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是林清?”
面容冷峻的死死盯着眼前男孩,小川右衛門的眸子,已經無比的認真。
雖然沒跟林清見過面,但他的照片,和最近許多事蹟,可早就灌滿了小川的耳朵。
“這麼說......這回的佈置,是你所爲?”
小川的雙眼,已經漸漸眯了起來。
之前的種種,他和江中嶽都曾不止一次懷疑,這個林清可能一直在隱藏着什麼實力。
也許,這傢伙早就看穿了江中嶽的佈置,正在等待着一個絕地反擊的時機。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小川,我承認我失算了,沒想到真正有資格進入影殺組的不是你,竟然是你哥哥,不過你應該清楚,以你現在的實力,不是我的對手!”
林清的眸子,同樣陰冷異常。
這倒是實話,他真的失算了!
沒想到小川竟然有兩個人,而上時空一直被他所熟知的那隻“流魂蒼犬”,竟然是他哥哥小川左衛門。
只一個照面林清就已經明白了,那天在濱海韓凌玥公寓出現的,絕對不是眼前的這個小川。
雖然他也同樣實力出衆,但要說跟那天那種令人徹骨的殺機相比,眼前這個人可遠遠達不到那個級別。
這樣的小川,不可能是他林清的對手!
“好了,我也懶得跟你廢話,告訴我江中嶽的去向,我放你一命。”
林清的聲音,篤定異常。
“唔......”
喉嚨裡一陣深深的沉吟響起,小川右衛門的臉色,凝重無比。
他不得不承認,只剛纔那一擊他就知道,這個林清,絕對已經遠超他之前的預計。
可是......
“嘶......你才二十歲,竟然不論智計還是體法,都能夠擁有如此水準,若要留你十年,這世間恐怕沒人能擋得了你。
看起來無論如何,今天我也必須要把你斬在這了......”
聲音已經逐漸冰冷,小川緩緩將短刀橫在胸前,十分罕見的,竟然重心降低,隱隱的拉開了架勢。
殺手過招,打得就是出其不意,面對敵人不急動手,卻反而拉開架勢,這隻證明着一件事,那就是小川現在,沒有把握一擊殺敵而不自傷。
在發現林清行動的破綻之前,他不敢直接貿然出手!
“嗤~”
只不過,眼看着對方竟然拉開了架勢,原本還表情嚴峻的林清,卻忽然好像一個沒忍住,直接沒好氣的輕嗤了一聲。
“右衛門,就衝你沒有第一時間出手,你就已經輸了,你沒在天域犯過法,兄弟在世生存不易,我不想殺你,快點告訴我江中嶽的去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早就安排好了一條事敗後逃生的路徑吧?
告訴我他在哪,你知道我的目的,我只殺江中嶽,皇城會所的警察擋不住你哥哥,只要你告訴我江中嶽的位置,我也可以放你離開,你們兄弟二人都活着,不比日後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生活在世界上強麼?”
一句話出口,林清忽然有些感慨。
上一世他曾經也見過一次那位所謂的“流魂蒼犬”,跟自己一樣,他也稱呼自己爲“喪家野狗”。
這兩條“獨犬”全都擁有着悽苦的身世,孤獨的人生和茫然的前景。
雖然對方並非自己的夥伴,但只匆匆那一瞥,兩個人或多或少,卻全都感受到了一種“同爲淪落人”的依依相惜。
“哼,兄弟二人?”
只不過,聽到了林清的說法,彷彿十分不敢苟同一樣,小川右衛門的嘴角,卻不屑的撇了撇。
“好了小子,收起你們天域人的那套軟弱僞善,雖然我已不配稱爲‘武士’,但我也擁有自己堅持的‘道’,我既侍奉了主上,就不可能再做些苟且之事,來吧,今天要麼讓我斬了你,要麼,就請你賜我一場,華麗的死亡!”
一邊說着,小川再次將手中短刀收了收,整個身軀,竟已經壓得好似一頭獵豹一般。
“噢......武士......呵呵,看起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啊~”
好像頗爲恍然的點了點頭,林清忽然訕訕一笑,緊接着單手一抽,手中竟直接出現一把短小的,制式匕首。
林清心中五味雜陳。
眼前這個右衛門堅持的是野馬臺自古以來“愚忠”的那一套“武士道”,這跟左衛門的那種爲求生存而狠厲決絕的“孤道”截然不同。
林清沒閒心去分析他們誰對誰錯,但令人唏噓的是,曾經的那頭“流魂蒼犬”,也許他的孤獨,就連他的家人也無法認同。
“唔~”
可是,終於看清了林清手中的武器,小川不禁再一次狠狠咬了咬牙。
林清雖然也被分配了一套警用裝備,但當然程武不可能給他發一把配槍。
所以林清手中拿着的,只不過是天域特警標配的一把制式匕首。
但是要知道,就是這把甚至只有一巴掌長的匕首,竟然剛剛擊飛了小川那蓄力的一擊!
“嗖!”
已經不想再等待了,小川無奈的發現,時間拖得越久,反而他心中的自信就流失得越多!
藉着身體的旋轉,寬刃短刀掛定風聲,彷彿一道閃電一般照着林清雷霆斬落。
然而,就在他的短刀,馬上就快要接觸到林清的瞬間,突然!
“嗖!”
“噌噌噌!”
彷彿是察覺到什麼一樣,小川的瞳孔猛然驟縮,身形在半懸空中竟硬生生的停下了衝勢,緊接着接連朝後方躥了三躥,這才狠狠釘在原地,眸子之中,已經充滿了驚疑不定的神情。
“呵呵,還來麼?”
林清眼中的凌厲稍稍放緩,可手中小刀的角度,卻只是微微調了調。
“哼,少廢話,巧合罷了!”
猛然一聲大喝,也不知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小川的牙關瞬間緊咬,全身肌肉緊繃,向前的速度竟比剛纔還快了幾分。
可是,幾乎跟剛纔一模一樣,就在他的身形已經衝到半途中的剎那,就好像林清身前存在着一層看不見的護罩一般,小川的身形竟再一次驟然停止,然後朝着另一個方向猛然轉折。
這也就是他擁有着“貓擊”程度的控體之法,否則一般人,恐怕連最基本的慣性都無法克服。
接下來的戰鬥,整個場面已經無比怪異。
就在後邊的張懷水眼中,這小川就好像只前躥後躍的猴子一樣,每次都朝着林清猛躥,看起來完全就是蓄勢攻擊,可每次又只到半途就瞬間轉向。
從一開始的每一次回撤後還要蓄勢一陣,直到後來乾脆已經不再停歇,每次轉向之後腳尖只在地上一點,身體又再一次朝林清衝來,可每一次,又同樣在半途中就迅速轉向,然後腳下一點,再次從另一個方向發起進攻。
只不超過半分鐘上下,這傢伙竟然圍着林清來來回回突進了十餘次,可每次又全都無功而返。
直到最後,終於再一次遠遠的向後跳出十多米的距離,臉上的表情,已經充滿了駭然。
“你、你......”
“呵呵......右衛門啊,可能你自己都不清楚吧,不過我卻已經大概明白了一些。”
眼見着對面的小川一張面孔都已經變得蒼白,林清滿臉笑意的搖了搖頭,可嘴角悠悠然,卻漸漸浮現出一絲戲謔的表情:
“好可笑,你竟然還說我僞善,還好意思標榜你那‘悍不畏死’的‘武士道’,你知道,你的實力,爲什麼永遠都不可能追得上你哥哥麼?”
林清的聲音,殺人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