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拒婚

第一個出聲拒絕的,竟然是懿德太后。

一直仿若置身事外的宣離面色一頓,嘴角含着的溫文爾雅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其餘人俱是不解,蔣信之卻是暗中鬆了口氣。懿德太后發話,便是皇帝也不會輕易反駁。陳貴妃就算再是得寵,皇帝也斷不會爲了她而拂逆懿德太后的意思。

陳貴妃從來在宮中順風順水,平日裡與懿德太后也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且加上她在宮中俱是風評極好,人人都喜愛她。懿德太后平日裡除了皇后,並不與她們這些妃子親近,所以倒是一直相安無事。誰知今日,卻是這個大錦朝最爲尊貴的女人當着文武百官極其家眷的面,毫不留情的駁斥了她的建議。若是懿德太后便算了,蔣阮居然也拒絕,她是怎麼回事?

陳貴妃脣角含着笑,重新審視起蔣阮來。起初她看蔣阮確實進退得宜,通身作派並不像是一個不受寵的尚書府小姐所表現出來的。加上宣離對她的評價,她也只認爲蔣阮是個有些聰明的少女罷了。可眼下看來,她不僅聰明,還很膽大。對上陳貴妃含笑的目光,蔣阮也微笑着看來,她的笑容謙恭而淡定,彷彿含着眸中別樣的情緒。陳貴妃的動作微微一滯。普天之下,這樣的目光她是第一次遇到。

那是——挑釁!

偏生那挑釁裡,滿滿的都是志在必得。

懿德太后突然發話,倒是令蕭韶本來即將起身的動作停了下去。莫聰奇道:“咦,太后她老人家不是從來都不管這些瑣事的嗎?奇了,難不成這蔣家大小姐真如此逗人喜愛,連太后都對她另眼相待?”

蕭韶若有所思,漆黑的眸子沉沉鎖在蔣阮身上。蔣阮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她早已料到懿德太后會反駁。可是,她是怎麼知道的?

在場衆人俱是不解,可也沒人有膽子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來。蔣阮眸光微冷,她自然知道爲什麼。

陳貴妃以爲萬無一失,所以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肆無忌憚的提出要納她入八皇子府上。可是,她今日穿着,打扮,所有的一切都像極了元容公主。若是其他的也就罷了,偏偏是親事,此情此景,懿德太后怎麼會不想起當年元容公主被迫和親他國的往事?

她故意那樣的磨蹭,顯得爲難而不願意,可不就是爲了提醒懿德太后,讓懿德太后想到元容公主一輩子犧牲了自己的幸福,換得如今大錦朝安定的江山。一段被逼的婚姻,懿德太后觸景生情,怎麼會無動於衷。

懿德太后會同情她,同時,也會在心底厭惡陳貴妃!

而陳貴妃再如何得寵,開罪了皇宮中這樣尊貴的女人,日後又怎麼可能如從前一般風生水起。

生命如此珍貴,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算計中,陳貴妃這樣提出的親事,她怎麼會甘心?

陳貴妃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美麗的眼睛看着皇帝,那雙如水的眸子似乎蒙上了江南水鄉的煙雨濛濛,委屈而又憂傷,只一眼,便讓人覺得心中泛起了心疼。

皇帝果然道:“母后,這是爲何?”

“哀家今日是想來賞賜蔣府大女,陳貴妃這話說的意思,並非賞賜,可是掠奪。”懿德太后淡淡道。語氣中已然見些許刀鋒銳利:“蔣家大女是蔣副將的心頭寶,怎麼捨得這樣早就將自家妹子嫁出去。”

蔣信之一怔,心中倒是對懿德太后存了幾分感激。也顧不上其他,便是站出來對太后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太后娘娘體恤,末將的確不願將舍妹早早許人。”

廳中頓時一陣唏噓,不管懿德太后怎麼說,那畢竟是太后的身份,說什麼不重要。可蔣信之如今不過纔剛剛立了功,就這麼駁斥了皇帝最寵愛的貴妃。兄妹倆都如此不識好歹,簡直是可笑。

夏研心中自然是痛快不已,巴不得蔣信之兩兄妹狠狠的得罪了陳貴妃纔好,最好惹得皇帝心中大怒將他們賜死。蔣素素卻是臉上稍微回了一絲血色。起初聽見陳貴妃看中了蔣阮要做八皇子妃,她簡直快要昏厥。只想不通爲何那樣溫文爾雅,丰儀出衆的男子卻要蔣阮那個陰毒兇殘,滿面狐媚之相的孤兒做皇妃。此刻聽太后阻止,才慢慢緩過神來。

蔣儷自不必說,滿眼都是嫉妒,她嫉妒蔣阮的運氣,恨自己爲什麼沒有那樣一個可以建功立業的哥哥。蔣丹卻是低着頭使勁兒摳自己的手指甲,瞧着十分緊張的模樣。

趙光這邊纔是剛放下心來,又被蔣信之的一番話驚得心懸起來。

關良翰皺了皺眉,嘴裡嘟囔道:“戀妹狂。這般護短,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家閨女。”

就連皇上眸中也閃過一絲不悅。蔣信之是有功不假,他也欣賞這個勇猛堅毅的年輕人,但並不代表他能容忍蔣信之對宮妃的不敬。他的眼裡若是沒有皇權,便是驚天之才也不能留在大錦的朝堂。

便是在衆多不贊同的目光中,蔣阮轉過頭來看着蔣信之輕輕一笑。無論發生什麼事,這一世,她的身邊還有蔣信之。會不留餘地站在自己這一邊,就算與整個世間作對,也會毫不猶豫的保護她的吧。

蔣信之見蔣阮還能笑出來,心中便寬慰了些。

陳貴妃聽罷懿德太后的話,吃吃一笑:“這倒也是,妾身竟將這事給忘了。只是蔣副將,縱使再怎麼疼愛蔣姑娘,終有一日,那蔣姑娘也是會嫁人的,不是麼?”她含笑看着蔣阮,那目光像是江南的綿綿細雨,帶着早春的微涼無孔不入,慢慢鑽進人的心中。陳貴妃道:“蔣姑娘,你爲何不願呢?”

“阮娘身份低微,實感配不上殿下龍鳳之章,心中慚愧。”蔣阮低頭,語氣頗爲誠懇。

宣離目光一動,蔣阮分明就是胡亂編造的託詞,蔣阮怎麼會是自感卑微之人?他也疑惑,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孩,何以從來都對他有一分淡淡的敵意。宣離自認爲在衆人心中一派溫和平易的親近面目,無數女子無不愛慕他溫潤如玉的模樣。便是蔣阮如今還小,還不懂男女情事到底爲何物,可是敵意又從何而來?他從來沒有在蔣阮面前表現過不妥的地方?難不成是因爲蔣素素?

想到此處,他慢慢放下心來,若只是因爲蔣素素的原因,要得到她的親近信任,倒是很容易。

陳貴妃輕輕嘆息一聲:“你這孩子,說什麼匹配呢,若非小八親自來求,本宮又怎麼會突然提出此事?”

衆人又是一驚,竟是八皇子主動提出的!

宣離一斂眉,收起臉上溫文爾雅的微笑,起身走到殿中,他眉宇英俊,氣度儒雅,帶着皇家特有的高貴溫雅氣質。偏還一臉鄭重嚴肅,對着高座上的皇帝鄭重其事的跪下身來:“稟父皇,正是兒臣的心思。”他看了一眼蔣阮,神情變得有幾分柔和,若早春的春風:“兒臣自玲瓏舫一見蔣大小姐,被她的精彩絕豔折服,回宮後更是陷入四年。兒臣怕蔣大小姐怪兒臣此舉孟浪嗎,央了母妃成全。”宣離道:“兒臣願娶蔣大小姐爲妻,畢生呵護,保護她,愛護她。”

他轉向蔣阮,一字一句慢慢道:“蔣姑娘,你可願意爲我宣離的妻?”

這樣一個容貌俊美的年輕男子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示愛,深情款款,又是一向潔身自好的八皇子。在場無數閨閣少女都是又愛又恨。愛這樣丰儀出衆,情深爲一人的俊美男子。恨只恨自己不是蔣府嫡長女,有這樣天大的好運氣。

蔣素素聽八皇子一席話說完,整個人搖搖欲墜。起初還在竊喜的心情此刻已經被痛入骨髓的恨代替。從來沒有一刻像眼前這般這樣妒忌蔣阮,發瘋的妒忌!蔣阮憑什麼,搶走了她嫡長女的身份,還要搶走她的心上人,憑什麼!

蔣阮淡淡的瞧着宣離,重生以來,對於宣離,就如一隻曾經吃過肚子裡的蒼蠅,她總是能避則避,這還是頭一次與他距離的這樣近。他眼中分明一絲輕易也無,偏偏說出的話這樣動聽而誠摯。恍惚時光倒流,又回到上一世,寧水谷的桃花開得粉豔而多情,她諾諾不知如何自處,宣離站在桃花之下看着她笑的溫柔而體貼。他說:“阮兒,我是真心喜歡你。”

我是真心喜歡你,說的多動聽。他只說喜歡,卻不提求娶。他說給不了她名分,她也就信了,體貼她的難處。上一世,她多希望能親耳聽到宣離說:“你可願爲我的妻?”

爲了成爲她的妻,爲了想要當得起他一句喜歡?她委屈自己代替蔣素素進了那殺機重重的深宮之中,被虐待,被侮辱,被嘲笑,被狠狠踩碎在塵埃裡。

他怎麼能視而不見?當他利用完她,宣佈她是禍國妖女,看她狼狽的跌倒在大殿中時,可有想起那日寧水谷中,桃花樹下,那一句:“阮兒,我是真心喜歡你。”

這一世,她終於聽到了那一句:“你可願爲我的妻?”,可那又如何,她已經不稀罕了。

宣離看着蔣阮,他有自信,蔣阮自小不受父親寵愛,母親早死,又在莊子上生活了五年,這樣的人,只要有人對她好一點點,就會獲得她感恩戴德的喜歡。要打動她的心,很容易的。

可是與蔣阮對視着對視着,他的笑容突然慢慢僵住了。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分敏美麗的若山澗的清泉潤澤清澈,偏偏蒼涼的像是開在荒蕪之地的黑色罌粟,那雙眸子中涌動的情緒激烈又平靜,那不是愛慕和感動,也不屬於任何一種欣喜。那不是愛,是恨。

宣離一怔,他沒有看錯,那是恨,是彷彿恨到骨子裡,恨不得吞吃他骨肉,喝掉他的鮮血的恨。而那恨中又夾在着一種厭惡,彷彿他是什麼腐爛的玩意兒似的。

他的神情慢慢僵住了,爲什麼?

在那樣情緒濃烈,愛恨複雜的目光下,宣離腦中竟有一種茫然的空白,彷彿不知道接下來應當怎麼面對一般,面對蔣阮的目光,他心中竟然生出淡淡的恐懼。

這是爲什麼?

他極力想要弄清楚,然後他就看到面前稚嫩的少女突然對他露出一個冷笑,含着淡淡的嘲諷擲地有聲道:“我、不、願、意。”

蔣阮高傲的仰着下巴,語氣分明是謙恭的,神色卻似高高在上的公主:“承蒙殿下美意,不過臣女志不在此,殿下此番話令臣女心中惶恐,實在是不敢高攀。”說罷便伏下身去,面對着皇帝磕了一個頭:“望陛下成全。”

無論宣離說的如何生情,她竟然是心如鐵石,猶自不動的姿態。

陳貴妃面上的笑意更深了,眸中的光色幻變,竟是一點也未生氣的模樣。

皇帝雖然惱怒蔣阮這麼不識擡舉的舉動,可也不能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來強迫蔣阮答應宣離。便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既然如此,就是你和老八沒有緣分。”

宣離面色有些不佳,沒料到今日胸有成竹的事情就這麼被蔣阮冷硬的一句話便落空了。他探究的看向蔣阮,實在不明白蔣阮爲何想都不想就拒絕他,神情不見有一絲鬆動,爲何對他流露出那樣的恨意。若只是爲了蔣素素,爲何恨得如此深?

蔣阮將宣離的表情瞧在眼裡,心中無聲冷笑。這一世,他依舊是用了與上一世同樣的手段,希望收買她的心,讓她爲他辦事。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難道宣離以爲他屈尊下貴願意來騙人,別人就應該對他感恩戴德嗎?

莫聰搖了搖頭,語氣頗爲惋惜:“這八皇子真風流無限,可惜遇上的是蔣家這個毒……小姐。註定要被無視嘍。”

蕭韶淡淡的看着蔣阮,練武之人視力本就好,方纔蔣阮看向宣離的目光他看的一清二楚,裡頭可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意,而那恨意卻是令人心中有些疑惑。她怎麼會如此恨宣離。有一個瞬間,讓人覺得她幾乎要就此消失,彷彿本來就是不屬於這個世界一般。

將心中的念頭壓抑下去,蕭韶突然皺了皺眉,多年的直覺讓他敏感的察覺空氣中到有什麼東西不對勁。他輕輕地按住腰間的匕首——宮宴之中臣子不許攜帶武器,而他是例外。皇帝破例允許他帶。

宣離與蔣阮行了一禮,神情遺憾的退回自己的位子。那黯然的模樣讓宮中的女眷們心疼不已,一邊慶幸蔣阮沒有接受宣離,一邊又暗恨蔣阮不識好歹,竟讓這樣神仙一樣的人物傷心。

蔣阮與蔣信之微微一笑,經過這麼一出,皇帝的興致也被擾了不少,大手一揮,道:“開宴。”

佈菜的宮女魚貫而入,俱是手中託着一個托盤。其中領頭的宮女身材窈窕,眉目清麗,衣着與其他宮女不同,身後跟着另外兩個衣着不同的宮女手持托盤朝皇帝身邊走來,一人立在原地,另外兩人開始爲帝后和太后斟酒。

皇后身邊的宮女拿出銀筷準備來蘸酒水。那領頭的宮女正在斟酒,手剛剛提起酒壺,猛地從白布下抽出一把匕首就狠狠地朝皇帝胸口刺去。

“吥”的一聲,卻是一道勁風夾雜着某物而來,將那宮女的匕首打的一偏,堪堪錯開了致命之處。竟是一顆金色的鈕釦。

高座上,幾乎是與此同時,蕭韶飛身掠起,朝皇帝身邊趕來。關良翰神色一頓,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周圍婦人哪裡見過這陣勢,俱是驚聲尖叫起來。那些身穿粉衣的宮女中又是齊齊一震,有幾個突然飛身而起,俱是拔出藏在腰間的軟劍朝皇帝面門直奔而去。

“狗皇帝,納命來!”那些女子嘴裡呼喊道。

竟是混在了服侍的宮女之中!

今日服侍宮宴的宮女們少說也有幾百人,這麼一亂,殿中亂作一團。皇帝大震,侍衛拼命道:“護駕!護駕!”

皇帝身邊倒是被保護的滴水不漏,刺客們卻也並不侷限只取皇帝的性命,竟是在殿中大開殺戒,逮着誰殺誰,女眷席中都是手無寸鐵的婦女和小姐,刺客們專挑女眷席中下手,一時間只聽血肉噗嗤,尖叫和吶喊不絕於耳,便是聽聲音,也知道那是何等的慘烈。

蔣素素早已嚇得躲到桌子底下,眼見着一個嬌美的小姐在她眼前被砍成兩段。嚇得面如土色,然而她性子倒是比只知驚聲尖叫的蔣儷要沉穩一些。夏研也是怕的要命,將蔣素素摟在懷裡躲在桌子底下,兩人躲在屍體底下,一眼看上去竟然瞧不出什麼。

蔣丹也嚇得要命,然而她沒有躲,也沒有如蔣儷一般驚聲尖叫。混亂之中竟然顯出一份鎮定,想了想便下定決心一般,提起裙子就朝男眷席中跑去。

突然遭遇變故,誰都始料不及,皇帝倒是被極快轉移,本以爲刺客會就此罷手,誰知他們會喪心病狂的照殺不誤。殿中混亂之時更是容易出事。蔣信之在混亂之中已經看不到蔣阮的身影,然而身爲副將,卻又不能拋下滿室的婦孺,只得一邊貧民抵抗刺客一邊私下搜尋蔣阮的身影。

趙家兒郎也是加入戰局,誰知這些刺客卻也是像接受了精密的訓練,並不急着與有武功的人周旋,專往婦孺中鑽,侍衛和將軍們要考慮到不能誤傷臣子家眷,下手難免留情,卻讓這些刺客得了空子,越發肆無忌憚。

趙瑾和文霏霏出自武將世家,面對這樣的情景倒是沒有驚慌失措,顯出幾分難得的鎮定來。趙瑾道:“霏霏,你帶她們幾個姐妹先出去,我去找找阮妹妹和盈兒。”

文霏霏猶豫:“你一個人能行嗎?”

“沒事,我會小心的。”趙瑾將幾個姐妹安頓好,撿起地上一個被殺掉的刺客掉下的軟劍,恰見董盈兒被一個此刻逼入角落,那刺客手裡的軟劍眼看就要往董盈兒胸口扎去。趙瑾心中一急,一把將軟劍往刺客後心擲去。她擲的極爲用力,那刺客躲閃不及,猛地被扎中,手中的劍無力地滑了下去。董盈兒早已嚇得淚水連連,此刻見了趙瑾猶如救命恩人:“瑾兒。”

趙瑾忙跑過去扶起她:“沒事吧。”

董盈兒看着她身後,恐懼的睜大眼睛,趙瑾感覺到異樣,一回頭就是一張兇狠的臉:“去死吧!”緊接着一道銀色光芒閃過,趙瑾絕望的閉上眼睛。

誰知卻感覺身上一輕,聽到什麼重物墜地的聲音,她愕然睜開雙眼,只見一個年輕男子一手提着她與董盈兒兩個。他長劍在手,舞的極好,趙瑾身在武將世家,自小看哥哥們父親練劍,卻沒見過有人將劍舞的這樣好看的。他眉目不似父兄般粗獷,而有一種讀書人般的儒雅英俊,然而英俊中又帶着一絲堅毅和果敢。

董盈兒也看的呆住了,兩頰驀地生出一抹嫣紅。

蔣信之將二人救下,便將她們倆安置在角落:“呆在這裡,不要動彈。”說罷便頭也不回,加入戰局之中。

董盈兒輕輕開口道:“他是誰?”

趙瑾搖了搖頭:“不知。”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殿中,心中竟然有幾分爲這個陌生人緊張牽掛起來。

且不說這邊如何,蔣阮卻是在此刻來臨之時極好的掩護了自己,皇帝是轉移了,皇后還在,皇后身邊侍衛衆多,倒是不用擔憂。蔣阮一轉頭,就看見幾個刺客將懿德太后逼近角落,不知爲何,竟是齊齊要對付懿德太后的模樣。

宣離方安頓了陳貴妃,見此情景就是一愣,眼見着就要往這邊跑來。

蔣阮一挑眉,二話不說,在最中央的刺客就要朝懿德太后的胸中當胸一劍之時,驚呼一聲:“太后娘娘!”動作比聲音更快,猛地撲將過來,將懿德太后往旁邊一推,挺身迎向劍尖。

她轉過頭,朝着目露驚詫的宣離露出一個冷笑。

你看,好戲纔剛剛開始。

------題外話------

宮宴真的不好寫啊,這一段茶茶刪了又改,改了又刪,好累,好想宮宴篇馬上完結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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