許僵硬的腰身,緩慢的扶着桌子站起來,想到鐵吉先那晚和她說的事情,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邊叫她直接去鐵家,順帶吃個便飯,顧若瑾‘盛情難卻’的應下,給人事部經理髮了封招聘總經理特助的通知。便關掉電腦,下樓去鐵家。
到路邊上的時候,一輛眼熟的車停在面前,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看到下車的鐵吉先纔想起昨晚才見過。
“這都下着雨呢,鐵哥怎麼還來了,我打個車就行了,真麻煩。”莞爾一笑的說道,對這個鐵吉先越來越琢磨不透。是怕她跑了還怎麼的,一聽到手就立馬堵門口來了,開飛車也沒那麼快,唯一的解釋就是早有準備。
“這不是順道麼,妹子手不方便,鐵哥來接也是應該的。”滿臉橫肉抖動,露出一口大黃牙,前邊的兩顆被鑲了金牙,對着那微弱的陽光折射金光,彷彿要刺瞎她那鈦合金狗眼。
顧若瑾乾笑的撇開頭,手腕上粗金鍊條,脖子上吊着麻繩粗的金鍊子,還配着拳頭大的觀音墜子,這就算了,兩顆好好的牙也不放過,鍍金!他這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暴發戶似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免得生疏。”繞過去坐上副駕駛的位置,把短髮捋到耳後,掏出打印好的文件給鐵吉先,見他看到滿意的東西后,臉上的笑更加帶有深意。
“妹子怎麼這麼快就到手了,不是說權慕錦銷燬了?”眼底透着省視的光芒,那份企劃案他沒見過,就怕顧若瑾是亂拿一份來應付。
“我以前和他不是夫妻麼?在書房裡用的都是同一臺電腦,後來離婚,電腦裡有我的重要文檔,就被我搬走了,昨晚回去後不經意間想起來,就打印出來了。”她就知道鐵吉先會試探,不然可就不對勁,隨後,眨巴着晶亮的大眼,認真的問道:“鐵哥這是不信我麼?”
要他敢說一個不字,她立馬就當他面把文件撕了,讓他悔恨去!
鐵吉先看着顧若瑾動氣的模樣,訕笑道:“哪裡,就怕妹子上了權慕錦的當,你跟他那麼久的時間,不是不知道他的爲人,他們權家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說到最後變成語重心長,像是有長輩教育晚輩的話。
“是啊,要遠離!”她只是知道權慕錦把她的心給騙走了,讓她總是圍着他轉。現在,他應該平安了吧!
瞥了眼神色落寞的顧若瑾,鐵吉先嘿嘿笑了幾聲,專注的開車,也沒再說話。
十多分鐘的時間,就到了鐵家,他們的房子是歐式風格的裝修,外面看着簡約大氣卻又不失貴氣,門口的大銅鐘裝飾着別墅隱隱透着莊嚴。心裡不由的讚賞,想來是他的妻子或是女兒弄的風格吧!
可是一進去,腦袋脹痛,房子裡的裝潢不敢恭維,牆壁貼着金黃色印着大朵牡丹的壁紙,地磚也是白底紅花,客廳擺着各式各樣的古董,加上傢俱把空間佔得滿滿的,只有一兩條狹窄的通道,若是多幾個人毫不懷疑會挪不開腳。
他是恨不得把所有家底都擺上來,讓大家瞧瞧他家底有多厚實。默默的看了眼他老婆,是個穿着簡樸,溫柔不多話的女人,四十歲左右,可臉頰兩邊卻長了褐色斑。
“圓圓,快下來,你顧阿姨來了。”鐵吉先扯着嗓子一吼,震的顧若瑾耳朵不舒服。
一聽他對自己的稱呼,臉色不由的黑了,她比鐵圓圓只大五歲,怎麼就成姨了?
‘吧嗒吧嗒’急促的下樓聲響起,沒一會兒,眼前一花,身子跟着往前傾倒,幸好鐵夫人把她扶住,免去跌倒在地上的尷尬,卻也把受傷的左手撞在沙發上,發出陣陣的抽痛,想要撫摸疼痛的地方,又怕加劇疼痛,只要咬緊牙關等痛楚緩和過去。
“瑾姐姐,我可想死你了,除了畫畫都沒人陪我聊天,他們都嫌棄我是暴發戶的女兒,不樂意陪我扎堆。”整個人像布袋熊一樣掛在顧若瑾身上,訴說着她的委屈。沒有察覺到顧若瑾的不對勁!
鐵吉先眉頭一蹙,斜睨了眼臉色微變的顧若瑾,以爲她不高興,不悅的呵斥道:“趕緊下來,沒大沒小,什麼姐姐的亂喊,叫阿姨。”
顧若瑾把注意力分散,這樣疼痛就不會太強烈,聽了鐵吉先的話很想說叫姐就行了,看到鐵吉先較真的模樣,不在意的攤攤手,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反正不會叫老!不是麼?
“纔不要,瑾姐姐才比我大沒多少。”殷紅的小嘴撅着,撒嬌的晃着顧若瑾的手臂,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不經意間碰撞到顧若瑾的左手。
顧若瑾再也支撐不下去,貝齒緊咬着下脣,額間滲透出細密的冷汗,倒吸口氣忍住想要罵人的衝動。她這輩子的修養,估計就是在權慕錦和鐵家這兩活寶身上用盡。
“別跳了,晃得我眼花繚亂的。”舉着右手示意鐵圓圓停下來,否則,她真的會爆發的。
鐵圓圓臉上的笑容僵滯住,委屈的看着顧若瑾,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無奈的嘆了口氣,淺笑的說道:“我不是兇你,是我手受傷,你弄痛我了,所以,我要坐下來休息,緩解傷口痛楚。”強壓下想要暴走的衝動,耐性的哄着‘長不大’的孩子。
隨後,撇開頭不看她,怕見她那副自己害死她爹孃的晚娘臉,會承受不住,手上的疼痛在刺激她的神經,心裡躁亂的做不安,哪還有心情應付。
“瑾姐姐,對不起…我太高興了,忘記你手上的傷口…”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手足無措的扭動身子,向她爹使眼色。
“沒事!”含笑的安撫,隨即對着抽大煙的鐵吉先說道:“鐵哥,今天我怕是沒口福嘗大嫂的手藝了,這傷口肯定有脫臼了,我先去醫院看看,免得弄起惡化。”說着指了指掛着繃帶的手,扁了扁嘴。
鐵吉先一臉關切的說道:“沒事吧?這飯什麼時候吃都沒問題,還是手要緊,鐵哥送你去醫院。”立馬站起身,在玄關的鞋櫃上拿起車鑰匙打算出門。
顧若瑾也沒打算拒絕,走到門口的時候,對鐵圓圓說道:“圓圓,你在西湖斷橋那兒畫的那張畫,我恨喜歡,你可以送給我麼?”
鐵圓圓水汪汪的大眼睜圓,有些訝異,隨後甜笑道:“那張畫是我跟蹤唐姐姐才畫到的,也是唯一的一張,我也很喜歡,只是被爸爸拿走了。”眼底有着爲難和不捨。
隨即開口說道:“我也是因爲唐姐姐纔會很喜歡你的,以前爸爸帶我去參加晚宴,那時候我還很小,被小朋友推倒,膝蓋受傷不停的流血,是一位穿白裙的大姐姐幫我清理傷口,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唐姐姐,每次想要接近,發現自己和她的距離很遠,就在身後偷偷的看着。”眼神有着崇拜和嚮往,是對唐若瑾前世身份所在的高處產生的。
見她的笑臉逐漸黯淡,也很快的收斂好情緒,淡漠的說道:“沒事,是我強人所難了。”說完就率先出去了。
坐在車子裡,閉上眼回憶鐵圓圓說的話,腦子裡有着模糊的印象,那是她十八歲的時候救過一個胖呼呼的小女孩,只是沒想到會是鐵圓圓。
想起自己所在的圈套,猜測着鐵圓圓在這場陰謀裡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是因爲對唐若瑾的感恩亦或是崇拜,纔會和易欒芸聯手,對付一切易欒芸不喜歡的人麼?那也不對,易欒芸是殺死自己的兇手,對唐若瑾也不好,鐵圓圓要是真的喜歡唐若瑾,也不會幫着易欒芸。.
想着頭也點脹痛,搖晃着腦袋,引起鐵吉先的注意。“妹子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唉!都怪臭丫頭沒個輕重,只是也不能全怪她。每次看到你,她都把你當成唐若瑾了,只是可憐那孩子命薄。”
鐵吉先眼底的心疼顧若瑾看的真切,他和易欒芸之間的恩怨也清楚,只是想不明白鐵吉先怎麼也對唐若瑾有着心疼呢?是愛屋及烏的緣故?那也說不過去,這事情越來越亂了。
要是權慕錦在,就不會這麼無厘頭了。
看了眼手機,沒有未接來電和短信,那就證明權慕錦無礙吧!想要聯繫,又怕被人察覺些什麼,那這段時間所做的事情不是白忙活了。
“您和唐…若瑾的關係很好麼?”看着鐵吉先轉過頭來,乾笑的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們同名不同姓,說起來也怪彆扭的。”
“沒有,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吧!只是身世可憐了些,在家裡不受母親喜歡,還受妹妹排擠,卻也能過的風生水起,把名頭打響,挺了不起。但是也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要是他家裡有個這樣的孩子,早就當祖宗一樣供起來了,還會逼死?
心頭一酸,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替她感到心疼,那爲什麼身爲母親的人,卻還下得了毒手?
想到此,眼眶發紅,滾燙的液體在裡頭打轉,以爲聽多了前世別人可憐的話,可以坦然的平常心對待,沒想到,聽到鐵吉先這番話說的想要大哭一場的衝動。難道受傷的人,心底是脆弱的麼?
“她真有那麼好,她的媽媽怎麼還會親手殺了她…”喃喃的說道,眼底盡是嘲諷之色。
鐵吉先猛的踩住剎車,讓顧若瑾不穩的向前傾,幸好有安全帶,否則這手怕是要廢了。
“你說什麼?”眼睛瞪得有銅鈴大,死死的盯着顧若瑾想要辨出真假。
經過這急剎車,劇烈的晃動讓顧若瑾回過神來,想起之前說的話,不禁苦笑。“鐵哥都聽到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鐵吉先心裡翻起來巨浪,想過唐若瑾無數次的死亡原因,就是沒想到是做媽的人親自弄死的。怎麼能讓他不詫異,一時接受不了。
“這話可不能亂說。”狠厲的看了眼顧若瑾,其中警告的意味很濃重。
心裡自有盤算的顧若瑾有了計較,眼神清揚的看着窗外道:“你們心裡清楚,唐若瑾被送去急救,還用了血庫的血液,在重症病房的時候宣佈死亡的,你說會是搶救無效死亡麼?”
看來易欒芸把口風唔得很緊,但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凡只要有一個人知道,就不怕查不出來。
“鐵哥不信可以去查,聽說那期間唐若瑾被推出了重症病房,上了頂樓和一個大出血的唐若嫺在同一間手術室,你說會在做什麼?”看着神色凝重的鐵吉先,顧若瑾決定賭一把,要是贏了,那麼這個圈套不解自破。
鐵吉先眉頭皺的死緊,不斷的抽着香菸,一支緊接一支,沒多久,煙盒裡堆滿了菸頭。
“說的跟親身經歷似的,不,比親身經歷還要清楚。”一張臉滿是橫肉的臉佈滿陰霾,肥厚的大掌掐着顧若瑾的脖子,陰狠的說道:“你到底是誰?”
------題外話------
好吧,星辰今天睡迷糊了,收拾好出去吃早餐,(只拿了鑰匙)麪條都吃完了,付賬才發現沒帶錢,臉色憋得漲紅,很難爲情。不知道是該吃霸王餐跑呢,還是厚顏無恥的跟老闆欠賬。面對只剩湯的鐵碗,糾結了半天,最後豁出去和老闆說,幸好我是常客,沒被老闆懷疑是變相吃霸王,老闆給通融,纔算過了。嗚嗚,丟臉丟到外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