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傑想了又想,說道:“據我所知,這首歌是任家宣在半個多月前唱紅的,而這個購物廣場已經建了大半年了;而且過幾天演出結束以後,任家宣還是要回西雅圖繼續他的學業。”
宋明誠瞟了他一眼:“你在替言言辯解?”
“宋總,您和言言都待我不薄,我自然要替你們着想。”高傑很真誠地說,“言言一直熱愛音樂,她也曾經跟我說過這個夢想,所以我想,她也只是想單純的圓自己的一個音樂之夢而已。不管是什麼原因,她是一個重感情的人,如果您還有心的話,也不是沒有希望挽回她。”
“哦?怎麼挽回?”宋明誠問他。
高傑凝起眉頭,沉吟了許久,字斟句酌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某人還沒有對您構成威脅的時候把言言的心搶回來,總比等他勢不可擋的回來以後再去挽回的要好。”
畢竟,沒有多少女人能抵擋得了這樣的癡情。
宋明誠聰明腹黑有手段,不如早點兒讓他出手,也讓言言早點兒有個決斷,不管結果如何,都比她現在這樣處在兩難之中痛苦的好。
*
董言言把她的服裝王國也搬到了購物廣場的六樓,這樣上班方便好管理——雖然她真沒有多少時間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她的品牌服飾也堂皇的在三樓的服裝商場占上了一席之地,毫不臉紅地跟那些國際大牌混在一起,價格高得讓人咂舌,居然也賣得不錯!
不過她最大的幸福就是在一樓的珠寶櫃檯晃悠,雖然不能把它們盡收囊中吧,但是這麼每天看着也挺滿足的。
商場裡的冷氣開得很足,室內清涼宜人。外面卻是陽光燦爛,董言言站在門口的櫃檯前,迎着陽光鑑賞着手裡的玉鐲,羊脂白玉的質地,光澤溫潤,難怪人們常說溫潤如玉。
商場的音響裡放着節奏輕快的歌,仔細一聽,歌詞卻有些耳熟。
“……曾經年少輕衫薄,孤身踏過萬里的冰河,不堪行。那滿帆的寂寞;傷離別,在對的時間錯過…別來幾秋音訊絕,一寸離腸千萬結。難相見易相別,又是玉棲花似雪……”
不過是一些詩詞的堆疊,可是聽起來卻有些熟悉的親切。
“往帆一孤客,年少春衫薄,暮見百里冰。方知此路不堪行。”董言言不禁莞爾:前幾句是出自這首詩,自己當年也蠻喜歡的,還真有人把它改編成歌詞了。
不過聽聲音好像不是周杰倫……也不像林俊杰。
包裡的手機響了,是欣然打來的。
欣然告訴了她兩個消息,第一個是好消息,她懷孕了!
第二個消息不太好:白羽流產了.
起因是白羽在廚房做飯。多炒了兩個菜,她婆婆嫌她浪費了,她覺着自己懷着孩子還給他們做飯已經夠委屈了。婆婆還在挑三揀四,於是倆女人就在廚房吵起來了,也不知道是白羽氣急了動作大了,還是她婆婆氣急了推了她一把,反正她莫名其妙的就閃了一下。當天晚上就流產了。
董言言聽着聽着,心裡莫名的一酸:流產的滋味她嘗過。流產以後更是受夠了婆婆的欺負和冷眼,她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開始反抗的。
“言言,你說怎麼辦呢?現在我天天聽到白羽和她婆婆在對面吵架砸東西。她婆婆天天罵她沒用,連個孩子都保不住,白羽也天天跟她婆婆又哭又喊,說她害死了她孫子;許程也不敢替白羽說話,他一說話他媽就連他一起罵,他弟弟有時候替他說兩句話,他爸就連兩個兒子一塊兒罵;前幾天我還能過去勸勸,可是現在我查出懷孕了,張博就不讓我過去了,說是怕對孩子不好。”欣然的聲音裡透着無奈,“我現在都成條件反射了,不管多晚,只有對面一發出聲音,立馬驚醒,回頭就做噩夢。”
董言言嘆了口氣:許程的家事她不想管,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同是女人,看着白羽流產,她心裡也不好受,那種心痛欲死的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她想了想說道:“欣然,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白羽的爸媽知不知道呢?這事兒得讓他們知道,白羽這樣不行,小月子坐不好,以後該落下病根了。”
“我愁的就是這個!白羽也不敢讓她爸媽知道啊!她爸那個爆脾氣要是知道了,許程就沒好了,本來許程沒了孩子就挺傷心的,萬一再因此沒了媳婦兒沒了工作,他還用不用活了?”欣然嘆着氣說道。
董言言這才忽然想起來,白羽她爸跟許程他們公司的老總是朋友。
對付許程的爸媽,就需要這麼厲害的!
可是爲了不誤傷許程,她得想個迂迴的辦法,把這件事情從根兒上解決了。
許程他爸媽其實也好對付,別看他們叫得兇,只要有一個厲害的人嚇唬嚇唬他們,他們就什麼都不敢說了。白羽顧念着許程,嚇唬不住他們,她爸媽總能嚇唬住他們吧!
她決定去找曉含——曉含跟白羽的父母熟,好說話。
“好了欣然,你現在剛懷孕,好心情很重要。我估計他們也就是打這麼幾天,過去了就好了,現在你肚子裡的寶寶纔是最重要的,好好安胎,等過一陣我回去看你。”董言言安慰了她兩句就掛了電話。
欣然居然要生孩子了!她不但嫁出去了而且要當媽媽了!這對一個恨嫁又喜歡小孩子的女人來說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董言言有些欣慰地想着:真是風水輪流轉,當初璐璐是班裡的第一個孩子,把欣然喜歡得不得了,現在,輪到自己羨慕她了!
當年自己流產半年以後纔有的璐璐,現在算一下時間,還要再等待半年。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到傳播學院去找曉含。
因爲她這一年一直在忙,所以曉含很久都沒有看到她了,見她來找自己,歡呼雀躍地撲上來,誇張地大叫:“言言,我想死你了!我還以爲我把你忘了呢!”
董言言呵呵笑了,“真有這麼想啊?我也好久沒來你們學校了,陪我逛逛唄!”
“好啊好啊!”顧曉含摟着她的胳膊,親熱地笑道。
這麼炎熱的天,走在校園裡的林蔭路下,看着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星星點點地灑在身上,又涼爽又愜意,走累了,兩個人找了一張長椅坐下來。
“曉含,剛剛聽欣然說白羽流產了,你知道嗎?”董言言隨口問她。
顧曉含眨了眨大眼睛,愁眉苦臉地說道,“白羽跟我說了,她天天跟我打電話哭,我都不知道怎麼勸了。言言,你幫她想想辦法唄,這樣下去,我都怕她哭壞了。”
“我也正想這事兒呢。”董言言說道,“曉含,你不是跟她爸媽認識嗎?要不你找他們想想辦法。”
“我想告訴他們來着!白羽死活不讓啊!愁死我了。”曉含撅着嘴說道。
“辦法倒是有,不過咱們得好好商量商量!”董言言循循善誘地說,“首先咱們得清楚兩個事實:第一,他們現在這些破事兒純是她公公婆婆鬧出來的,所以耽誤之急是把她公公婆婆搞定;第二,小兩口是有感情的,兩家老人怎麼吵怎麼鬧咱們不管,但是儘量不要遷怒到許程身上,萬一給他們倆整散了,受傷的還是白羽。你覺得我說的對不?”
曉含看着她,猛點頭,“有道理!”
董言言點點頭,“所以說話的時候一定要有技巧,還有,千萬別告訴白羽這件事是我出的主意。”
曉含看着她,又點點頭,“好!我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吧?”
董言言笑了,“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給她爸媽打電話,把話說明白了,然後讓他們想辦法去。”
“啊?啊……那我現在就打電話去……等下,我再組織一下語言……”顧曉含有些緊張,小忐忑地拿出手機,嘴裡念念叨叨地默默唸了半天,才撥打了白羽家的電話。
曉含那邊的電話剛接通,董言言的手機又響了,她拿出手機一看,是老媽的電話。
將近一年了,老媽也沒有主動給自己打過電話,她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哪怕是吵架也好,好歹能聽聽她的聲音。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楠楠帶着哭腔的聲音,“大姐你快回來吧!咱媽住院了!高血壓心臟病,醫生說很嚴重。”
董言言心裡一緊:不可能啊!當年老媽雖然多病,可是並不嚴重啊!怎麼就住院了呢?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會住院那麼嚴重呢?”她急切地問。
“還不是被你氣的!你再不回來!媽就要被你氣死了!”楠楠氣呼呼地說。
“行了!我馬上回去!”董言言冷聲說道,“還有,你別跟誰說話都是這副別人欠了你的口氣,說不定媽是被你氣的呢!”
說着掛了電話,然後給助理去電話,讓她幫她訂最近的航班,她要回c市!
那邊,曉含還在拿着手機跟白羽的媽媽說話,董言言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我媽病了,我要馬上回c市,有什麼事電話聯繫啊!”
說着就急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