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條是徹底看不穿武長風了。
竟然先生產產品，在出去找銷路。
這若是賣不出去，全砸裡面了啊！
“我不明白，你不是走一步看三步嗎？這……”
“這怎麼連銷路都充滿不確定性啊。”
武長風滿不在乎的回答：“那有那麼多給你鋪設好的道路讓你奔跑？”
“沒銷路，趟一條出來不就得了！”
次日。
武長風揹着兩套魚骨天線，和柳條來到江城市。
畢竟是地級市，人均工資要比赤水縣高上一節。
電視機保有量更多。
對天線需求更大。
武長風來到一處居民區。
這裡是一家企業的家屬院，小區中央有活動室。
在天氣尚可的情況下，會搬出一臺電視機，供居民在夜晚看電視娛樂。
柳條滿臉質疑：“等等！來這地方幹嘛？我們不應該去百貨公司嗎？”
武長風解釋道：“去百貨公司認爹嗎？”
在這個年代。
百貨公司還屬於國家和地方經營。
也是百姓選購商品最嚮往的地方。除此之外，便是剛剛興起的露天市場，匯聚着走南闖北的小商販。
但百貨公司也和其他國企一樣有個毛病：鼻孔朝天。
臉難看，門難進。
即便國企想把產品放在櫃檯銷售，不好好溝通，喝幾頓小酒，拿捏一下是不行的。
鄉鎮企業的產品就更別提了，不出血別想上櫃臺。
而且，百貨公司極其厭惡私人公司的產品。
說破天也不會經銷你的東西。
武長風第一就將百貨公司排除掉。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市場廣闊，銷路有的是，犯不上和百貨公司扯皮掰扯。
活動室正有人擡出電視機。
一根自帶的小天線從電視機機殼上方抽出，像根小型霹雷針。
幾個小孩端坐在電視機前方，等着看動畫片。
但信號極其不好，畫面跳動不說，時不時滿屏雪花。
“叔叔，調整下天線呀，都看不見了。”孩子奶聲奶氣的喊着。
“就這玩意，愛看不看，作業都寫了嗎？小心回家挨抽。”
“連電視畫面都調不好，你還能幹啥。”
小孩說話可真衝，氣的大人追着屁股打。
武長風趕忙上前：“你好，江城電視臺的，今天來測試電視機信號。”
“啊？”
“您貴姓？”
“鍾，走字的鐘。”
武長風：……
你的理解能力好像多少是差點事啊。
“鍾師傅你好，我帶來一款新的電視天線，做家庭模組廣度深化對比試驗，正好處於本小區附近。”
吹唄！
反正先將調子起高，在用不明所以的名詞一頓忽悠。
鍾師傅撓撓頭：“你說的字我都能明白，但連一起就聽不懂了。”
武長風笑着回道：“沒關係，這裡面高科技分量比較高，是來自大平洋對岸的技術。可以讓電視接收6個頻道以上。”
“這樣吧，正好這有電視機，你找來一根木杆，將天線支起來，我好收集數據。”
鍾師傅有些猶豫：“不需要錢吧？咱們可沒有多餘的費用啊。”
武長風搖搖頭：“哪裡需要錢啊，等我收集比對數據，這天線就送給你們了。”
“唯一的要求就是每天都要開機8個小時以上，否則數據不全，會造成誤判，給國家造成損失。”
“這麼嚴重？”鍾師傅認真起來：“在國家面前，我保證完成任務！”
鍾師傅馬上跑到倉庫，抽出一根楊木杆，掄起鐵鍬開始挖坑。
柳條都傻眼了。
這啥跟啥啊！
幾句話都扯到國家層面上去了。
開口就忽悠，直接瘸了！
柳條小聲說道：“要不咱們別幹天線了，咱們重操舊業，能把老美總統忽悠到手。”
武長風差點沒破防。
“有點出息，總統沒錢也麻爪。”
“對了，你一頓打雞血，最後咱們什麼沒撈着啊。”柳條摸着尖尖下巴，若有所思。
武長風指點道：“現在是下午5點半，看見這幾個小孩沒有？一會上去告訴他們，XX臺有動畫片，XX臺有新出的動畫片。”
“爭取讓這幾個小孩因爲看什麼臺而幹起來。”
柳條瞪大眼睛：“你也忒損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好處？”武長風認真說道：“好處多了！更多的頻道是我們天線帶來的，小孩沒看到自己想看的，回家肯定磨他們家長。”
“鬼哭狼嚎，哪個家長能受得了？還不得乖乖找咱們買？”
柳條張大嘴巴：“迂迴！”
“學着吧，都是知識。”
“武同志，快來搭把手，我們一起支起來。”鍾師傅喊着。
“來了。”武長風對着柳條說道：“看你的了。”
柳條比劃一個手勢：“瞧好吧，我最喜歡逗哭小孩了。”
武長風和鍾師傅將魚骨天線固定在木杆上，兩個合力支起。
導線連接電視機。
一人搬石頭，一人揮鍬剷土填坑。
“哇哇，來動畫片了，太清晰了！”小孩吱吱哇哇的叫着。
“鍾叔，你是最棒的。”
柳條蹲在一邊，說道：“我記得XX臺有新動畫片唉。”
“比這個好看嗎？”一個小女孩問着。
“那是當然了，我找找臺。”
柳條扭着按鈕，一個小朋友從來沒見的電視圖標出現。
上面播放着女孩子特別喜愛的動畫片。
一邊的小胖子不樂意了：“不好看，換另一個。”
柳條接着又換一個，是孫悟空動畫片。
另一個小瘦子叫好：“這個好，就看這個。”
“看花仙子！”
“看機器人！”
“看孫悟空！”
柳條笑嘻嘻的問：“到底看哪個？你們誰是老大？”
“我！我是孩子王，都聽我的。”
“我跑的快，我說的算。”
“我最好看，是公主。”
吵來吵去，三個小孩不知不覺打起來了。
好傢伙，滿地亂滾，比動畫片還熱鬧。
哇哇大哭。
鍾師傅剛剛乾完活，頓時跑過來拉架：“幹什麼，幹什麼！看個電視還打起來了。”
三個小孩紛紛哭訴自己中意的動畫片。
鍾師傅愣了愣，平時這電視就2個臺，一個臺還不放動畫片，都很和諧。
安了天線接收這麼多臺嗎？
連忙查看，倒吸一口涼氣，真的有6個臺！
此時一個臺正在播放評書，鍾師傅也不管小屁孩了，美滋滋的聽起來。
“鍾叔是大壞蛋！”
“和小朋友搶電視，羞羞。”
“快放開，我們要看動畫片。”
鍾師傅一翻白眼:“你們家都有電視，回家看去。”
三個小孩哭的更加厲害了。
家裡的電視沒有這些臺啊！
武長風目的達成，說道：“如果天線出現問題去礦務局拖拉機廠換，這種能接收更多頻道的天線還有很多。”
“妥，妥。”鍾師傅點頭哈腰的送走兩人。
小孩子一聽，這種天線還有？
眼球一轉，紛紛往家撒丫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