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淳斌和沈芷媛沒有一絲一毫的剋制,他們彷彿要把自己的yù wàng全部釋放出來。船艙外疾風陣陣,嘩啦啦的水流不停得打着旋,但也遮不住他們兩人在這片夜空下的低訴。
蔣淳斌的船艦在水面漂浮晃盪着,遠遠望去好似一葉孤舟,可其的熾熱情形卻讓月亮都羞紅了面龐,於是守衛在外面的兵士也都知情識趣地躲了開來。
“你們幾個,不好好地在大帥那裡守着,跑到這來晃盪什麼?腦袋不想要了?”,劉伯溫此時乘船至此,見那幾個侍衛擅離職守,不由得勃然大怒,“大帥呢?快點帶我過去!”
“這……”,幾個侍衛面面相覷,卻又不好明說,不過他們估摸着算蔣淳斌再怎麼厲害,現在也差不多該完事了,於是便答了聲是,然後引着劉伯溫過去了。
侍衛們帶着劉伯溫到了蔣淳斌的船艙外,耳聽得裡面沒聲音了,這纔在外面高聲喊道,“大帥,軍師求見!”
此時蔣淳斌躺在榻,一點都不想動彈,但聽到外面報告劉伯溫深夜求見,便知必有要事,於是朗聲答道,“先生稍候,我即刻便於廳相迎。”
沈芷媛看着蔣淳斌起身的背影,也不敢再有什麼溫存片刻的念頭,只是默默侍候着他把衣服穿好。
本來她還在擔憂,fā shēng guān xì之後該如何與蔣淳斌相處,可現在看來,似乎人家沒把這當回事,剛纔他躺在那裡一直髮呆,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好吧,原來他真的把這當做了一次普通的消遣,雖然沈芷媛心有些失落,但也說不出什麼,只是隱隱覺得蔣淳斌有些變了…
兩人之間也沒什麼交流,蔣淳斌穿好衣服到屋外去見劉伯溫的時候,沈芷媛仍留在屋內榻,她感覺自己既像是蔣淳斌的女人,又不像是蔣淳斌的女人。
不過蔣淳斌現在倒沒興致去琢磨沈芷媛的心思,他現在唯一好的,是到底是什麼大事,竟然值得劉伯溫深夜來訪。
“大帥,陳友諒出了個大昏招,我看他敗像已顯!”,劉伯溫此時看起來十分興奮,說話的時候還忍不住用手敲了敲桌子,“這個陳友諒真是自作聰明,他竟然把自己的鉅艦全都用鐵索給連了起來!”
原來自次戰敗之後,陳友諒通過總結經驗教訓,便認爲之所以讓蔣淳斌佔了便宜,是因爲自己的鉅艦沒有發揮集羣優勢。
只要把自己的鉅艦全都用鐵索連接起來,攻擊的時候讓它們齊頭並進,保管讓蔣淳斌束手無策。
按說陳友諒的這個方法倒是可行,如果拋開其他因素,單論作戰方式,蔣淳斌那些小破船還真奈何不了陳友諒這些連接在一起的巨型艦陣。
但戰爭和打仗還不太一樣,這其包含着許多因素,而蔣淳斌聽到這種情況,一下子覺得特別熟悉:話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估計陳友諒是沒有看過《三國演義》的,而且對赤壁大戰也不太熟悉,否則怎麼會如此犯渾?劉伯溫這樣的化人則對此進行了準確的評價,“孫子曰:陸地安營,其兵怕風;水安營,其兵怕火;崗者恐受其圍,下崗者恐被其陷。陳友諒如今聯巨舟爲陣,看似強大,但只要我們使用火攻,定叫他尾大不掉,難以逃脫!”
好吧,劉伯溫竟然把自己的臺詞給搶了,本來蔣淳斌還想說出火攻之策呢,不過也沒關係,只要能想出辦法是好的。
於是蔣淳斌和劉伯溫非常興奮地計劃了半個晚,同時派人繼續去陳友諒營寨處查看詳細情況,從而方便自己制定出更爲完美的作戰策略。
結果細細探究之下,蔣淳斌發現了兩個非常惱人的問題,並且他認爲直接阻礙了整個計劃的執行。
一是陳友諒的鐵索連環船想象還要強大,竟然綿延有十數裡,看起來跟山一樣,真要是直接硬碰硬地打起來,簡直是找死。
並且他的船隊外面圍柵結寨,防衛極嚴,薄弱處的排柵建有水門,也都是重兵把守。如果他不主動出來的話,蔣淳斌很難攻進去,更不用說在裡面放火了。
二來是沒有風啊!這跟當年的周瑜遇到的是一樣的問題,如果沒有風的話,那麼火攻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更巧的是,此時的陳友諒駐紮在蔣淳斌的東北方,蔣淳斌需要的是東北風啊!幸虧現在不是冬天,整天只刮西風,否則他可找不到像諸葛亮那樣的神人去借風。
對於這兩個問題,劉伯溫都提出了非常切實可靠的解決措施,那是等。一來陳友諒造出了那麼強大的船隊,肯定是要用來進攻的,而不是放在營寨裡供人展覽,所以說絕不用擔心攻不進營寨的問題,他肯定會自己主動出來找麻煩的,只要抓住他出來作戰的時機好了。
二來是風的問題了,這個當然也得等啦!劉伯溫又不會借風,話說根本沒人能借風啊!好在現在正是變換季節的時候,湖面颳風都是常事兒,所以嚴格來說,風的問題也不是問題。
好吧,蔣淳斌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找到的計劃漏洞竟然以這種方式得到了解決,而劉伯溫卻說最大的問題應該是在火攻的方式。
詳細來說,如果能有人駕着燃燒的火船直接衝到陳友諒的巨型船陣,那樣效果絕對是最好的,可這同時意味着實施計劃的人必死無疑,所以說蔣淳斌應該好好想想應該派誰去完成這項任務。
劉伯溫的話果然是一針見血,話說自己也來不及實施什麼詐降之術,發射火箭什麼的效果確實也不好,最完美的辦法是用幾艘火船直接撞向陳友諒的鉅艦,可誰能擔此重任呢?
一來,此人必須得作戰勇猛,能力超強,否則衝不到陳友諒面前,自己先報銷了,二來,此人還得抱着必死之心,因爲怕死是絕對做不成這件事的。
思來想去,蔣淳斌和劉伯溫的眼神忽然對到了一起:丁普朗!此人素有狂人之名,打起仗來不要命,而且一直嚷嚷着要殺掉陳友諒,爲自己的兄弟趙普勝報仇,只不過怎麼跟他開口呢?這不是明擺着讓人去送死嗎?
在蔣淳斌和劉伯溫極爲犯難的時候,沈芷媛忽然從屋內走了出來,低聲說道,“大帥,賤妾去說服丁普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