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程慕嫺細細思索,終於想明白了:
出兵平叛是真的平叛,可陸又白這樣雄心壯志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爲一個小國的俯首稱臣而同意出兵?
他倒好,直接反手咔嚓了這個小國裡頭所有反對的人,自己吞併了對方。
說他厲害吧,也是真的厲害;說他陰險吧,也是真的陰險。
兵不厭詐這句話是對的。
要怪,也就可能因爲實力的原因吧。
程慕嫺同時也想起來更重要的一件事:
就是這個小國爲了表達忠心,當時還把自己國家最漂亮的一個公主送了過來——說起來,陸又白還是挺寵愛對方的。
不過後來這國滅了之後,這位亡國公主的下場的也沒好到哪裡去。
據說陸又白好像勒令人家自盡來着。
以陸又白那個翻臉無情的個性,能夠做出來這樣的事情並不讓人覺得唏噓。
哦, 對了,當時這位亡國公主也沒有什麼喪儀操辦的,就那麼裹了個破草蓆,被人往亂葬崗一丟。
一代美人,就此香消玉損。
程慕嫺忍不住嘆了口氣,要不是上輩子陸又白爲了穩固朝廷、加上後期又有太后娘娘撐腰,估計她也早就沒了命吧?
揉了揉眉心,程慕嫺端起溫熱的茶水喝了一口,不顧形象地伸了個懶腰。
如果這個記憶軌跡沒有出錯,應該明天的話,這位漂亮的異國明珠,就要被送到陸又白跟前。
說起來這位公主真是美的過分,就連以美貌得了個“麗”字作爲封號的麗妃,都得被她的光輝壓過去。
程慕嫺不由得有幾分期待,期待陸又白的眼神。
肯定是黏在人家身上離不開了吧?
唔,最好是當天就拉過去侍寢?
程慕嫺轉而摸了一下下巴,手腕上露出來一隻漂亮的纏絲翡翠鐲。
後來的事情果然同程慕嫺預料的差不多,只是這位異國明珠並沒有先去見陸又白,而是去見了程慕嫺這個當皇后的。
這個點,程慕嫺正好用過早膳,陸元璽還沒有醒,她正叫了六尚看後宮的支出。
那女子走進來的時候,彷彿所有的人都被模糊了下去,似乎這世間最美最溫柔的模樣,都盡數集於此人一身。
“宣盈,拜見西昭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程慕嫺見她無比恭敬的低下頭俯下身子衝她請安,一時間有些恍惚,似乎也沉浸在了她的眼眸中。
半晌,方纔回過神:
“賜座,看茶。”程慕嫺料定此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只是這位異國明珠上輩子除了按照規矩來未央宮請安,就沒有主動見過她。
如今想來,倒是因爲她上輩子不受寵的緣故?
這只是程慕嫺的猜想,宣盈再次衝她盈盈一拜,規矩可謂是學的分毫不差,叫人挑不出來毛病。
說話的聲音也是好聽的——像是剛出爐的水晶糯米糕,軟軟糯糯的令人喜愛。
“不知道宣盈公主來未央宮見本宮,有何事?”
宣盈再次擡起那雙漂亮的過分的眼眸望着她,只是那麼一瞬間而已,程慕嫺就有幾分出神。
旋即她看見宣盈低下頭,道:
“聽聞上國皇后端莊大氣,乃雲都美人之首,宣盈好奇,想要一睹芳容。”
“如今看來,倒是所言不虛。”
程慕嫺乾笑一聲:“市井閒談,宣盈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總之她見到這位宣盈公主,總覺得對方不是很正常似的。
但是至於哪裡不對,她也說不上。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也未可知。
程慕嫺留了錦書在內,其他人都被叫下去等候吩咐。
一時間未央宮看起來空了不少。
宣盈的聲音在這裡頭似乎也更廣了些:“宣盈來的路上,人人都在說娘娘好福氣。”
“公主也會有如此的好福氣的。”程慕嫺想起來上輩子宣盈入宮的事情,委婉的提了一句:
“說不準日後,本宮和宣盈就是姐妹了。”
“是嗎?”宣盈似乎是覺得程慕嫺在說笑話:“這也得看上國陛下的意思。”
宣盈的語氣放的越發低微,甚至,程慕嫺還從裡面聽出來幾分不情願。
不情願?
程慕嫺抓了抓手裡的帕子,目光落在宣盈嬌小卻豐腴的身子上,有幾分停滯。
她怎麼聽這口氣,好像是陸又白拒絕了人家似的?
咦?這似乎不對勁?
其實在陸又白身上發生的不對勁有很多,可對於這一出,程慕嫺還是比較迷糊的。
這宣盈的美貌,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可以壓過她在內的所有女子,都說食色性也,是個男人,還是天下之主——
沒道理對着宣盈這樣的絕世美人不感興趣吧?
未央宮裡頭的談話似乎陷入了僵局,不出半刻鐘的功夫,宣盈打破沉默道:
“宣盈真的很仰慕陛下,娘娘——”
“可否讓宣盈入宮?”
程慕嫺嘴角一抽,眼皮子直跳:這是哪一齣?
陸又白這混蛋,上輩子不是看見閤眼的美人就要收入後宮的嗎?這輩子沒道理沒有見過宣盈啊?
可是從宣盈的意思,似乎是陸又白拒絕了人家,然後人家就找到她這兒來了。
可……程慕嫺伸手按了按眉心,心想該不會是陸又白自己不好拒絕,但又不想表達的那麼急切中意,所以就和人家美人說要找她這個做皇后的?
讓她這個當皇后的來做主替他納妃?
程慕嫺想到這裡,纔要開口說句同意的話,忽然就跟卡住了一般,遲遲開不了口。
她怎麼忘記了!
陸又白早就收回了她可以納妃晉封的權力,所以——
她還要跑一趟勤政殿找這混蛋?
嗯……這麼說來,她就是個牽線搭橋的?
程慕嫺想到這裡,不知怎麼回事,心裡居然有幾分抗拒?
片刻,宣盈總算是聽見了程慕嫺的聲音:
“既然如此,本宮帶你去一趟勤政殿。”
“多個人伺候陛下,也是好事。”這話說出來,程慕嫺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有幾分不情願。
宣盈臉上立刻浮現笑容,她簡直就是大喜過望:
“宣盈叩謝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程慕嫺示意她起身,傳了轎子送她和宣盈去勤政殿。
只是——
當程慕嫺把來意一說,爲什麼狗皇帝的臉色比之前還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