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的電池管理系統研發得順利嗎？”臨近正午，nextdoor的會議室裡，康明斯和麥克，今天看上去好像特別閒，居然在閒聊的樣子。
“那樣簡單的小項目，對他們會有什麼難度？”桌上的電話裡傳出一個聲音，那竟然是布坎南的。
“就像讓他們開車去趟洛杉磯一樣，跟難度無關，只會花些時間而已，哦，對，可能現在1號公路沿途的風景，對他們也已經沒有吸引力，這個過程可能會比較枯燥，”
布坎南現在絕對是最放鬆的一個，說話風格也和以前在國會山的截然不同，同樣，和之前負責嘉盛北美事務時也不同。
用邁克的話說，現在的布坎南，有點像南部海灘上，那些整天無所事事，手裡始終拿着瓶啤酒，連比基尼美女也看厭了的傢伙。
“布坎南，好好享受你現在的閒暇時光吧，”邁克說，“如果你和馮的眼光夠準，很快，你又將重返沉悶無聊的國會山，”
已經確定下來，不管收購奈飛有沒有成功，布坎南將最遲在本月底，也就是本年度的第一個月，加盟小奧黑的競選團隊。
這個最後期限，其實還是馮一平確定下來的，雖然布坎南其實有些不高興，因爲嚴格說起來，收購奈飛，最開始是由他發起，他非常希望能在完成這件大事之後再離開。
但是，既然馮一平堅持，他還是選擇了贊同，在他想來，這是馮一平爲了培養康明斯的威信吧。
這事他其實也能理解。
在自己任內，嘉盛的美國業務，可以說是發展得非常迅猛，非常成功，相應的，員工們也非常驕傲，不是隨便來一個人，就能讓公司的員工都服氣。
讓康明斯主導併購奈飛，就是馮一平在爲康明斯鋪路，他這個即將離任的傢伙，不好再搶繼任者的風頭，只能靠邊站。
所以說啊，就像我們要等到終於長大後，才能理解父母的苦心一樣，有時候馮一平這個老闆的苦心，他手下的這些人，也要到日後才能明白。
大概要等都今年7月底，布坎南纔會明白，馮一平爲什麼堅持要他在這個關鍵的時間段離開nextdoor，加盟小奧黑的競選團隊。
“不過，我相信布坎南這次回去，和上一次的目的肯定不一樣，他這次回去，是爲了讓我們幾年以後再見到他時，必須稱呼他爲‘先生’，”康明斯也笑着說。
他這話的意思，是幾年後布坎南也會成爲國會山上的議員。
這話也對也不對，幾年後，布坎南應該沒機會成爲國會山的議員，但如果他在小奧黑團隊表現不錯，幾年後，康明斯和邁克再見到他時，同樣得稱呼他爲“先生，”
而且這個時間，比他們預想的都會快。
“其實，你們現在也可以這麼稱呼我的，”布坎南笑。
“sir，”邁克馬上滿足了他的要求。
“喔，”布坎南好想好好品味了一番，“聽起來真不錯，再叫幾聲？”……
好嘛，嘉盛在美國的三個高層，這會居然在用電話會議的設備來聊天打屁。
但是細看就可以知道，他們真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康明斯和邁克他們兩位，不時會瞅一眼會議室大頻幕上顯示的時間，以及目前那邊還是沒有什麼動靜的動態，明顯是在等待着什麼。
…………
ebay總部，艾利斯還在等着惠特曼的回答。
笑起來特別好看的惠特曼女士，現在自然又笑不出來。
她現在拿着兩個文件夾，對比的看。
一個是新的，是關於歐洲和日本平板電視生產廠家主要型號的價格，另一個，就是那個剛纔被她隨意丟在桌上的文件夾。
惠特曼女士記憶力很好，雖然兩個文件夾面的主要數字，她都已經記了下來，但是，她依然一遍遍的翻着，好像想從那些字的背後看出來些什麼一樣。
那些字背後，確實明明白白的寫着兩個大字，“無奈！”
無論是歐洲，亦或是日本的平板電視生產廠家，都不能支持她們又一次按照前幾天的跟隨戰略，跟nextdoor唱對臺戲。
“你真的確定，他們的產品，並不存在代差，質量也沒有太大的差別？”惠特曼難得的在短時間內，第二次向同一個人問同一個問題。
但是下屬的回答則不能雷同，“是的惠特曼女士，我家裡也有一臺apex的的平板電視，它是由中國的一家叫changhong的工廠生產，”
“質量呢？”
apex，這是在美國大名鼎鼎的一家公司，原來在美國高大上的dvd播放機，就是得益於這家公司的低價產品而迅速普及，讓好多美國家庭終於扔掉了自己家裡的錄像機。
後來，他們也涉足了電視機的銷售，當然，銷售的產品，同樣是來自中國。
“挺不錯，”艾利斯言簡意賅的回答。
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因爲這件事找到惠特曼，而是自己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惠特曼終於合上那兩個文件夾，“東南亞其它的國家，有沒有同樣品質的電視機生產廠家？”
老歐洲那該死的高福利，還有日本那該死的年功體系，居然讓他們的生產成本這麼高。
想和來自中國的電視競爭，也只有東南亞那些主要生產要素價格同樣低廉的國家纔有希望。
“東南亞，早就是中國彩電的銷售目的地，他們都已經在當地建廠生產，”艾利斯說。
“印度？”
艾利斯搖頭，“他們是有自己的品牌，但他們的質量，和中國產的不能比，”
“惠特曼，我看，要不這次我們就團購我們自己準備的那些產品？”艾利斯又一次問。
不然還能怎麼辦呢，難道爲了這一次的團購，就砸進去超過1000萬美元？
那她惠特曼屁股底下的位子，同樣也會砸掉。
董事會可以理解她一個女人在發發小性子的同時，在一些領域打壓一下其它的競爭對手，比如這次對nextdoor團購的狙擊，但是絕不容許她爲了這樣跟主業關聯不大的目標，一次性燒掉上千萬美元。
你當我們的錢都是大風吹來的咩！
惠特曼盤桓了一下，乾脆的點了點頭，兩害相權取其輕，相信那位馮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那這事就先告一段落？
雖然如果這麼做，自己的面子難免掉在了地上——之前還那麼氣勢洶洶咄咄逼人，結果別人一反擊，馬上就蔫了，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
“惠特曼女士，根據他們今天的安排，我想，他們明天的項目，也不是我們能跟隨的，其實我們認爲，可能接下來的好多天，他們都會是這樣，”艾利斯說。
美國老百姓家裡，有太多來自中國的產品，其中的很多，都跟他們今天團購的彩電類似，比它便宜的，沒它質量好，比它質量稍好一點的，價格又貴了太多。
可以想見，nextdoor既然成功的做了一次，就不可能只做這一次。
惠特曼終於火了，“我會想不到嗎？”
艾利斯連忙拿着那兩份文件消失。
…………
nextdoor的會議室，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朝11點鐘走，那三位還在閒聊着的傢伙愈發期待起來，惠特曼會怎麼做呢？
“我賭5塊，她會像幾天前一樣跟着做，只不過，這次不會是同樣的品牌，”邁克說，“遷怒的女人很可怕，完全不講道理，”
“我賭10塊她不會，”布坎南和康明斯幾乎同時說。
“我就知道你們這兩個傢伙會這樣，”邁克笑。
他其實也清楚，惠特曼不可能這麼任性，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他們今天特意抽出這些時間，就是爲了滿足一下自己的惡趣味。
11點整，屏幕上終於有了動靜，同步顯示出ebay今天的團購項目，那是一臺電視櫃，而且看上去，和他們今天團購的這款電視還挺搭。
“哈，我們讓女王屈服了，”康明斯和邁克擊了一下掌，終於說出了這句憋了好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