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切都是如此脆弱

一路上木蕭沉默不語,安蓉茹跟在後面,無法跟木蕭搭上半句說話,而且剛纔木蕭的說話,讓安蓉茹心中越發忐忑不安,彷彿即將迎來一個絕望境地。

“果然是這樣。”木蕭一部分精神探知安蓉茹的身體情況,不含猥瑣的舉止,而是在確定什麼似的。

兩人一前一後下到一樓大廳,所看之處一片狼藉,甚至比起之前的樓上更加血腥不堪,就像屠宰場一樣,充滿刺鼻惡臭的乾涸血色,只差大量屍體了。

安蓉茹緊緊捂住口鼻,胸口隱約有一股惡悶,但長期沒有吃東西,胃部做嘔也嘔不出,只有劇烈抽搐,臉色痛苦又發白,幾乎昏暈過去,如果木蕭不是她最後一條救命草,她大概整個人無力繼續行走。

律師樓進出的大門敞開着,完全可以看見街道上,有如水溪血跡線、滿街都是倒地不起的磁浮車,周邊店鋪全部死寂一片,彷彿這是以一個死區,只有那些踏着沉重腳步,臉容扭曲的活死人,在漫無目的地遊蕩。

“好了,你現在可以出去感受一下世界的變化。”木蕭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了一眼臉有懼色的安蓉茹說道。

他一直以精神力屏蔽自己周邊氣息,微微也掩蓋安蓉茹的氣息,而且兩人與街道喪屍的距離比較遠,外面喪屍也嗅不見新鮮血肉的氣味。

人體氣味只存在一個範圍,只要不超出這個範圍一般喪屍嗅不見,除非有特殊能力的喪屍或變異人,如嗅覺強化、感知能力等。

“我不明白的你意思……”安蓉茹美眸充滿了驚恐。

“你如果無法看清這個世界,乾脆自殺死去比較好。”木蕭站起來,從腳邊抽出軍刀,站起向安蓉茹走來,說道:“給你自殺用的。如果你想死就趕快,等你死去,我會把你屍體丟出去,讓那些喪屍吃掉,我不想日後自己居住的地方,成爲了喪屍的餐廳。”

“別說了!”安蓉茹捂住耳朵,大喊起來。一直承受着恐懼、寒冷、陰暗、憂慮、焦急等等複雜情緒,她內心終於承受不住,淚水滑落了那張憔悴玉顏,更加無法接受木蕭冷酷無情的建議。

木蕭靜靜地看着她,心中理解弱者那一份無力與恐懼,但這不是成爲逃避的理由,特別是在這個更加陰冷無情的世界,弱者是無法生存下去,現在給安蓉茹是一個考驗,看她是否有資格留在自己的身邊。

“如果你是想我求你,我現在就願意求你,但希望你能留給我最後的尊嚴……”安蓉茹堅強地外面下,有的也只是普通女人脆弱的內心。

“你現在不想自殺而死……但如果遇上真正生不如死的絕境,你可能發現自殺而死,其實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木蕭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之後,不理會安蓉茹慘白如紙的臉色,直接往外走去。

外面的世界,對安蓉茹來說就是一個魔鬼地獄,現在他往這個地獄走去,安蓉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下去,如果跟下去,他不保護自己,那依然是一條死路,如果他保護自己的話,那他又有多大能耐保護兩個人的周全,會不會中途丟下自己不管?

安蓉茹心中涌起無比複雜的思想掙扎,完全沒有一點安全感,握不住半點自己的命運,現在像是拿自己生命去賭一樣,輸掉的話,那是無比悽慘的下場,活活被那些魔鬼吃掉……生不如死的痛苦!

此刻,安蓉茹明白了木蕭的說話,什麼自殺是一件幸福的事了。

“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安蓉茹忍受不了恐懼帶來窒息一般的壓抑感,發出充滿乞求的聲音。但木蕭不理不睬直接走出了律師樓,安蓉茹顧不了木蕭回不迴應,不敢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加緊腳步跟了上去,只期待他能接受自己這一個毫無保留的條件,安全帶自己離開。

木蕭出到外面引來了幾隻喪屍的注意,但他全身氣息屏蔽起來,幾隻喪屍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同類,又感應不了血肉的味道,試探地來到木蕭身邊的時候,又沒有特別感覺,幾隻喪屍很快就對木蕭這一塊‘死物’失去興趣。

有一些喪屍感應比較敏銳,察覺一些‘死物’不對勁的時候,會有攻擊試探的舉動,一旦‘死物’反攻過來,不論是死物還是活物,喪屍都會把那東西撕成碎片爲止。

當幾隻喪屍準備遇過木蕭離開的時候,忽然聞到新鮮血肉的香味。

這時候,安蓉茹正好從律師樓裡面跑出,立刻發現了前方,有幾隻猙獰可怖的喪屍,如同野獸一樣呲牙,嘴巴利齒黏住黑色液體,揮舞灰色尖銳的爪子,滿眼瘋狂血絲,飛衝撲來。

“救我!”

安蓉茹發出慘然驚叫,引爆了整條街道的寧靜,一大羣喪屍紛紛注目過來,當看到同類發出襲擊,那些喪屍本能知道那是食物,一瞬間全部喪屍暴起,狂衝而來。

看着眼前恐怖的喪屍越來越近,那個男人依舊沒有轉過身來,一股黑暗而絕望的情緒,如洶涌的海潮,剎那淹沒了安蓉茹身心,充滿無比冰冷的死寂。

但就在這個時候,她清晰感知到時間好像變慢,自己身體又涌出一股沸騰力量感,大腦很清晰地放慢四周,感知到後方能回去律師樓之中,那裡沒有任何危險,而是一條生路。

安蓉茹臉上一抹決斷之色,身體加速,靈敏一轉身跑回律師樓之中,她步伐突然加速,居然不亞於A級體質的軍人,僅次於那些撲來的喪屍,甚至比喪屍快上一線,險險躲過喪屍揮過來的腥臭惡爪。

“表現不錯。”木蕭以精神力監視安蓉茹的舉動,果然發現她新人類潛力正在觸發。所以,讓她面臨真正生死危機,把她觸發了一半的潛力,完全激發出新人類血脈基因,令她體質瞬間上漲,有能力逃掉。

其實,木蕭暗中也用念力圍繞了那幾頭喪屍,無形中延緩了那幾頭喪屍的動作,安蓉茹纔可以先一步,逃過喪屍的撲殺。

雖然,安蓉茹被迫於木蕭帶來的壓力,激發出成爲新人類的血脈基因,但木蕭依然沒有出手解救,他想安蓉茹徹底感受什麼是絕望,完完全全打破她的心底防禦線,以及心中存有的希望,她纔會明悟,唯有自己的力量纔是真正的依靠。

街道上大部分喪屍向着律師樓衝來,如同飢餓野獸一般,瘋狂地爭搶安蓉茹,這塊新鮮的肉食。

木蕭撥出鐳射手槍,激射出一道道淡藍色光束,劃過半空之中絢美光色,準確貫穿衝入律師的喪屍腦袋,一大羣喪屍如多米諾骨牌地倒下,一隻疊着一隻的喪屍堆積了起來。

只是這些喪屍等級不高,收入‘進化力源泉’和‘原始源泉’都不多,但木蕭還是把一部分‘源泉源泉’先放在‘機械掌握’上面,畢竟以後生活上免不了經常用上這個能力。

在他射擊之中,精神力不穩定,很快氣息若有若無地流露出來,那些距離近的喪屍,也感應到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血肉味道,而且大量同類死去,引起了喪屍本能仇恨與敵意,迅速轉移了目標,兇猛惡毒地襲來。

“如此殺下去,那個巨/乳美婦可能就死定了。”木蕭不想安蓉茹這個剛進化的新人類死掉,另一隻手也抽出鐳射手槍,快速移動腳步,激射出一道道充滿死亡的美麗光束,眼前光束猶如綻放的煙火一樣,橫掃了面前撲來的喪屍,腳步猛然加速,閃身進入律師樓內部,瞬間用念力關上律師樓大門,任由那些喪屍衝撞。

精神力一直跟隨安蓉茹,木蕭準確無誤追了上去,這時候,那幾只喪屍已經差不多追上安蓉茹的腳步。

安蓉茹心急如焚、心中有無邊恐懼,但身體潛力爆發之後,她已經無法持續支撐身體,因爲潛力不是無窮,只有短暫的極限,特別是她身體長期沒有食物,已經處於一個虛弱狀態,加上現在爆發潛力成爲新人類,消耗更加之大,很快一股虛弱無力感快速瀰漫她全身,手腳彷彿綁上了大石一般,沉重無比,又酸又疼。

她穿的高跟鞋又是一個快跑致命的物品,腳下一個踉蹌,身體不穩,全身失了力量,無力矯正身體下墮,最終她整個人狠摔倒在地上。

摔落地上的一瞬間,安蓉茹不止是身體,還有一顆徹底絕望的心,腦海中的畫面飛快閃過……

“我建議你還是出去露臺看一下,才考慮出什麼價錢,或者是有什麼你值得給的籌碼……”

“我可以帶你走,但你可以給我什麼?”

“……如果遇上真正生不如死的絕境,你可能發現自殺而死,其實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

木蕭一段段說話清晰迴響安蓉茹的腦海之中,因爲一直猶豫不定,最後一份希望徹底被打碎,她才發現一條生路自己如此簡單地錯過,而在真正死亡籠罩之下,原來一切尊嚴與希望都是如此脆弱……

“涵瑤……媽媽可能無法見你了。”

安蓉茹哭訴的淚水如掉線珍珠一般消失在空氣中,同時她整個人狠狠摔倒在地上,清晰感到後方有一股惡風來襲,恐懼爬滿了她身心,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喪屍活活生生分食的下場……

“如果可以我一定選擇自殺……”

安蓉茹悲慘地不由自主地迴盪如此念頭,準備閉目承受撕碎的劇痛死去,但卻遲遲沒有出現想象中的慘然痛苦,只聽到那些喪屍低吼嘶啞的咆哮。回頭一看,她又驚又喜地發現那幾只喪屍在原地不斷掙扎,彷彿被一雙無形大手捏住,無法靠近過來一步。

當準備趁機會逃走,安蓉茹纔看見後方緩緩走來的人影,瞬即明白自己是被他所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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