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算了,人間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當暗衛這麼多年,受傷倒是很少,但是高大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折在這小小的裙子上。
一腳踩下去,便是摔得他頭暈腦脹眼冒金星不知今夕何夕。
陸又白看着高平這般狼狽的模樣,想笑吧,倒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算了,還是別笑話的好了。
畢竟是自己的人,還要替自己辦事的。
要留面子的說。
高平正要爬起來,結果好不容易站好,剛踏出一步——
高平:算了,人間不值得。
摔了兩次的高大人坐在地上開始懷疑人生,陸又白看見他這亂糟糟的模樣,忍住笑吩咐道:
“左瑛,叫人擡了轎子,送高平回去府上。”
“是,陛下。”
左瑛和右曉兩個人憋笑憋的十分辛苦,就連高平都向她們二人投來涼涼的目光。
就這樣,高平很快就被人攙扶着上了轎子,光是看背影,還真的有幾分女子的形態。
擡了高平的轎子先走,陸又白隨後才離開國公府,命人送他回宮。
這再過一個時辰,估摸着就要傳晚膳了。
程慕嫺在壽安宮裡頭等的着急,直到外頭傳來一句“皇上駕到——”
這纔不顧自己現在是宮女的模樣,直接撞在了陸又白的懷裡。
陸又白眼疾手快的抱着自己的小娘子,順手把人一撈,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當着自家母后的面兒把人帶走了。
這就導致宮中大部分不知道真相的人,還以爲陸又白想開了要納妃。
這就好比,山珍海味吃多了,偶爾吃吃清湯寡水也是不錯的選擇。
這個消息以訛傳訛,隨後就傳遍了整個雲都。
這不,皇后娘娘隔日爬都不願意爬起來,總算是在下午的時候,在未央宮接見了一些朝臣家的夫人。
這話還沒有說幾句,就有人笑道:
“聽說陛下昨兒抱了個宮女,不知道是哪位娘娘呢。”
程慕嫺坐在上首,壓根就是沒有什麼精神——都怪陸又白那個混蛋,鬧起來沒完沒了的。
摸了塊梅子凍正入口,程慕嫺就聽見這麼一句。
皇后娘娘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是叫幾個命婦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什麼想要知道這是何等絕色。
嘴上說的好聽想要認識認識,但是這命婦進宮請安,頂多就是貴妃纔有資格受得起而已——陸又白這混蛋上輩子再混,也沒有直接封貴妃的例子啊。
這些人,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說白了就是想要看她的笑話。
只是不知道,到時候誰纔是那個笑話。
程慕嫺想着,依舊是無波無瀾的拿了盞茶水吃吃。
程慕嫺彷彿就是這麼放任不管的意思。
那些人說她們自己的,她吃她自己的。
壓根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下頭的一羣命婦說了半日,才恍恍惚惚反應過來,這上頭的皇后從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
冷靜的叫她們生了幾分畏懼。
漸漸的,這聲音就如雨點般小了下去,整個未央宮開始變得安靜起來。
所有人都換了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彷彿之前肆意說話的人,不是她們一般。
程慕嫺從頭到尾,除了冷靜,就是看笑話。
看這羣無知之人的笑話。
她們以爲她們來這裡是爲了看她程慕嫺的笑話,實則不然——她程慕嫺坐在這上頭,看着的都是她們的笑話。
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送家中女兒進來?
真是好笑。
程慕嫺低頭整理衣袖,方纔慢慢道:
“說完了?”
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總算是參差不齊的應聲。
說完,倒是一個字都不敢開口,唯恐招了程慕嫺不快。
程慕嫺要是知道她們心裡的想法,估計能笑的更大聲了。
現在才知道她會生氣?早幹嘛去了?
剛剛不是說的很起勁,想要看她的笑話來着?
嘖,還真是心裡沒有數啊,這些人。
皇后娘娘不緊不慢道:“本宮實話和你們說纔是。”
“昨兒那個宮女?壓根就不存在什麼宮女。”
只是她這剩下的話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有命婦登時就變了臉色。
皇后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殺人滅口嗎?
緊接着,便是有人彷彿逮住了程慕嫺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名一般,對着她就是一頓叭叭,說什麼宮女的命也是命,何況萬一要是有了龍種,那就是皇帝的血脈。
感覺就差直接衝到程慕嫺跟前來,說她心狠手辣了。
程慕嫺冷着臉聽完這頓話,開始在想這些人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所以都變成了蠢貨?
“本宮跟你們說——”
不巧,門口傳來陸又白的聲音。
“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狗皇帝好不容易在勤政殿擺脫那些大臣,這一來未央宮便是又看見這些慣會窩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命婦,語氣也變得不好。
皇后娘娘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有人跪下大喊:
“陛下可是要明鑑!”
“就在剛剛,皇后娘娘親口承認自己殺了人!”
“還是陛下您昨兒抱走——”
那命婦話還沒有說完話,陸又白上就前,十足十的踹了人心窩子一腳,那命婦便是嗷的一聲往後倒。
頓時,那些心裡還有盤算的命婦,頓時就歇了心裡的打算。
看皇帝這個個性,就算是昨兒那宮女得寵,只怕是也是一時的意氣,所以就把人給——
陸又白大步走向程慕嫺跟前,見她精神還好,便是放下來一顆心。
“夫君來了就好了。”程慕嫺本就是不樂意見這些人的,聽着她們說話都煩,當下就不顧場合抱着陸又白的腰身,把小腦袋靠在他的身上:
“好累啊。”
“她們說了半天,我都覺得累了。”
“你們都不累的嗎?”
那其餘的命婦壓根就沒有想到,程慕嫺會忽然把矛頭轉移到了她們的身上。
頓時,一羣人趕緊跪下,急得手心裡的都是冷汗。
可偏偏,什麼都不敢說。
生怕觸怒皇帝,跟之前那位一樣,踹的到現在都爬不起來。
“既然累了就不要聽。”陸又白好笑的摸摸她那嫩豆腐似的小臉,繼續道:
“爲夫給你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