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見明白他想什麼,立刻原地蹦一圈給他看,“我就說沒事的,看。”說着伸頭往裡瞧,“李大哥,這裡邊幹嘛呢?”
她以爲會看到老爺子在打人,沒想到看到李君睿躺在竹椅上,老爺子坐旁邊不知幹嘛,一個慘叫一個罵。
李君陶側開身子讓她進來,“爺爺正給小睿刮痧,說能早點去風寒。”
“呃,小睿吃藥了嗎?”
“臭丫頭你叫誰小睿呢,老子是你哥。”李君睿一聽她的聲音就炸。
正要起來,額頭就被老爺子給拍一下,“你是誰老子呢,你爸就這麼教你說話的?”
時見心想,論年紀,你還得叫我阿姨呢,不算這輩子,上輩子她死的時候也有37歲,整整大了這小子一輪多。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咳,那個,李爺爺,李二哥沒事吧?”
“沒事,他能有什麼事,禍害遺千年。”李爺爺重重一拍他腦袋,站起來,看到時見,立刻揚起笑臉。
“見見,你沒事吧,聽君陶說你腳扭傷了?快坐下,李爺爺給你看看。”
“李爺爺,沒事,就昨晚扯到筋而已,現在都恢復了。”她說着,趕緊把籃子遞過去,“對了,我找了些驅風寒的草藥來,您看看能不能用上,菜是我在園子摘的,還新鮮着,給你們加菜。”
“嗤,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李君睿嘀咕。
他覺得自己就和這個時見相剋,遇見她就肯定沒好事。
“臭小子,怎麼說話,人時見昨晚爲找你腳都傷了,你就這態度?還不道歉!”李爺爺又數落起來。
“什麼啊,要不是她害我掉溝裡,我會感冒?”
“你還怪別人,你嘴長哪去,不會走難道不會問,早點回來會生病,還要這麼多人去找你。”
“那麼丟臉我纔不要。”
“現在就不丟臉了?”
爺孫兩就吵起來。
時見有些尷尬,想說什麼又插不進話。
李君陶伸過手來接過她的籃子,“別理他,還有,謝謝。”
時見只能訕笑搖頭,“我也確實有錯。”
李君陶只是輕笑一聲,擡手揉揉她的腦袋,“不用想太多,他已經不是小孩了,得爲自己的錯誤負責。”
時見看着李君陶拎着籃子走,不由摸摸腦袋,心想真是造孽,這孩子長大得讓女孩子搶破頭了吧。
翌日,時見喂完豬,把糞肥都散在地上嗮後,就提着書包準備出門。
下週就是期末考試了,正好時爸也差不多那個時候回來,她這些天還是安分些好,省得又被唸叨。
只是她纔出門,就見張三嬸慌慌張張跑過來。
“時,時見,快,你媽和你奶吵起來了。”張三嬸邊喘氣,邊拉着她就跑。
時見一聽,也懵了兩秒,然後和張三嬸說了聲,就自己先跑過去。
時媽平時看起來雖然悍,但和時奶那個潑婦對上,鐵定還是得吃虧的。
到大伯家門口,就見外邊圍着幾個人看熱鬧,裡邊吵得似乎還挺兇。
時見連忙過去,扒開人往裡衝。
進到院子,就看到院裡這會有些亂。
時奶正拿着掃帚指着時媽破口大罵,那污穢的髒話都不帶重樣的,樣子跟人刨了她家祖墳似的。
現在正被一位老嬸子和大伯母拉着。
時媽也被兩個女人拉在一邊勸,本來打理得整齊的頭髮這會有些亂,明顯是被人扯的。
時見眉心一擰,看着時奶的眼神有些冷。
“媽。”她喊了一聲,朝時媽跑過去。
“好啊,又來一個是不,真是什麼樣的媽就生什麼樣的種,看你女兒這目無尊長的樣子,簡直傳了個十成十。”時媽還沒開口呢,時奶就把矛頭指向時見,罵了起來。
時媽別看天天嫌棄女兒,其實可護崽了,打她罵她可以忍,欺負她孩子可不行。
“你想要人尊重你,也得先有個讓人尊重的樣,從時見出生到現在你去看過幾回,你關心過一句嗎,孩子有時候來見你,哪次得的不是罵?你看我不順眼可以,但這些孩子身體裡也流着你兒子一半的血,是你的親孫子孫女。”
“我呸,那也有你一半的血,我就是嫌髒!”時奶奶哪有這麼被數落的時候,頓時也氣得口不擇言。
這話一出,衆人都變了臉色,包括時媽和時見。
時奶也反應過來話有些重,但她愛面子,還是揚着下巴一臉理直氣壯。
時媽急喘了幾口氣,雙眼通紅,突然笑了聲,“原來你就是一直這麼想的,所以纔會看我的孩子處處不順眼,沒事,你看他們不順眼,我也儘量不讓他們在你眼前晃盪,那也請你不要再隨便插手我家的事,我的孩子將來是要進廠還是種田,都不關你的事。”
“哈,是不關我的事,只要你別扯我兒子後退,你害了我一個兒子不夠,現在還想害我另一個,我告訴你林翠苗,你孩子要進廠、種田還是當乞丐我都不管,你有本事就走自己的門路,做皇帝都行,沒本事就一輩子乖乖埋頭黃土背朝天,別攀扯上別人。”
時見聽到這裡,心裡一咯噔,這該不會是……
她連忙轉頭四處看,果然看到躲在角落裡戰戰兢兢偷看的時俊學。
時俊學也看到她,頓時苦着一張臉。
時見心裡頓時門兒清了,看來今天這事還是她的鍋。
“你放心,我一家有手有腳,以後就算餓死都不會攀扯你一家,還有,既然你這麼嫌棄,那我看以後我家也不用送飯菜了。”
“你想得美,那是我兒子的贍養費,你別想剋扣。”
“你放心,該給你們的,我們一分都不會少。”時媽說着,拉着時見就往外走。
時見抿抿脣,趕緊跟上。
外邊圍觀的人呼啦一下也散開。
母女兩沉默的回到家,時媽放開時見,打了盆水洗臉,逕自收拾起來。
時見站着看,一會後,小心翼翼湊過去,“媽,你沒事吧,奶那嘴就是糞坑養大的,你別管她說什麼。”
時媽白了她一眼,擡手戳她腦袋,“這話我聽着就好,以後別亂說,我可以說你奶,你可不行,而且我能有什麼事,都十多年了我還能爲那張嘴生氣傷心不成。”
時見抿抿脣,偷偷瞅老媽一眼,想了想,還是開口,“那個,媽,我想跟你和爸商量個事。”
時媽動作一頓,轉頭眯眼看她,“什麼事?不會又是種田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