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家瑜微笑着點頭。
訂好位置，他們很快就到旋轉餐廳了。
秦丫頭已經是第二次來這種地方了，對四周慢慢旋轉改變的環境仍然覺得非常新鮮，頻頻向外面看去，阿Joe替她點了菜，和她聊起今天中午看到的香豔一幕。
秦丫頭聽後無限感慨：“真希望他們能快點修成正果，雁翎這人沒什麼朋友，性格又古怪，能遇到葉辰這麼好的男人已經是她的幸運。她卻不要，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阿Joe有些不以爲然，突然湊地秦丫頭說：“我也不錯，丫頭，做我女朋友？”
“以後你可不可少開這種玩笑？”秦丫頭嫌棄地擺擺手：“我喜歡的是溫柔專一又癡情的男人，你差遠了。”
“你看我，眼睛。”阿Joe作深沉狀：“我的眼睛像大海一樣溫柔多情又癡情，難道還不符合你的要求？”
他後面那句是用英文說的，秦丫頭聽到有些迷糊：“什麼海？”
沈家瑜站在餐廳的入口處，看了他們很久，突然對宋至揚說：“我看到一個很久不見的老朋友，要過去打聲招呼。”
宋至揚點點頭，和她一起走了過去。
阿Joe開始用僵硬的中文講他來到中國後，遇到的諸多烏龍事件和笑話，正講到好笑處，秦丫頭笑得前俯後仰，臉上突然一僵，看到沈家瑜挽着宋至揚的手臂走過來，笑盈盈地向阿Joe伸出手：“Joe，好久不見。”
“家瑜！”阿Joe驚喜地站起來：“好久不見！”他沒有握沈家瑜的手，直接給了她一個親熱的擁抱：“一聲不吭地跑回來，實在是太不夠意思啦。”
宋至揚的臉色不好看了，幾乎馬上把沈家瑜直接從阿Joe懷裡拉出來，但因爲習慣了彬彬有禮，所以沒有將這個想法付諸行動。
“嗯，因爲事發突然纔會走得匆忙，我感到很抱歉。”沈家瑜用英文和他交談起來：“阿Joe來中國這麼久，怎麼一直不和我聯繫？是不是把我忘了？”
“怎麼可能會忘記你？”阿Joe說：“一來到中國就被葉拉着做什麼VP，天天忙得腳不沾地，沒有空哇。”
秦丫頭的臉紅撲撲地，眼裡有着非常羞澀地愛慕。沈家瑜皺眉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的害羞是因爲誰？
“這是我在中國認識的女朋友。”阿Joe見沈家瑜看向秦丫頭，這纔想起介紹：“秦丫頭。”又對秦丫頭說：“這是我在美國認識的老朋友，沈家瑜。”
“你好，沈小姐。”秦丫頭朝她伸出手，沈家瑜看了看，只是隨意點點頭，拉過宋至揚說：“這是宋至揚，我想不用介紹你們也知道他。”
秦丫頭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宋至揚馬上伸出右手和她友好地握了握：“秦小姐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他的手帶着些許溫潤，秦丫頭覺得耳根都在發燙，笑着說：“我也很高興。”
宋至揚鬆開手，又與阿Joe握了握：“你好。”
“你好。”阿Joe與他握手，卻發現宋至揚的手非常有力，彷彿在暗中較量一樣，他暗暗好笑，宋至揚不會是因爲吃醋吧？
沈家瑜又說：“秦小姐的名字好奇怪，有點像古代電視劇裡的小丫環。”
秦丫頭的臉轟的紅了，這次不是因爲羞澀，而是因爲她覺得在宋至揚面前丟臉了，阿Joe還毫無覺察地附合着：“哈，原來家瑜也這麼認爲？我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時，也是這種感覺。丫頭丫頭，名字倒挺好記。”
宋至揚紳士地笑道：“我倒不覺得，名字很親切呀。”秦丫頭的臉緩和了一點，感激地朝宋至揚笑了一下。
四個人又叫幾個菜，合成了一桌，桌上的話題一直都是沈家瑜和阿Joe環繞着他們在美國大學那幾年，聊得異常熱烈，秦丫頭和宋至揚只是沉默地吃飯。
飯桌上的氛圍有些古怪。
吃完飯出了餐廳，沈家瑜對宋至揚說：“我和阿Joe這麼久沒有見，還想好好聊聊。本尼，你送秦小姐回去好不好？”
宋至揚看了沈家瑜一眼，欲言又止，最終放棄挽留：“嗯，你小心點。”
阿Joe笑道：“和我在一起，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丫頭，宋總送你回去應該不委屈你吧？”
沈家瑜去了阿Joe的公寓，看着亂七八糟的雜誌報紙，吃的用的，扔得到處都是的客廳，沈家瑜皺着眉頭說：“這麼久不見，這樣的壞習慣怎麼一點沒改？”
阿Joe笑嘻嘻地應：“你們中國有句話怎麼說，叫什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雖然移到中國了，但性格還是美國的性格。”
“也該找個女人來管管你了！”沈家瑜收拾了一個位置坐下，問：“Joe是不是和秦小姐在談戀愛？”
“只是好朋友。”阿Joe從冰箱裡拿了兩罐冰啤出來，遞給沈家瑜一罐，打開喝了一口：“丫頭的爸爸不喜歡外國人，說什麼是洋鬼子。不要說我現在還不喜歡丫頭，就算將來喜歡上她，也不可能在一起。”
沈家瑜微微變了臉色，她剛剛注意到秦丫頭臉上的異樣，那是戀愛中的少女纔會有的神態，她以爲秦丫頭喜歡的是阿Joe，難道，秦丫頭喜歡的人是，宋至揚？
竟然無意中給了她機會嗎？
宋至揚開着車，秦丫頭坐在副座上，一直假裝看車外的風景，其實一直在偷偷地看他。宋至揚終於忍不住，笑問：“秦小姐在看什麼？我臉上長什麼東西了嗎？”
秦丫頭大窘，有這麼明顯嗎？
宋至揚又說：“我覺得秦小姐很面善，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秦丫頭的眼睛一下亮了，希冀地看着他：“你想想看，是不是真的在哪裡見過？”
宋至揚認真想了幾秒鐘，搖搖頭：“或許是我搞錯了。”
秦丫頭失望地垂下眼瞼，“原來你根本就一點都不記得了。”秦丫頭這麼明顯的失落讓宋至揚感到困惑：“我們真的見過嗎？”
“三年前，從巴黎飛回中國的航班上，有個女孩暈機……”秦丫頭小聲地說着，宋至揚似乎一下子想起來：“哦，你就是那個小女孩。”驚喜地看着秦丫頭：“想不到幾年不見，你變得這麼漂亮了？”
秦丫頭暗暗歡喜，紅着臉問：“有嗎？變化真的很大嗎？”
“嗯，那時覺得你像個小女孩，所以現在纔會認不出來。”宋至揚笑道：“本來答應給你打電話請你吃飯的，但你給我的電話號碼讓我弄丟了，真是抱歉。”
秦丫頭有些意外，“你竟然還記着這件事？”
“一直都沒有忘記，對了，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宋至揚問。
“我也不小心把你的號碼弄丟了。”秦丫頭心虛地撒了個謊，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是因爲膽怯，所以一直不敢打電話給他。
很快就到了秦丫頭住的地方，宋至揚停下車，說：“秦小姐，把你手機借我一下。”
秦丫頭不明所以，把手機遞給他，宋至揚用她的手機拔通了自己的手機後還給她，笑道：“以後再也不會弄丟了。”
秦丫頭一瞬間心如鹿撞，又聽到宋至揚說：“我一定會找個機會請你吃飯的，把我多年前的承諾實現下來。”
“其實沒關係……”秦丫頭沒說完，宋至揚說了聲：“就這麼說定了，晚安。”說完調轉車頭往小區外開去。
車慢慢向前開着，宋至揚想起飛機上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孩說：“如果這個方法不管用，你要請我吃飯。”
他當時不知道怎麼的就答應了那個小女孩，或者是因爲她那雙有點像狐狸的眼睛太過清澈，讓他不忍心拒絕，在秦丫頭吃下他遞過去的暈機藥仍不秦效後，他和她交換了電話號碼，並答應一有機會就還她這頓飯。
後來因爲忙碌，加上號碼又被弄丟，所以他一直把飛機上那個偶遇和承諾，當成一場曇花一現的小插曲，只有在偶爾想起那雙清新明亮的眼睛時，微微失神。
想不到還會遇見？
宋至揚覺得今晚真是充滿了驚喜，先是和家瑜邁出第一步，至少已經成功地約她出來，然後就是重遇多年前在心裡投下的那個小漣漪。
突然手機響起，他拿起接聽：“家瑜。”
“本尼，你送秦小姐到家了嗎？”家瑜在電話那頭問。
“嗯。”宋至揚說。
“方便來接我嗎？”家瑜說：“這麼晚了很難打車，阿Joe又喝醉了。”
“你在哪裡？”宋至揚心裡一怒，竟然是和那個美國人去喝酒去了嗎？在沈家瑜報了地址後說：“你等等，我馬上到。”
沈家瑜放下電話，笑得像個常勝女王。阿Joe剛好從洗手間出來：“要走了嗎？我開車送你吧？”
“不用了，本尼一會來接我。”沈家瑜笑道：“你送我下樓就可以了。”
阿Joe送沈家瑜從電梯下樓，看着沈家瑜略帶疲倦的妝容，終於把忍了很久的問題問出口：“家瑜和葉，真的不可能了嗎？”
耗了一個晚上浪費我這麼多時間，終於等到你問這句話了。沈家瑜臉上疲憊更甚，搖搖頭：“其實我還是愛他的，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