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一股冷峻的氣息從鎮元子身上散發開來。
濃濃的威壓，如大山壓頂。
“阿彌陀佛~”李毅不卑不亢，一股強烈的金光從他體內迸射出來。
“嗡！”
虛空震盪，無數的佛陀光影，或坐或臥，在他腦後時隱時現。
這當然不是什麼絕世的佛家神通，但鎮元子先入爲主，根本就沒有多想。
目光一凝，深深的看了李毅一眼：“你究竟是誰？”
“貧僧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正的鎮元子在哪裡？”李毅一臉玩味，心裡卻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那強烈的金光其實是混沌金身訣催發周身先天禁制所致，各種佛陀虛影、神通法相也都只是天狐幻影所化，其中雖然蘊含着一些六字光明咒的力量，但終究只是徒有其表罷了。
好在鎮元子很快就是被他的問話所吸引，像是看傻子一樣盯着他：“貧道就是鎮元子！”
李毅卻是搖了搖頭，“這些年來，大仙難道從來就沒有懷疑過，爲什麼人蔘果樹受損，會讓你的修爲變得寸步難進呢？難道真的只是因爲所謂的執念嗎……”
“你怎麼知道人蔘果樹受損？”鎮元子像是被踩了尾巴，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李毅淡然一笑，他之前專門找器靈瞭解過，人蔘果樹的確是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方得成熟，但結出來的果子卻三十六個，暗合天罡之數。
開始他還以爲是小說裡面的記載有誤，但在蓬萊島之行後，他便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人蔘果樹能夠結出來的果子，確確實實是變成了三十個。這期間，人蔘果樹的身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所以他特意用大因果術推算過自己內天地裡面的那顆果樹，得知當年鎮元子爲了守護前來避難的人族，曾以地書和人蔘果樹爲陣眼，佈下了先天戊土大陣，硬抗那妖族周天星斗大陣，雖然最終堅持了下來，但也就是在這期間，人蔘果樹受到了極大衝擊，傷到了根基。
這件事情十分隱秘，三界之中恐怕也只有那幾位聖人知道。
畢竟，當年鎮元子之所以執意要插手人族之事，其實只是和那幾位聖人的一場交易。
人族是未來的天地主角這件事情，三清等人成聖的那一刻就有了明悟。但那時候的巫妖二族正是如日中天，就是他們，也要忌憚三分，所以最穩妥的做法就是在背後推波助瀾，讓這兩族的衰落來的更快一些。至於人族，即便要扶持，也得是在暗中下手。畢竟，一旦讓巫妖兩族有了共同的敵人，接下來的巫妖大戰會不會發生還不一定呢。所以，這時候鎮元子的存在就極其重要了。
對於鎮元子來說，紅雲老祖的事情原本就讓他對妖族心生記恨，如今有了聖人在背後撐腰，自然也就順勢而爲，接下了守護人族這個重任。
雖然最終人蔘果樹因此受損有些出乎預料，但不管怎麼說，人族成爲天地主角後，他這位地仙之祖同樣也受到了不小的好處。
更何況，爲了儘早的化解這件事情造成的因果，那幾位聖人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想辦法用講道的方式，來彌補於他，之前元始天尊的帖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惜，任憑那些聖人大道如何精妙，這麼多年下來，這鎮元子就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而李毅剛纔的話，不吝是一道驚雷，在那鎮元子心裡掀起了驚濤巨浪。
見到李毅只是神秘一笑，他的心裡反而愈發覺得眼前這個和尚高深莫測，一閃身出現在李毅身旁，抓着對方的衣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爲……爲什麼貧道的修爲難以寸進？”
李毅不着痕跡的睜開這老道士的手，淡然道：“因爲你根本不是真正的鎮元子！”
“我不是鎮元子？”和之前相比，這一次鎮元子的眼神裡已經變得不再那麼自信。
他像是一個溺水者一樣，帶着期翼，死死的盯着李毅，生怕這最後的救命稻草讓他失去了浮力。
李毅卻是搖了搖頭，在這之前，他只是猜到了那顆人蔘果樹受到了損傷，但卻從來沒有懷疑過鎮元子會是假的，但就在剛纔他一不小心煉化了對方身上的一些因果之力，纔是發現了這個秘密。
“這是在你的五莊觀福地洞天吧？”
心中感慨一番，李毅問道。
“不錯。”鎮元子有些頹然，就在剛纔，他已經用大法力把李毅拖入了真正的五莊觀福地洞天之中，可李毅的一番話過去，他剛纔的那股意氣風發已經變得蕩然無存，忍不住問道：“我不是鎮元子，那我到底是誰？”
李毅沒有回答，指了指遠處的一顆參天大樹：“那纔是真正的人蔘果樹吧？”
鎮元子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真正的人蔘果樹遮天蔽日，可以說幾乎覆蓋了五莊觀福地洞天的整個空間，外面那顆人蔘果樹與它相比，就像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一般。
李毅繞着那果樹的主幹走了一圈，隨手摘下一個人蔘果，嘎嘣嘎嘣的吃了起來。
鎮元子欲言又止，但一想到自己都有可能不是真正的鎮元子，就有些苦悶起來，自己又有什麼理由，來阻止這個和尚吃別人的果子。
李毅也不貪心，只是出於比較的心理，吃了一個。
這一吃，就是吃出了不一樣的地方。
外面的那些人蔘果雖然蘊含着極其龐大的乙木之力，但只要身體素質夠強，就不會擔心被撐爆，而且煉化起來也相對要簡單的多。
但眼前這個真正的人蔘果，裡面卻是蘊含着一縷先天乙木之氣。
這種先天之力雖然極其微弱，但想要煉化，卻不容易，沒個十天半月，根本就不用想着吸收，若是冒然貪吃，即便是不被撐爆，也得落得個法力紊亂、走火入魔的下場！
搖了搖頭，便是迎上了鎮元子茫然的眼神，“你想要真正的鎮元子回來嗎？”
鎮元子愣在那裡，想，還是不想？若是真正的鎮元子回來了，那他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