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程一路上了三樓,摁了305房間的門鈴,柳影抱着孩子跑過來給他開門,他一眼看到她懷裡的孩子,有些驚訝地笑道:“咱兒子都這麼大了?!我一直以爲我家璐璐是最大的呢!”
“一週歲了,剛學會走路,我都不敢往地上放,一放下他就到處亂跑。”柳影把他讓進房間裡,跟他客套着:“老許,挺好的唄?”
“都挺好的!你也是的,結婚生孩子也不通知咱們這些老同學。”許程接過她懷裡的孩子,笑着問她:“孩兒他爸怎麼沒來?”
“他要上班,沒時間過來。”柳影說道:“他就是一普通上班族,天天累死累活的給別人打工,跟你們這些大老闆大科長沒法比。”
“咱們這才畢業不到十年,現在能看出什麼來?”許程笑道:“什麼科長不科長?都是說出去好聽,我剛纔剛從下水井裡爬出來,身上這身兒衣服還是剛換上的。”
冷月和於霞出門買完東西回到酒店,到柳影的房間裡找柳影,敲開門一看,只見許程正帶着柳影的兒子在房間裡瘋跑呢!屋子裡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扔了一地。
“這一家三口玩兒得挺嗨唄!”冷月在門口笑道。
許程見她們來了,抱起孩子,挨個跟她們握手:“幾年不見,你們依然美麗動人哈!”
“老許就會說話!”冷月笑着說道:“對了,言言呢?”
“她現在在老家呢,明天任家宣去車接她,咱們明天直接去酒店就行了!”許程笑着說道。
*
第二天早晨三點鐘,董言言就早早地起牀洗漱化妝:因爲要跑兩個多小時高速,爲了能準時趕到婚宴現場,家宣最晚七點鐘就得到。現在他的車隊應該已經出發了吧?
正想着,家宣的短信過來了:“老婆,我們已經出發了,等着我啊!”
董言言用手梳理着剛剛洗臉的時候被打溼的髮梢,笑着招呼化妝師過來給她化妝。
化妝是很熬人的,一個新娘妝最少要化兩個小時,等她化好了妝,換好了衣服,已經是早晨六點多鐘了。
她今天的禮服是繡着龍鳳呈祥圖案的大紅喜服,領口袖口都繡着大朵的雲紋。長髮高高挽起,配上鳳冠式樣的首飾,美豔絕倫又古典範兒十足。
老媽在房間的牀上撒下了一大堆硬幣。一會兒她出門的時候要抓一把,據說這是抓孃家的財氣,她抓得多,婆家的日子就越好。
董言言默默無語地看着牀上那厚厚的一堆,她知道老媽是好心。想讓她多抓點兒。
可是比例問題呀!她再抓能抓多少?她看看自己的手,忍俊不禁。
門口傳來了汽車聲和喧鬧聲,家宣的車已經到了。
任家宣一下車,孟楠就囑咐攝影師趕緊拍趕緊拍!各個角度的拍!
今天任家宣的禮服是絲綢的料子,長袍馬褂的式樣,上面也用金線繡了團花圖案。這樣的衣服十個人穿起來得有九個人像土豪,只有一個人能穿出絲綢的華貴來,而他就是那個能把這種衣服穿出貴氣的那種人。
太完美了!
董言言透過二樓窗口看着任家宣帶着他的一幫兄弟喜氣洋洋地跑上樓。在被小舅子小姨子一頓調戲刁難以後,終於跑到了她面前,興沖沖地抱起她就要走。
“等下等下!把麪條吃了再走!”董麗麗在一旁喊道。
老媽趕緊端上了麪條,兩個人拿着筷子,一人一頭吃得相當的嗨。
吃完了麪條。任家宣抱着董言言要走,被孃家人攔下了。
“在這邊要孃家哥哥揹着新娘上車。到那邊你再背!”
董明過來剛想背起董言言,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錢!錢!言言快去抓錢!”
董言言象徵性地從牀上抓了一把錢,任家宣一看她抓了,他順手也抓了一把樂呵呵地揣兜裡,擡頭一看,大舅哥兒已經揹着他媳婦兒下了樓,他趕緊也飛跑着跟過去。
董明把董言言背到了婚車上,任家宣緊跟着也上了車,扶着她坐到自己身邊;四叔把小家俊放到了副駕駛位置上,不停叮囑他今天任務重大,一定要表現好。
“放心吧,家俊沒問題的!”董言言笑着說道。
這孩子四歲的時候都能坐住,別說現在已經快八歲了,她對他有信心。
前面一輛越野車帶路,婚車緩緩地開出了董家的大門,汽車剛出家門,身後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猛然響起,接着老媽把一碗水潑到了大門外。
任家宣摟着董言言就笑:丈母孃真是夠迫不及待的了!
董言言透過後視鏡看到老爸老媽一臉興奮地上了後面的車,簡直哭笑不得。
人家嫁女兒都捨不得,女兒上車還要哭的,就沒見過他們這麼興奮的把女兒掃地出門的!害的她連哭的心情都沒有了。
前車的攝像機支起來了,負責航拍的直升飛機也升空了。
劉剛在前面指揮着負責安保的車隊走在隊伍前頭:今天難免有小報記者過來偷拍,在國道上圍追堵截也就罷了,萬一在高速上追趕起來,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所以他責任重大。
任家宣和董言言任憑他們在外面忙得熱火朝天,兩個人在婚車裡打情罵俏,恩愛得不得了。
最後連給他們開車的李哲都看不下去了:“我說你們兩個還準備在車裡洞房了怎麼着?這裡還有個小弟弟呢!別教壞了小孩子!”
“我爸爸說了,新郎新娘是要洞房的!”董家俊在一旁一本正經地說道。
任家宣撲哧一聲笑了,在董言言的臉上親了一口。
“別親了!一會兒妝都花了!”董言言笑嗔着說道。
在心裡默默吐槽四叔這個老不正經的!什麼都跟孩子說!
*
上午九點,車隊浩浩蕩蕩的回到了C市,婆家的人早在新房這邊等了,一看婚車過來了,趕緊放鞭炮撒花,迎新娘子進門。
下車的時候。董麗麗看到任家宣給了董家俊紅包,推了推身邊的董瑞,笑着對他說道:“董瑞,你也管你姐夫要紅包去!”
董言言在一旁聽到了,心想這位姐姐可真會做人,人情都讓她送了。
她也怕冷落了董瑞,孩子再多想,所以一早就叫家宣多準備了一份紅包,任家宣把董瑞叫過來,把準備好的紅包塞到他手裡。
然後抱起董言言上了新房的二樓臥室。
董言言摟着他的脖子。仰着頭看着他喜氣洋洋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任家宣見她這副模樣。笑着低頭親了她一口。
人羣中有人起鬨:“怎麼在這兒就親上了?攝像!攝像趕緊過來!”
任家宣轉眸一笑,把董言言抱到婚牀上,正想擺幾個Pose呢,董楠楠過來了,拎着一雙鞋給他換鞋。
小姨子給姐夫換衣服換鞋。大舅子給換燈泡,嫂子在牀邊給疊被,一對新人吃餃子。
在新房鬧夠了以後,一行人又趕到酒店去舉行結婚儀式。
香格里拉大酒店裡高朋滿座,酒店的大廳都是按照中國的喜堂布置的,一片喜慶的紅!紅毯一直延伸到酒店門外。一對新人下了車,攜手走上了婚禮的紅毯。
保安在紅毯的旁邊拉上了警戒線,讓記者們在外面拍照。不要太靠近新人。
婚禮的司儀是國內的某名嘴,把整個婚禮的儀式主持得精彩紛呈,最後一對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拜完了天地,進了洞房換衣服。
酒席宴纔算正式開始。
任家宣和董言言又各自換了一身中式禮服。出來給賓客敬酒。
孟楠又趕緊吩咐攝影師趕快拍!這結婚儀式都快趕上新娘新郎的時裝秀了!
董言言是不放棄任何一個給自己的品牌做宣傳的機會!
宋明誠趕到的時候,宴席已經開始了。新郎和新娘正在挨桌的敬酒。
他到隔壁廳裡寫好了禮賬,然後回到酒席宴上跟董言言的爸媽打了個招呼。
“明誠,你爸媽和哥嫂都過來了吧?這幾天我也沒幫上你的忙,等吃完了午飯,我和你嬸兒過去,幫你們忙活忙活。”言言爸有些歉疚地說道。
“都安排好了!我爸媽正好也想你們了,下午一塊兒過去吧。”宋明誠笑着說道。
他和陽陽的婚禮他都交給了公司的公關部負責,而新房的裝修直接扔給了工程部,本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完成,沒想到新房都重新裝修完了,新傢俱也買好了,他才發現出了烏龍:他和陽陽一直住的那棟別墅的房產證上寫的是董言言的名字!
他和陽陽總不能在別人的房子裡結婚吧!
於是他又趕緊重新選了一處房子,直到昨天晚上纔算把新房佈置好了。
好在陽陽不計較,原來那棟別墅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裝修的,他說搬家也就搬了,說換房子她也就換了,也沒見她不高興。
這件事他也沒跟言言的爸媽說,免得他們心裡又多想。
他們總是用一般的人情世故去衡量他跟言言的關係,卻不瞭解他們之間那種過命的交情。
“叔,嬸兒,你們忙,我先走了。”他對言言的爸媽笑道。
“你都來了,等新人敬完酒再走吧。”言言爸說着把任家宣和董言言喊過來了。
宋明誠轉過頭,只見任家宣領着董言言快步走過來了,任家宣今天真是春風滿面,董言言更是美豔動人。
兩個人站在一起,珠聯璧合得讓人嫉妒。
任家宣幫他把酒滿上,宋明誠笑着跟他碰了碰杯,喝了一口。
身邊有人拍董言言的肩膀,董言言回頭一看是吳曉峰,於是跟宋明誠打了個招呼,拉着任家宣給他敬酒去了。
當初宋明誠在看守所的時候都是仰仗着吳曉峰的關照,所以今年年初,二姨夫通過關係把他調到了市局,他這半年也算混得春風得意。
今天是董言言的好日子,宋明誠也不想過去喧賓奪主,反正他的請柬也給吳曉峰了,明天他的婚宴上有的是敘舊的機會,所以他跟言言的爸媽說了幾句話就告辭離開了。
正是跟兩個老人感情親厚,所以他才更要和董言言遠着點兒,這樣她以後的生活才能平靜安穩。
男人女人之間如果不能長相廝守,那麼終究會漸行漸遠,離開彼此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