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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同樣的一分鐘,在不同人的感覺裡,流逝的速度是截然不同的,比如,現在對於齊格飛來說,每一秒鐘都是漫長的煎熬。
天殛劍陣雖然是極可怕的陣法,可是在沒有人操縱的情況下,並不能擊破光耀之龍那堪比半神的強大防禦力,可是問題是,齊格飛也無法衝破重重雷網,雙方就這麼僵持了下來,而天威這方等得起,萊因哈德特卻已經等不起了,黑暗氣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它全身蔓延,誰也不知道,它還能支持多久。
就在此時,齊格飛忽然察覺到一些異狀,那就是,困住它的魔法陣,威力似乎在慢慢地減弱,似乎,正有某種力量,將魔法陣的威力分流到了其他地方。
“這樣真的可以嗎?”
奧康納膽戰心驚的趴伏在一個大坑裡,全身上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藍色,只有雙眼與口鼻露在外面,看起來頗爲詭異。
狂猛無儔的妖雷魔電,就在他的頭頂上方來去縱橫,不時濺射出來的電漿轟然落地,發出霹靂般的巨響,將周圍的地面炸的好似蜂窩一般,奧康納現在所待的大坑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距離戰場足足有數百米遠,那種仿如末日來臨的感覺依然讓剛纔表現的很爺們的遊蕩者情不自禁的微微戰抖起來。
“該死的,該死,不許抖,混蛋。”奧康納低聲咒罵着自己的手,在他的掌心裡,緊緊地攥着一顆黝黑的珠子。
“只要把這顆珠子,擺放到指定的位置就可以,見鬼,這樣就能破壞這個魔法陣不成?”
奧康納一邊咕噥着,一邊飛快地爬了起來,四肢着地,好像一條蛇似的從坑裡“遊”了出來。
儘管心中滿是疑慮,可是奧康納別無選擇,只能按照雅克的指令行動,因爲,他想不出任何解決的辦法。
“應該是這裡了,見鬼,哪有什麼異常,咦?”
奧康納咕噥着,試圖尋找雅克所說的“陣符”,驀地,他的眼睛眯了起來,死死地盯住距離他數米開外的一處地面。
那是非常普通的一塊岩石,可是在這一片彷彿颱風過境,滿目瘡痍的地方,這種普通,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情,因爲在岩石附近,大約數尺方圓內,連一點被破壞的痕跡都沒有,相比周圍,顯得格外的醒目。
“嘿,總算找到你了。”
大喜之下,奧康納飛快的朝岩石的方向爬去,動作不免大了一些,頓時樂極生悲,被一道散逸出來的閃電擊中,幸虧有植甲的保護,這纔沒有送命,不過即使如此,那種全身麻痹,彷彿連內臟都被烤熟的感覺,依然讓他痛苦的險些嚎叫出來。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奧康納顧不得身上的傷痛,用力將那塊岩石掀起,果然,在岩石的下面,一塊巴掌大的,篆刻着繁複符文的晶石被鑲嵌在一些古怪的字符中央。
奧康納下意識的伸出手去,眼看就要將那塊晶石握在手中,猛然驚醒,忙不迭的將手縮了回來,暗中擦了把冷汗,他這才記起,雅克曾經說過,這種被稱爲陣符的東西,都有很厲害的禁制保護,萬一被引發的話,他忽然覺得身上痠痛的更厲害了。
小心翼翼的將那顆黝黑的珠子埋在陣符的旁邊,將那塊岩石恢復原狀,剛想轉身離開,迎面而來的,是一抹兇戾的寒芒。
奧康納仰天倒在地上,全憑背脊的力量往後暴退,饒是如此,胸前的植甲還是被散逸的劍氣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手腕一動,一直隱藏在護腕中的匕首滑落掌心,漆黑一片中,只有閃電的光芒不時劃破夜空,方纔偷襲他的對手站在不遠處,似乎也對自己這一次偷襲失敗有些意外,這時奧康納纔看清楚,襲擊他的,是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他記得,這個人在來這裡的船上就顯得有些與衆不同,平時也不說話,總是一個人抱着劍坐在船尾。
“很好,你比想象中要強一些,看來是小看你們了,不過這正合我意,厲害的敵人殺起來才更有意思,希望你能讓我愉快的時間長一些。”
他的聲音很難聽,充滿金屬的質感,就像兩把大鋸互相摩擦時發出的那種噪音,奧康納暗自忖道:“難怪這傢伙一直不開口呢,就這破嗓子,是個人聽了都難受。”
不知是不是因爲平時不說話的原因,一旦打開了話匣子,便有些滔滔不絕的意思:“其實照我的意思,在船上就該把你們這些廢物幹掉,可惜首領不肯,現在看起來,還是我說的有道理,早把你們幹掉,也就沒有現在的麻煩了。”
“你的廢話太多了。”
“你說什麼?”中年人有些錯愕的望着奧康納,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和他這麼說話。
“知道故事裡那些反派都是怎麼死的嗎,大部分都是像你這樣,因爲廢話太多才被幹掉的。”
一時間對奧康納的話有些難以理解,片刻後,當中年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刻咆哮了起來。
“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蠢。”奧康納冷冷地說完,身形猛地向後急退,中年人大怒之下正欲追趕,眼角的餘光驀地發現腳下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
“轟……”
隨着一聲霹靂巨震,中年人的身體彷彿破娃娃一般被爆炸的氣浪掀起,在他陷入永恆的黑暗之前,唯一記得的就只有連續不斷的爆炸聲。
奧康納此時已經退出去數十米之遠,卻依然被強烈的衝擊波掀了個跟頭,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暗自咋舌道:“雅克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這東西,威力居然這麼可怕。”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那顆黑色的珠子其實是劉越閒來無事煉製的陰雷,只需心念一動即可引爆,別說那個中年人根本沒有注意,即使他運起戰意,全力防備,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也別想倖免,這次雅克出來遊歷,劉越特地給了他一袋陰雷防身,卻正好用在了這裡。
龍族在魔法方面的造詣本來就比人類要高得多,更何況齊格飛還是屬於天界的光耀龍一族,它毫不猶豫的抓住了這個機會,全力朝着陣中防禦力薄弱的地方攻去。
就在此時,一直怕伏在地上的的萊因哈德特忽然發出一聲充滿了暴戾,憤怒,怨毒等負面情緒的長嘯,猛然向守護在它身邊的兩條金屬龍發起了攻擊。
猝不及防之下,格拉斯哥與奧德利亞納頓時受了重傷,萊因哈德特使用的力量極爲古怪,隱隱帶着一種腐蝕之力,片刻之間,兩條巨龍的傷口處已經開始散發出腐敗的氣息。
“萊因哈德特,我的孩子,你到底怎麼了?”
克里奧佩特拉手中的黃金長矛猛地爆散成漫天金光,頓時將兩個敵手逼開,轉眼間便來到了萊因哈德特面前。
“讓我來告訴你吧,女皇陛下。”
影子終於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心情激盪的克里奧佩特拉根本沒想到,除了天威與那魯克斯之外,居然還會有一個如此強大的敵人躲在暗處。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威脅,克里奧佩特拉如同千年冰山般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動搖:“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合作。”
埃米爾好整以暇的走了過來,絲毫看不出雙方剛剛纔進行過一場大戰:“只要您願意和我們合作,其他一切都可以商量,吾主莎爾希望可以和黃金龍一族達成某種諒解,具體的細節,我們完全可以換一個更爲舒適的環境來商談,您看是不是……”
“哼,你們以爲這就可以威脅到我了嗎?”
“當然,我們並不認爲可以這麼簡單就打倒您,不過,難道您就不顧忌萊因哈德特的安危嗎?”
此時天威與那個陰影行者一起出現在了克里奧佩特拉的周圍,大有一言不合,便要羣起而攻之的味道。
羣敵環伺之下,克里奧佩特拉卻是毫無懼色,只聽她冷笑道:“萊因哈德特的安危,哈,說得真動聽。”
衆人雖聽出她的語氣中實有無窮怨毒,卻自恃有王牌在手,故而不以爲意,不料她的語氣驀地轉厲道:“你們給我聽着……”
語氣一變,那神秘的影子便知不妙,剛想出手,只覺一陣莫名的心悸,似他這種層次的存在,對危機往往有一種神秘的感應,決沒有所謂心血來潮這種說法,當下不求傷敵,先求自保,心念閃動之間,人已經消失了,不,不能用消失來形容,而是硬生生的將自己從這個時空中剝離了出去。
與此同時,光耀之龍齊格飛終於藉着外力,將天殛劍陣破去,它的反應極快,第一時間便來到了受傷的兩條金屬龍身邊,兩隻前爪閃爍着柔和的白光,重重地按在它們身上,兩條巨龍頓時露出輕鬆之色,不復先前的痛苦。
埃米爾一邊飛退,一邊急叫道:“你瘋了,真的不要自己兒子的命了嗎?”
克里奧佩特拉怔怔地站在原地,彷彿不知道周圍有那麼多敵人一般,聞言一個踉蹌,神情悲苦之極。
埃米爾還以爲自己的話奏效,趁熱打鐵道:“女皇陛下,你不要衝動,這樣對貴我雙方都沒好處,你……你想幹什麼?”
卻見克里奧佩特拉臉上閃過堅毅之色,長嘯一聲,竟是現出了雙頭黃金龍的本相,須知龍族在人身之時,最多隻能發揮出五成實力,克里奧佩特拉一直不肯顯出真身,一方面是她藝高人膽大,另一方面,其實也有不想全面開戰的意思,畢竟,她也不願意和可以役使那魯克斯這等人物的勢力結下太深的冤仇。
相比之前出現的那幾條巨龍,克里奧佩特的的體型顯得“窈窕”了許多,不過即使如此,也是身長超過三十米的龐然大物,尤其,她還是罕見的雙頭龍。
“我黃金龍一族,寧死不辱!”
伴隨着這句擲地有聲的怒吼,克里奧佩特拉左邊那顆龍頭猛地張開大嘴,一口化鐵熔金,無堅不摧的吐息竟然,駭然,居然對着自己最心愛的兒子,萊因哈德特噴去。
全身黑氣繚繞,神情木然的萊因哈德特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便被可怕的雷勁殛成了焦炭,一時之間,所有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你這個不可理喻的瘋子,該死的,全體撤退。”眼看十拿九穩的計劃竟然失敗,尤其是用來對付克里奧佩特拉的殺手鐗臨陣退縮,讓埃米爾嗅到了不祥的味道,連忙下令撤退,可是這時候哪裡還來得及。
早已窺伺在一旁多時的劉越此時終於毫不留手的發動了,漫天飛舞的銀色蓮花瞬間就將埃米爾湮沒在花海之中,天威見勢不妙,化作一道紫電走了個無影無蹤,陰影行者也想遁走,卻被克里奧佩特拉堵了個正着,無視防禦的雷電噴吐只一個照面就將那團籠罩在他身體周圍的黑氣擊潰,露出了廬山真面目,赫然是昔日影月家的族長卡爾維諾•影月。
原來自從那日大敗虧輸之後,他便被那魯克斯趁亂救走,爲了復仇,他不惜藉助神孽之子費厄尼的力量,將自己變成陰影行者,結合精研了數十年的傀儡術,實力大進,卻不料遇上了滿腔仇恨的克里奧佩特拉,死了個慘不堪言。
一場大戰落下了帷幕,除了劉越之外,沒有一個贏家,也許炎風算一個,這條狡滑的老紅龍第一時間便向劉越投誠,能夠多一個超級打手,劉越當然樂意,反正祂有的是辦法讓老紅龍不敢背叛,當然,最大的收穫就是,與克里奧佩特拉達成了同盟,共同對抗莎爾。
數日之後,上百頭黃金龍突襲了野蠻人的船隊,這些野蠻人原以爲可以去水晶羣島大肆劫掠一番,卻遭到致命的打擊,近萬大軍無一生還,這一戰,可以說已經決定了烏士迦隕落的命運。
劉越與黃金龍族的聯軍隨即攻入北地,一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失去了絕大部分的精壯,那些留守在部落里老弱婦孺根本不是對手,只能在聯軍的逼迫下改變信仰,至於那些忠心不二的信徒,紛紛被殘酷的刑罰殺死,烏士迦無奈之下派出化身,企圖反敗爲勝,卻被劉越殺死,當春天來臨的時候,戰靈圖騰之神烏士迦,終於隕落,北地的人口經此一劫,銳減了將近五成,不過留給劉越的,卻是一片大有可爲的天地。