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付和清的話曲大婉止不住的責備,“你呀你,這臭脾氣就不能改一改?人家都是大學生,一個個身懷絕技,你和人家較什麼真兒。”
“也不能這麼說。”曲二順接道:“那些人不懷好意的破壞小妹生意,就該狠狠教訓,再說,耍耍嘴皮子而已,無傷大雅。”
雖然話筒由大姐握着,可二姐的話依舊被曲颯聽到,附和道:“二姐說的對,是她們先招惹我的,我若不還回去,不僅要平白無故受屈,生意也得被攪黃,別說掙錢了,飯都沒得吃。”
“真是可惡!”曲大婉氣道:“現在她們還找事嗎?”
“沒事啦,我現在專心做批發,每天都要跑客戶,纔沒有空閒搭理她們呢。”
曲颯傲嬌道。
她一改堅強,成熟面孔,卸去所有面具與外衣,剩下的還是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妹,曲家最小的閨女,而這種感覺,大概只有最親的人才會給吧。
曲大婉笑道:“大姐就怕你受欺負,那邊人生地不熟的,唉……錢掙得多掙得少無所謂。”
“你們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好着呢。好啦好啦,把電話給咱爸,我好久沒聽見他聲音了。”
早在邊上等不及的曲安國立刻奪過話筒,“丫頭啊,你啥時候回來?”
呃,怎麼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丫頭啊,你走了快倆月了都,如今立住腳,掙了錢,就快些回來吧。”
三千塊已經不少了,他和大女兒,大女婿從早忙到晚,一個月下來還沒一千利潤呢。
“爸,我這會子哪裡走的開呀,手裡一堆沒做完的單子,若這會子跑了,人家還不得掂着刀子攆到家去啊?”
“閨女,我想你……”老漢嗚咽,下一秒竟然抱着電話筒哭起來。
一屋子兒女目瞪口呆,電話那頭的曲颯跟着落淚不止,還有什麼比自己親爹更能牽動人心的?
“爸,等我忙完這一陣子一定回去。”
曲颯許諾。
一家子又是勸又是責備,許久,老漢才止住眼淚。
掛了電話,曲二順第一個板着臉道:“您怎麼能這樣?小妹一個人在外已經夠不容易的,您居然還哭哭啼啼的惹她傷心。”
曲安國委屈,“我,我就是想她麼。”
“想也不能說想。”曲三寧接道:“只有我們讓小妹放心,她纔會靜下心做自己的事情。”
曲安國低頭不語,心裡卻想,他就是想五丫頭,就是想天天看到她。最重要的是她一個人在那陌生的地方混飯吃,他一想到這點就覺得他這個當爹的非常無能。
從前鬼迷心竅忽略了她,而今,他剛想彌補自己的過錯,女兒卻不給機會,竟從他身邊溜走了。
沉默多時的付和清嘆口氣,勸慰曲安國,“那丫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剛纔您哭成那個樣子,她指不定怎樣傷心呢。您也別急,大不了過段時間咱們去東洲看她去。”
“真的?”曲安國從地上站起,“什麼時候?和清,你說真的?”
付和清這樣說,曲家姐妹很是吃驚,尤其是曲大婉,之前付和清可沒和她透露過這打算。
付和清也是臨時生意,笑道:“雖然我們知道他很好,但總得眼見爲實……”
“那就是不信我了。”付和清的話被突然進門的韓旭打斷。
衆人連忙相迎。
韓旭可是好久都沒來過這裡了。
這猛的進來他們便都以爲韓旭有關於曲颯的新消息送來。
然而卻不是,韓旭所言,他忙到現在,回來做點東西吃,路過門前恰好聽見裡面鬧哄哄的,似乎還有哭聲,這才進來瞧瞧的。
“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一家子都掛念那丫頭嘛。難道你不掛念?”付和清覺得韓旭不該誤會他的意思。
韓旭不由得臉紅,“跟你開玩笑的,不過你們放心,那丫頭好着呢,吃的好睡的香,還掙了不少錢。”
韓旭的話比曲颯說的有用多了,他這麼一說衆人方纔鬆口氣。
曲安國有心問問韓旭他究竟去不去東洲,可是一想到那晚二順所言便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陶大夫就這一個兒子,韓旭肯定不會撇下家業不管,去隨小五去東洲的。
要不,把五丫頭弄家裡嫁人吧?可是,縱使結婚,韓旭這小子也得先上門提親吧?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總這樣吊人胃口算什麼意思!
曲安國心生不滿,不再看韓旭。
韓旭似乎有所察覺,走的時候很識趣的忽略曲安國,只模糊的打個招呼便離開。
一個小時後,他帶着打包好的飯菜回到醫館。
陶懷慈破天荒的出門相迎。
“怎麼這樣久?我快餓死了。”
她接過飯盒飛速打開,一看今天的主食是米飯,立刻喜上眉梢,身爲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對大米的熱愛,就如絕大多數北方人喜愛饅頭。
菜有兩道,一葷一素。
清炒西芹與溜鬚肉。
“嗯,這肉不錯,若是能再嫩滑一些就好了,和五丫頭比,還差一些火候。”
陶懷慈與平時一樣評頭論足,韓旭早已習慣,低頭不說話。
不過,今日母親突然提起曲颯,讓他有些不習慣。
自打他拿到秦叔叔委託人的電話號碼,母子二人便沒機會閒聊與曲颯有關的話題。母親不主動提及,他便不好意思開口。
一陣狼吞虎嚥後,陶懷慈心滿意足擦擦嘴,感嘆道:“真是享受啊,這日子真不知道哪天起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韓旭訝然擡頭,須臾笑道:“哪能啊,只要您想,兒子隨時恭候。”
“真的?”
“真的!”
“當媽的聽見這話,可真開心。”陶懷慈慢慢走到韓旭身旁,伸手撫了撫他那濃黒的發,韓旭受寵若驚,他的老媽可是好多年都不曾這樣“溫柔”了,好不習慣。
果然,就不能期待過高,在那片刻溫柔之後,“暴雨”來襲。
陶懷慈狠狠敲了敲兒子的腦袋,“想走就走,真不如你爹乾脆!”
韓旭腦袋縮成鵪鶉,“媽,您讓我往哪裡走?”
“東洲。再裝……”她恨鐵不成鋼的要再敲他腦袋,韓旭連忙抱頭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