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和麪無表情的看着一切,她站得有些累了,往後退了兩步,輕輕一蹦,又坐回了椅子上,還順手喝了一口那沒喝完的酒潤了潤喉。
夏和倒是很想見一見魏紅的大哥,魏文徽,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纔會讓人這麼惦記着。
魏紅的眼裡倒也沒什麼波瀾,雖然自家大哥被提及很多次,但是也許見多了那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爹喊孃的人,她甚至還有一些冷漠。
但是夏和並不覺得魏紅是不正常的,只是她身處的環境就是如此,太過感性的話,早就死在了不知道哪天晚上的鬥毆裡。
魏紅看着阿忠跪在地上,背脊慢慢弓了下去,臉貼着油畫,幾乎着了地。
阿忠一遍遍的呢喃着,沒有人去打斷他。盧月琳捂着腳踝半躺在地上,剛剛被阿忠推開的時候扭到了腳,現在她動彈不了。
魏紅始終站得筆直,這是夏和見過她站得最像樣子的一次,平時總是吊兒郎當無所謂的樣子,今天,她表情有些嚴肅。
夏和知道,雖然魏紅嘴上不說,但是隻要阿忠把懷疑的種子埋了下去,魏紅就不可能像從前那般面對她大哥。
她會懷疑自己的大哥是不是就是自己所看見的樣子,她會懷疑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自己的大哥做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她甚至會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
魏紅的喉嚨動了動,但是她始終說不出話來,她知道大哥做的那些事並不能夠拿上桌面被放在陽光下炙烤,自己所做的那一樁樁一件件也並不是可以被表揚的。看着那個悲傷的男人,她想笑,但是嘴角咧了咧,嘴巴始終不聽控制。啓炎讀書
“何成忠,沒有人害死你哥!”男人倚在門邊,幽幽開了口,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到的。
屋子突然闖進十幾個人,把屋子圍了起來,男人嫌棄的看了一眼腳下的地板,最後勉強找了一塊他覺得能下腳的地方走了進來。
“哥?”魏紅像是突然醒神一般,脆生生的喊了男人一聲哥,然後乖乖的站在他身邊。
夏和把手裡的酒飲盡,無聲的笑了笑,今天來得不虧啊,有戲看了。
魏文徽看了看滿身傷痕的魏紅,輕輕把手伸向後面的人,其中一人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然後恭恭敬敬的遞到魏文徽手裡。
“穿上!”魏文徽把衣服扔給魏紅。
魏紅乖乖裹着衣服,平時囂張跋扈的她,此刻像是換了一個人,不說髒話不做不雅動作。
“我今天得到的一切,是我一步一步建造的。我每天晚上都睡得特別香,不做噩夢不失眠,我只會讓別人覺得有一雙眼睛盯着他看。”
“我吃齋唸佛,我捐款做公益,跋山涉水去看望留守兒童是因爲我無聊,我不需要誰來救贖,不需要誰的原諒!我每天活在新的日出裡,打球、釣魚、騎馬、打牌……”
魏文徽踩在流光交織之中,慢慢站在何成忠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個在崩潰邊緣的年輕人。夏和覺得他一定不介意再給他一腳,直接把他揣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