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通知書
“喲！看你們滿臉笑容，看樣子感覺很不錯啊！”李遠山笑道。
“感覺今年的卷子比去年簡單，雖然還是空了不少，但是我感覺有戲。”鄭建國笑道。
“有戲就好啊！”李遠山笑道，“要不然，還得留在這裡幹農活，天天出大力流大汗。雖說什麼分工不同，但是有幾人真願意一輩子留在農村出大力流大汗？大多都是唱高調而已！”
“我看你們就挺喜歡留在農村的。”劉紅笑道，“不然你們要是去考試的話，隨便哪所大學都能考上。”
“雖有誇張拍馬屁之嫌，但我就當你是真心誇獎了。”李遠山笑道，“不過我力氣大，而且稍微懂點農活，留在農村正好。再說，也不能所有人都離開啊，不然這村子什麼時候才能發展起來？你看要不是我出主意建養雞場，你們這段時間哪能有這麼多雞蛋吃？”
“說起這個我就納悶了，這麼多年，就沒人想到過這個變通的方法嗎？”劉紅說道，“反而生搬硬套了個一家人只准養三隻雞，這以後肯定會成爲一大笑話。”
“想肯定是有人想到了，但是，誰敢呢？”李遠山笑道，“就算自己不懼生死，也要顧及家人吶！不說這個了，今天你們回來，正好撈兩條魚上來讓大家品嚐品嚐美味！”
“喲！忘不了可以撈了？”楊明學喜道。當年溪裡湖裡的忘不了魚，基本被撈得差不多了，就算他們村裡人也阻止不了，從那之後，他們再也沒有撈過這魚，一晃六七年過去了。
“什麼忘不了？”鄭建國問道。
“這是一種魚，叫忘不了魚。”楊明東說道，“八年前我們吃過一次，那味道，真是讓人吃過就忘不了啊！”
“還有這東西？怎麼我們來了幾年了沒聽說過？”鄭建國說道。
“前些年這魚都差點被撈絕了，當時你們插隊的學生那名聲可不好，誰還敢透露消息，不就是怕被你們禍害嗎？”楊明東回答道。
“唉！”鄭建國嘆息了一聲。在他們插隊之前來的那一批學生，確實出了不少害羣之馬，這些人都是城市長大的，有幾個幹過農活？一來到農村自然不適應，而且吃得差還吃不飽，於是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就發生了，惹出了不少風波。
“嗯，現在魚不少，每年都可以撈點上來打牙祭。”李遠山笑道，“不過不能多撈，暫時限定每年每人一條。可不能像香獐子那樣，一下子禍害完。”香獐子就是麝，因爲有麝香，而麝香可以做藥物，於是，也爲了錢，一股腦進山打，現在山裡已經沒有了。要是當初腦子清醒點，懂得溪水長流，那現在不但錢到手了，以後還有得打。或者搞獐子養殖，賺的錢更多！
“這是當然！”寨方洪此時趕着馬車在後面回來，說道，“當初林子大片大片的砍，獐子山羊麂子都給打絕，現在可不能再幹這種憨事了。”
“哈哈哈！”大夥都笑起來。
李遠山笑完，又說道，“林子不砍，我們養雞場還找不到地方建呢。這個，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還有後面山頂，砍了樹有種上，也是可以的，算是合理利用，只是用來鍊鋼，鬧出了笑話。”
“山上的那些松樹，是我們生產隊自己種的。”楊明學說道，“要是我們自己不種，現在還是光堡堡（小山）。至於笑話，這還不算什麼，有人把自家好好的鐵鍋拿來打碎了加進去鍊鐵，結果鐵沒練出來，鐵鍋也沒了！”
“這種哭笑不得的事情，能不發生還是儘量不要發生吧。”李遠山說道，“人有多大膽，這地可不會就有多大產！要是個人就能煉出鋼來，那還要技術員工程師幹什麼！”
“畝產萬斤不是事，肥豬賽大象！”鄭國慶感嘆道，“小時候聽說這事，我還幻想過哪天我也能做到。來這裡幹了幾年農活，才知道那就是天方夜譚吶！”
“所以啊，你們如果考上了，那就得好好學，別以後幹出這樣的事，這對你們來說只是吹個牛，但是對百姓來說，可能就要餓死。”李遠山說道。
“那怎麼可能呢。”鄭國慶鄭重地說道，“出錯是肯定會出錯的，但是像這種忽悠人，不顧人命的事情，我們怎麼能幹得出來？”
“出錯能理解，這世界上沒有人不會出錯。是因爲考慮不到犯錯，這是能力問題；但是若是因爲自己私心私利的故意犯錯，這就是德行問題了。”李遠山說着，回到湖邊碼頭開始收籠子。
鄭國慶幫着提上來，打眼一看，叫道：“這得有五六條啊！這魚很容易撈啊！”
“哪有這麼容易？”寨方洪說道，“這是用了特別的誘魚的魚餌，用一般的魚餌是撈不到這魚的。除非是撒大網，或者向七八年前那些人那樣，將魚從湖裡趕進河溝去撈。”
將籠子全收了，一共得到十八條三四斤大的，這就可以了，每人都能嚐嚐味道。
李遠山家只有兩個人，所以李遠山帶了三個插隊學生過來跟他們一起品嚐。
鄭國慶看到李遠山將魚肚子清理乾淨，隨便洗洗然後就上鍋蒸，問道：“這魚就這麼做，連魚鱗都不刮掉嗎？”
“費那麼多事幹什麼。”李遠山笑道，“再說，其實很多魚的魚鱗都可以吃，尤其是大魚的魚鱗。我們這邊不吃，只是因爲不知道該怎麼做而已。”平常吃李遠山也刮魚鱗，就算魚鱗可以吃，在他看來也不少這口吃的，平常的就只是魚的味道而已。
魚肉吃出水果的味道，三個插隊學生高興不已，李遠山說道：“這世上好吃的東西多得很，特別的東西也多得很。這裡種的紫糯米和紅米你們都吃過，那味道也不是一般的米可比的。望謨那邊就有一種豬叫蘿蔔豬，這種豬長不大，肉吃起來一點不油膩。”
“對啊！”鄭國慶說道，“據我觀察，這上面就只有這裡有一片水田，其他隊沒有，而且種的稻米也跟下面城郊的不一樣。”
“這稻米是從其他地方帶過來的。”李遠山笑道，“紫糯米貴州其他地方也有，只是產量少得很，而且沒這個好。微紅色的那個，是康熙那時候的御田胭脂米，是貢品。”
“沒想到居然還是貢品！”鄭國慶感嘆了一下，說道，“現在沒了什麼皇帝貴族，這米也就能走進尋常人家了。”
“哪有那麼容易，這米雖然味道香、營養豐富，但是產量不高，種植稀少，想要真正走進尋常百姓家，可難得很。”李遠山說道。隨着人口增長，產量不高的米自然不能大面積種植。
休息一天，第二天又得幹活了，現在是薅包穀的時候。地裡的草已經被割來餵豬喂牛了，留下的草樁也要挖掉，不然還會再長起來，跟包穀爭奪本就不多的養分。還要放糞，這可是肥料。糞放到包穀根部，鏟泥土到包穀根部堆成一個小堆，一是蓋住糞肥，延長肥效，二是減少包穀被風吹倒。
忙完除草，暫時就清閒下來了，大家數着日子等待通知書下來。
首先來的是師專和師範的，這兩所學校畢竟就在山下的城裡。生產隊考取四個，這是生產隊裡平時學習最好的四個，而七個插隊的學生，除了鄭國慶、孟英和劉紅，其他四個也得了通知書。
“不錯不錯！”李遠山笑道，“我本以爲村裡最多隻能考上兩個，沒想到還翻倍了。”他們底子實在太差，而今年六百多萬考生，只錄取四十萬，也就是說最差的專科，也是十五人裡挑一個，這還是有近半知道自己考不上沒有參加考試的情況。如果算上，那就是一千多萬里面挑出四十萬，也就是說，一百人裡挑出四個，可見競爭有多激烈。
“什麼叫翻倍。”拿着通知書一臉高興的周行說道，“不就多兩個嗎？看看我們插隊學生，我們四個最差的都拿到錄取通知書了，他們三個肯定也能，這可是全部考上。”
“你倒是心大。”李遠山笑道，“看看他們三個臉上緊張的表情，可沒你這麼自信。”
“他們擔心是多餘的。”周行笑道，“我都能考上，他們也肯定能，填自願的時候他們已經很保守了。”
“你們三個聽到沒有？”李遠山笑道，“周行都說你們能考上，有什麼好擔心的？”
“是啊！”楊明英笑道，“就算沒考上，日子還不是一樣過。你們就在村裡嫁了，早點生個孩子，努力培養下一代，爭取讓他考個大學。”
“對對對！”楊明義連忙說道。
“我能嫁嗎？要結婚也是娶好不好。”鄭國慶無奈地開口道。
“那怎麼不能呢？”寨方平笑道，“你在村裡娶媳婦，以後你的戶口還不是落在生產隊，住的也是老丈人家的房子，那不就是上門女婿嘛！”
“不對不對，上門女婿以後娃兒要跟着當媽的姓。只要娃兒不跟着媽姓，就算住在老丈人家也不算上門女婿。”楊明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