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算賬

紅纓腦子一炸,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就此暈了過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終了。

那侍衛一副焦急的模樣衝進人前擠到紅纓身邊,看到蔣素素屋裡癱倒在地的模樣大吃一驚道:“原來竟是在這裡,是誰將二小姐弄成如此模樣的?都活膩歪了不成?郡主知道了定不會放過罪魁禍首!”

周圍的人本來本着看熱鬧的心思,不想卻是突然被人打斷。眼見這侍衛口口聲聲都是郡主,再看那侍衛瞧着也不似普通人,心裡也跟着泛起了嘀咕。就連那富商也被侍衛的模樣震住,遲疑了一下才問:“這位小哥,您說的郡主可是哪一位?這地上的小姐又是什麼身份?”

紅纓忙接口道:“這你就別管了,總之她是我們家的人,現在就得帶她走。”

人羣中卻不知是誰高聲喊了一句:“哎喲,方纔這位大老爺不是還要將地上這位小姐擡回府做十七姨娘麼?怎生現在又不幹了?”

侍衛一聽,不等紅纓再次開口便大喝一聲:“大膽!竟敢侮辱小姐。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可是京城蔣家尚書府嫡出二小姐,當朝弘安郡主的嫡妹!”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一片譁然。

蔣素素幾乎要將自己的指甲嵌進掌心,嘴脣抖個不停,整個人都如墮冰窖。這人唱唸俱佳,一看便知是蔣阮故意令人這般做的,爲的就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掀開她的身份,教她難堪。這比殺了她還要令她難受,只因爲今日一出,她這名聲連個遮掩的地方也沒有了,這一生,也算是就此毀了!

紅纓也臉色泛白,只恨不得將那侍衛揉吧揉吧扔到九霄雲外去。看着衆人打量的眼神,紅纓自己都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更重要的是,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後怕,蔣素素在她的照顧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蔣府三個女兒中,唯有蔣素素得了蔣權的真心疼愛。如此寶貝的女兒出了這樣大的笑話,就是遷怒,蔣權也會弄死她的!

究其根本,全在與蔣阮身上。紅纓不禁怨恨起蔣阮的心狠手辣來,她不僅要羞辱蔣素素,還要將蔣素素的名聲全部毀了去,甚至讓蔣素素從此再也沒法擡頭做人。這於蔣府,蔣權都是一種巨大的打擊,蔣阮竟然如此不念手足之情。然而紅纓卻忘了,當初她與蔣素素合謀一同算計蔣阮的時候,又何曾考慮過一絲一毫的手足之情?所謂害人終害己,不咎如是。

周圍看戲的人羣早已議論紛紛,連那本來叫嚷着要蔣素素回去做十七姨娘的富商也閉了嘴,上下打量起蔣素素來。衆人目光中皆是不敢置信,人羣中便有人出口道:“我方纔就說了,這小姐看着跟蔣府二小姐生的有九成相像,偏生你們還不信。”

“誰能想到呢,”又有人回道:“不過傳言中的蔣二小姐不是天仙一般的人麼,怎地落到如此境地,是被人害了吧?”

“什麼被人害了,你瞧她那副做派,身上的味兒聞了便令人血脈噴張,哪家正經姑娘會是這般風情,我看吧,這蔣二小姐怕是早已有了韻致。”

“說得對,哎,長得跟天仙一般,這行事麼,確實不像是正經姑娘,難怪被人認爲是楚館青樓的紅牌了。”

諸如此類的議論不絕,句句都敲打在蔣素素心上,幾乎令她羞憤欲絕。然而人們說的也沒錯,市井百姓們的眼神最是毒到。蔣素素自練了媚術之後,舉手投足便多了媚意,即便生的清麗也掩蓋不住香豔之氣,而這嫵媚和蔣阮的容貌嫵媚不同,更是多了一種任君採擷的誘惑。尋常男子見多識廣,自然分辨的出其中意味。再者哪家少女會有如此風姿綽約的模樣,更勿用提她今日穿的如此風光隱約了。

錦二衝混在人羣中引導人們流言的錦三使了個眼色,幾乎要得意起來。他方纔那麼高聲因爲情況緊急之下的一吼,這周圍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眼下是全都聽到了。錦三也提高嗓音,狀若無意的道:“哎,既然是尚書府的二小姐,如今也被這些人看了身子去,各位兄弟是不是也該付個責任啊,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正經小姐,怎麼能平白被人佔了便宜去。”

話音剛落,登時又是一片議論,蔣素素和紅纓已經呆若木雞。而周圍看熱鬧的人中也有人回過神來,大呼道:“說的極是,小姐被我看了身子,小生願意負責,娶了小姐回家做正妻!”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再看那人,不過是一個街邊小混混的模樣。衆人心中瞭然,蔣素素這般被人大庭廣衆看了身子去,還不是被一人,但凡有點名聲的都不會娶她回去做正妻供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料。可那些市井之中的流氓混混可不一樣,尚書府到底也是官家,蔣素素也生的不錯,若是娶回家去還能賴上尚書府,倒也是美事一樁。這樣想着,願意“負責”的人越來越多,爭執中竟是齊齊都要上蔣府提親的架勢。

紅纓招架不住,人羣卻是圍得越來越多,錦二高聲道:“都胡說什麼,”看着那些家丁道:“還愣着幹嘛,趕緊扶二小姐回府。這些個瑣事日後再說!”

他沒有將話說死,這樣說一半留一半反而更是令那些混混增添了信心。在他們看來,大戶人家出了這等醜事,這小姐一般都是不能活了的,不是自盡就是尋個廟剪了頭髮做姑子去。只是蔣尚書疼愛次女之事全京城都知道,蔣權肯定不忍心一個好端端的女兒自盡或者過清修的苦日子。這大戶人家不娶蔣素素,豈不是就只有輪到他們這些小蝦米。思及此,那些混混更加興奮起來,眼前甚至出現了自己一身紅袍做了蔣府乘龍快婿的情景。

因爲尚書府和蔣阮弘安郡主的身份,這些人倒是不敢永強,待錦二吩咐家丁將蔣素素扶上馬車一路回府的時候,身後卻是浩浩蕩蕩跟了一大羣年輕人,都是願意“負責”蔣素素清白的有志人士——雖然不能永強,可市井間混混最拿手的便是磨人纏鬧,耍些下作手段攪得人不能安生。

而那些不打算負責卻已經看了熱鬧的人,都遠遠的站在一邊抱着手臂議論,想來蔣府勢必又要在京城掀起一陣風浪了。

……

蔣權方下朝便得知了蔣素素出事的消息,一路上渾渾噩噩腦中一片空白,待回了府上,剛一進紅纓院子,便瞧着蔣素素失魂落魄的坐在牀上啜泣,紅纓也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

聽見他的腳步聲,兩人同時回頭一看。蔣素素看了一眼蔣權,失聲叫了一句:“爹!”再也忍不住,淚水滾滾而下。

若是在往常,蔣素素這麼一哭,蔣權必然是心疼的。可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前有夏研不知羞恥與人私通之事,如今蔣素素再出了這事,猶如在蔣權最忌諱的事情上撒了一把鹽,立刻就讓他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登時蔣權心中的那點憐惜煙消雲散,幾步走到蔣素素面前,二話不說便惡狠狠地揚起手,“啪”的一聲,給了蔣素素一巴掌。

蔣素素被蔣權這麼一巴掌打的有點發蒙,長這麼大,蔣權還從沒對她動過手。今日就算出了此事,她雖意識到事關重大,卻也以爲只要哭上一哭,必然有蔣權爲她解決乾淨。誰知蔣權二話不說便給了她一巴掌,饒是蔣素素平日裡再怎麼愚蠢,看見蔣權的態度不對,心中也發了慌,知道大事不妙,趕緊又哭了起來:“爹!”

蔣權一巴掌下去之後也有些後悔,蔣素素是他捧在手心裡嬌養大的女兒,別說是打她,從小連重話也不曾說過的。即便夏研做下了那等污穢之事,待蔣素素卻和過去沒什麼兩樣。他看向蔣素素捂着臉只顧着哭泣的模樣,心下一軟,方纔的怒氣斂了些許,只冷冷道:“到底發生何事?蔣家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

這話可不假,話說尚書府由清流之家到現在名聲烏煙瘴氣,其中也不過短短几年時間。而種種行跡都發生在夏研母子三人身上,好容易自夏研出事後消停了一段日子,又被爆出了這樣的事情。如今全京城都在拿這件事情做笑話,從開始到現在幾個時辰間,全京城已經到處流傳起了今日之事,一想到這件事,蔣權心中便是一肚子鬱氣。

蔣素素心中一跳,心道事情變成如此模樣,唯有將所有事情都推在蔣阮身上方是出路。便垂下頭,語氣憤恨道:“爹,女兒是被人害成如此模樣的!爹,您要爲女兒報仇啊!”

紅纓此刻也明白過來,跟着忙不迭道:“正是,二小姐是無辜的,今日落到如此境地,全是被人陷害導致。二小姐命可真苦,好端端的,平白遭了這麼一場無妄之災。”

蔣權並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聽蔣素素和紅纓這麼一唱一和,頓時大怒道:“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在尚書府撒野?還敢算計我蔣家女兒?”

那蔣素素是他如珠如寶的女兒,方纔是惱怒至極,如今聽見是被人陷害,彷彿心中所有的怒火突然都有了一個發泄口,蔣權現在一心只想將那個陷害蔣素素的人找出來碎屍萬段。

“是……大姐姐……”蔣素素極爲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似乎是無法忍受般的捂住臉啜泣起來:“是大姐姐讓人將我打暈送到那裡的,還有錦英王,他也在爲大姐姐撐腰。”

蔣素素一把便將所有的責任推在蔣阮和蕭韶身上,卻不知紅纓在一邊變了臉色,暗罵了一聲蠢貨。說起來,蔣素素雖然有些小聰明,到底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小動作。比起夏研來,她還差得遠了。也正因爲是夏研將她保護的太好,從小到大無需她操心別的東西,蔣素素纔是真的沒有腦子,只會端着一副仙女的模樣騙騙人罷了,就好比她現在的理由,漏洞百出,實在是不怎麼高明。

蔣權本還是一心一意的聽着蔣素素說話,待蔣素素說完這句話後,臉色卻是沉了下來。他像是不認識一般的盯着這個女兒,蔣素素等着蔣權憤而去找蔣阮的麻煩,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蔣權的眼神看的她有些害怕,小聲道:“爹,你怎麼這樣看我?”

“孽女,”蔣權聲音有些發抖,看着蔣素素明顯怔住的表情,才冷冷道:“你說錦英王和蔣阮聯合害你,他二人一人是郡主,一人時親王,何必來陷害你。倒是你,這身衣裳是怎麼回事?”

蔣素素身子往後一縮,語氣委屈至極:“爹,你竟然幫着外人,我可是您的女兒啊!”

“我沒有你這樣淫蕩下賤的女兒!”蔣權許是急怒攻心,咆哮一聲,這樣不堪入耳的話語,連紅纓在一邊聽着都露出了詫異之色。蔣權一心待這個女兒是最疼愛的,如今卻是這樣罵她,顯然是對蔣素素打心底失望了。

“幫你,”蔣權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你打的什麼主意,我蔣府竟然出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妄想爬上錦英王的牀!你看清楚,錦英王是什麼人,你想死,我蔣府可丟不起這個人,賠不起這個命!”

蔣權在官場浸淫多年,自然也不是蠢得,蔣素素那話裡漏洞百出,蕭韶此人雖然冷漠厲害,卻也不是主動招事的人。這樣的人骨子裡帶着驕傲,若非是惹惱了他,平時是不會輕易出手的。蔣素素必是什麼地方惹惱了他,再看蔣素素身上的裝束,再加上後來發生的事情,蔣權對自己這個女兒心中也是瞭解幾分,也就猜到了到底是爲何?

此時此刻,蔣權心中說不清是失望多些還是憤怒多些。他憤怒蕭韶和蔣阮如此不留情面,也恨蔣素素做是魯莽,不考慮後果便得罪了蕭韶。錦英王是什麼人,那是連皇帝也敢反駁的人,惹惱了他哪有好果子吃。

更令蔣權失望的是蔣素素的舉動,蔣權這輩子若說有什麼驕傲的事情,蔣素素應當算一件。他一直以自己的這個女兒自豪。蔣素素清麗脫俗,才名遠播,若非因爲夏研的事情,如今京城名門公子哥兒必是爭相追逐。在蔣權心中,蔣素素足以配得上任何男子,唯有至高的地位才能襯托出他這個女兒的不凡。可如今這個女兒卻如同別的青樓女子一般自甘下賤,甚至不惜用手段想要爬別人的牀,蔣權心中便有了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之感。原先還抱着一絲僥倖心理,想着若是八皇子瞧上了蔣素素,日後爲蔣素素博一個前程也是不錯的。可如今此事一出,八皇子那邊勢必是沒戲了。

蔣素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蔣權,心中也感到一絲後怕。她抱住蔣權的雙腿,大哭道:“爹,素素知錯了,素素也是一時衝昏了頭腦,素素看着大姐姐嫁的這樣好,自己卻是這樣的名聲,日後也不知嫁到什麼樣的人家。想着錦英王看重姐姐,素素就是自甘爲妾,得了大姐姐的庇護也應當是過的不差的。可是沒料到會成了這副模樣,爹,素素知錯了,爹,您不要不管素素。”

蔣權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蔣素素這話倒是戳在了他的心口處。想到夏研自出事以來,這個女兒便整日將自己關在院子裡不曾出來,想來她一個閨閣少女,要爲自己母親的失德付出代價。每日提心吊膽能不能嫁入一個好人家,甚至讓一個嫡女起了自甘爲妾的念頭。蔣權心中又有些微微愧疚,說到底還是他這個父親的不是。心中的天平一旦偏向蔣素素,看蔣阮的時候蔣權便分外不善,心道到底骨子裡流的也是蔣府的血,蔣阮倒是一點都不念及手足之情。一點都不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果真是以爲有人撐腰麼?

蔣權哼了一聲:“罷了,此事我再想辦法,這幾日你便不要出門,蔣阮呢?把她給我叫來!”

這便是要興師問罪了,紅纓和蔣素素面上同時一鬆,禍水東引,蔣阮雖然算計的好,可架不住蔣權的心長得就是偏,只要蔣權沒死,這蔣府裡做主的都是蔣權,自然,蔣阮要稱他一聲爹,在府裡自然討不了好處去。

正在此時,卻見一個陌生的侍衛打扮的人走了進來,衝蔣權抱了抱拳:“回蔣老爺,我家主子說,少夫人身子不適,帶少夫人回王府讓夏小神醫瞧病去了。”

蔣權一聽,心中更是賭了一口氣。蔣阮這分明就是釜底抽薪,他是不能向錦英王府要人,可蔣阮這一招也實在太陰損了些。若來的是蔣阮的丫鬟,蔣權還能遷怒,可這人是蕭韶的屬下,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蔣權只能難看着一張臉應了。

那侍衛撓了撓頭,忽然看了紅纓一眼,紅纓被那一眼看的有些發麻,下一刻,便聽得那侍衛包含着關切的聲音響起:“對了,少夫人還說,府裡姨娘懷着身子今日還奔波了一天,實在是很勞累了,特意讓王爺拿了帖子去請了宮中的太醫,想來過一會兒便到了,好好爲姨娘看看身子,免得衝撞了肚裡的小兄弟。”

紅纓身子一僵,面色頓時顯出幾分蒼白,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可是話語到了嘴邊卻又堪堪止住,此刻若是拒絕,豈不是做賊心虛,有了夏研的前車之鑑,蔣權對這些事情勢必更加警惕,一旦發現了什麼端倪,勢必要查個水落石出。可若是乖乖的呆在原地,這之後…。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她身子開始止不住的發起抖來,在這個蔣權本就心情不佳的節骨眼兒上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她能有什麼好下場?如今是騎虎難下,紅纓肚裡塞得兩個枕頭,忽然就變得重逾千斤了。

那侍衛回完話,便對着蔣權報了一拳退下。蔣權雖然對蔣阮十分不悅,但太醫也不是人人都能請到的,今日紅纓奔波一天,的確是怕傷着了肚裡的孩子,若是有個太醫來看一看,勢必會穩妥許多。他倒是沒有想過蕭韶會在太醫上做什麼手腳,一來是以蕭韶的爲人犯不着,二來是,紅纓也不過是懷個胎,真要有什麼問題,大可再去請別的大夫來看,這種事要想作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蔣權心放的寬,卻沒有注意到紅纓僵硬的臉色。正在這時,突然聽得外頭又匆匆忙忙跑來一小廝,道:“老爺,不好了!”

“什麼事?”今日的種種事情已經讓蔣權焦頭爛額,有些不能應付之感,冷不防又聽到這話,也不耐煩的吼道。

那小廝嚇了一跳,有些膽怯的看了蔣權一眼,才小聲道:“外頭來了一大堆人,各個敲鑼打鼓的,還擡了聘禮在門外發喜糖,說看了二小姐的身子,願意爲二小姐的夫婿……日後和蔣府,就是親家了。”

“什麼——”蔣權還未回話,蔣素素先尖叫起來。

……

而此刻正跟着蕭韶回府的馬車裡,露珠問道:“姑娘,這麼做會不會太便宜二小姐和五姨娘了?老爺肯定會想法子護着她們的。姑娘這麼做豈不是白忙活一通?”

“不會。”蔣阮看着馬車裡小几上擺好的點心茶水,蕭韶這馬車裡東西都是一應俱全,倒是十分體貼,讓人做的舒心至極。便是點心,也都是按着她喜歡的口味來做的。

“二妹心心念念不過嫁入高門享受權力,可從此就失去了資格。甚至即將成爲她最鄙夷的那一類人,世上沒有永遠的人上人,做不成人上人,比殺了她更讓她痛苦。”蔣阮淡淡道:“至於紅纓,你真的以爲蔣權會放過她?”

蔣權此人表面清高,實則心胸並不寬容,紅纓敢在子嗣上欺瞞蔣權,就是犯了蔣權的大忌。紅纓的下場,實在是不會很好了,貪心不足蛇吞象,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貪心付出代價。只是紅纓的代價大了一些罷了。

“都逃不過的。”她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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